易崢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但在青年很喜歡音樂的前提下他也絕對不會說出來。
“他的技巧不夠,再好的曲子在他手裡都是浪費。我喜歡完美的東西。”就像你。最後這句話莫名其妙從潛意識中浮現,讓易崢眸色微暗。
周允晟從未認真追求過愛人,每一次都是愛人主動來到他身邊,仿佛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牽引他。如果沒發生愛人自作主張送他離開的事,他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才會意識到他必須主動去了解愛人的需求。
單方面的付出支撐不了一份感情。這一次,該輪到他去追隨愛人的腳步。哪怕愛人永遠無法恢復記憶又如何?他隻需把每一次的相見看作是他們的初戀就可以了。他記得在某一次輪回中看見一部名為《初戀五十次》的電影
女主角隻能保留一天的記憶,第二天醒來就會把男主角忘得一幹二淨。他當時還感嘆男主角傻叉,能折騰,這樣的日子怎麼過得下去?然而真輪到自己,卻發現無論對方存在多大的缺陷,哪怕連種族和靈魂狀態都不同,愛了就是愛了,絕無法放棄。
易崢就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棄的東西。
他用熱烈的目光看了愛人一眼,然後站起身,借來一把小提琴,溫柔淺笑,“隻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會為你奉上。這首《a time for us》獻給你也獻給我,獻給未來的我們。”
他彎腰,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儀,用輪回了無數次才修習的完美技巧將這首浪漫卻又略帶感傷的曲子演奏出來。他專注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沒離開過易崢俊美剛毅的臉龐,就仿佛怎麼也看不夠一樣。
這舉動,示愛的意味太明顯太火辣了,引得其它幾桌的客人頻頻看過來。他們認出了周氏少東那張惹眼的俊臉,即便受過再高等的教育也忍不住與同伴八卦起來。
周總這是泡膩了女人改泡男人了?不對啊,那男人穿著得體,氣質冷冽,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壓迫感,怎麼看都不是作受的料。難不成周總甘願被上?
大家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起來。好在這是高檔場所,沒有不入流的狗仔,否則明天周總的風流豔史又要增添輝煌的一筆。
易崢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悸動,但耳根還是忍不住紅了。他強忍住回視青年的欲-望,端起酒杯啜飲,本該澀中帶苦的酒液這會兒卻甜的有些發膩。
他裝作不經意的朝站立在自己身邊,微微彎腰傾情演奏的青年看去,剛觸及他充滿愛意的目光就仿佛被燙了一下,不得不極其克制的轉移視線。再對望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把青年壓在餐桌上給辦了。如果青年事先包了場,他覺得自己可能已經付諸行動。
青年璀璨的眼眸、因喝酒而嫣紅無比的薄唇,低垂時微微顫抖的睫毛都在撩撥著他脆弱的神經。他沒愛過女人,也沒愛過男人,甚至於沒愛過世界上的任何人,但現在,他明顯感覺到自己死寂的心髒開始跳動,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一曲終,餐廳內的所有人齊齊鼓起掌來。他們從不知道Y市最浪蕩的紈绔子弟竟然擁有如此高超的小提琴演奏技巧,與優美旋律交織在一起的熾熱感情則更加動人心扉。哪怕一個外行,也能透過他的演奏理解他熱烈愛著某個人的心情。
難怪他敢去泡那氣質冷冽的男人,原來是獵豔技能已經點滿的緣故。有幾個相熟食客的衝勇氣可嘉的周總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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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晟向大家彎腰致意,末了坐回原位,說道,“我希望我們的結局不要像羅密歐與朱麗葉那樣天人永隔。要死一塊兒死,要活一塊兒活,你覺得呢?”
易崢還未回答,他的兩個保鏢就接二連三的咳嗽起來。你兩現在是什麼關系?犯得著說這種情深無悔的話嗎?該不會今天沒吃藥吧?
易崢冰冷的眼刀一掃,兩名保鏢立馬安靜了。
“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在無法全身而退的情況下,我更願意讓他活下去。”易崢很少說這種感性的話,但面對青年,他自然而然就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周允晟眼眶湿潤了,抬頭看向天花板,努力不讓眼淚掉出來。這該死的混蛋總有辦法讓他感動。
他快速把眼眶裡的湿意眨掉,然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那就遠離危險,這樣誰也不用做出取舍。”他必須盡快想辦法把愛人帶出去,否則他還是會憑著本能去尋找主神然後兩敗俱亡。
他其實是個很自私的人,對拯救世界根本沒有興趣。
易崢不理解青年天馬行空的說話方式,但依然認真的點頭,似想到什麼面色陰沉下來,徐徐開口,“周總這是在追求我嗎?就像追求那些小明星?不知道周總這回打算花幾天時間攻陷我?”
周允晟看上誰會花一星期時間去追求對方,一星期後上不了手立馬就放棄,被媒體戲稱為一周目情人。
易崢隻要想到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情史就戾氣上湧。
周允晟優雅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連忙解釋道,“我的確在追求你,如果你不答應,我願意花一輩子的時間等你。我跟那些明星根本沒有關系,你以後就知道了。我對天發誓,你是我的初戀,一輩子的初戀。”
他做了個極其慎重的起誓動作。他被主神抓進異度空間時才剛滿十六,哪談過戀愛?之後被反派系統控制,活得不人不鬼,就更不可能看上誰。這人的確是他的初戀,各種意義上的。
易崢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淡淡開口,“抱歉周總,我並不喜歡男人。”這並非假話,在此之前他的確不喜歡男人,當然也不喜歡女人。他想看看在自己拒絕了青年之後,青年能堅持多久。
如果他的表現不能令他滿意,回米國的時候他不介意將人綁回去。撩撥了他的欲-望卻又中途放手,後果會非常嚴重。
周允晟指尖蠢蠢欲動,真想揪住男人衣領把他拉過來,吻到他窒息。他盯著男人削薄的唇瓣說道,“別太快拒絕我,我們可以先試著相處看看。對了,不要叫我周總,太生疏了,你可以叫我允晟、晟、親愛的,亦或者寶貝兒。”
後面兩個稱呼太肉麻了,讓兩個保鏢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易崢卻半點異樣都沒有,耳尖甚至在聽見寶貝兒三個字時微微動了一下。他喜歡這個充滿愛意的稱呼。如果青年能做到心裡眼裡隻有他一個,他也會把所有的愛全都贈予他。
“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易崢避而不答。
周允晟露出沮喪的表情,卻又很快收斂,買單後去停車場取車。
將人送回酒店,他這才想起今天的約會還缺了一樣禮物,連忙跑到附近的花店去買。他從沒追求過誰,手段終究有些生嫩。
易崢脫掉西裝外套,從酒櫃裡拿出一瓶威士忌滿上。
“你們要嗎?”
“不了老板,工作中我們不能喝酒。”兩名保鏢齊齊搖頭。
易崢接連灌了三杯,這才露出放松的姿態。其中一個保鏢試探性的說道,“老板,您要是不喜歡周先生的騷擾,我們可以幫您解決。”這種小企業的少東,嚇一嚇就能讓他知難而退。
“他想來就來,不準阻撓他。”易崢面色微沉。
難道您不但不討厭周先生,還很享受他的追求?兩名保鏢覺得自己發現了一個非常驚人的真相。
易崢放下酒杯,解開衣領最頂端的兩顆紐扣,襯衫貼身的剪裁勾勒出他健碩的肌肉,讓他看上去十分危險。
兩名保鏢識趣的朝隔壁套房走去。很明顯,老板現在需要靜下來想一想,畢竟攪基是一條不歸路。
恰在這時,門鈴響了,一名保鏢前去開門。
“周先生你好。”他臉色有些發青,這不才分開沒幾分鍾嗎?
“你好,我找你們老板。”周允晟朝門內看了看。
“請進。”保鏢側身邀請,看見被他捧在懷裡的一大束紅色月季,表情有些詭異。周先生不愧為Y市最風流的紈绔,獵起豔來行動力驚人。
“你怎麼又來了。”易崢噴出一股酒氣。
周允晟火辣的目光在他壯碩的胸大肌上流連片刻,自然而然走到他身邊,在他落座的單人沙發的扶手上坐下,瞬間拉近彼此的距離。
“忘了把這個送給你。”他把花塞進易崢懷裡。
“怎麼不買玫瑰買月季?舍不得花錢?”易崢覺得自己的語氣像個妒夫。隻要一遇上青年,他就莫名其妙的失控。
“月季才是屬於我們的花。你知道紅色月季的花語嗎?”周允晟低頭去看愛人,目光專注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