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服用了補天丹,誰幫他煉制的?宗門內的丹師都未接到過他的請託,內中必有蹊蹺。等候在殿外的赤霄真人眸光微閃。
雷元真人也仔細打量徒兒兩眼,心知這個徒兒怕是不簡單,身上藏著許多秘密。他性格耿直,故而素來不喜與心機深沉的人交往,不由對這個徒兒升起了幾分戒備之心。
原來不是發現玉環有問題!宋宇飛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懊惱。此前他一直對旁人說那株補天草已經賣給多寶閣,還用刻了法陣的炎火精石造了一個偽火靈根以蒙蔽世人,這下被太上長老戳穿,回去後恐會被人找麻煩。就知道遇上方星海肯定沒好事。
他一面暗恨,一面誠惶誠恐的賠罪,卻被太上長老甩袖扔出破天宮。
等一行人走遠,周允晟輕聲問道,“師父,宋宇飛有問題?”
“他佩戴的玉環有古怪,裡面藏了一隻器靈,從氣息上判斷修為至少在玄仙級別。”
玄仙,比大羅金仙更強悍的存在,本該居於仙界,怎會流落到浩天世界,還成了一隻器靈?周允晟擰眉沉思,已然確定那宋宇飛就是這個世界的命運之子。玄仙級別的金手指,除了命運之子誰能擁有?
看來自己又成了一個炮灰。周允晟嘆息搖頭,心間卻湧動著興奮的情緒。他喜歡與命運抗爭。
宗漪見他眉心緊鎖,便以為他在擔憂,連忙將他抱入懷中安慰,“徒兒莫怕,別說他隻是區區一玄仙,就是仙尊,師父也有一爭之力。師父必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周允晟沒法再想其他,滿心都是對愛人的感激和依戀。他用臉頰輕輕磨蹭愛人寬厚的胸膛,抬起頭,水潤的桃花眼裡充斥著炙熱的情義。
宗漪被他看得渾身僵硬,猶豫片刻,終是耐不住低頭去親吻他唇瓣。兩人慢慢交換著唾液,互相用舌尖撩撥彼此,嘖嘖水聲在殿內回蕩。
宋宇飛回到雷元峰,將自己鎖在房間裡,又布下禁制,這才在心裡喊道,“前輩,你還在嗎?”
“我在。”一道清冷至極的女聲驟然響起。
環內容納了一方廣袤天地,各種仙樹靈草遍布其中,氤氲出薄薄霧氣,一棟白玉打造的小閣樓隱藏在樹叢中若隱若現。宋宇飛的神識步入閣樓,朝坐在榻上的絕色女子拱手見禮。
“前輩,方才您未被發現吧?”
“區區大乘期的小兒,如何能發現我布下的禁制。不是告訴過你嗎,除非修為高過我,否則定然不會有人發現這噬天環。”絕色女子微微蹙眉,似是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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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天世界最強者也不過七劫散仙,怎能與玄仙相提並論?宋宇飛放心了,正要退出玉環,卻又聽那女子問道,“方才那人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太上長老修煉的是破天劍道。”
“什麼,竟是破天劍道?!不可能!”女子露出驚駭的表情。破天劍道的宗旨是以劍破天,取天道而代之,故不為天道所容。修煉這種功法的人即便是築基期也須經歷九九重劫,可謂十死無生。
她活了幾萬年,從未聽說過有人能把破天劍道修煉至大乘期。難怪在破天宮內,竟連她也感覺到了強烈的壓迫感。傳說中修煉破天劍道的修真者一旦飛升,便能直接越過人仙、天仙、金仙等仙位,成為仙界最至高的存在——仙尊。
這樣一算,那人斷然不是什麼小兒,卻是戰力不遜於仙君、仙帝的頂級高手。
女子心中震顫,免不了有些後怕。她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大千世界裡,竟然會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卻是低估了他人,又太過高估自己。
方才那人怕也察覺了幾分。
“宇飛,日後離這位太上長老遠點,他修煉的功法不同尋常。”女子慎重警告。
宋宇飛見她面露難色,心中也緊張起來,嘆息道,“怕是我想遠離他也做不到。我與他的弟子方星海已經結下死仇,日後免不了一場爭鬥。觀他今日作為,應是對方星海溺愛到了骨子裡,我要是殺死了方星海,必定會招致他的報復。”
女子斂眉沉思片刻,擺手道,“不用擔心,他修煉到大乘期已是頂了天了,早已不被天道所容,不出百年,天道必然會讓他隕落。他那徒兒丹田靈根俱毀,也不足為慮。”
聽說太上長老必定會隕落,宋宇飛放心不少,卻又呢喃道,“隻怕他有許多法子為方星海改天換命。”
女子大笑起來,語氣中滿是輕蔑,“改天換命,哪兒那麼容易,就連我們這些仙人也難以逆天而行。方星海根骨損毀到那等地步,除非煉制出奪天造化丹,否則絕不可能恢復如初。奪天造化丹,僅一個‘奪’字便可看出這種丹藥的不凡之處,它能重塑肉身,重建靈根,且必定是資質頂級的肉身和單靈根,說一句藥效逆天也不為過。然而要煉制這種丹藥需集齊五行靈藥中最頂級的三種靈藥,加起來就是十五種,還需萬年靈髓做引,九天玄火做薪,更要混沌級丹師護鼎。在這浩天世界,最好的丹師也才天級,更有許多靈藥早已絕跡,你說他怎麼為方星海改天換命?”
宋宇飛思量片刻,緩緩笑了,“多謝前輩指點,是晚輩沉不住氣。”現在一想,方星海在破天宮內說了那麼多狠話,卻原來全都是笑話。
“嗯,今後遇事切莫亂了方寸,免得徒增心魔。”女子擺手遣他出去。
宋宇飛連忙退出玉環,想起幽冥山上面壁思過的莫語,又是一陣惆悵。幽冥山上設有煉心大陣,陣中吸收了無數犯錯弟子的心魔,許多人從山上下來後就死於心魔滋擾,希望莫語千萬別步他們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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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宗漪從旖旎的夢境中醒來,看見睡在自己臂彎裡的愛徒,忍不住心潮澎湃。在夢境中,他與徒兒抵死-纏-綿,雖然他時常改換形貌,但這一雙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卻從未曾改變。
他夢見他忽而趴在自己身下低泣,哀哀切切的懇求道:“你慢著點”,忽而又騎在自己腰間,惡狠狠的斥責:“你快著點,沒吃飯嗎?”。他時而善良可愛,時而霸道狂傲,每一面都讓他迷戀不已。他用盡全力貫穿他的身體,在無上的快-感中驚醒。
身體依然滾燙,下腹依然挺立,宗漪將徒兒的中衣脫掉,讓他赤果的身體嚴絲合縫的貼在自己胸膛,這才滿足的嘆了口氣。
周允晟感覺到一根碩大的棍狀物擠入自己雙腿之間,立時醒過來,含糊問道,“我什麼時候能走路?”癱瘓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今天就幫你煉丹。”宗漪不著痕跡的將大掌覆蓋在徒兒挺翹的臀部上,光滑細膩的觸感讓他差點控制不住的揉捏起來。
“能重塑身體和根骨的丹藥肯定不凡,你能煉出來嗎?你好像是劍修?”周允晟不信任的挑眉。
“我精通丹道。”宗漪用指腹揉了揉徒兒蒼白的唇瓣,直揉出一抹豔色才抱他起來穿衣。
“這爐丹藥恐要煉制三月,你若是餓了就搖搖這鈴鐺,自會有傀儡道童給你送吃食。我幫你換一件法衣,可自動祛除塵埃,所以這三月中無需沐浴,萬莫喚它們來伺候。待為師出關,你想做什麼隻管吩咐為師就是。”宗漪仔仔細細的叮囑,末了將徒兒放在一張漂浮的薄毯上,補充道,“你想去哪兒隻需說出地名,它自會帶你去,但僅限於破天宮內。你如今身體未愈,又無自保之力,千萬別亂跑,小心被人傷著。為師已在宮外布下防御法陣,除非修為超過為師兩個境界,否則無人敢闖。”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輕輕撫弄徒兒發頂,柔聲道,“莫怕,師父很快就出來。”
周允晟頻頻點頭,見他轉身朝丹房走去,眼眶忽然紅了。他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這人,與其獨自回到現實,他寧願與這人永遠活在虛幻中。
宗漪心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腳步便再也邁不動了。
“你怎麼這麼愛哭?”他蹲下-身,將徒兒瘦小的身子託在臂彎,用抱嬰兒的姿勢將他抱起來,嗓音中暗含笑意,“你在我夢中也特別愛哭,頭上、手腕、腳腕,全都戴滿了月季花環,像個小姑娘。”
周允晟瞪圓眼睛,反駁道,“那不是你逼我戴的嗎?你還逼我在花叢裡……”說到此處他急急打住,心裡卻高興起來:這人果然在逐漸恢復記憶,他能回想起來的片段似乎越來越多了。
宗漪篤定道,“我們果然糾纏了許多世,你合該是我的。”他愛憐的吻了吻小徒兒明亮的眼睛,抱著他在丹房裡轉了幾圈,囑咐了許多話,這才將他放回薄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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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宇飛明顯感覺到師父和幾位師兄對自己的態度冷淡起來,其他內門弟子也是一樣。能冷眼旁觀同門被魔道弟子殺死,然後才跳出來劫掠同門財物,心性之冷酷,手段之卑劣可見一斑。若是與這種人交往,說不定哪天就被害死了,還死的不明不白。
故此,但凡有眼色,作風又正派的弟子,都對宋宇飛敬而遠之。至於鄒奕鳴和莫語,那兩人本就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不屑與普通弟子為伍。
宋宇飛如今在內門真是寸步難行,好在鄒奕鳴對他十分欣賞,常常幫襯著,才沒讓他過得太悽慘。莫語從幽冥山回來後就閉門不出,顯然已經產生了心魔,若不及時根除,怕會影響修為。
赤霄真人得知愛女是為了幫宋宇飛才接連犯錯,對此人印象大跌,要不是還想弄清楚他身上隱藏的秘密,早就逐出宗門了。
這日午時剛過,焚寂峰上忽然冒出一片通紅的霞光,一道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達雲霄,將嫋嫋梵音從九天之上接引下來,更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藥香在空氣中浮動,引得四面八方的靈氣急速匯聚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