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晟在既定的時間點醒來,認真的精分自己,然後懷揣著一顆瘋狂熱愛主神的心步入神殿。
一名侍女正在清理供桌上的祭品。雖然有神力的溫養,鮮花、素餅、水果等物可以存放好幾年而不會腐壞,但若是長久不換也是對神明的一種褻瀆,因此教廷內有規定,但凡祭品,擺放兩個星期就必須更換。
在幾百年前,這些工作原本應該由光明祭司親手打點,但隨著教廷權利日益增大,祭司們日益貴族化,再也沒有人會去做這種繁瑣而又低微的工作。
以往的約書亞不會注意這些小細節,現在的腦殘粉周允晟卻猛然想起來,立即阻止侍女,然後跪在父神腳下誠惶誠恐的請罪。
“我怎能如此怠慢我的父神。所有進獻給父神的祭品都應該出自我的手,而我更應該主動把身體和靈魂擺放在祭桌上讓父神享用。你們都下去吧,日後這些工作全都交給我,你們無需過問。”他擺手遣退兩名侍女,把桌上的祭品放進籃子裡拎出去。
由於007將這具身體的素質點全都加在光明屬性上,故而他的力氣並不大,跨出門檻的時候被沉重的籃子拽住一邊胳膊,失去平衡後朝側邊撲倒。
正對他額頭的是堅硬的門柱,這一撞非頭破血流不可。
光明神因為少年那句‘主動把身體和靈魂擺放在祭桌上讓父神享用’而閃了一下神,醒轉後就看見如此危險的一幕。他眸色微微一暗,立即打出一道金光包裹住少年嬌嫩光滑的額頭。
砰地一聲生巨響嚇傻了站在門口的侍女,她們抬頭,木呆呆的看了看從門框上掉落的灰塵,這才著急忙慌的衝過去查看祭司大人的情況。根據方才的響動判斷,祭司大人肯定傷的不輕。
周允晟踉跄著站起來,表情非常奇怪。他的額頭一點都不痛,相反,還有一種溫暖柔軟的感覺,就仿佛有什麼人把手掌覆蓋在上面,使他避免了傷害。
他再次遣退意欲幫自己提祭品的侍女,摸了摸門柱,確認它一如既往的堅硬,這才頂著恍惚的表情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我的小萌物們,也感謝所有支持正版的朋友,謝謝!
第98章 10.3
作為進獻給光明神的祭品,自然要選最好的。
在光明神殿的後方種植著一大片果園,但凡在這塊大陸上能找到的美味水果都會移植在這裡,有專門的植物系的法師進行照管。每隔兩個星期,他們會定期摘下品相最佳也最香甜的果子擺放在冰藍裡,以供神殿的侍女挑選。
看見祭司大人親自前來,兩位植物系法師吃了一驚,連忙彎腰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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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最新鮮的果子,最好是上一秒剛摘下來的。”對待父神之外的人,少年顯得非常倨傲也非常冷淡。
然而所有的光明祭司都是如此,兩位植物系法師並不覺得受到了怠慢,連忙挑揀出幾筐水果擺放在他跟前。
周允晟彎腰翻看,略嘗了幾枚,確定味道不錯才放進自己提來的籃子裡。他回到神殿,用聖池中的水將果子洗淨,瀝幹後放在一旁備用,隨即準備做素餅。
“祭司大人,把蕎麥粉和水一起倒進陶盆裡揉成面團,擰出雞蛋大的一團拍成圓形就可以了。”侍女唯恐他不會做,先把面粉和好並拍了一個,擺放在託盤裡做示範。
周允晟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瞪了侍女一眼。這就是所謂的供奉給父神的素餅?沒有調味,沒有醒面,沒有造型,沒有燻蒸,隻等晾曬成幹巴巴的比石頭還要硬的面團子就供奉上去?這簡直是對父神的褻瀆!
腦殘之魂讓他出離憤怒,他將侍女推到一旁,將腦海中的有關於烹飪的技藝全都調出來,以極其精準的比例倒入面粉和水,將光明之力覆蓋在掌心,一點一點將面團揉的又細又軟。
“祭司大人,您何必浪費光明之力!”侍女看見從他掌心中冒出的金光,覺得肉疼極了。在光明之力越來越稀少的今天,培養出一個強大的光明祭司往往要傾盡一國之力,而光明祭司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動用體內的力量,因為它們用一點就少一點,再要蓄積起來需經過漫長的禱告,有的甚至要花費十幾二十年。
如約書亞祭司這樣,連和面也用上光明之力的人,簡直是腦子壞掉了。
周允晟的腦子確實壞掉了。正如他每天催眠自己那樣,他對父神愛得瘋狂,愛得熱烈,愛得失去自我粉身碎骨,受不了旁人對父神有絲毫怠慢。
這種連豬都不願意吃一口的素餅,她們也敢拿去供奉,這簡直讓他不能忍受。
他發誓,一定要做出世界上最美味最精致的素餅供奉給父神,於是冷冷開口,“什麼叫浪費光明之力?我的力量全都是父神饋贈的,自然應該全心全意去回報父神的恩情。今後你們不用再為父神準備祭品,這是我的工作。”
侍女見他面色冷肅,心知他生氣了,隻得惶恐的退到角落。
周允晟經歷那麼多次輪回,烹飪這種小事自然不在話下。他愛吃,且口味非常挑剔,故而練就了一身非凡廚藝。
在醒面的過程中他並未闲著,挑了幾種水果和豆類,該攪拌成泥的攪拌,該榨汁的榨汁,覺得白面團有點單調,便又用果汁調和出黃色、紅色、紫色等面團備用。
他動作嫻熟而優雅,好像做過千百回一般,叫兩名侍女看傻了眼。
面團全都醒好了,他填上餡料,將之捏成各種各樣的造型,有花、有鳥、有魚,還有各種小動物,一個個整齊的碼放在託盤上時顯得可愛極了。
捏完素餅,還剩下一點白面團,他垂眸考慮片刻,也不知想到什麼,臉頰竟泛出一片紅暈。他將面團置於掌心,一點一點捏成自己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的模樣,擺放在託盤的正中心。
兩名侍女的表情從傻眼到崇拜,再到無語。她們可算是看出來了,祭司大人對光明神的眷戀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九天之上的光明神一直盯著忙得團團亂轉的少年,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深刻。看著少年親手為自己準備祭品,他冷硬的內心竟變得像面團一樣柔軟,更有股淡淡的甜意在心間流淌。
周允晟將雙手洗幹淨,端著託盤拿去蒸熟。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去花園裡採摘進獻給父神的鮮花。
根據吟遊詩人的傳唱,白色月季是光明神最鍾愛的花朵,這種花的花語是——尊敬、崇高、純潔,果然與父神很般配。周允晟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踮起腳尖去攀折開得最美的一朵。
“祭司大人,月季花帶刺,您應該用剪刀。”
可惜侍女提醒的有些晚了,周允晟皺眉,把刺痛的手指收回來,一滴鮮紅的血珠緩緩從圓潤可愛的指腹中溢出,顯得非常打眼。
兩名侍女連忙上前幫他包扎。
“不過小傷罷了,無礙。”他搖頭,將受傷的指尖放入口中吸允,片刻後取出再看,血滴已經消失了。
侍女們心有餘悸,立刻取來剪刀,叮囑他別再碰著花刺。光明祭司是帝國最重要的財產,哪怕隻流了一滴血,傳入主教耳裡她們也承擔不起。
九天之上,光明神嘴角的微笑抿成了一條直線,等少年拎著花籃離開,他抬了抬指尖,一束黑色的光芒貫穿水鏡,落在那開了整整一面牆的,或粉、或黃、或紅、或白,顯得格外芬芳馥鬱的月季花叢上。
眨眼間,盛開的花朵凋謝了,嫩綠的葉片枯萎了,花莖倒伏發硬,最終變成黑色的齑粉撲簌簌掉落在地。
路過的侍從看見這一幕,眼裡放射出恐懼驚駭的光芒,立刻朝主教的閣樓跑去。
與此同時,周允晟將精心準備的祭品一一擺放在供桌上。他拿起小面人看了看,臉頰紅彤彤的,顯得有些羞澀,然後將它安置在所有面點的最前面。
“父神,請您不要嫌棄這些簡陋的祭品,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把我的全部都奉獻給您,但是這具身體太渺小,太卑微,怎麼有資格得到您的垂憐。如果您能聽見我的禱告,隻需在九天之上給我淡淡一顧我就心滿意足了。”他跪伏在雕像前,雙手合十行了一個大禮,臉上的羞澀被悽苦取代。
世上有那麼多生靈需要拯救,父神怎麼可能會注意到他呢?所謂的得到父神的愛,隻是個永遠都不可能實現的奢望罷了。
想到這裡,他擰著眉頭又有些想哭了,小步小步膝行到父神的雕像前,抱住父神的腳踝摩挲,神情顯得鬱鬱寡歡。
光明神按揉眉心,不知道該拿小信徒怎麼辦才好。他是那樣嬌憨可愛,同時又敏感脆弱,他把自己想的如此低微,真叫他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難道他以為每個光明祭司在禱告的時候都能獲得光明神的恩賜嗎?
統轄所有祭司和神殿的教皇在虔誠祈禱了三十年後才得到他一絲光明神力。反觀小信徒,若不是害怕龐大的神力撐破他的身體,他恨不得把所有的仁愛與眷戀全都傾注在他身上。
他怎麼能認為他的父神不愛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