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莉不愧為青少年心理健康方面的專家。她一不與兩個孩子談心,二不刻意與他們拉近距離,她隻是引導兩個孩子多多在一起相處,讓他們自己去發掘生活中的點滴樂趣。
當寧望舒纏在周允晟身邊時,她幹脆搬一張藤椅,坐在花園的樹蔭下享受,根本不會多管也不會多問。
這保姆當的比王媽還悠闲。
周允晟是被主神硬拉去當了反派,並不代表他在現實中就是壞人。當然,經歷了那麼多次死無葬身之地的輪回,他多多少少有點小變態,但對孩子卻實在硬不起心腸。
每當寧望舒扒拉在他腿上,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視他時,他隻能無聲嘆氣,然後任勞任怨的幫他架好畫板,握著他的小手教導他如何畫直線,畫曲線,畫圓圈。
這些基礎性的東西,在大人看來都是十分枯燥的,但寧望舒偏偏靜得下心,一遍又一遍的練習揣摩。久而久之,周允晟竟然發現他在繪畫上十分有天賦,越發嚴肅認真的教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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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斯年最近多了個習慣,午休的時候喜歡盯著電腦。秘書泡了一杯熱咖啡送進辦公室,見他像往常那樣專注的盯著屏幕,於是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此時電腦屏幕上顯示的並不是所謂的股市行情期貨價格等商業信息,而是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身形纖細的少年將小小的孩子環在懷中,大手握著孩子的小手,在畫板上塗抹色彩,兩人的對面放著兩個蘋果一根香蕉,這就是他們今天的素材。
少年漸漸放開了孩子的手,讓他自由揮灑靈感,自己則退開兩步,用溫柔而專注的眼神看著他。許久之後,他拿起調色盤和畫筆,快速在潔白的畫布上渲染,目光時不時朝孩子投過去。
他採用的是最古老的繪畫技巧,除了薄薄的色塊看不出任何形狀,隻有他自己才知道當這幅畫完成後會如何的驚豔。他漸漸沉浸在心靈架構的美妙世界中,孩子卻忽然拉扯他的衣擺。
他握筆的手明顯僵硬了一瞬,於是這一抹色彩下的有些重。但他並不生氣,而是彎腰去欣賞孩子的塗鴉之作,什麼話也沒說,隻揉了揉孩子的腦袋以示嘉獎。孩子抿著小嘴兒露出雀躍的神態。
他們是那樣寧靜,安詳,悠闲,快樂,比遍灑在窗外的陽光還要讓人感覺溫暖。寧斯年早就看呆了,並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如何的溫柔寵溺。
忽然,少年仿佛發現了異樣,竟直勾勾的朝屏幕看過來。寧斯年瞬間僵坐在皮椅上,等少年表情淡淡的移開目光才發現自己緊張的連呼吸都忘了。
應該沒有發現吧?他心頭劃過疑慮,也知道自己每日偷窺的行為實在有些變態,卻無法控制。剛才那一瞬,他驚訝的發現少年有一雙十分漂亮的桃花眼,即便沒有表情,也不善言辭,隻要眨著這雙眼睛緩緩看過來,就能讓他整個人都煥發出靈動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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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斯年心髒狂跳了兩下,忍不住點燃一支雪茄,對著屏幕吞雲吐霧。過了許久,他紊亂的心緒才慢慢平復,卻又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坐在屏幕這一端,靜靜看著屏幕那一頭的少年,隻覺得時光悠然,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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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允晟知道寧斯年還在監視自己,所以故意直勾勾的看過去,嚇他一嚇。想象著男人屏住呼吸生怕被發現的囧態,他就覺得愉悅。
將寧望舒第一幅作品小心珍藏起來,周允晟拿上鉛筆和素描本,帶他去外面寫生。
畫室裡空蕩蕩的,許久不見人。寧斯年覺得心裡也空蕩蕩的,連忙調出其他方位的監控視頻,都不見兩人的蹤跡。他有些急了,立即扔掉雪茄給趙軍打電話。
“他們在湖邊寫生,那裡是公共綠化帶,我沒安裝攝像頭,您要看隻能去調小區的監控。老板,恕我直言,衛先生精神很正常,性格也很好,不會對望舒不利的。”趙軍站在兩人不遠處,邊回電話邊觀察周圍環境。
“西諺平時喜歡去的地方都裝上攝像頭,我隨時隨地都要看見他們在做什麼。”寧斯年的語氣有些焦躁,停頓了數秒補充道,“我並不是懷疑西諺。他很好,我知道。”
隔著屏幕暗搓搓的監控一個人,細細描繪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寧斯年也知道這樣的做法很變態,但他戒不掉,他對此也感覺無能為力。
趙軍默然片刻才答應下來,然後掛斷電話。間隔一秒鍾,電話再次響起,來電顯示依然是boss。
“老板,還有什麼事?”
“我記得你屋裡也連了監控,能看見西諺的舉動?”
“是,有什麼問題?要我隨時盯著嗎?”
“不,立即拆掉,以後不準再監視西諺,”沉默片刻,寧斯年嚴厲地補充道,“也不準監聽。”
“是,我知道了。”趙軍掛斷電話,暗自感嘆老板的心思越來越難以捉摸。
第2章 .7
以往,寧斯年不到半夜不會回家,現在一到五點半就準時收拾公文包。
看著快到點了,秦莉也趕緊叫兩個孩子回來。周允晟發現自己一走,趙軍就在湖邊的樹上安裝了許多攝像頭,不得不感嘆對方是隻好狗腿。
“今天過得怎麼樣?”寧斯年送走秦莉,回屋後在兒子額頭吻了吻,然後極其自然的捧住少年的臉頰,也吻了吻,仿佛他們生來就該如此親密。
周允晟最初很驚訝,日子久了也就習慣了,隻是抿著唇微微點頭,並不答話。我們過得怎麼樣你會不清楚?死變態。
趙信芳聞聲下樓,殷勤的接過寧斯年的西裝外套和公文包。兩人互相摟著腰淺笑低語,仿佛一對恩愛甚篤的夫妻。
這一家子除了寧望舒,個個都是影帝。
吃過晚飯哄睡兒子,寧斯年本想找衛西諺說會兒話,培養培養感情,卻發現對方早就溜了,還反鎖了房門。
若不是當初受了誤導而態度惡劣,西諺絕不會如此害怕自己。寧斯年煩躁的扒拉頭發,心中懊悔不迭,更恨不得生吞活剝了趙信芳。但錢宇對他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他不得不引而不發。
少年從書櫃上取下一本畫冊平鋪在床上,自己則盤著雙腿,一邊翻看一邊做筆記。寧斯年微笑注視片刻,見時間還早,也打開電腦處理公務。
不知不覺到了十點半,手機發出微弱的滴滴聲,提醒忙碌中的寧斯年。
寧斯年劃掉鬧鍾,飛快瞥了一眼屏幕。作息時間向來精準的少年果然正在脫衣,準備洗個熱水澡就上床睡覺。
白色的襯衫從少年肩膀上滑落,他轉身,露出形狀優美的蝴蝶骨,腰線柔韌,臀部挺翹……寧斯年隻看了一眼就迅速轉移視線,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他站起身,泡了一杯咖啡,在書房裡走了兩圈,傾聽著少年沐浴的涓涓水聲。
他越發覺得煩躁,扯開襯衫最上面兩顆扣子,最終端著咖啡一步一步走回書桌前,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他不得不承認,他幾乎每天都在期待著這個時刻。這樣的做法與變態有什麼區別?他在心裡痛斥自己,卻又管不住自己。
他放下咖啡,抽-出一根香煙點燃,試圖讓煙霧模糊自己的視線。但這一舉動明顯是多餘的,浴室中蒸騰的水汽早已先一步蒙住了攝像頭,隻留下一道近似於玉色的剪影。
於是寧斯年又開始覺得不滿足,暗暗詛咒了一句。
水聲終於停了,他的煙也抽完了。由於太過專注,燃盡的煙蒂差點燙了指尖。他一聲接一聲的咒罵,狠狠將煙蒂杵進煙灰缸。
浴室門開了,少年頂著湿漉漉的頭發走出來,身上隻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襯衫,一直垂落到臀下,遮住最隱秘的部位,卻又露出筆直修長的雙腿。他的腳很精致,形狀十分完美,踩在羊毛地毯上時還微微勾了勾腳趾頭,動作可愛極了。
因為長年待在畫室,他的皮膚很白,透過薄薄的肌膚甚至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如此,更顯得他柔軟脆弱。
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明天就把所有的攝像頭都拆掉。寧斯年習慣性的安撫自己,於是徹底放棄了掙扎,捧著咖啡杯貪婪地凝視。
清脆的敲門聲忽然響起,是趙軍。
他雙手抖了抖,將半杯咖啡倒在了襯衫和褲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