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傅瞥了他一眼:“你這是什麼歪理?”
小喜子心裡委屈死了。
他也不想說歪理,但他得給殿下臺階下啊,他費勁巴拉地給送臺階,還變著法誇那個壞宮女,怎麼反倒成他的錯了?
衛傅見他一臉委屈,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你這麼想讓孤去看看那宮女,那孤就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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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房門突然被敲響。
靠在枕上昏昏欲睡的福兒,頓時被驚醒。
這時候誰來敲她的門?難道是碧玉她們?
她去打開房門,看見門外背著光影站著的高大身影時,還沒反應過來,直到看見後面伸出一顆頭的小喜子,頓時瞌睡都沒了。
“您、您怎麼來了?”
她圓圓的小臉雪白如玉,隱隱透著一種粉嫩的光澤感,臉蛋上還帶著濃濃的睡意,烏黑發亮的杏眼圓瞠,看見他仿似看到什麼妖怪。
衛傅的火突突往上冒。
“怎麼?你不想看見孤?”
福兒瞧了瞧他臉色,忙道:“奴婢怎會不想看到殿下。”
又見小喜子衝自己使眼色,她趕緊側身讓開,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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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屋子怎麼這麼小。”
進來後,衛傅四處看了看,不禁道。
“奴婢是宮女,住的屋子自然比不過殿下的寢宮。”
“你是在埋怨孤沒給你換屋子?”
他想到哪兒去了?
“奴婢不敢。”
“是不敢,還是想了不敢說?”
他怎麼總喜歡說這句話,仿佛她天生言不由衷,一肚子謊話似的。
福兒識趣地岔開話:“殿下,您怎麼這個時候來奴婢這了?奴婢這也沒有好茶,要不你將就喝點?”
“你的意思孤還不準來你這兒?”
福兒自然不敢說不,不過她也發現了,這位太子殿下未免也太愛生氣了,每次見到他,他都是一肚子火氣。
門處突然傳來幾聲輕微的響動。
卻是沒跟進來的小喜子,正體貼地在幫兩人關門,隻可惜這門軸不夠絲滑,發出了響聲。
兩雙眼睛同時望過來,小喜子心裡一驚,也顧不得動靜了,忙一把將門從外面拉上。
簡直是欲蓋彌彰!
福兒的臉頓時紅了,她端著剛泡好的茶,有些無所適從。
衛傅臉黑如墨,斥道:“這狗東西在做什麼!”
場面實在太尷尬了。
福兒強忍著尷尬,把茶放到他面前,覺得既然尷尬那就隻直接跳過去得了。
“奴婢也沒說不準殿下來,這是東宮,殿下自然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衛傅很好的接上了,“那你問孤為何要來?”
“這不是順口一句話嘛。”她小聲道。
見她示弱,衛傅心裡那口氣稍微順了些。
“孤來你這,是你的福氣。”
一聽這話,福兒就不願了。
說得好像她希望他來似的,再想到白日才有個太監來跟她說晚上不過亥時不準熄燈,晚上他就來了,難道那人是他派來的?
福兒仿佛獲知了什麼真相,挑眉看他。
“你這麼看孤做什麼?”
福兒突然噗呲一笑。
她算是明白了,這人就是又愛面子又別扭,他其實是想來找她對吧?隻是礙於面子?
“殿下,你是不是想奴婢了?”
衛傅本是端起茶裝作要喝,聽了這話頓時扔了茶盞。
茶盞翻倒在桌上,淡褐色的茶水流淌而出,還順著一道水跡往下流。衛傅氣急敗壞地往後退,想站起來。
“你胡說什麼,你這大膽的宮女!”
這一切發生太快,站在他身邊的福兒,根本沒防備他會突然起身,被撞得腳下一個不穩往前跌了去,正好跌到他身上。
“難道奴婢說得不對?”
福兒索性一咬牙,順勢環上他頸子,含笑道。
烏溜溜的大眼,說是杏眼,但眼角又微微有些上翹,眼中滿是波光盈盈,看得衛傅心慌意亂,去抓她的手想讓她松開。
她就是不松。
“你做什麼?你這個大膽的宮女!”
糾纏了半天,反倒抱得更緊了。
“孤就知道你這宮女不是個老實的,就想勾引孤!”
“難道殿下不喜歡?”她含著笑,大膽地咬了他嘴唇一口。
“你這大膽的宮女又咬孤的嘴……”
“殿下你真的好別扭,想就是想了。”
“孤才不會想你這個宮女……”
“那殿下怎麼大晚上的跑來找我?還讓人來跟我說晚上不準我熄燈?”
“孤何時讓人來說不準你晚上熄燈了?”
“不是殿下,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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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纏纏磨磨就去了床上,不知怎麼纏纏磨磨就開始了。
還是蒙著被子。
蒙著看不見膽子就大,一個也不要臉面了,一個膽子越發大,感覺疼了就還給他。
“你這個大膽的宮女又咬孤了多少下?”
“我疼了就忘記你是殿下了。”
“還疼?”
福兒瞧他擰著眉的模樣,突然有些羞,偏開臉小聲道:“其實也沒有上次那麼疼。”
“小喜子不是說第二回就不疼了?”
“殿下還跟小喜子說這些?”
衛傅突然有些窘了,板著臉道:“都是那奴才多話,孤可沒跟他說,是他碎嘴念叨,被孤不小心聽見了。”
“殿下耳朵可真尖。”
衛傅羞惱,虛張聲勢地壓過來。
“你這宮女膽敢嘲諷孤,真是欠教訓!”
他順手打了她一下,正好打在她臀上。
落下去時,他才意識到地方不對,可已經晚了,手掌落在上頭,因其上肉多且飽滿,又回彈到他手裡,他下意識捏了一下。
這舉動讓兩人都呆了。
福兒紅了臉,衛傅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為了掩飾尷尬,他拉過薄被將兩人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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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小喜子靠坐在廊下柱子邊,一口一口地打著哈欠。
都醜時了,主子還沒有出來,屋裡的動靜終於停下了,看來主子是累了,今晚不打算走了。
就說了嘛,世上怎麼有不吃腥的貓兒,這不吃得挺香。
隻希望那宮女識趣點兒,多邀邀寵,如此一來陳總管的差事完成了,他的差事也完成了,也免得主子心情煩躁他跟著遭殃。
胡思亂想之間,小喜子目光移到旁邊那間屋子的門上。
做奴才的眼尖目明是首要,之前他在外面守著時,就有人聽見動靜出來了,被他撵了回去。後面另外幾間屋裡都熄了燈,但屋裡的人都沒睡,還有人站在門後聽動靜,小喜子是知道的。
真是作孽!
這屋子之間未免也離得太近,他在外頭都能聽到裡面的動靜,隔著一面牆恐怕也難睡著吧。
如果主子真對這宮女合眼緣,看來給對方換個屋子勢在必行,倒不是別的,而是一個合格的奴才首要就是維護主子的體面。
腦子裡轉著這個念頭,小喜子終於撐不下去了,昏昏欲睡起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突然聽見‘吱呀’一聲,當即從地上蹦了起來。
再看天,東方泛起了魚肚白,竟然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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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衛傅醒來時,隻覺得一片神清氣爽。
這幾日的煩躁一掃而空,頭腦也格外清醒。
清醒完,發現身體並不清爽,不同於平時自己睡醒後的清冷,被子裡熱乎乎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壓在他腰上。
他順手摸過去,竟是一條女人的腿。
很有彈性,也很柔軟細膩,骨骼並不粗,相反很小巧,因此顯得肉乎乎的。
自然也想起昨夜的肆意瘋狂,於是也看清了身邊那個人的睡相。
那雙大眼睛閉著時,顯得乖巧了太多,看著她白嫩的臉蛋,他沒忍住在上面擰了一下。
她似有所感,閉著眼睛推了下他的手,又翻了個身,那條壓在他腰上的腿這才拿走了。
“真是大膽!”
他近乎喃喃自語,坐了起來。
看看窗外天色,應該還不到卯時。
多少年了,衛傅隻用看看天色就能知道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