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把我嫁給了雙腿殘廢的富二代。
結婚那天,我小心翼翼問他,「要我背你上床嗎?」
他笑得漫不經心,「有勞了。」
我擼起袖子去背他,結果沒站穩,和他一起摔在了地上——
隻差那麼一點,我就直接繼承上億遺產了。
1
大學畢業,我媽把我賣給了有錢男人,彩禮上千萬。
聽說,對方是個標準富 N 代。
他因為一場意外瘸了雙腿,也因此喪失了家族繼承權。
現在算是有錢有閑,不過——
我媽憂心忡忡,「聽說,他不止是雙腿受傷了,還不能人道。」
我眼前一亮。
簡直完美!
有錢又風光,瘸子老公還不能人道,還有什麼更幸福的嗎?
於是,我與我媽瓜分了彩禮,喜滋滋地嫁了過去。
為什麼要嫁給一個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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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錢啊。
多麼俗氣又市儈的理由。
2
結婚那天,我還是有點緊張的。
對方需要一個沒背景的花瓶當老婆,而我和我媽貪財,大家一拍即合,以至於婚禮那天,實際上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舉行儀式前,我媽將我塞進了對方的休息室,美其名曰:
培養感情。
……離上場就剩十分鐘了,培養的哪門子感情?
我拎著婚紗裙擺走進去,正想著該如何打招呼時,卻倏地愣住。
不是說,對方是個雙腿殘廢,不能人道的小可憐嗎?
輪椅上的男人又是誰?
剪裁得體的黑色西服,明明是婚宴,襯衣紐扣卻還是隨意解開了兩顆。
即便是坐在輪椅上,背脊依舊挺得筆直,矜貴而淡漠。
視線再上移。
是一張令人驚嘆的面孔。
清風霽月,玉質金相,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臉。
手一松,我被婚紗裙擺絆倒,整個人以一個極為尷尬的姿勢,半跪在男人面前。
我抬頭看他,結結巴巴。
「我……我說我走錯門了……你信嗎?」
在我進門後,他已將我打量了幾遍。
此刻,他端坐輪椅,我狼狽半跪,而他目光掃過我,最終落在了當初他命人送來的婚紗上。
「你猜?」
3
我猜……
他隻是瘸,又不傻。
為解尷尬,我飛快站起身,隻能實話實話——
「我媽讓我來和你培養一下感情。」
男人低笑一聲。
他看了一眼腕表,「嗯,五分鐘的培養,應該也足夠應付婚禮了。」
想起這人是金主,我連忙小心詢問,「一會婚禮,我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我在心裡瘋狂吶喊著——
給我提要求!提條件!然後加錢!
可是。
他看了我一眼,漫不經心地松了松領帶,「不用,安靜地當個花瓶就好。」
「哦,好。」
我識趣地應聲,站在一旁不再言語,可目光卻總是不受控制地往他身上瞟。
我膚淺,我有罪。
我為我之前對他不能人道的欣喜而感到後悔。
這麼驚為天人的臉,真是可惜了。
4
婚禮圓滿結束。
花瓶嘛,再簡單不過。
我隻需要挺胸收腹提臀,面帶微笑地站在聚光燈下,堅持到儀式結束就算成功了。
傅羨似乎對我的表現很滿意,婚禮結束後,他喝得微醺,往我懷裡塞了一張銀行卡。
沒說用途,沒說金額。
但看他的意思,應該是賞給我的。
傅家少爺出手應該不會吝嗇,我妥帖收好,過了一會才想起來去追問密碼。
除了銀行卡,他一同扔給我的還有一串鑰匙,以及一張寫有地址和電話的紙條。
他坐了專駕離開,讓我自己打車回「家」。
我哪有心思回傅大少爺的別墅。
拿了銀行卡,我第一時間去了附近的銀行,去自助存取款機查詢餘額時,我激動得手都在微顫。
然而——
銀行卡餘額:一百元。
是元,不是萬。
我盯著屏幕看了半晌,直到後面大哥不悅催促:
「妹子,一百塊餘額你都猶豫半天了,要不我幫你給它上個香你再取?」
我紅著臉退了卡,不死心,走去櫃臺查詢了一下。
果然是一百塊。
真有他的。
雖說沒什麼感情吧,但總歸是穿著重工婚紗嫁了他一次。
一百塊,他在打發要飯的嗎?
越想越氣,我將這一百塊取出,用他的錢打了三輛出租車。
一輛我坐著,另外兩輛空車跟著跑。
然而——
我失策了。
沒想到傅少爺的別墅這麼遠,三臺出租車一共花了我四百多塊錢。
一百塊花光了,我還搭了三百多。
真晦氣。
5
晚上,新婚夜。
我坐在沙發上,盯著傅羨那張俊臉,怎麼看都覺著生氣。
正在心裡吐槽他時,傅羨忽然看了過來:
「司遙?」
我:「唉,對,是我。」
……真是一見金主就秒慫。
傅羨的目光落在我臉上,眼神輕飄飄地,卻看得人心驚。
對上目光,他勾了下唇,淡聲道。
「該睡覺了。」
我的臉不自覺地紅了幾分。
可是想想我媽的話,又一盆冷水迎頭澆下。
「那個……」我看了一眼他輪椅上的修長雙腿,小心翼翼詢問,「需要我背你上床嗎?」
停頓兩秒,我舔舔唇補充,「我力氣很大的。」
傅羨坐在輪椅上,抬手松了兩顆紐扣,笑得漫不經心,「有勞了。」
我走過去,背對著他蹲在了傅羨面前。
時隔兩秒,傅羨身子微微前傾,雙手順勢搭在了我肩上。
這人手臂也修長,松松橫在我脖前,身上味道很好聞,是類似青松般的清新味道。
我本意很簡單,就是向金主示個好而已,可他真的趴在我肩上,這般的近距離接觸,卻又讓我瞬間漲紅了臉。
他此刻脫了西裝外套,身上隻餘一件白襯衣,而我換下婚紗,穿著件材質單薄的敬酒服。
背起他的那一刻,我甚至能夠感受到傅羨的體溫。
這麼一想,又有些心慌。
腳下一亂,便又踩到了曳地的裙擺——
我背著傅羨,整個人撲倒在地。
……我趴在地上不敢起身。
我保證自己不是什麼沙雕女,人生前二十幾年也都尚算聰明伶俐。
也不知今天怎麼了,梅開二度,自己摔也罷了,還把金主也摔了。
良久,也沒聽見傅羨的動靜。
我忽然有點慌了,不會……摔暈了吧?
正想抬頭去看,前方忽然傳來了傅羨的聲音。
微喑,低沉。
「過來。」
我爬起身,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蹲下。
「那個……」
我試圖解釋,話茬還未搜刮好,手腕便驀地一緊。
傅羨攥著我手腕,用力一拽,我便倒在了他懷裡。
地板冰涼,傅羨仰躺在地,一隻手緊緊攥著我的,垂眼打量著趴在他身上的我。
近距離看,這個男人依舊好看得要命。
「司遙。」
他一錯不錯地看著我,咬著牙道,「把我扶去輪椅上,我自己能上床。」
6
「哦……好。」
傅羨的目光太有侵佔性,我不敢與他對視,避開目光扶起了他。
然而——
剛才摔得有點遠,輪椅還在幾步開外。
想想傅少爺雙腿殘疾不能站立,我就又扶著他坐回了地板上。
「您先坐一下,我去推輪椅。」
傅羨沒說話,眸色卻黯了幾分。
我猜。
他可能是在後悔,就算是買個花瓶,為該買個聰明的花瓶。
為了將功補過,我飛奔過去將輪椅推了過來。
再伸手去扶他,傅羨卻未動。
怎麼,耍脾氣了?
我低頭看他,卻見他嘆了一口氣,喑啞著嗓子嘆道:
「壓我腳了。」
「……不好意思。」
為了將功補過,我使出吃奶力氣,彎身把他抱上了輪椅。
可傅少爺似乎並不滿意。
他緊抿著唇,耳根泛紅,說話時幾乎咬著牙根,「司遙,我讓你扶我,沒讓你抱我。」
真難伺候。
我應了一聲,推著輪椅去了床邊,想看他怎麼上床。
可身前卻傳來了他略微壓低的聲音,「轉過去。」
我乖乖照做。
可是……
對面桌上剛好有個小鏡子,在鏡面的折射下,我清晰看見——
傅羨坐在輪椅上,雙手按著床面一撐……
然後一聲悶響。
這人掉下來了。
7
氣氛有點尷尬。
我背對著他,轉過去也不是,不轉也不是。
正猶豫著,身後忽然傳來他壓低的聲音,這人似乎有些惱火,頗有些氣急敗壞的意思。
「還杵著做什麼?」
「哦。」
我連忙轉身過去。
傅羨坐在地上,雙腿看起來似乎挺無力的,緊抿著唇,耳根紅得厲害。
可能是接連兩次摔倒,傷害了傅少爺的自尊心。
為了借力,我將他手臂搭在我肩上,一邊攙扶著他起來,一邊貼心安慰:
「傅少,您也別往心裡去,我要是雙腿殘疾的話,可能連上廁所都擦不了屁股,更別說……」
話說了一半,傅羨搭在我肩上的手收緊幾分。
「閉嘴。」
「好。」
就這樣,我扶著傅羨上了床,然後收到了他的命令:
「以後隨我出門,隻微笑,別開口。」
「好……」
反正他給錢,我辦事,他不讓我開口,我喝水都能從鼻子灌。
8
新婚夜,我本想打地鋪睡地板的。
可傅羨不讓。
他讓我睡他旁邊,同蓋一床被子。
其實我是願意的,但還是要嬌羞一下,正紅著臉扭捏著說「不好吧」
時,他忽然遞給我一張銀行卡。
我沉默了一下,「又是一百塊?」
「二十萬。」
「成交,老公。」
我一把搶過卡,笑瞇瞇地收下。
這一夜十分太平,就是有點冷。
這個挨千刀的,後半夜用手把被子全卷跑了,我後來冷得遭不住,隻能湊過去貼著他睡,勉強蓋上半邊被子。
隻隱約記得。
這人身上格外暖和,像是貼了個火爐。
第二天醒來時,傅羨已經坐在了輪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