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抽出來!
我可是柔道八段,凌蓉蓉是什麼妖,力氣這麼大?!
「方小玲,以後這白毛小耗子就拜託你了,有緣再見!」
凌蓉蓉嘴裡叭叭完,松開我瀟灑離去。
員工們見大戲要唱完,識趣地回到工位上不敢再看。
而我。
看著再次紅了眼眶,眼中蓄淚的司慕。
隻會哭唧唧,弱小又沒用的白毛小耗子。
白毛小耗子……
「耗子?」我茫然開口。
我後背雞皮疙瘩噌噌地往外冒。
頭皮發麻。
老鼠!
我真的很害怕老鼠!!!
13
「你還願意和我結婚嗎?」司慕俊帥的臉難掩悲傷,他深吸口氣,顫抖的語氣聽得我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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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哭了。
我告訴自己。
這是司慕。
可愛的司慕。
有大白尾巴的司慕。
就算他原形是耗子,我也能接受。
「當時我沒動腦子。
耗子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白毛大尾巴!!」
我緩慢鎮定下來:「凌蓉蓉怎麼回事,你一五一十解釋給我聽,能證明你們之間清清白白,我就和你結婚。」
「你、不嫌棄我?」
我是個敏感的人。
司慕恐慌,害怕的情緒被我捕捉。
我走近他,看不得他紅眼眶害怕:「你不是渣男,我就不嫌棄你。」
14
司慕說,
凌蓉蓉是父母給他定的娃娃親。
他們之間關系不好,小時候分開後,就再沒聯系。
沒想到他結婚的消息一放出來,她就找上門了。
「她喜歡你?」我有些疑惑。
凌蓉蓉生氣離開,到底是惱羞成怒,還是真心厭惡司慕?
那個眼神,好像是真的很嫌棄他。
「不喜歡,她曾經霸凌我。」司慕握緊我的手,猶如驚弓之鳥,手指冰涼。
「霸凌你?」
「嗯,因為我毛色和家族不一樣,身體比較弱,膽子也比較小,族裡的妖都不喜歡我……」
司慕聲音越來越小。
好可憐。
我知道他性格傲嬌,容易掉眼淚,小心思多。
卻不知道,他曾經還有這般遭遇。
心疼感和保護欲噌噌往上漲!
「沒事,我喜歡你!」
15
我和司慕的婚禮照常舉行。
婚禮當日,來的人很多。
但,除去司慕的商界伙伴,公司員工。
我和司慕沒有一個親人到場。
我父母早逝,在山林中讀到中學畢業離開山村,在城市靠著救助金和獎金長大。
而司慕……
他說他是家族異類,父母親人都不喜歡他。
我義憤填膺。
都是耗子!
白毛耗子還更可愛些呢!
16
婚禮上。
我穿上定制婚紗,慢步走到司慕身前,仰頭與他親吻。
婚禮流程走完時。
我才看到一個不速之客。
紅棕色短發,襯得皮膚越發白,男人單眼皮上挑,面相輕佻,是桃花運繁多的模樣。
我的前男友。
林凌。
一隻紅毛松鼠。
他從前最愛笑,現在卻陰狠地盯著我。
嘖。
煩人。
我正要瞪回去,臉頰被捧住,強硬地掰過去面對司慕。
司慕目光沉沉,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冷沉獨佔欲暴露出來。
「方小玲,隻看我。」他語氣不善。
17
婚禮結束。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
司慕安全感不足,時刻牽著我的手,寸步不離。
我扶著他到房間躺下,剛要出門,就見男人搖搖晃晃爬起來,晃晃悠悠地跟在我身後。
他眸色迷離:「方小玲,今晚是我們的新婚夜,你要去哪?」
我低聲哄他:「我去給你找醒酒湯,你好好躺著休息休息,好不好?」
司慕修長的手指扣在我手上。
十指相扣。
他一米八五的身材,在我面前猶如一座小山。
司慕低頭看我:「你騙我。」
「嗯?」
「你想去見林凌。」
司慕掐著我的臉頰,迫使我抬頭。
林凌是我的松鼠前男友,他怎麼知道他的存在?
他冰冷的眼眸牢牢盯著我:「不準去。」
這強勢狠戾的模樣,哪還是我那隻可憐的白毛小耗子??
18
「我要把你關起來。
「我們結婚了。
「方小玲,你屬於我。」
司慕低聲在我面前胡言亂語,語氣裡的執著令我心驚。
我用力掰開他的手,將人放到床上。
司慕渾身酒味,短發凌亂,西裝紐扣扯開些許,躺到床上也不放開我的手。
「哎!」
我驚叫著,被他拉到床上躺下。
還沒來得及翻身。
男人就壓在我身上,酒味燻到我面前,男人喉結微動,墨色眼瞳盛滿復雜的水光:「我隻要你。」
他溫熱的手撫摸我的臉頰。
「我向神樹許了願,我隻要你。」
話音剛落。
司慕垂頭在我脖頸間睡著。
我摸著他有些扎手的短發。
神樹?
19
新婚夜並不平靜。
誰知道司慕睡著後,半夜還會醒來。
「玲玲,小鈴鐺……」
「小鈴鐺……」
他不知從哪知道我的小名。
旖旎曖昧的氣憤在房間裡漫開。
窗外陽光照射進來時,我疲憊不已,唉聲嘆氣。
腰痛。
頭痛。
到處都疼。
司慕在我身側入睡,拉著我的手,睡夢中也嘴角輕勾。
我慢慢抽出手,輕手輕腳地起床。
神樹。
小鈴鐺。
林凌。
我站在盥洗池前,用冷水洗臉思緒越來越清晰。
我不喜歡被欺騙。
但很明顯,司慕騙了我。
20
我是山裡長大的。
在遇到司慕之前,見過的妖隻有林凌。
他是一隻紅毛小松鼠,靈動狡黠。
我在山裡挖野菜時看到他,本想把他抓了吃了。
誰知小松鼠轉眼變成同我一樣大的小少年。
小少年一頭紅發,笑嘻嘻地問我:「你也沒有父母?」
我第一次見到妖。
震驚害怕令我開不了口。
林凌卻很主動:「我也沒有父母,我們以後一起住吧?我幫你一起挖野菜,還可以給你摘松子,隻要你願意讓我住在你家裡就好。」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你為什麼想住在我家裡?」
林凌笑呵呵:「因為一個人好孤獨,我想睡溫暖的床,想有人說話。」
——
我和林凌相依為命。
直到我離開山林,去到城市,林凌也一直跟著我。
城市裡人很多,林凌很喜歡。
接著,
他說喜歡我。
想和我結婚。
要和我過一輩子。
我牽著他的手,和他走在河邊。
「我們的孩子,會是小松鼠嗎?」我當時天真地問。
「應該吧,但我希望他是一個人,不要是妖。」
我們認識很多年,人與妖的戀愛浪漫且柏拉圖式。
可我著實沒想到。
松鼠也會出軌。
21
男人不老實。
男松鼠也不例外。
林凌被我捉奸在床,他委委屈屈地解釋:「我太好奇了,小鈴鐺,你不和我試,我隻能去請教別人。」
請教別人。
他的普通話學得不太好。
三觀也不正。
林凌拉著我的手,一臉純真無奈,仿佛他和別的女人上床是迫不得已。
他眼中含淚:「我錯了,你別生氣。」
我最受不了別人哭。
特別是林凌。
但我不是大傻子。
我給了他一巴掌:「管不住下半身的松鼠,也該死!」
22
我拖著酸痛的身體走出別墅小區。
林凌面色憔悴,眼中布滿紅血絲,攔在小區門口。
「方小玲,你隻喜歡妖是嗎?你和他在一起,是為了氣我?」他語氣森寒,眸色偏執。
我揉著腰,嗤笑道:「三年不見,林凌,你的自戀病怎麼還沒好。」
對於背叛我的人,多說一句話都令我惡心。
我繞開他。
「妖比人更濫情,你以為司慕就是好東西?」林凌在我耳邊嘲諷。
我凝眸定步。
司慕有事瞞著我,我會問清楚。
在問清楚之前,他都是我的人。
我轉身,怒意萌生,狠狠抓住林凌的衣領,冷聲道:「我警告你,不要在我面前說司慕壞話。」
「還有,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結婚的消息,又為什麼要過來惡心我,我隻告訴你,你要是敢動司慕一根汗毛,別怪我不客氣!」
司慕是小白耗子。
林凌到底體形較大的松鼠。
很明顯,司慕更弱。
我要保護他。
林凌呆愣住,歪了歪頭,盯著我看了會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特別搞笑的事情。
我看他瘋魔般,松開手後退幾步。
林凌笑得彎了腰,捂著肚子又笑了會。
就在我沒耐心要走時,他停止大笑。
他屬於痞帥類型,桃花眼水光彌漫,被他擠出來抹去。
「小鈴鐺,我是如何收到你結婚的消息,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他嗓音略沙啞。
我擰眉。
三年前林凌出軌,我從學校畢業後,換了城市,在司慕這裡做秘書。
一做就是三年,這期間,我與林凌沒有任何聯系。
我以為我與他不會再見。
他嘴角笑意淡去,忽然發問:「司慕跟你說,他是什麼妖?」
小白耗子。
我沒說出來,因為感覺到林凌不對勁。
得不到我的回答。
林凌深吸口氣,後退一步,眼中的執著卻越來越深。
他凝視我:「你放心,你的寶貝司慕我不敢動,別說我不敢,整個海城,都沒有妖敢動他。」
他咬重「寶貝司慕」四個字。
而我在乎的隻有司慕的原形。
真的是小白耗子嗎?
耗子這麼厲害?
23
我買了早餐回別墅。
正巧撞上要出門的司慕,他神色匆匆,面色慌亂。
「方小玲!你去哪了?!」司慕站在門口,嗓門很大,有些焦躁。
我舉起手裡的包子,示意買早餐去了。
司慕長長地松口氣,輕松許多。
幾個轉瞬間,他眉目浮上粉紅,氣勢逐漸嬌羞。
「昨晚……你累不累?」他作勢扶我進門。
我沒攔著。
心裡卻不太高興。
我曾經被背叛過,所以憎惡欺騙隱瞞。
而我與司慕已經結婚,度過新婚夜,他卻還要事情瞞著我。
「方……」司慕扶著我在沙發上坐下,剛開口,又小心翼翼轉了稱呼,「老婆……」
我將包子放茶幾上。
靜待他接下來的話。
「老婆,以後養家的事情就由我來,我會照顧你。」他下定決心似的,傲嬌耍賴通通不見,隻有羞澀與討好。
心虛的表現。
我把腦中惡劣的想法揮開。
忍了又忍。
沒忍住。
「叫什麼老婆,昨晚叫小鈴鐺,不是叫得挺好的嗎?」
我與他對視,小鈴鐺這個小名,除了林凌沒人知道。
我與司慕認識到在一起,從未和他說過我的小名。
還有林凌。
因為他是妖,我和他的共同好友等於零。
根本沒有人知道我和他之間有過一段。
司慕沉默。
我心也隨著靜默的時間慢慢往下沉。
「司慕,我最討厭欺騙。」我說。
司慕垂眸,修長溫暖的手裹住我的手。
他沉默良久,驀然開口。
「是你騙我。」
24
司慕一改常態。
婚後我住到他的大別墅,被照顧的人也成了我。
我還是他的秘書,他不再挑我的刺,隻是偶爾會拉著我說話,語氣溫軟撒嬌。
比如現在。
「老婆~我想吃你做的土豆排骨湯~給我做好不好?」
司慕趴在辦公桌上,側頭看我。
他面容俊朗,眼睛圓圓的,睫毛濃密且長,短發略略遮住眉眼,語調婉轉。
撒嬌的男低音,我真沒防御力。
我低頭做文件,當做沒聽到。
狗東西。
有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