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小灰就當輪流替換下來的偶爾調劑,正兒八經的心之愛寵,當然還得是小白。
抱著各種各樣雜七雜八的想法,這一夜,季明珠很快就進入了夢鄉,竟是睡的無比舒暢。
因為睡眠充足,第二天,她幹脆起了個大早。
罕見的,比江寂還要早。
對面的房門緊閉,江寂應該還在睡。
昨天是周五,江寂回來以後,直接就在晚上帶著她去了那家私人車行。
這兩天是雙休,他應該也沒有前陣子那般忙了。
季明珠早起愣神了會兒,左右無事幹,幹脆去閣樓拿了拍攝設備,又去坐了城北幹線的城市觀光大巴。
因為是清晨,她趕上了始發站的第一輛車,人並不多。
一路走走停停,算是將城北的風景線給拍完了。
遺憾的是,較之前陣子,這邊的樹葉枝椏更顯光禿,沒了之前介於深秋初冬之間的那種換季感,盡顯蕭瑟。
等到返程的遊覽車抵達到最後一站,距離季明珠早上出發,其實也才兩個多小時,時間還算早。
她徒步回柏悅的路上,途徑一家咖啡館,季明珠停下腳步想了想,大腦飛快地做了決定。
她給江寂也帶一杯好了,就.........看在他平日辛辛苦苦忙忙碌碌累到吐血,回家還要洗手換衣做羹湯的份上。
賞他一杯!
“您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的嗎?”咖啡館的服務員禮貌地詢問。
Advertisement
“兩杯摩卡拿鐵。”季明珠想了想,“都全糖吧,去冰,然後......額外加芝士奶蓋。”
她自己是喜歡吃甜的,喝咖啡的時候一點兒苦都不願意嘗,甜點更不用說。
其實這會兒還好了,之前高中的時候,簡直是到了嗜糖成癮的地步。
季明珠整天拉著連棠去吃各種點心,當然,她的最愛,還是安園山莊的茶點。
上次吃,還是在江寂的辦公室裡。
不過提到江寂,她應該沒買錯。
江寂的口味就是這樣吧.........畢竟他做菜都偏好糖味。
——“一杯冰美式。”
自季明珠左後方傳來一道清凌凌的聲音,冷冷的,讓人感覺很是熟悉。
就像是江寂的聲音。
季明珠因為要打包,所以一直站在櫃臺旁邊,眼下她聽到這樣的嗓音,當即扭過頭去看。
熟悉的輪廓,清冷的面容,外加冷冽的眼神。
季明珠愣了下,很快分辨出——這不是江寂。
江寂看她的時候眼神雖冷,但卻是習慣而然的那般,更多時候,視線像是融化了一角的冰山,還算有溫度。
但眼前這人,眼神鋒如利刃,眸中仿若天山冰巖,像極了高中時候的江寂。
“......江默哥?”她盯著男人,率先開了口。
那男人擰頭看向她,顯然也很詫異。
“你什麼時候回鄞城的?”
季明珠沒記錯的話,江默應該一直在z市忙自己的攝影業。
和程熾一樣,他算是她們這個圈裡鮮有的,涉足娛樂圈的人。
江默現在也算是比較出名的攝影師了。
“回來沒幾天,順便到這邊取景,你呢?”江默說著,用手指了指她身上背著的拍攝裝備。
“哦這是用來拍攝的。”季明珠手裡託著,“說來也巧了,我這兩年也在忙攝影這方面,沒事的時候錄制錄制視頻。”
江默點了點頭,沒再問什麼。
等待咖啡的間隙,季明珠簡單地和他聊了幾句,而後等到拿好打包袋,很快就告辭了。
認真說來,兩人不熟悉,僅僅是認識這般,也聊不了太久。
江默人還行,性子淡,比較愛獨來獨往,兩人以前也沒親近過。
當然,這裡面也有其他的原因,江家的那些事,在江默的出現以後,就不是秘密了。
其實季明珠還挺怵江默的,大概他的年齡比她周圍的那一圈小伙伴都要大。
就連肖譯見了他,都會變的老老實實。
......
拎著咖啡包裝袋進了柏悅,季明珠剛踏入玄關,還沒來得及換鞋,就看到江寂跟個門神似的站在樓梯角。
“江寂,你就直說了,你是不是想嚇死我!”季明珠沒好氣地蹬掉鞋子,趿拉著拖鞋走向他。
見他一言不發,季明珠也沒太在意,“喏,給你帶的摩卡拿鐵~”
然而江寂沒接她的茬,隻是自顧自問道。
“你去哪兒了?這麼久都沒回來。”
“......啊?有很久嗎?”
統共也才兩個小時啊。
“我是因為早上醒了,死活睡不著了,就跑出去拍東西了。”
“你怎麼不和我說一聲?”江寂牢牢地盯住她,莫名有點兒像討要糖吃的熊孩子,不追問到底不罷休似的。
“怎麼和你說一聲啊......那時候你在睡覺好不好。”
季明珠拿著紙提包裝袋的手還懸在空中,停留了一會兒,手腕就被那重量拖拽著往下墜,酸麻感立刻泛了上來。
“我手好酸,江寂你快點拿嘛!”季明珠督促他。
江寂看著她,這才緩緩地接過去。
兩人一齊往料理臺走,到了那邊,江寂才從包裝袋裡拿出一罐摩卡拿鐵。
“給我的?”
季明珠從鼻子裡“哼”出一聲,“順便給你帶的,全糖去冰。”
“特意加了芝士奶蓋,甜的。”她說著拆了自己的那瓶,仰頭灌了口。
“你今天去拍什麼了?”江寂將那罐拿鐵拿在手裡,卻沒打開。
“繞著城北拍了一路沿下來的風景線。”季明珠又灌了口,決定之後不僅要囤紅酒,還要囤這家的摩卡拿鐵。
“不過我回來的時候,在咖啡館裡遇到了江默哥,然後我們就聊了會兒。”
江寂握著拿鐵的手指一頓,緊緊地收住瓶身,他纖長睫毛垂下來,看不清面上的神色。
季明珠沒有察覺,徑自看向江寂,“他回鄞城了你知道嗎?”
然而就是這句話,不知道哪兒觸及到了江寂的逆鱗——
“我為什麼要知道。”
說著,他將掌心的那瓶拿鐵重重地擲在料理臺上,轉身便往自己的房間走。
很快,客廳內就隻剩下了季明珠一個人。
她愣了下,看向大理石桌上的那瓶摩卡拿鐵。
孤零零的放著,沒有被打開。
現在,也沒有人喝了。
......
因著上午的不歡而散,季明珠和江寂再也沒說過話。
兩人同杵在一個屋檐下,分明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距離,卻愣生生像是隔了條銀河,有了結界那般。
季明珠自住到這邊來,沒見過江寂這幅模樣。
但顯然易見的,是她挑起了他的情緒。
可她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哪兒出了錯。
若說是因為江默?
那肯定不是。
江家這轟動一時的事兒爆出來,江寂自始至終,冷臉的對象都是他爸江禹城。
對待江默,他是不關心也不打擾的狀態。
換句話說。
江默無論如何,都不會影響到他。
可除了江默......又能是什麼?
難不成是因為江寂覺得江默回來沒告訴他?
從剛才他的反應來看,好像是這樣沒錯。
思來想去,季明珠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她現在滿腦子充斥著的,都是江寂放下來的那杯,沒喝過的摩卡拿鐵。
那可是她好心給他買的。
不理情就算了......還那麼兇!
當她好玩是嗎!好欺負是嗎!
季明珠胖揍了sally雞一頓,都沒解氣。
她將自己的那罐拿鐵“噸噸噸”一口氣喝完還不算,準備回到客廳裡把江寂不要的那杯也給喝掉。
但是等到季明珠再次返回到那邊的時候,發現桌子上什麼都沒有了。
空蕩蕩的,連個殼兒都沒剩。
怎麼......是還扔掉了是嗎!
季明珠胸中湧現許多想法,無一不是將江寂大卸八塊。
她隻覺得自己莫名地便蹿起了無名的大火,燒的正旺,火焰都燃到了心尖,火辣辣的。
這樣的情緒一直維持到了晚上。
她不僅覺得氣,連帶著肚子都疼了起來。
或許是去冰的咖啡灌的太猛,或許是因為其他。
季明珠隻覺得腹中絞痛陣陣傳來,不帶停歇的,像是被人像繩索擰著一般,看不到盡頭。
她歪在了床頭,秀眉緊緊地蹙起。
之前一直處於安靜模式的tomi似是通過人體呼吸的變化,察覺到了什麼,從牆邊鑽到門縫裡,繼而直接奔過來,在季明珠身邊蹭了蹭。
“走開......”
這個以往看起來像是小機靈鬼的可愛機器精,在此時此刻,和它的主人一樣,都變得討厭了起來。
話語一出,身側的“蹭”便真的消失了
沒多會兒,她的房門被打開。
有人邁了進來,直接探向她的額頭。
在季明珠的感官裡,空氣裡登時彌漫著清冽的柏松氣息,遍布四周。
她擰頭躲開他,抗拒的意味十分明顯。
但那手卻未曾停留,直接又往著下探去。
“肚子痛?”
這樣能夠明顯聽出關切的嗓音,和上午的冰冷截然相反。
而後,像是疏通了宣泄口一般,季明珠隻覺得自己的委屈都在此刻釋放,“江寂......我討厭死你了......”
江寂置若罔聞,手仍然放置在上面,掌心熱意熨帖著衣物傳過來。
聽了她這樣說,他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如果討厭我能讓你不痛,那我沒關系。”江寂另一隻手將她臉頰側面的碎發撥好,指尖觸碰到的時候,異常輕柔。
江寂這樣說著,偏偏神色淡淡,完全看不出來他什麼態度,也看不出來他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