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室友睡一張床聊到前任。我問他:「是河南的嗎?」
懷裡的室友:「你怎麼知道是和男的?你也是 gay?」
我一個直男總纏著室友給我暖床。
非要抱他睡覺,對他犯賤說騷話。
有天晚上他卻對我說......
1
男生宿舍打打鬧鬧貼一起很正常。
直男因為問心無愧,通常比 gay 更喜歡貼貼,還喜歡說騷話。
俗稱犯賤。
譬如我,就賊拉喜歡抱我一個室友睡覺。
冬天嘛。
他體熱,我體寒,這不是巧了。
天一冷我就纏著他給我暖床,抱著他取暖入睡。
他 178,比我矮 10 釐米,抱在懷裡正合適。
軟軟糯糯香香甜甜。
「小安~今天還跟哥哥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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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下晚自習我就從身後追上去,晃著安允的肩膀就前胸貼上他後背,嘴裡振振有詞。
「給哥哥暖床~哥哥晚上獎勵你~」
我駝著背將下巴抵在安允肩上,一隻長臂環住他的脖頸,姿勢親近曖昧。
一旁同行的幾個男生打趣道。
「就是,你看你走個路長這麼高還掛安允身上,你好騷啊。」
「騷包,小心騷斷腿。」
其中一個是我們室友,開始更深層次的打趣。
「誰說不是老婆?都暖床了,小安早就是我們 208 公認的策哥小老婆了!」
我剛要開口說話,被我摟著的安允先張了嘴。
「為什麼是『小』?」
2
因為彎了身子頭搭在安允肩頭,我和安允的腦袋保持在一條水平直線上。
我狐疑地朝他的臉頰偏了偏頭。
距離很近,可以清晰地看到安允泛紅的耳尖。
「可能因為你可愛吧。」
我在他頭頂揉了一把回答。
胳膊被人碰了一下。
「策哥,你說小安體熱真的假的?今天這麼冷,小安借給我暖暖床唄。」
我橫眼過去,又將安允摟緊了些。
「休想!」
安允可是我無意間發現的寶貝,怎麼能隨便借給別人?
寢室熄了燈,我胡亂脫了衣服,暈頭轉向地爬上了安允的床,快速擠進被窩。
本就體寒的我剛從室外回來,手腳冰涼。
在被窩裡頓覺身側一暖,迷迷糊糊摸到溫暖處,下意識纏著腿抱了上去。
姿勢活像盤龍繞柱。
我從沒睡過這麼踏實。
第二天醒來。
看著懷裡已經睜眼,但被我抱得太緊動彈不得的安允。
我蒙了。
懷裡的安允半開玩笑地淡淡開口。
「策哥,睡了我你得負責。」
3
兩個男人睡一起也沒什麼大不了。
我撐起身大放厥詞。
「一夜夫妻百日恩,放心吧,以後哥寵你,但......」
「什麼?」
「......你得給我暖床。」
「暖床?」
安允不明就裡地沖我眨巴眼睛。
我抓了抓後腦勺睡了一夜拱得亂糟糟的頭發。
「我體寒,冬天特怕冷,昨晚抱著你睡感覺你身子挺暖和,睡得挺舒服的。」
安允的面頰肉眼可見地浮上一片粉紅。
我寵愛地嘆氣。
「我就說你體熱,看你睡一晚上熱得臉都燙了,還蓋著被子幹嗎?」
我貼心地幫他把被子掀開,好讓他散熱。
半秒後大喊。
安允紅著臉拽回被子。
「......你不也......沒穿。」
我瞅了自己一眼趕緊滑進被子裡。
靠。
刺激......
可是怎麼感覺哪裡更奇怪了。
此時別的室友從水房洗漱回來。
門被推開,他抬頭看到兩個並排裸露光滑肩膀的我和安允,揉了揉眼睛笑著打趣。
「搞毛啊,你倆看上去跟對基佬似的。」
4
雖然那天的事略微尷尬。
但事後。
我還是死皮不要臉地經常纏著安允給我暖床。
「安允~今天好冷啊,來給我暖床吧~
「安允~我給你買了熱豆漿,晚上記得來給我暖床~
「小安~你摸我手,巨涼!所以晚上來給哥哥暖床吧!
「小安安~人家冷~人家今天要抱抱睡~」
......
大風天大寒天、雨天雪天冰雹天。
但凡有一點冷空氣我就狗皮膏藥一樣貼上安允這個「暖寶寶」。
今天局部雷雨,雖然雨還沒下,但空氣早已彌漫著冷冽。
這樣的天我自然是想要抱著安允睡的。
室友還在一旁嘟囔耍寶。
「小氣鬼,借來暖暖都不讓。」
其他人勸他。
「別做夢了,策哥寶貝得很~」
「策哥老婆都想借,活膩歪了吧你哈哈哈......」
我急切地推著胸前的安允上樓梯。
心情就像社交了一天的宅男宅女們終於可以回家點外賣追劇那種期待感。
「別理他們,快快快,下雨天睡覺天,我們早點進被窩~早點抱抱睡~」
5
壓抑不住內心的雀躍,我摩拳擦掌地站在洗手間隔間門口等待安允乖乖洗漱完。
「洗完啦?」
眼前的糯米團子頂著濕漉漉的小鹿眼抬頭望我。
他白凈清瘦的手裡還抓著一條藍色擦頭巾。
「嗯。」
「洗完了哥哥給你吹頭~吹完我們快快上床~」
寢室裡的室友:「策哥你不是一般的騷,你笑得真的好像電影裡強迫小白花的猥瑣上司......」
我自動忽略他的話,興致勃勃地給安允吹頭發。
「怎麼樣小安安~燙不燙~」
寢室裡的室友:「......」
「風燙不燙?這個距離怎麼樣?你頭發好柔啊小安安,你頭發好香啊,嗯身上也好香嘿嘿嘿我最喜歡洗完澡的你了。」
安允聽話地點點頭。
「溫度正好。」
吹完頭我推搡著安允的屁股。
「快上床快上床!現在時間還早!我們睡前還能一起搜個電影看!」
拉上床簾,我抱著香噴噴的安允,在獨立的二人空間打開平板。
「看什麼?」
「都可以。」
懷裡的安允臉上也藏著暗暗的欣喜,臉頰紅撲撲的,嘴角微微上翹。
「聽你的。」
我也沒什麼特別想看的,隨手刷了刷,點進一個封面看著不錯的片子。
一開始電影一切如常。
男主對女主暗生情愫,兩人同框的場景十分小清新。
然後就一如既往出現了男二。
男二同樣喜歡上了女主,並和男主展開女主爭奪戰。
但是看著看著......
我怎麼感覺這個男主和男二怪怪的?
這兩人從一開始的不對付,男二去男主家門口堵他,不讓男主送女主上學。
到後來女主請假沒去學校,男二也一如既往地先去了男主家,然後跟著男主一起去學校。
越往下看,男主和男二同框鏡頭越多。
察覺不對勁的我皺著眉,微微側臉,餘光向懷裡的安允掃去。
他有沒有也覺得這個電影有點奇怪?
然而糯米團子正眨巴著閃動的長睫看得津津有味,面上不曾有疑,那叫一個專注認真。
我盯得有些恍惚。
不得不說,安允長得太好看了。
這麼幹凈乖巧的男生,將來會便宜哪個女孩子呢?
想得出神,平板裡一陣急促的喘息聲把我思緒一下拉攏。
這不是一般的喘息聲,這是......
驟然回神,瞳孔瞬間聚焦屏幕。
這是兩個男人的喘息聲!
6
「Gay 片???」
我在床簾裡用氣聲驚呼。
安允紅著臉若有所思。
「算不上,這是正經電影。」
看安允沒有對這部片子提出質疑,我也強裝淡定起來。
不能讓安允覺得我是個思想迂腐的人。
「你也覺得正常?」
安允神色微微一滯。
我故作淡然。
「當然,這都什麼年代了。」
聽到我的話後安允臉上的表情松弛下來。
我脖子僵直地往屏幕扭去,心裡一陣翻江倒海。
電影裡這兩人有完沒完,這尷尬的畫面還要持續多久?
我搭在安允肩頭的手指不自然地蜷了蜷,在他肩上劃拉兩下。
電影裡的小受恰合時宜地出聲。
「誒呀別這樣撓我,好癢,討厭~」
我對號入座地收回了爪子。
電影裡的小受:「誒呀騙你的,我就喜歡你撓我癢癢~」
我被臺詞說得渾身不自在,索性把摟著安允的手臂全收回被子裡。
安允奇怪地看我一眼。
電影裡的小受:「幹嗎不接著抱人家了?提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
謝謝......
有被冒犯到......
但願安允別和我一樣把這些聯想到一起......
「怎麼把手收回去了?」
糯米團子沖我眨巴他深黑明麗的眸子,頗有幾分可憐地詢問我。
7
「困、困了。」
我結結巴巴翻了個身,仰面躺下。
安允將屏幕關閉,扣下平板。
「我也有點。」
「策哥,你談過戀愛嗎?」
我雖然平時騷包,但戀愛方面簡直白癡,有女生給我表白過,但我對她們沒什麼興趣,沒一個交往的。
說沒談過是不是有點丟人?
我努了努嘴開始瞎扯。
「當然談過,談過好多。」
安允的長睫耷拉下去,眼神變得黯淡無光。
「哦。」
我繼續口出狂言。
「羨慕了吧,是不是比你談得多?哈哈哈叫聲哥哥,哥哥把訣竅教給你。」
安允身子向後撤了撤,不再緊貼著我。
我對他的情緒變化渾然不知,還大大咧咧地將他往懷裡摁。
「不想叫就不叫吧,別跑小安安~冷~」
宿舍外寒風呼嘯,我又重新摟緊安允。
「睡了,小安安~」
片刻,我和安允都沉穩進入夢鄉。
窗外悶雷滾滾,淅淅瀝瀝一片,雨聲似馬蹄疾。
我被懷裡的人一陣顫抖驚醒過來。
懷裡的安允緊閉雙目,好看的眉頭蹙成一團,似乎是睡夢中被雷聲嚇到。
我伸手將安允的腦袋輕輕扣住,手指穿過安允綿軟的發絲,黑發散著淡淡清香。
安允真好聞啊。
我的鼻尖貼上去嗅,輕聲呢喃。
「我在呢。」
8
第二天課間,我照常和兄弟打籃球。
酣暢淋漓間覺得嗓子一陣幹澀。
忘了帶保溫杯。
「策哥。」
一聲清朗的男性嗓音劃過。
回頭看到安允捧著保溫杯站在不遠處。
我驚喜地向他走去,一手勾住他的脖子。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不打籃球嗎?想打了?哥哥教你~」
安允稍稍垂頭。
「我來給你送保溫杯。」
打球的幾個兄弟湊過來。
「策哥可以啊,老婆都這麼體貼了?」
「我嗓子都打冒煙兒了都沒管我,策哥還沒喊渴就有人送水來了~」
「我也想要安允這種室友~」
「策哥你命真好~」
「策哥你偷著樂吧~」
我被他們幾個貧嘴貧慣了,隻笑笑揮手。
但我也奇怪。
之前都是我在生活中照顧安允,這還是安允頭一次來關心我。
不免有些欣喜的情緒,但很快又察覺到不對。
「不對,這不是我的保溫杯啊?」
我盯著那隻淺藍色的杯子發愣,我的明明是黑色的。
「這是......我的。」
安允喏喏地回答,兩眼向上發著光瞅我。
他雙手捧著杯子,等待我接過去。
害,人給我主動送水就不錯了,我還能怨他拿錯杯子了不成?
再說了都是男人,那麼計較幹嗎?
望著安允期許的目光。
我大大方方抽過他手裡的保溫杯,仰起頭咕嘟咕嘟貼著唇往喉嚨裡灌。
清水劃過口腔。
怎麼這水......好......甜?
9
四周打趣的兄弟回了球場,我擰上杯子遞給安允。
「謝了。」
安允的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揚了一下,隨後輕輕咬了下唇,抬眼看我。
我瞇著眼笑道。
「還挺甜的,小安安~」
安允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我。
「我剛吃了糖。」
「不是說你,我說水,當然,你人也挺甜的,你一直很甜~」
「嗯,我知道你說的是水。」
我腦子笨,一時沒聽明白他什麼意思,隻嗯嗯啊啊一番。
安允在我抬腳的前一秒羞羞地嘀咕出四個字——
「草莓味的。」
我頓足回首。
「你要回去嗎?還是......」
「等你。」
我蒙著腦子往籃筐下走,抬手接住空中拋來的球。
百步穿楊。
隨著我標準的手部動作,一個漂亮華麗的三分球在筐內空心灌下——
「策哥牛逼!」
「策哥三分沒空過!」
「策哥一上場隨手就一個三分!」
......
我沒心思接這些個人的話,直到球再一輪傳到我手裡,須臾之間我明白過來。
安允說他吃了草莓味的糖,所以水會甜。
甜的根本不是水!
是瓶口!
所以他在我喝之前剛剛就著瓶口喝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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