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限定款,難怪要將近七位數。
「走了。」程煦不理我了,拿著櫃員包裝好的袋子,出了門。
留我一個人對著那隻粉色鱷魚皮站成了雕塑。
櫃員熱情四溢:「怎麼樣女士?喜歡就拿下吧!」
我裝作風輕雲淡:「沒事,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看看。」
罰站了十分鐘後,櫃員又過來了:「女士還在考慮嗎?是有什麼心事嗎?」
也沒什麼,我最大的心事就是窮。
罰站的第二十分鐘,我旁邊又過來一個人。
我以為又是櫃員:「老師,能不能讓我再多看我家子涵一會兒?」
沒想到是程煦的聲音傳來:「看了20分鐘了,還沒看夠?」
我不僅夠了,我是夠夠了。
我感覺雙腿都快僵硬成木頭了,又不能動,隻能眼巴巴看著程煦。
下一刻,程煦從口袋裡拿出張黑卡,遞給了櫃員:
他的話音剛落地,我的腿就恢復了正常。
「麻煩這個也幫我包起來。」
我拿著包好的包跟在他後面:「程煦,你真好,你怎麼這麼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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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拍馬屁,」他頭也沒回,「就當是你爸媽小時候給我送生日禮物的回禮了。」
他人高腿長的,走得很快,我努力想跟上他,然而由於剛剛站太久了,腿不聽使喚,根本走不了幾步,就又在走廊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程煦走了一小段,發現我沒跟上來,用一種「你又作什麼妖」的眼神看著我。
我尷尬一笑:「走不動了。」
「你才走了幾步路?」程煦氣笑了,「我在停車場等你。10分鐘後不來,你自己回去。」
一想到巨額打車費,我好像又行了。
然而撐不過三秒,我又被定在了店門口。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櫥窗裡展示的新款禮服。
7
最終,我再也不敢往兩邊看,手裡拎著包包和裙子的袋子,跟做賊一樣,全程低頭看著地板,才順利地回到了家。
程煦無語地看著我,一臉不想認識我的表情:「抬頭走路在你們那判幾年?」
我:「……」
我判你個無妻徒刑!
不得不說,這個系統,真的很不方便。
我不會開車,司機沒空時我就出不了門,出門了還哪哪都不能去。
高級商場不能去,去了就變成奢侈店門口的雕像,會被保安當成小偷抬走的那種。
小商品市場也去不了,說我違反人設了。
周六晚上,程煦有飯局,我一個人在家無聊得快發霉了,就想在小區裡隨便走走,散散步。
沒想到走了沒多久,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沒帶傘,急忙跑到最近的亭子裡,想著躲一會兒雨。
然而在震耳欲聾的雷雨聲之中,我好像聽見了虛弱的貓叫聲。
聲音不大,有氣無力的,聽著非常可憐。
我四處張望,發現在不遠處的草叢下,似乎縮著一團小小的身影。
我冒著大雨沖了過去。
真的是一隻小貓,應該是流浪貓,瘦骨嶙峋的,腿上還有個血紅的傷口。
沒有多想,我立馬抱起它,想帶它去附近的寵物醫院看看。
系統企圖阻止我:【那個嬌生慣養的林聽可不會為了一隻流浪貓這麼狼狽的。】
的確,我現在渾身濕漉漉的,衣服上沾滿了泥土,完全違背人設了。
但我哪管得了這麼多,雖然雙腳如同黏在了地上般,但我卻好像湧出無限力量,艱難地抬起腿,努力往大門口跑。
好不容易到了小區門口,我掏出手機打車,但是下雨天,根本打不到車。
偶爾有路過的出租,看見我們這狼狽的一人一貓,也拒絕載客。
就在我急得六神無主時,一輛熟悉的帕拉梅拉停在了我們面前。
後排車窗降下,程煦的臉龐逐漸露出。
「林聽?」他看見我這副模樣,神色凝起,「怎麼回事?」
他迅速打開車門。我坐進車裡,給他看了看小貓,語氣著急:「能不能先去一趟附近的寵物醫院?小貓好像快不行了。」
程煦沒有半分猶豫,和司機說:「先去一趟寵物醫院。」
我知道程煦有潔癖,不敢坐得離他太近。但他好像不太在意,拿出手帕遞給我。
「擦一下。」程煦從我手中接過小貓,讓我騰出手可以擦拭衣服。
他把外套披在我身上,又叮囑司機,「空調溫度調高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小貓一直在發抖,我便想脫下程煦的外套去裹住小貓的身體。
剛一動作,他就好像知道我要幹什麼一樣,按住我的手:「你披著。」
隨後,他從腳下的袋子裡拿出一件襯衫,應該是新買的,吊牌還沒拆掉,上面標著的價格顯示五位數。
程煦扯掉了標簽,溫柔地用寬大的襯衫將小貓裹了幾層。又安撫般拍了拍我的肩,「別擔心,快到了。」
很快,我們就到了寵物醫院。醫生將小貓送去搶救後,我高懸的心才稍微落下一些。
程煦眼疾手快地穩住我,寬大的手掌覆上我的額頭:「怎麼這麼燙?」
我頭暈腦漲地想:完了。
然而剛放下些心來,我就感到一陣頭暈,有些站不穩地往旁邊倒。
違背人設的懲罰來了。
8
高燒持續了一個晚上,白天好不容易才退了些。
程煦讓阿姨煮了粥,但我沒什麼胃口,也沒有吃。
下午他回了趟家,看到我還躺在床上:「好點了嗎?」
「好點了。」我咳了兩聲,又問,「小貓呢,怎麼樣了啊?」
他打開手機,給我看了小貓乖乖喝奶的視頻:「它沒事,現在還在寵物醫院。」
我放下心來:「太好了嗚嗚。」
我還想多看幾眼,程煦按了關機鍵:「別看了,多休息。」
他大概是看到了原封不動的飯菜,問我,「沒吃飯?」
我搖搖頭:「中午沒胃口。」
「一天都沒吃?」程煦眉頭蹙了起來,「那現在有胃口了嗎?」
我覺得自己好些了,便點了點頭:「有了。」
程煦大發慈悲地幫我把粥端了過來,放在床頭櫃上。
程煦:「吃吧。」
我:「好的。」
然後我們大眼瞪小眼,無聲對看了三分鐘。
程煦:「?」
我是想吃的。
但是,系統告訴我,林聽,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在這種生病脆弱的時刻,是需要人喂的。
我不想再受到懲罰了,隻好硬著頭皮說:「我的手沒力氣。」
「……」程煦表情閃過一絲空白,「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我點點頭:「應該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程煦無言片刻,腦海中似乎在進行激烈的鬥爭。不過很快,他認命般長嘆一口氣,拿起粥,用湯匙舀了一勺,送到我嘴邊。
我的肚子饑腸轆轆,我的嘴半分不張。
程煦見我一動不動:「又怎麼了,大小姐?」
我心如死灰地復述系統在我腦海裡說的荒謬言論:「有蔥。」
「什麼?」
「有蔥。」我不敢看程煦的臉,怕他下一秒就要發射動感光波把我擊斃,「我不吃蔥。」
程煦沒聲了。
過了幾秒,我偷偷往他那裡瞄。
我以為他偷偷在粥裡下瀉藥呢,沒想到程煦低著頭,很認真地在挑著粥裡的蔥。
我看著他安靜挑蔥的側臉,心跳不知為何快了幾分。
果然,賢惠是男人最好的醫美。
「嘿嘿。」我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討好地誇程煦,「你真好,你就是全世界最帥的帥哥。」
程煦頭都沒抬,繼續挑蔥:「除了會說這句,你還會些什麼?」
我立馬把之前學的彩虹屁背了出來:「哥哥真是四套減三套,帥得有一套!
「你好帥!是帥如維納斯黃金比例般的奇跡!我恨不得又哭又叫,從五行山下竄出來,跑遍五嶽爬珠穆朗瑪峰,來一個螺旋跪地!我為您的美貌而哭泣,眼淚形成長江黃河太平洋滋養了整個中國!」
程煦把蔥都挑了出來,舀了勺粥塞我嘴裡:
「別貧了,快吃。」
9
小貓出院後,程煦把它接回了家裡。
這是一隻長得不那麼好看的貓,但我很喜歡它,給它取名字叫「小咪」。
程煦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因為我對貓毛過敏。
我其實原本是不會過敏的,但是這是我違背人設的懲罰。
因為原來的林聽如果養貓,隻會養一隻可愛的高貴貓咪,身價起碼4位數的那種。
而不是這隻不是那麼好看的、過於瘦弱的小流浪。
但我可喜歡小咪了,我覺得它就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貓咪。
「不行,我不能和小咪分開。」我死纏爛打,「你聽,它剛剛是不是叫我媽媽了!寶寶!媽媽想你想得一天隻吃得下三頓正餐一頓下午茶一頓夜宵了!」
程煦無可奈何,隻好同意。
隻是他買了臺昂貴的空氣凈化儀,又囑咐阿姨加大打掃頻率,還幫我預約了去打脫敏針。
我感動得鼻涕淚流,無以為報,差點就以身相許了。
但考慮到程煦應該也不想要我以身相許,我還是沒有說出這個提議。
直到有天,程煦無意間提到,下周是他表弟生日,要辦一個生日宴會。
我猛地想起,程煦的表哥秦臻,好像就是男主。
而程煦,就是在秦臻的生日宴會上遇到女主陳籽月的。
陳籽月是倔強小白花,勇敢善良,和原來的女二剛好是個對照組。
對呀,我可以撮合他們兩個,來報答程煦啊!
此時陳籽月和秦臻還隻是工作上認識的程度,挖墻腳豈不是輕而易舉。
放心吧!我一定讓你從男二變成男主!
因為我和程煦有婚約,所以我也收到了邀請函。
然而秦臻生日那天,我剛想和程煦一起上車,就慘遭拒絕。
「為什麼!」
「想得挺美啊。」程煦冷哼,「坐未婚夫的車,去喜歡的人的生日宴,你想腳踏兩隻船?」
我莫名其妙。
什麼腳踏兩隻船啊!
不過當程煦知道我不僅什麼禮物也沒送,還打算去秦臻的宴會上蹭吃蹭喝、狠狠薅他一筆羊毛之後,神色大悅,十分滿意地又讓我上了車。
呵,男人心,海底針。
一進別墅,我立馬拋下程煦,開始滿別墅地尋找陳籽月。
找了半天,我才在樓梯拐角看到她,面帶愁容地看著手裡的禮物盒。
我熱情地走過去:「怎麼不進去呀?」
看見我時,她愣了下,猶豫片刻後,說:「我有點不好意思。
「別人送的禮物好像都很貴。」她抿抿唇,「我的禮物,有些太便宜了……」
陳籽月家境不好,所以在遇到家境優渥的秦臻後,總是會覺得自卑。
我看了看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你花了多少錢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別笑話我,才2000多。」
我靠!
我驚得口音都出來了:「你說多少?」
陳籽月大概以為我嫌少:「可能和你們比確實有點少了……」
「太多了啊!」我打斷她,「怎麼給男人花這麼多錢啊!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嗎?」
陳籽月疑惑地搖搖頭。
我用手比了個「0」:「哈哈!大鴨蛋!」
她:「……」
10
有了我這個墊底,陳籽月明顯自信多了。
她鼓足勇氣去送禮物了,而我開始了我的蹭吃蹭喝。
系統企圖阻止我,然而立刻被我懟了回去:【怎麼了!千金大小姐多吃兩塊黑絲絨小蛋糕怎麼了!】
正當我吃第三盤魚子醬鵝肝時,一個女生走了過來。
她一臉刻薄地看著我:「哎喲,這不是林聽嗎?怎麼,破產後這麼慘了,要來這裡蹭吃蹭喝了?」
我看了看那張不熟的臉,系統在我耳邊介紹:【惡毒NPC之一,何羽,以前和你在一起玩,在你家破產後,就開始落井下石。】
哦,NPC啊,那沒事了。
我可起碼是個女二,跟NPC有什麼好計較的。
我不理她,又往嘴裡塞了兩片西班牙火腿。
何羽見我不反駁的樣子,更囂張了:「林聽,你不覺得丟人嗎?秦臻都這麼討厭你了,你還來自討沒趣呢?」
我還沒說什麼,突然,陳籽月沖過來,擋在我身前,對著何羽維護我:「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