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詞靠在車後座靠背上,坐姿慵懶,手指正輕碰著她的耳垂。
冰涼的指尖碰到滾燙的皮膚,那感覺相當奇妙,仿佛周遭的毛孔都打開一般,每一絲觸感都敏感到極致。
他似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笑著感慨道:“太燙了吧。”
“……”
顧詞接著問:“看電影看的?”
“……”顏路清才不想承認,於是胡亂指認:“明明是你手涼。”
“我手涼?”顧詞笑著重復了她這句話,說完自己突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而後又朝著她的方向湊過來,在她面前微微低下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抬到自己耳朵旁——
而後他語調平淡地說:“你試試溫度。”
這一切來的太過猝不及防,而他說話的語氣又過於自然。
顧詞抓她的力道不大,顏路清明明可以掙脫,卻因為這句話鬼使神差般地張開了手指——像是顧詞剛才捏她耳垂一樣,她也捏了他的。
溫溫的,軟軟的,滑滑的。
觸感十分細膩。
實在是太好摸,顏路清捏完一次,下意識又捏了一次。
“……”
一直到顧詞抬眼和她對上視線,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幹了什麼。
幾秒後,車內出現一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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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詞看著她,眼尾彎出一道弧度:“讓你試溫度,沒讓你玩。”
……!
此時此刻,顏路清又生出了不久前在電影院裡幾乎炸掉的那種感覺。
偏偏顧詞還沒結束,他嘴角噙著笑,握著她的手腕又移動到了她自己的耳垂邊。
“再試試你自己的溫度。”
顏路清:“……”
這一通是什?麼?操?作???
讓她摸她耳垂,再摸自己耳垂,隻是為了證明一下她耳垂真的很燙而不是他手涼???
顏路清又是震驚又是羞恥,她也不知道是顧詞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亦或是自己瘋了,迅速把手抽回來把自己頭發理好,嚴嚴實實捂住耳朵,惡狠狠地瞪顧詞:“是我耳垂燙!行了吧!”
這樣子簡直像個龇牙咧嘴的小奶貓。
“哦,現在承認了。”顧詞一邊笑,一邊還是繼續問,“所以,為什麼燙?”
“因為我純潔,我害羞。”她也幹脆不要臉了,“我就是看不了這種場面,不行嗎!”
顧詞笑容更甚,點點頭:“行。”
隨後兩人同時看向各自身邊的車窗,隻是,一邊玻璃上倒影著愉悅的笑臉,另一邊則是羞紅而惱怒的臉。
-
顏路清晚上到家後都沒怎麼和顧詞說話,他主動來找她講話,她的回答也基本上沒什麼好氣。
不過她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回到房間洗完澡,對顧詞的那股莫名怒火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情緒。
她開始想起電影院那個對視,他碰她眼睛的時候。
還有上車後他碰她耳垂的時候,他隔著衣服握住她手腕的時候……
想著想著,才發現,今天竟然和顧詞有這麼多肢體接觸!
草!!!
顏路清在心裡爆了個粗,而後一把揪起印著盛世美顏的人形抱枕,“這種肢體接觸是誰允許你的!誰允許你的啊!”
這人怎麼這樣不自愛啊!!!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邏輯有很大的問題,她就這麼瞪著抱枕幾秒,最後還是慢慢地松開手,又抹平了褶皺,抱著它鑽進被窩關燈睡覺。
顏路清自從上次疑似被反催眠後,睡眠質量恢復到自己曾經頂級水平,而有了抱枕之後,睡得就更好更快了。
那麼久沒有做夢的她,竟然又開始做夢。
夢裡沒有光怪陸離,也沒有什麼令人害怕驚悚的場景,就是單純的重播電影院裡那場親熱戲罷了。
從開頭到結尾,甚至還不斷細化,不斷放大縮小,近景遠景,各種角度,各種機位。
電影裡播的她又看了一遍。
電影裡沒播的她夢裡也給播完整了。
連氛圍也和電影一樣,都是照著go/to/bed之前的那種勁兒來的。
播到最後,仿佛場景重現一般,她實在忍受不了地轉過頭,發現自己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眼。
那是一雙極有辨識度,瞳仁漆黑的漂亮眼睛。
一看就是顧詞。
經歷了這麼一場夢,顏路清一早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是不是不適合看電影,一看就太過投入,所以才會做夢?
但是就算做夢,為什麼她不是單純夢到電影場景……反而夢到了她和顧詞一塊看go/to/bed之前的前戲???
這夢會進化嗎?
明天會不會就是她和顧詞手拉手看小黃片了???
顏路清滿腹吐槽著洗漱換衣服,而後下樓吃飯。
在餐廳遇到顧詞的時候,看他笑著和自己打招呼,那雙眼睛極為清晰的出現在眼前,昨晚的夢仿佛重現。
顏路清簡直無法直視他了。
可能她的痛苦面具太明顯,顧詞打完招呼後又非常有人道主義地關心了一句:“怎麼了?”
他大概是隨口問道,“你做噩夢了?”
顏路清沉默了幾秒。
“說實話。”她深沉道,“我也不知道。”
雖然和噩夢不沾邊,但會讓人懷疑自己腦子壞了。
“……”
顧詞看她略有些浮誇的表情,以及臉上並沒有沒睡好的痕跡,便沒再提這個話題。
-
吃完早飯,兩人各自去到學校。
顏路清在看完論壇的那個帖子之後,或者說,在經歷了昨晚那樣一個智障般的夢境之後,她對於許多事情的接受能力似乎都變高了——比如對於美女們悄咪咪投來的目光,她已經完全不怎麼在意。
而且更重要的事擺在眼前——
今天11月10號,距離顧詞的生日還有兩天。
教室內,顏路清看著前方屏幕上的天書,手中轉著筆,思緒飄出了老遠。
她一直沒想好給顧詞準備什麼禮物,慶祝生日那一套她全權交給大小黑他們準備了,那禮物呢?禮物肯定也得送。
她想著想著,忍不住揪了揪身邊小麻花的麻花辮:“你說,送男生什麼生日禮物好?”
小麻花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顧詞最近要過生日?”
“嗯……”顏路清點頭,“我沒什麼經驗。”
小麻花:“但你為什麼問我?”
顏路清奇怪道:“你不是有男朋友麼?送男生禮物,我覺得你應該很有經驗——”
“不不不,送男朋友禮物,和送男生禮物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小麻花打斷她,笑得相當奸詐,“哈哈~說實話,是不是早在心裡把顧詞當成男朋友了?”她一拍大腿:“我就知道!是糖啊是糖啊!!”
顏路清:“…………”媽的,這也能嗑?
顏路清恨恨咬牙:“喂,跟你說正經的呢!我真的不知道送什麼。”
“顧詞那個人吧,貴的玩意他從小到大見不知多少了,肯定看不上眼。”顏路清認真地分析,“要說新奇的吧,我又想不出有什麼又新奇又能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他的玩意,還有……”
小麻花看著她的側臉,女孩子掰著手指頭數,一樣一樣的排除,認真地苦惱著。
突然覺得其實戀愛沒戳破的時候也十分的美好。
就衝著顏路清這幅墜入愛河而不自知的模樣……
她還能再嗑一百年!
顏路清說完了,小麻花也欣賞完了,而後作為非常希望這二位結婚的一員,她也相當認真地回答了一波顏路清的問題。
“我覺得啊,禮物不是越貴越好,也不是越奇特越好。”小麻花道:“越是他想要的,才越好。”
“……”
顏路清憋屈了一上午,一直都在想的是什麼樣的東西才算得上新奇,才適合當禮物。
聽到麻妃這話,她頓時有種找到了方向的感覺。
她大力拍拍小麻花的肩膀:“麻妃,你剛才說的那段話,朕願稱之為你目前說過的所有話裡最有營養的話。”
而後也不管麻妃怎麼鬧,顏路清開始專注地回想她和顧詞曾經的每一次相處。
從開始到最後,他似乎很少明確地說自己想要什麼、想得到什麼。
唯獨一次——
她出門學了催眠之後,心虛地回到別墅裡,照慣例想讓自己良心過得去,便到後花園去試圖摘花再做一次花環送給顧詞。
結果沒想到後花園早早地站了倆人,一個澆花的公主詞和一個澆花的僕人小黑。
僕人走後,顏路清和公主短短講了幾句話,他識破了她想要送花環的意圖,
而後他說——
閨蜜,我不想要花環了。
摘個星星給我吧。
-
小黑在準備給顧詞辦生日的同時,驚奇地發現,顏小姐最近兩天行蹤相當的神秘。
她10號下午沒課,隻有上午半天課,中午沒有按時回別墅,反而。
這沒什麼,問題是她不知道從哪裡還帶回了一個陌生男人,中年左右,三十來歲,兩人身後跟著幾個搬著巨型紙殼箱的工作人員。
小黑原本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去看看搬的東西是什麼,沒想到她特地指著自己讓自己停下,並說:“別看,也別問,你該幹嘛幹嘛去。”
小黑“哦”了聲,一臉鬱悶地看著她帶人上樓,上的還是……三樓?
他更奇怪了,找到大黑問:“哥,這房子的三樓還有人用嗎?那不是閣樓嗎?”
“還是有兩三個房間的,我記得有個是觀賞用的小房間。”大黑說,“怎麼了?問這個做什麼?”
小黑復述了一邊剛才的事情:“顏小姐剛才帶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大箱子上了三樓……”
大黑聽完,沉吟片刻:“你問她了嗎?”
“問了,她讓我別問,也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