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長安第一美人》, 本章共2860字, 更新于: 2024-11-05 19:20:24

  幔帳落下,他握著她的腳背,輕輕抬高。


  行這事,陸宴向來少言少語,今日卻在情到深處時問她,“月末便是你十七歲生辰,想要什麼?”


  沈甄身子一顫,與他對視,“大人如何知曉?”


  “我查了你的戸帖。”他揉了揉她的耳垂,“帶你出門如何?”


  “當真?”


  “我何時騙過你?”陸宴道。


  看這人說這話的時機,就知道其心機城府有多深了。


  半晌過後,他摟著筋疲力盡的沈甄,道:“甄甄,你轉過去。”


  且不說沈甄的力氣本就無法與他對抗,就說他這軟硬兼施的手段,又哪裡容她搖頭了?


  男人連哄帶騙,欺負了她整整三次……


  看瞧沈甄的眼眶裡生了淚意,他便立馬傾身啄了啄她的眼皮,停下,“好了,我不折騰你了。”


  熄了燈,屋內再度陷入了一片漆黑。


  陸宴抱住了她,放在她背上手來回摩挲,倒是有幾分討好的意思。


  “沈甄。”他低聲喚她。


  懷裡的人沒搭理他。


  “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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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甄雖不是那能作鬧的姑娘,但方才到底是被他弄得有些火了,正所謂兔子急了還知道咬人,她氣不過,抬手便掐住了他的手臂。


  本能使然,她一掐,他便不由自主地用了力,一用力,肌肉繃緊,就什麼都掐不起來了……


  沈甄細眉微蹙,有些委屈。


  這男人,心是硬的,就連肉也是硬的。


  見此,陸宴將她的小手重新放回到自己的手臂上,目光真誠道:“這回,我不用力了。”


  這樣的機會有一回,可未必有第二回,既然是他自己說的,那便不能怪她了。


  沈甄擰了一把,用了好大的力。


  “你夠狠的啊。”


  沈甄同他對視,“是大人自己說的。”


  二人四目相對。


  男人單手捧住她的臉,從鼻尖裡逸出一絲輕笑,低頭吻了下去。


  “睡吧。”


  他從後面抱住了她。


  沈甄拿手肘撞了撞他的胸膛。


  “你要真想掙脫我,怎麼也該把方才的勁兒用出來才是。”說罷,陸宴頭一回察覺到失言。


  剛惹了她,不能再惹了。


  “成,你撞吧,我不說了。”


  沈甄的小臉徹底垮了……


  陸宴闔眼,又一次進入了夢境……


  =============


  慶元十七年,五月。


  每年夏至,許皇後都會辦一場馬球賽,京中世家大族,包括女眷,都在受邀之列,甚為隆重。


  陸宴隨長公主坐於高席之上,六皇子也在。


  許皇後看著臺下道:“長平小侯爺果然厲害,這少年將軍打起馬球來,真是叫旁人毫無招架之力。”這時的蘇珩已經襲爵,從長平侯世子,變成了長平侯。


  靖安長公主也不由點了點頭,“想他離京時,也不過是弱冠之年,幾年過去,模樣都變了。”


  “咱們大晉的武將,軍功都是自己掙來,即是從沙場上殺回來的,身上的那份儒雅之氣,又怎能留得住?”許皇後感嘆道。


  一旁的熙妃接話,“長平侯可婚配了?”


  “尚未”安昭儀舉起面前的茶盞,小聲道:“不過聽說,他向聖人打聽了沈家那位的下落。”


  “臣妾險些忘了,老長平侯與沈家可是世交,情分不淺。”熙妃低聲道。


  拿赫赫的戰功護一人性命,倒也是護的住的。


  陸宴喉結微動,身子一僵。


  須臾,有一女子出現在了幔帳後面,“皇後娘娘。”


  “進來。”許皇後抬眸,“清兒,怎的了?”


  “娘娘,兄長他突然崴了腳,不能陪我打下場馬球了,我來是想問問殿下能否幫我個忙?”說著,徐意清看向了六皇子。


  六皇子平攤手道:“不是表哥不幫你,我前陣子傷了右臂,太醫令特意囑咐過,不許我碰馬球、蹴鞠。欸,你倒是可是問問時砚,他的馬球,打的可是極好的。”


  鎮國公是武將出身,陸宴的馬術便是他親自教的。


  所以論起這馬球的技術,全京城也沒幾個比陸宴強的,除了場下那位。


  陸宴正要拒絕,六皇子笑道:“時砚,左右你一會兒也得上場,陪我表妹多打一場,就當幫我個忙?”


  許皇後笑道:“本宮這位侄女,年紀雖小,但實力不容小覷,不會拖你後腿兒的。”


  許意清看了看長公主,柔聲道:“世子爺若是不方便,還是算了吧。”


  今日若是旁人,陸宴早就拒絕了。


  可他眼前的,一個是當今皇後,一個是魏王殿下,這兩人一同開了口,他如何能拒絕?


  陸宴輕聲道:“既然皇後娘娘和魏王殿下開了口,時砚豈有推辭之理。”說罷,便起了身子。


  許皇後眼角都是笑意,“那你們當心。”


  一場馬球賽結束,陸宴翻身下馬,許意清搖了搖手中的彩頭,笑著對陸宴道:“今日多謝世子相助。”


  “七姑娘客氣了。”


  這樣般配的二人站在一處,自然會招來不少目光。


  不遠處的肅寧伯夫人,同許夫人道:“那兒是鎮國公世子,和你家四娘?”


  “不是四娘,那是意清,我們家小七。”


  許家七娘。


  許意清。


  許意清。


  許意清……


  陸宴也不知自己為何,一聽到這個名字,便不由自主地想遠離,甚至還多了一絲道不明的厭惡。


  一時間,眼前的一些開始模糊,他頭痛欲裂,心口泛疼,從夢中驚醒。


  ==


  陸宴睜開眼,隻見沈甄坐起身子,紅著眼眶看著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陸宴揉了揉太陽穴,長呼了一口氣,終於分清了夢境和現實。


  他去牽沈甄的手,啞著嗓子道:“你這是怎麼了?”


  沈甄咬著唇,這回,她真真是感受到了自尊被踐踏的滋味兒。


  這人,這個男人,才同她行完那事,就到夢裡去喚了別的女人的名字。


  而且那人還是許意清,她不僅見過,還熟的很。


  沈甄的淚珠子噼裡啪啦地往下墜,這架勢,到底給陸宴哭慌了。


  他捂著心口,疼的快要窒息,啞聲道:“沈甄,你先別哭,同我說說,到底怎麼了?”


  沈甄知道自己隻是他的一個外室,不論他心裡有誰,她都沒資格哭。


  可是。


  被他抱在懷裡,卻聽他念別的女人的名字,這滋味太難過了。


  陸宴用拇指替她拭了拭眼角,“你哭的我心都快碎了。”


  真快碎了……


  沈甄一忍再忍,然而她想問的話,到底衝破了她的理智。


  “大人心裡的人,是許七娘嗎?”沈甄道。


  陸宴瞳孔一縮。


  “許意清,是她嗎?”


  陸宴剛醒,頭還有些疼,聽了這話,皺眉道:“你怎麼知道?”


  話音墜地,沈甄的眼淚驟然停了。


  此刻便是讓她哭,她也哭不出了。


  細白的指尖掐著手心,疼痛感讓她心裡亂糟糟的情緒,逐漸平復。


  是她的錯,她不該多想的。


  沈甄頷首,一字一句道:“我明白了。”


  陸宴的心一緊,徹底清醒,他一把攥住沈甄的手腕,“沈甄,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第59章


  陸宴的心一緊,徹底轉醒,一把攥住沈甄的手腕,“沈甄,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四周寂靜,時間仿佛停止了一般。


  沈甄紅著眼睛,也不知哪來的力氣,竟推開了他的手。


  不是她想的哪樣?


  哪樣?


  陸宴蹙著眉,神色微沉,平日裡那雙如深海一般幽深的雙眸,終於淬出了一層接著一層的慌亂。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也不知過了多久,沈甄緩緩抬眸,翕動嘴唇,道:“大人明日不是還要上值嗎?早些休息吧。”


  清冷的月色灑了進來,仿佛重入寒冬。


  四周仿佛有寒風呼嘯,吹得她又冷又疼。


  雖然難過,不過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她這人,忽然清醒了不少。


  陸宴喉結滾動,起身點了燈,忽明忽暗的燭火在他們面前閃爍著,男人用手捏住太陽穴,深吸一口氣。


  手挪開的的時候,神色恢復了平靜。


  “這是個誤會。”


  “前兩日,太後在宮裡出了事,眼下仍是昏迷不醒,當時,許七娘也在。”陸宴再次牽住了她的手,“之所以夢囈了她名字,隻是懷疑她與此事有關,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男人目光灼灼,未曾有半點閃躲。


  這是陸宴方才苦思冥想,想到的唯一有據可循的理由。


  畢竟太後確實昏迷不醒,許七娘近來出現在宮裡也確實可疑……


  沈甄凝著他的眉眼,仔仔細細地去瞧面前的男人。


  她早知道,沒了雲陽侯府三姑娘的身份,她與他之間,根本不會對等二字。就像現在,他說什麼,便是什麼,他說太後病了,那便是病了。


  他說外面的天塌了,那外面的天便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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