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從明溪和他們打成一片之後,四人就經常一塊兒吃飯了。
而姜修秋則大多數情況下都和不同的女孩子一起吃飯。
吃完飯,傅陽曦吊兒郎當地站起身,抄起自己的餐盤,又抄起趙明溪的。
明溪看他敞著外套,拉鏈一晃一晃,就怕餐盤的油滴到他身上去,也怕餐廳地面太滑,他平衡不穩摔跤。趕緊走過去,把自己餐盤接了過來,道:“不用紳士風度了,你收拾你的就好。”
說完明溪拿著自己的飛快去餐盤處理區倒掉了。
傅陽曦站在她後面:……
這是什麼一根筋直女?連喜歡她,對她好都看不出來?!
……
賀漾和柯成文在更後頭對視一眼,想要一腳踹飛面前的狗糧。
雖然這倆人還沒在一起,但是為什麼總感覺已經開始在吃他們的狗糧?
第50章
“什麼?!張玉芬已經不在她之前的賓館了?沒找到人?!”
趙父一晝夜裡積壓的怒氣如火山一樣爆發了, 每一根頭發絲都充斥著狂躁和怒火:“為什麼找不到人,一個保姆而已,很難找嗎?!她之前來工作的時候所有的聯系方式不是都有登記嗎?電話號碼, 安全聯系人呢?住址呢?!你們吃白飯的?!”
底下的人被他吼得戰戰兢兢不敢說話。
大多數時候趙宏志還算是一個通情達理且較為寬厚下屬的老板, 薪水開得夠高,但大約這次事情實在是鬧得太大了。
找不到張玉芬,趙宏志的名聲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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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裡的確有出軌的現象,但是都沒有影響這麼惡劣的——尤其是還是和年長的保姆出軌,將私生女放在家裡養育十八年。
因而趙宏志暴怒到血壓直線上升,也是情有可原。
“她填寫的住址是一處偏僻小山村的地址,靠近桐城附近的山上, 我們已經加派人手去找了。至於她的電話,現在打過去是無信號,恐怕她是將手機卡扔掉逃走了。”
“打不通?!我來打!”
幾聲嘟嘟嘟之後,果然傳來無法接通的人工語音。
趙父氣急敗壞地將手機砸了出去,在對面牆上,四分五裂, 摔在地上。
客廳裡的人都下意識震了一下。
“逃走。”趙父如困籠裡無處發泄的鬥獸,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兩個字。
“很好, 居然逃掉了。”
每念一遍, 在場的趙家人的血液都往上竄幾分, 憤怒的因子在每個人的大腦裡蔓延。
假如張玉芬是無罪的, 這件事隻是一個誤會,隻是趙家的哪個仇人想出來的陷害法子,那麼,張玉芬為什麼要畏罪潛逃?
她現在逃走了,也就意味著, 趙媛她們學校論壇上的帖子的發言與那個真相無限接近。
趙父暴跳如雷道:“那就繼續找!”
趙湛懷也對安保公司下了最後通牒:“務必要在三天之內找到。”
否則三天之後,事情可能已經發酵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所有人心中都已經留下了他父親亂搞的印象。這就是造謠一句話,闢謠跑短腿。
安保公司的人走後,趙父還是心急如焚。
趙湛懷眼看著他高血壓就要發作,可能會住院,趕緊給他倒了杯水:“您要不先去休息下,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我怎麼睡得著?”趙父揉了揉眉心,隻覺得自己印堂發黑:“最近真是諸事不順,你那邊也損失了大大小小兩三個項目,我這邊也亂成這樣!股東那邊電話已經給我打爆了,晚上我還得去開個會。”
話說到這裡,他心裡忽然咯噔一下,忍不住看了進門之後,就一直臉色發白站在一邊不敢吭聲的趙媛一眼。
雖然很不想去懷疑,但趙父已經被最近的事折騰瘋了,他收回視線,對趙湛懷犯著嘀咕道:“張玉芬就是一個保姆,待在我們家十幾年了,整天就是買菜打掃衛生,手機還是幾年前的舊款2G,網絡都不怎麼會用,是有人給她通風報信嗎?不然她怎麼會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居然還能及時逃走?”
趙父的聲音不大,但中氣很足,趙媛自然聽見了。
不得不說趙父繼承家業後,利益能雪滾球般越賺越多,還是有幾分敏銳性。
趙媛抹了下眼淚,沒有開腔,知道自己這會兒一開腔就完了。
坐在沙發上的趙母見了,有些不忍心,趙媛到底是她親手養到大的,也沒有辦法見到趙媛這麼淚如雨下。
她對趙父道:“好了,別神經兮兮地懷疑什麼了,這家裡能有誰給張玉芬通風報信?再說,現在張玉芬到底是不是媛媛的親生母親,還未必可知呢。萬一這件事完全是造謠,是你生意場上得罪了誰呢?對方就是為了不讓你清白,拖延時間把張玉芬轉移走也是有可能的。”
趙父沒心情應付趙母,煩心地擺擺手,道:“你和趙媛兩個人都上樓去。”
說完,趙父盯向趙媛:“你這幾天先待在家裡自習。”
趙媛含淚點了點頭,從沙發上站起來,身姿如弱柳扶風。
趙父和趙湛懷目送她上樓,都能看出來她最近瘦了不少,但卻都沒有心思再關心。
……
趙媛回到房間裡,將門關上,靠在門板上,心緒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事情從集訓回來之後就已經走向了一個完全無法預料的方向。
在集訓之前,家裡人還隻是因為趙明溪的離家出走、以及親耳聽聞蒲霜她們對趙明溪的惡劣,而對她心生隔閡。
她以為自己還能扳回一局。
但是萬萬沒想到,集訓一回來,居然爆出了這麼大的新聞。
什麼趙父商業上的競爭對手,趙媛是完全不信的。
那論壇上的帖子完全就是針對她的。
而且還很會找她的痛點——讓趙家人知道她是張玉芬的女兒,比告訴全校人她隻是個假千金,這一棍要更加來勢兇猛。
趙媛真的想不到這麼下作的事情除了是趙明溪和傅陽曦幹的,還能有誰。
而且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是,她到底和張玉芬有血緣關系嗎?
趙媛非常的害怕,以至於渾身血液冰涼。
……
她抱住自己雙肩在地面上坐了一會兒,咬了咬牙,掏出手機,想給張玉芬發信息,讓她滾得越遠越好。
但是掏出手機那一刻,卻立馬想到,不能再發了,安保公司的人說張玉芬的手機已經打不通了,現在再發短信,說不定會被人發現。
想到這裡,趙媛立馬抖著手將短信頁面全部清空,然後將張玉芬的手機號碼也拉黑並刪除。
做完這些還不夠,她膽戰心驚地將手機還原了出廠設置,直到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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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不大,何況傅陽曦還特地關注著這件事。
晚上消息就傳到了他耳朵裡。
“跑了?”傅陽曦停下了吃蘋果的手,將蘋果扔進垃圾桶,皺起了眉:“是不是有人通風報信?”
電話那邊道:“傅少,需要去三家電信公司查一下嗎?”
“查,當然得查。”傅陽曦想了想,又道:“還有,查一下這個保姆之前五十年的履歷,哪兒的人,籍貫,有沒有其他犯罪記錄,對以後加刑有幫助的都要全方面查到。然後查一下她最後這幾天的銀行卡消費記錄,她要跑,總得先取一筆錢吧。她是不是沒有護照?應該還在國內,那麼就隻能高鐵或者長途汽車了。跑不遠的,最遲後天就要把她找到。”
“找到後呢?”
“送趙家去,我倒是想看看趙家到底要怎麼處置。”
傅陽曦道:“還有高律師最近是不是出國了,讓他火速回來帶著律師團候著,等人找回來就是法庭見的事情了。”
傅陽曦今天一天表面都很平靜,語氣也很冷靜,但心裡恨不得讓這保姆傾家蕩命。
電話那邊應了下,過了會兒,似乎是聯系上了趙家那邊,對傅陽曦道:“傅少,我們把一部分資料發給趙湛懷了。趙湛懷打來電話,說想道謝。”
“幫的不是他,不想和他說話,晦氣。”傅陽曦冷冷道,直接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傅陽曦心中的那口鬱悶之氣終於得以舒緩。
他躺在沙發上,曲起一條長腿,點開和趙明溪的微信對話框,不知道她現在睡了沒有,他想發點什麼過去,但是絞盡腦汁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微信的頁面停留在今天早上,趙明溪問他吃的什麼,他就把自己吃的早餐捯饬了一個好點的角度拍了張照片發了過去,接下來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去學校的時間。
傅陽曦把微信記錄往前翻,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兩人使用微信聊天的次數開始多了起來,對話也開始多了起來。
趙明溪還會主動問他一些別的事情了——比如集訓的時候問了次洗衣粉洗不掉衣服上的油漬怎麼辦。
見鬼的,這種事他怎麼知道?
他都沒洗過衣服!
於是當天他火速跳起來差點崴到腿打開電腦查了一小時百度,把各種辦法總結了一下成了萬字文檔發給她,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讓人送洗衣粉過去,或者因為這個找個借口親自過去。
但是就在他考慮的時候,小口罩一句鋼鐵無敵直的“太感謝了,那我明天洗,先睡了”把他打回了冬風瑟瑟中。
“……”他立刻開始俊臉發燙,為自己想要半夜跑過去的衝動想法感到頭腦發熱,這樣豈不是會嚇到她?
總之,傅陽曦也沒那麼遲鈍,他能夠發現,現在趙明溪給他發的消息,不再是剛開始轉班時那種,非常沒營養的、仿佛把他當機器人賬號測試的三個句號了。
她清晨通常起得比較早,如果下雨,她會發消息讓他帶傘。
如果在微博上看到什麼好玩的梗,或者在路上看到什麼有趣的事情,也會和他分享。
傅陽曦一面快樂著,但一面又患得患失不敢多想,生怕又是上次那種情況。
比起從沒擁有過,更讓人難受的是從天堂掉入地獄。
此時此刻,傅陽曦這邊拿著手機,在微信對話框打兩個字又刪掉,糾結的程度不亞於那邊的趙明溪。
明溪坐在臺燈前,打算給他發消息,結果就見他一直處於【對方正在輸入當中】的狀態。
明溪打算看看他想發什麼,於是等了十來分鍾。
一邊等一邊又刷了一套題,他還沒發過來。
於是明溪又去洗了個頭發,還吹幹掉,吹完頭發忍不住拿起手機一看。
對方還是在輸入中!
???
傅陽曦是要發表總統競選演講嗎?
明溪看了眼桌上的鬧鍾,這都已經一個小時了,他還在打字??!
傅陽曦那邊還在冥思苦想該怎麼安慰人,明溪的微信就猝不及防跳了出來。
趙明溪:“怎麼了?”
傅陽曦嚇了一跳,手機直接沒拿穩,“噼裡啪啦”摔下沙發去。
他人也翻了下去,面紅耳赤地伸長了手一撈。
撈起手機後,怕趙明溪下一句就是“睡了晚安”,於是他顧不上擦掉手機上的灰塵就趕緊火急火燎地回了句:“你怎麼還沒睡?!”
那邊明溪覺得傅陽曦對‘睡覺’這件事格外執著,上次也是,自己打算發信息,他立馬讓自己去睡覺。
她以為傅陽曦又要跟個老父親似的催,連忙道:“馬上就睡了,晚安。”
傅陽曦:“……”
看吧,自己每次找她,她就立馬說要睡覺。
傅陽曦心裡好苦。
他突然酸溜溜地想知道要是沈厲堯給她發信息,她會在五秒之內說要睡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