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男主,氣質禁欲出眾,性格倒是較為溫和。但是當明溪從系統那裡得知,他之後會和趙媛有感情線,明溪就沒法直視他了。
趙母一向不怎麼喜歡明溪,明溪也懶得和她多說,徑直走到趙湛懷面前,掏出兩張籤名紙:“幫我籤個名。”
趙湛懷有些頭疼:“明溪,不要無理取鬧,這次——”
明溪打斷了他:“籤個名就行了,我去住校。”
她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冷靜漠然,不似以往的哭鬧。
趙湛懷敏銳地察覺到今天的明溪有點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裡卻也說不上來。
“給她籤了!”趙母先一臉怒容:“一天天地把家裡弄得烏煙瘴氣的,要去學校住就去,別攔她!家裡能彌補給你的也早就彌補了,你到底還想要什麼?”
趙湛懷其實很寬容,他沒有怪過明溪。他覺得明溪像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她的叛逆都隻是為了奪走家裡人放在媛媛身上的注意力。
但是人畢竟是情感動物,他們一家人和趙媛已經有了十七年的感情,這一點,是誰也搶不走的。
或許該讓明溪去學校吃吃苦,過段時間她就會想明白這一點,乖順地回來了。
她如果不再和趙媛搶的話,趙湛懷也能把她當成親妹妹對待。
趙湛懷漫不經心地籤了字。
一張是住校申請書,另一張是轉班申請。
他早就聽趙媛說過,趙明溪在學校一直纏著沈家那小子,似乎想轉去他所在的班級。
明溪等著他籤完字,將紙一抽,拖著行李轉頭走出了趙家的大門。
九月的天空氣微冷,但映入眼簾卻是一片金黃。明溪輕輕吸了口氣,戴上了口罩,這一次她還有時間,還能改變自己的命運。這輩子不再將時間浪費在討好這一家人身上,一切都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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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母睇了眼她這態度,氣得頭疼:“等著吧,這死丫頭過幾天又要哭著回來。”
趙湛懷則將筆蓋合上,覺得不大對勁,問趙媛:“你不是說明溪是想申請去金牌班?”
“對呀,哥。”
剛剛一直沒說話的趙媛從趙母懷裡支起腦袋,“明溪一直追著厲堯哥哥跑,在學校傳得……總之傳得挺不好的,厲堯哥哥最近都不來我們家,恐怕也是圖個清靜。”
“那怎麼剛剛她申請表上填的是轉去國際班?”
趙媛和趙寧宇都愣住,愕然:“這不可能的呀。”
第2章
離開趙家比明溪想象的簡單。
事實證明的確是上輩子的她作繭自縛,一旦她自己先舍棄掉這些家人,她就根本不會再有那些庸人自擾的難過情緒。
明溪現在一門心思都在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上。她行動力很快,翌日清晨處理好轉班手續後,就開始搬書。
系統給了明溪一盆光禿禿、隻有土壤的盆栽——隻有明溪自己看得見。
“你的氣運每積攢多一點,就會長出一根小嫩芽。隻有盆栽全部長滿,壓在你身上的反派負面氣運才會基本上被消除。到那個時候你的下場才不會再是‘不得好死’。”
“甚至如果你把盆栽種得足夠茂密的話,你的氣運還有可能超過趙媛。”
明溪問:“那會對這些被蹭的本人有影響嗎?”
“那倒不會,wifi熱點聽說過沒,你蹭他們的氣運,但是他們本身的氣運不會變少。”
明溪放心了。
她拿到盆栽後心潮澎湃,特地在六班班長身上試了下,臨走之前和班長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六班班長受寵若驚。
明溪一邊與班長深情相擁,一邊用眼睛珠子全神貫注地盯著空中的那盆盆栽,宛如等待妻子生產的丈夫。
……結果足足抱了三分鍾,盆栽裡光禿禿的土堆動都沒動一下。
仿佛靜止的jpg.
明溪:“……”
系統安慰道:“你們班長實在是太不起眼了些,回報率隻有0.000001%,你還是把心思花在名單前排的人身上吧。”
明溪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盆土有她腦袋大,她要種樹種到何年何月?!還超過趙媛呢,她已經佛了,隻求不身患絕症不治而亡就行了。
明溪帶著一顆受傷的心,氣喘籲籲地和班長一塊兒把書搬到了常青班、金牌班和國際班所在的那一棟樓樓下。
她穿著寬大深色的A中校服,烏黑的長發及鎖骨,皮膚偏冷白,頸間掛著一塊紅繩,系著玉。
她白皙的鼻尖上汗水涔涔,臉上一如既往罩著口罩。
這口罩讓明溪感到難以呼吸。但她不能輕易揭開。
她上輩子就是沒聽醫生叮囑,早早地不戴口罩,隻塗防曬霜,結果臉上一直有塊淡淡的印子,疤痕治愈膏也沒什麼效果。
遠看倒是看不太出來什麼,但一旦近看,就像是美麗無暇的花瓶上多了一小塊汙漬,是會令造物主痛恨“天道不公,非要在完美事物上劃一道痕跡”的程度。
要是她臉好了,校花可能也輪不到趙媛。
明溪也很無奈,可能就因為她是反派,所以處處都會被壓一頭。
總之,這輩子一定要忍住,等傷口徹底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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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厲堯正在處理那些人趁著周末塞進他桌子裡的禮物。他桌子裡未完成的電路板、厚厚的競賽題冊都被禮物盒子擠成一團。
垃圾桶“哐當”一聲被他拎到桌子邊上。
他垂著眼,看也不看,將桌子裡亂七八糟的禮物全都掃了進去。
他用兩根手指頭將一張粉紅色的信夾出來。
送情書的人大約是怕他看也不看就扔掉,特地將穿過信封的窄絲綢打了個死結,牢牢系在他丟在桌兜裡的一塊金牌上。
沈厲堯清冷的眉梢擰得可以夾死蒼蠅。
下一秒,“啪嗒”一聲,情書和金牌被一並丟在了垃圾桶裡。
幾個趴在窗戶邊上的人忽然出聲:“——那不是趙明溪嗎?她在搬東西過來?臥槽,她還真的考進了前五!”
沈厲堯正拉開椅子,動作驀地一頓。
葉柏從窗邊扭頭:“臥槽,堯神,你知道我們剛剛看見了什麼嗎?趙明溪就在樓下!她也真的牛逼了,不到黃河心不死,起早貪黑學了一整年——就為了和你一個班,你什麼感想?”
“無聊。”
沈厲堯神色似乎沒什麼波動,他坐下來,垂下眼,將小型機器人電路板接上:“普通班前五名可以自由轉班是學校的規定,這是她的權利,與我無關。”
“都要一個班了诶,她轉到咱們班上來對你近一步死纏爛打怎麼辦?”
“成績剛頒布她就搬東西過來了,這行動力也太快了!”
沈厲堯依舊眼皮子也不掀,冷冷道:“我不早戀。”
一幹人等的八卦小火苗都被沈厲堯的冷淡給澆滅。
趙明溪一年前轉學過來,臉上的口罩就沒摘下來過,聽說是臉頰不小心受傷,為了防曬。不過金牌班裡倒也沒什麼人對她的臉感興趣,估計也就長得中等偏上,平平無奇。
他們感興趣的是趙明溪追沈厲堯這件事兒,這姑娘夠猛,夠有毅力,居然锲而不舍地從她們二十幾個普通班的年級中遊爬到了前五。就為了轉班過來。
但是見沈厲堯的冷淡樣子,也知道沈厲堯對這世交家的姑娘毫無興趣。
葉柏摸了摸鼻子:“不過你放心好了,她來咱們班,要是進度跟不上,還是得回她原先的班級去的,她待不了多久的。實在纏你纏得緊,耽擱你競賽,老師恐怕也要趕她回去。”
沈厲堯皺眉,正要說話。
外面走廊出現了趙明溪和班長的身影。
“來了來了。”有人笑道:“堯神,你接下來的日子可得多姿多彩了,你自求多福——”
然而,話還沒說完,卻見趙明溪和六班班長搬著書,從走廊外就這麼走過去了。
“……”
金牌班裡的空氣登時靜了五秒鍾。
葉柏一臉錯愕:“前面是國際班,她是走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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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金牌班是怎麼想的,明溪沒有心思去考慮。
她抱著書從國際班後門口走進去時,眼前毫無徵兆地忽然開始一陣陣發黑,仿佛踩在棉花上。
“我上輩子有時也會這樣,我還以為我是低血糖,等等——”明溪突然驚醒:“這不會是我絕症的前兆吧?”
“是啊,不然你以為呢?”系統:“人家小說也是講究邏輯和伏筆的好麼,反派再討人厭也不可能突然來場病死翹翹。肯定會通過‘趙明溪莫名感到身體不適’、‘趙明溪腳踝上淤青久久不散’這樣的細節句子來鋪墊和暗示讀者。”
“……”明溪沒有了和系統調侃的力氣。她抱著書,搖搖晃晃,眼前一片黑之餘,還出現了幾個趴在不同座位上的淺白色的光團。
系統道:“那是氣運,越亮的在我給你的名單上排行越前。”
明溪整個人宛如瀕臨淹死的魚,想也沒想地就衝著最亮的位置去了。
虛脫地坐下來後,她雙手一松,書本哗啦啦砸了一地。
顧不上這麼多,她伏在桌上,朝著右側光亮最盛處,深深地吸了口氣。
淡淡的、帶著一些中藥味的松香,就這麼毫無徵兆地充盈了鼻尖,像是幹淨清爽的氧氣灌入大腦,瞬間緩解了明溪的難受。
而她眼前的盆栽忽然也顫顫巍巍地,在邊緣處冒出一根極其細小瘦弱的嫩苗,不到一毫米,看起來約隻有一棵完整嫩芽的十分之一——但也令明溪睜大了眼睛,差點喜極而泣。
“這什麼?!怎麼突然冒出來了第一棵?”她喜出望外地問系統。
系統:“你看看你旁邊坐的是誰。”
明溪抬頭。
整個國際班死寂無比,所有的視線齊刷刷地釘在她身上。
大家都看著這個陌生的女孩戴著口罩抱著書本走了進來,招呼也不打,埋頭就衝到倒數第二排靠過道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去!
完了還衝著傅陽曦深深聞了一下。
震驚當中,有人說了一句:“操,你真有種。”
還有人壓低聲音提醒:“你旁邊的是曦哥,你還聞他,等他睡醒了你就完了。”
曦哥=傅陽曦?
明溪立刻看向右邊。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顆後腦勺,“爺最囂張”的炸紅色刺蝟短發。
少年趴在桌上,戴著銀色的降噪耳機,抱著運動外套,背對著她正在懶洋洋的睡覺。他身高至少一米八八,因為長腿在桌子之下顯得格外蜷縮,穿黑色長袖,脖頸白皙,還掛著條細細的黑金骷髏鏈子。
從明溪的角度隻能看到他半張側臉,右眼眼尾有一顆細小的淚痣,長相俊美逼人,眉梢微擰著,皺得仿佛行走的不羈·叼炸天·殺馬特。
明溪腦子裡立刻蹦出幾個字“暴躁的笨蛋美人”。
有人問:“你誰?那個位置從來沒有人坐!”
明溪扭頭看向那人,回答:“我是從普通六班轉來的趙明溪,這個位置為什麼不能坐?”
“你找死嗎?”那人一臉驚愕:“傅氏太子爺聽說過沒?”
校霸嘛。
有人膽敢坐在他旁邊,肯定是要被威脅一頓、並且承擔起跑腿職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