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老婆的內褲好香。】
?!
我從來沒有聽過季琛用這種語調說話。
雖然他偶爾抽風,但大部分時間是很正經的,甚至可以說得上高冷。
所以他突如其來的反差讓我一時間顧不上抓到小偷的生氣。
我像被下了蠱似的竟然覺得這個聲音很誘人。
花灑欲蓋彌彰地被開到最大,水聲更響。
隔著門,依然能隱隱約約聽到一些奇怪的動靜。
【池安池安池安。】急促地重復著我的名字。
我的胸膛像在擂鼓,心臟撲通通狂跳。
腦子回蕩著季琛的心聲,低沉的、曖昧的、浪蕩的。
持續了一個小時後,浴室裡的水聲終於停了。
透過床簾,我看見季琛小心翼翼地將衣服放好,視線落在那條藍色的內褲上時,喉結還上下滾了幾滾。
我一眼就認出那是我剛丟的那條。
說好的直男呢?偷我內褲是什麼意思?!
憤怒中帶著羞恥,一時間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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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琛圍著浴巾,頭發還在濕漉漉地滴水。
關燈後本來我是看不見的。
誰知道這混蛋竟然站在我床鋪邊,借著自己一米九的身高在我額頭落下一吻。
我閉著眼裝睡,感受著水珠滾落在我鼻尖,又被人用舌頭卷走。
心提到了嗓子眼。
季琛並沒有更近一步的動作。
隻是柔聲道了句「晚安」後就走了。
......
抓包的晚上沒有戳穿,此後就更難開口了。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我一次性屯了很多內褲。
買之前還特意問了季琛討厭什麼顏色。
他說討厭紅色,我就全買紅色。
可是沒用,這死變態仍然照偷無誤。
他樂呵呵地收下,轉頭又放回我櫃子裡。
很霸氣地宣告:
【老婆沒穿過的不要。】
我被他厚如城墻的臉皮徹底徵服。
5
學校的晚會如期而至。
我對這些活動沒興趣,主打一個能躲則躲。
但我運氣向來差得離譜。
班裡抽簽隻抽一個人去當觀眾,也能很不幸地抽中我。
剛入場,我就看到了季琛。
他一身西裝長身玉立,頭發梳成大背頭,不顯得死板反而有些不羈的落拓。
人雖然變態了點,但那張臉卻是帥得沒話說。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過直接,季琛突然回過頭和我對視。
我像隻被抓到偷腥的貓,連忙錯開視線,慌亂地找座位。
季琛卻不打算放過我,在眾目睽睽下一路朝我小跑過來。
「池安!」
他叫得很大聲。
頭快埋進地裡。
一雙黑亮的皮鞋出現在眼前。
溫熱帶著喘的氣息灑在我臉上。
「池安。」
【池安池安池安池安!】
【嗚嗚嗚,老婆來看我主持了!】
耳邊和腦子都嗡嗡地響,我被吵得頭疼欲裂。
捏著眉心,不耐煩地吼了句:「閉嘴!」
話音落下後,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季琛垂著眼皮,顯得神色落寞。
見我一言不發,他小心翼翼地從餘光中觀察我。
那視線分明沒有任何重量,卻奇異地讓我感受到了刺痛。
剛剛是不是太兇了?
我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想說些什麼,卻被音響裡「晚會即將開始」的人聲打斷。
季琛掀起眼皮看了看我,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觀眾席的燈光暗了下來。
心中的那點愧疚在看到季琛在臺側和別人談笑風生時,變得蕩然無存。
呸,剛剛還可憐巴巴得就差沖我搖尾巴呢。
死變態演技著實精湛。
我窩在座位裡,心裡莫名堵得慌,也不知道在生哪門子氣。
幾場歌舞表演後,我在心裡已經將季琛罵了幾百遍,這才滿意地開始盤算離開的時機。
又是一場表演結束,臺上開始抽獎,我悄咪咪地起身要離開。
還沒走到門口,突然我的名字出現在大屏幕。
「恭喜池安同學中獎!」
季琛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些許的笑意。
一束白光打在我身上。
「請池安同學上臺領獎。」聲音鏗鏘有力。
萬眾矚目下是沒辦法逃了。
我扯起嘴角向季琛露出了一個和藹可親的微笑。
這混蛋鐵定是在報剛才的仇。
小氣鬼季琛!
上臺前,我狠狠剜了他一眼,眼神如有實質。
季琛彎了彎嘴角,眼神鼓舞,甚至悄悄給我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我閉了閉眼,壓制住想掐死他的沖動。
女主持人給我遞獎品,笑意盈盈讓我發表獲獎感言。
我全身硬得像是死了千年的僵屍,扯起嘴角磕磕巴巴地道了幾句謝。
直到下了臺,我才感覺又活了過來。
季琛和我擦肩而過,不老實地勾了勾我小拇指。
「別走。」語氣輕柔帶著哀求。
他隻留下這一句話便匆匆上了臺。
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一隻無法馴服的野狗變成言聽計從的家犬。
不僅圍著我撒嬌,還會露出柔軟的肚皮。
我愣了很久才轉過頭看著舞臺中央的季琛。
他站在聚光燈下閃閃發光,自信從容的樣子令他即使拋開那張臉,也有著引人淪陷的魅力。
我靠在墻邊,看著季琛遊刃有餘地主持,從前讓我昏昏欲睡的活動這一刻竟變得格外有趣。
晚會結束,觀眾正在離場。
我動了動發麻的腿,也準備離開。
沒打算等季琛,他從來不缺朋友。
我把獎品牢牢握在掌心。
對於這個意料之中的獎品,我很珍惜。
如果說這個世界的主角是氣運之子季琛的話,那我大概率就是連老天爺都忘了的 NPC,毫無運氣可言。
我攥緊了手,眼睛比理性更快地看向了季琛的方向。
果然。
他被眾人團團圍住,嬉笑聲針一般扎在我潰不成軍的理智上。
我自嘲地笑笑,人哪怕得到了一絲希望都會貪心地想要得到更多。
我轉身像提線木偶似的朝門口走去。
突然全場的燈光都滅了。
音響裡傳出季琛的聲音。
「池安,生日快樂!」
緊接著大屏幕放起他唱的生日快樂歌。
我腦子成了一團漿糊。
暖光亮起,季琛端著蛋糕朝我緩緩走來。
他的面容在光下顯得格外柔和,眸子裡綴滿了星星般耀眼。
「生日快樂,池安同學。」
季琛站定在我面前,彎著腰臉離我很近。
近到我甚至可以不費吹灰之力聞到他頭發上洗發水的香味。
他鼻尖的那粒細小的黑痣尤為醒目,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比頭頂的燈光都要搖晃我的心神。
指尖微微蜷縮,我沖他僵硬地勾起唇角:「謝謝。」
舞臺那邊的同學突然一起大喊「池安生日快樂」。
我怔怔地看著季琛重復道:「謝謝。」
季琛放松下來,神情一下子變得柔和,笑容裡摻雜了一點得意:「你喜歡就好。」
點燃蠟燭許完願後,我象徵性地吃了口蛋糕。
腦子裡的漿糊在咕嚕冒泡。
我抬頭,就看見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這裡沾東西了。」
愣了愣,我狐疑地抬手在臉上胡亂摸了一把,什麼也沒摸到。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笑著伸手過來,指腹在我嘴邊某處輕輕抹了一下,帶著炙熱滾燙的溫度。
在看清他指腹沾著的奶油後,我窘迫地想遁走,慌亂地在口袋裡找紙巾給他擦手。
季琛笑容更深,當著我面張嘴舔去了指腹的奶油。
我呆在原地。
他整個動作很快,快到我來不及阻止。
居然就這麼吃了???他不是有潔癖嗎?
況且這應該不止是潔癖那麼簡單……
我遲疑著要問。
季琛的心聲卻給了我答案。
【啊啊啊啊啊,好甜好甜!和老婆一樣甜!】
【呸呸呸,沒老婆甜!】
【好吃愛吃,嘻嘻。】
我:……
我低著頭耳朵紅得能滴血。
季琛噙著笑,聲音水霧似的鉆進我耳朵裡:「池安可以原諒我嗎?」
來不及思考他說的原諒指的是哪件事,我被蠱惑地隻知道順從。
「好。」我聽見自己說。
我原諒你。
徹徹底底的原諒。
我從未想過,我會幸運地在同一天收到兩份禮物。
季琛再一次贏了,再一次強勢地在我心裡佔領了高地。
6
第二天的慶功宴,季琛非要我去。
我還窩在床上,他十分熟捻地躥了上來。
「池安~」他特地拖長了尾音,用裹著蜜一樣的嗓音叫我,「你就陪我去嗎~」
他晃著我胳膊,像要糖吃的破小孩一樣不講理。
我仰頭嘆了口氣:「你們團隊的慶功宴,我去幹嘛?」
季琛好似就在等我這句話,眨了眨眼笑:「你當然要去,他們都帶家屬。」
說著又故意委屈地撇了撇嘴:「你不去,我就沒有家屬了。」
揪著我手指搖晃:「好不好嘛~池安~」
我懷疑他已經摸透了我的脾性,看準了我吃軟不吃硬,所以總會轉換語氣。
我盯著他開合的雙唇,心軟地妥協了:「好。」
季琛臉上露出極為奪目的一抹笑來,快速地在我唇上吻了吻。
這還是雙方都清醒下,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親親。
睫毛止不住地輕顫,腦袋缺氧般眩暈。
直到坐在包間的沙發上時,我才感覺頭暈目眩的癥狀緩解了。
包間內大家都在熱火朝天地聊天,季琛坐在我旁邊,湊到我耳邊輕聲道:「謝謝寶寶陪我。」
離得太近,他的嘴唇擦過我耳垂,柔軟的觸感讓我瑟縮,一股酥麻感自尾椎而上。
我摸了摸發燙的耳朵,邊喝水邊轉移話題。
「他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我們也去玩玩?」
一群人圍成一個圈,看到我們來了後自覺地讓出兩個位置。
有人和我打招呼貼心地給我遞水果盤。
我笑著回應,轉頭就看見季琛一臉幽怨地盯著我。
他的聲音在喧鬧中顯得有些悶,又有些危險:「為什麼要對他們笑,你都很少對我笑。」
我收回視線,不打算理他。
季琛委屈極了,掰著我肩膀,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湊到我面前:「小安寶寶對我笑一個嘛。」
他不知道在哪學的招數,撒起嬌來得心應手。
我招架不住,無可奈何地揚起笑,他這才滿意地放過了我。
7
坐在最中央的男生小陳手裡搖著骰盅,招呼我們玩骰子:「猜大猜小,輸的受罰,行不行?」
季琛不語,等到我點頭後才回復道:「行。」
第一輪遊戲,我毫無疑問地輸了。
小陳問:「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我思索再三後選了真心話。
有人壞笑著問:「池同學的初吻還在嗎?」
四周頓時響起一片起哄聲。
季琛臉上掛著竊喜的笑,一分鐘內往我這不知道瞟了多少眼。
他似乎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