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車門還開著,停車平臺地燈的光映出了一個修長的剪影。姜妙揉揉眼,看出了制服肩章和大檐帽的輪廓。
什麼高貴冷豔,什麼好整以暇,都丟回夢裡。
臺詞全忘了,喉嚨不知道怎麼地就發不出聲音,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來。
自己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踢飛了拖鞋,撲進了那個人的懷裡。
揪住他的衣襟深深地嗅了一口,啊,就是這個氣味!
1號衛星就是最大的紅色月亮,它和首都星的距離非常近,近到肉眼可以隱約看到人工建築痕跡的距離。
嚴赫下了戰艦回到基地開會,稍稍側頭就可以透過會議室的大玻璃窗看到首都星被晨昏線分割成白天和夜晚兩部分。
姜妙在夜晚那部分。
好容易開完會,準備搭短途飛船回首都星。
嚴赫在登船平臺上抬頭望了望天上那顆巨大的行星,察覺到了自己那份異樣的心情。
很陌生,既無法描述,也無法剖析。
奇異的,興奮中夾雜著惶恐,惶恐卻壓不下急迫,急迫中抬頭看到那顆星,心中便悸動。
嚴赫日常便是搭乘短途的飛船往來於首都星和1號衛星的衛戍部隊軍事基地之間。行程很短,隻有四十分鍾。
不過是恍惚了一下,便已經在首都星的泊船處降落了。
帶著那奇異又復雜的心情,嚴赫取了自己的私家車,升入雲霄,化作一縷青煙奔著奈斯花園而來。
在停車平臺上下了車,看陽臺登車門張開的時刻,嚴赫忽然便懂了自己心裡那復雜奇特的心情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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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拆開來,便是“期待”和“回家”兩件事。
若合起來,便是期待回家,一件事。
原來如此。
嚴赫才一步跨進門裡,便看到他思念的那個人迷瞪瞪從沙發上爬起。頭發亂亂的,眼睛似乎被停車臺的光照得睜不開,還使勁揉了揉。
他想說別揉了,那麼漂亮的眼睛,揉紅了怎麼辦。
可動動嘴唇,沒發出聲音,便被那個人撲進了懷裡。
低頭深深地嗅一口,嗯,就是這個氣味。
嚴赫把帽子丟到一邊,捧起了姜妙的臉……
誰也沒說一句話。
自相識以來,還是第一次分別半個月之久。再見面,再擁抱,才發現相思已入骨。
誰也不想說話,隻想從對方那裡得到慰藉,隻想讓自己和對方沒有間隙,融為一體。
踉踉跄跄地,從客廳到了餐廳。帽子和制服隨意地掉落在地板上。家居服已經被剝掉揉成一團。
這時候,誰還記得那些不要談感情的建議、不發生關系的約定呢。
肌肉富有彈性,皮膚灼灼有熱度。
像飢餓時渴望食物,像幹渴時乞求一滴水。
姜妙坐在餐桌上,纖腰一握,肌膚瑩瑩生光,急切地隻想解開嚴赫的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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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真心
在這激情湧動噴薄即將爆發的時刻, 嚴赫卻變了臉色。
他忽然放開了姜妙, 頭一扭……嘔了。
倒沒真嘔出什麼, 就是胸口惡心, 幹嘔了幾下。
姜妙:“……”沒事吧?
“什麼味?”嚴赫捂著口鼻, 皺眉問。
姜妙莫名:“什麼什麼味?”她抬起胳膊問問,剛洗完澡嘛,身上香噴噴的,隻有平時習慣了的氣味啊。
“不,不是你身上的。”嚴赫松開手聞了聞,隨即又臉上微微變色, 趕緊捂住。
他目光掃過餐廳, 視線停留在料理機上:“料理機裡有什麼?”
“噢!”姜妙想起來了, “我怕你開會會餓,讓小娜給你準備了夜宵。有你愛吃的炸小酥魚。”
嚴赫有預感, 害他突然惡心的罪魁禍首找到了。
他捂著口鼻走過去打開了料理機的門,立刻又關上了!
姜妙:“……”
算算日子,胚胎形成有兩個月了。
姜妙突然反應過來了, 跳下桌子, “你是不是開始孕吐了?”
很不幸,是的。
植入子宮之後, 孕夫要注射一系列的激素, 包括穩定子宮的黃體素。造成的副作用就是惡心嘔吐,也即是人們常說的孕吐。
雖然不能繼續那啥有點遺憾,但姜妙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嚴赫的身體狀況吸引了去。畢竟是孕夫呢!
而且這會兒冷靜下來又慶幸。剛才若真的繼續下去, 也不知道對嚴赫的身體有沒有影響。
叫小娜指揮著機器人直接把料理機裡的東西處理掉,又把房子的空氣淨化系統功率開到最大,再看嚴赫的臉色,像是好點了。
“好多了。”他說完,還籲了口氣,像是終於能呼吸了的樣子。
“辛苦你了。”姜妙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
嚴赫失笑,捉住她的手輕輕咬了一口:“這有什麼。”
其實在還沒匹配上育兒伙伴的時候,想到這裡可以男人生孩子,那麼就是由男人來承受孕吐、腰疼、水腫、腿抽筋等等一系列從前女人遭受了幾千年的罪,姜妙心裡暗搓搓地很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
但當這個遭罪的男人是嚴赫的時候,姜妙就開始心疼了。
“那你有沒有想吃點什麼?開會累了吧?要先吃點什麼還是直接洗澡睡覺?”她關心地問。
“別緊張。”嚴赫摩挲著她的纖月要,“船上的時間現在才是中午,我昨天值的白班,其實起床到現在才幾個小時,不過開了一上午的會而已。”
姜妙稍稍松了口氣,又想到半個月沒見,問:“身體怎麼樣,有什麼變化嗎?”
嚴赫蹙眉:“有。”
姜妙的心又提起來:“哪裡不舒服嗎?”
嚴赫卻撩起襯衫下擺,不怎麼開心地說:“腹肌變形了。”
姜妙低頭細看,明明平坦又結實,塊壘分明的。她抬起頭來:“沒有啊?”
嚴赫卻堅持:“走形了。”
他說:“我咨詢過軍醫官,他建議從二月份開始,不要再做過於劇烈的腹肌運動了。”
“現在開始就別做了吧。”姜妙強烈建議。
她從前見過的孕婦,可都是從知道懷孕那一刻起就開始小心翼翼了啊,恨不得連走路都放輕腳步了。
“那怎麼行。身體素質會退化。”嚴赫笑笑揉她的頭,“別瞎操心了,我心裡有數。”
姜妙想起來好像什麼時候聽誰說過,自己的爸爸是個足球運動員,懷她的時候還踢球呢。這時代的人確實和古地球時代不一樣了,整體基因都優化了。
尤其軍中還有那麼多大肚子的男人,想來……他們應該很有經驗的吧。
這麼想著,才心安了些,點頭:“好。”
說完,抱住了他的腰,臉貼在他胸口:“辛苦你了。”
“不辛苦。”嚴赫親吻她的發頂。
她的頭發才洗過,馨香又微澀,在沙發上睡得亂了,也沒有用發型機拉直,還帶著自然的彎曲。嚴赫又嗅了嗅,她身上的氣息聞起來舒服極了,甚至能壓下胸口浮動的惡心感。
手心薄薄的繭子,感受著滑膩的肌膚,內心滿足,安寧。
“假期過得好嗎?”他輕輕擁著她問。
姜妙被點醒了,在他懷裡抬頭,含沙射影地說:“挺好,就是田中隻有一張猛男派對的邀請,不能帶我一起去。”
嚴赫面不改色:“那個派對沒什麼意思,每年都有,大家都說很無聊。”
“可是據說在《歡愛》上,能排進‘最想參加的派對’前十呢,而且光聽名字就很刺激了。”姜妙斜乜他。
薄繭滑過脊椎,姜妙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
哦,這該死的本能反應!
嚴赫低笑,俯身在她耳邊:“有我還不夠嗎?”
拉著她的手,摸上他非堅稱“走形”了的肌肉。
姜妙貪婪地摸了又摸。堅守的底線一旦突破,往往就全軍潰敗。她今天一個不小心,已經一敗塗地,幹脆自暴自棄了。
嚴赫感到身體的溫度升了起來,遺憾的是,他的身體此時不是最佳狀態。
嚴赫隻能壓著內心和身體的雙重欲望,對姜妙稍事撫慰。
她動情的樣子那麼美。
嚴赫心中也忍不住咒罵,這該死的孕吐,來得不晚不早,恰在最不適當的時候來了。
待撿起地上的家居服重新套上,姜妙才拉著嚴赫坐到沙發上,互相說了說這個半個月的生活。
等姜妙聽嚴赫說他在艦上被至少十來個女兵求歡,登時雙眼圓睜,從他懷裡坐起,驚疑不定地問:“然後呢?”
“然後,我想起以前你叫我去交女朋友,不要在你身上浪費時間……”嚴赫故意說。
不,你該想起的難道不是我們後來約定的在育兒期間都不找別人嗎?
姜妙沒說話,隻凝視著嚴赫,等他說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