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
好在姜妙隻要一想到他現在肚子裡揣著個胎兒,就對這撩妹於不動聲色間的攻擊生出了免疫的能力。
“請你注意點。”姜妙手指關節扣著桌子,“大肚男不要動不動就撩人。”
嚴赫低頭看了一眼,小腹還平坦,腹肌還結實,他在姜妙眼裡怎麼就成了大肚男了。
“我離大肚,還有幾個月的距離。”他不滿地把剝好的葡萄塞進姜妙的嘴裡。
所以這幾個月時間,就不要發散荷爾蒙,招蜂惹蝶啦。
姜妙含著葡萄,別開了視線。
並不是不記得之前自己說過叫嚴赫去交女朋友,別耽誤行樂的話。但此時嚴赫肚子裡揣著她的娃,姜妙的心情就復雜而微妙。
他要是找了,我決不幹涉,不過從此以後再也不和他曖昧了而已。他要是不找,我才不要傻乎乎地再去提醒他。腰動得厲害了,傷到肚子怎麼辦?
最後一句,仿佛是足以解釋一切的理由。
理直氣壯地遮掩了所有內心裡隱秘的變化。
人本性貪婪,總是從一開始的想要一點點,慢慢就變成了想要更多。還為自己百般解釋,不肯正視。
“25日軍官俱樂部有個派對,能做我的女伴嗎?”嚴赫發出邀請,“你說的,我們應該更多的參與彼此的生活。”
是不是她沒說過這個話,他就要邀請別人了呢?
姜妙壓下這念頭,語氣輕松地答復:“好呀,著裝有什麼要求?”
“小禮服就行,沒什麼主題,就是新年之前的聚會而已,鬧一鬧,聯絡感情。”嚴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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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妙已經在心裡盤算要穿哪件禮服的時候,嚴赫卻話鋒一轉,說:“然後……新年假期,我要上船了。”
“哎?”
“趕上我登艦輪崗。”嚴赫說。
“可是,你懷著孕呢。”姜妙說,“不能安排別的人或者別的時間嗎?”
剛才姜妙查詢新年氣候和各種活動,明顯是想安排他們倆的新年假期。
她失望的神色讓嚴赫有點於心不忍,解釋說:“我剛入職衛戍部隊,半年之內必然要至少上船一次熟悉情況。輪崗其實一年也就一兩回,趁現在身體還沒任何變化輪過去,下次可能就生完之後了。總比過幾個月大著肚子上船好。”
其實軍人的身體素質都相當強悍,嚴赫懷孕之後訓練也絲毫沒中斷。在基地,更是能看到大著肚子的同僚在訓練室裡帶著拳套和人叮咣五四地對練,球場也可以看到大著肚子的人跑起來不輸給別人。
在軍中並沒有人特別在意。
但要真大著肚子上船,姜妙一定會緊張得睡不著覺吧?
在戰艦上是不允許私人通訊的,都要 經過中轉。她要是不能及時聯系上他,不能及時確認他的狀況,還不知道會提心吊膽成什麼樣子呢。
嚴赫並沒有意識到,他現在做任何決定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考慮姜妙的反應。
人本就是群體性動物。當一個人和另一個人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哪怕僅僅隻是室友關系,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另一個人的影響,不可能可以完全不去考慮另一個人的感受和存在。
更何況,姜妙和他,又豈止是室友呢。
嚴赫的手下意識地覆住小腹。
在這件事真正進行到這一步之前,他一直把“育兒伙伴”看作是一種臨時締結的合作關系。
像是一個為期四年的搭檔。
可事情一步步推進到現在,他才感受到,他和姜妙之間的牽絆,隻會隨著這孩子的成長,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第047章 派對
不同於艾利森家掌舵人的壽宴那樣奢華貴氣, 軍官俱樂部的派對氣氛非常熱烈。
一是因為即將過節, 一是因為軍官俱樂部是引薦制度, 成員以青壯派校官為主, 屬於職業正處在強勁上升的區間通道裡的一個群體。
當嚴赫的手第四次攬住姜妙的纖腰時, 姜妙終於有所察覺:“怎麼了?”
時不時的突然作出親昵的舉止。
嚴赫微微一笑:“幫你絕緣。”
姜妙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一個男性軍官似乎有意衝她過來,但看到了嚴赫的舉止後略一遲疑,還是放棄,轉向了在場的其他女性。
“有時候很難相信,像你這樣的女人, 對男人們的意圖竟然如此遲鈍。”嚴赫嘆息著, 幫她理了理鬢邊的碎發。
其實姜妙並非嚴赫以為的那樣單純又遲鈍。她隻是太明白這些男人的心態, 時間久了,對這些把“我想和你滾床單”恨不得寫在了臉上的男人直接在精神世界裡屏蔽了。
“喂, 什麼叫像我這樣的女人?”姜妙不滿地問。
嚴赫俯身貼在她耳邊,用輕得隻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自然是……像你這樣,美麗動人, 讓男人無法自禁的女人。”
又來了, 又來了。
這個家伙總是隨隨便便就讓人覺得耳根都發熱。
姜妙矜持地呷了一口酒,自以為掩住了心裡的一點小傲嬌, 小得意, 小愉悅。
嚴赫卻失笑。
他含笑看著自己孩子的媽媽,在到場的眾多女性中,她年輕, 姣好美麗,光彩照人。不知道讓多少體質派的男人眼睛發亮,蠢蠢欲動。
“少喝點。”他輕輕按住她的手腕,摩挲著纖細處那一小塊凸起的腕骨,“別又像上次那樣喝多了,纏著我不放。”
姜妙炸毛:“你胡說!”
嚴赫抿了一口果汁,神情無比自然:“你向我自薦枕席,我看你醉得厲害,所以拒絕了。這點風度還是有的。”
啊啊啊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神情自若地說出這樣無恥的謊言呢!簡直是斯文敗類!
“騙人!我看過那天的晚上的監控錄像了!”姜妙瞪他,“你這個騙子!”
“原來你看過監控了。”嚴赫嘴角勾起,“那你記得我們那晚的約定吧?”
“什麼約定?”姜妙狐疑地看著他,對他的話不是很信。
嚴赫凝視著她,目光中帶著譴責:“我們約定好了,在育兒期間,都不與別人發展兩性關系或者感情,你忘了嗎?”
姜妙一呆,遲疑地問:“我們做過這種約定?”
“在你的房間裡。”嚴赫說得煞有介事。
反正臥室是非監控區,他進入房間後說的話,小娜監控不到,看她這副呆呆的模樣,估計當時也喝得迷糊過去,什麼都不記得了。
“怎麼?你想反悔嗎?”他盯著她,咄咄逼人。
反什麼悔!
簡直暗爽好嘛!
喝醉了竟然還能跟他作出這麼棒的約定,看來完全可以多喝醉幾回呀!
“我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嗎?”姜博士淡淡地、高貴冷豔地說,“既然說出這樣的話,自然會遵守約定。希望你也是。”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嚴少校輕輕地跟姜博士碰下杯。
兩個人各自扭頭舉杯,飲下杯中的酒或果汁,都嘴角翹起。
“嚴少校,原來你在這裡。”有個軍官舉著杯子大步走過來,正要跟嚴赫說話,忽然看見了被嚴赫擋住了的姜妙,頓時流露出驚豔的神色,“哦,這位美人是誰,少校,請務必幫我介紹!”
“太遲了,格萊恩中校。”嚴赫笑著攬住了姜妙的纖腰,“姜妙博士是我的伴侶。”
伴侶是同居的情侶,是比男朋友、女朋友更進一層的稱呼。
姜妙撐著矜持的微笑,伸出手:“很高興認識您,格萊恩中校。”
格萊恩與姜妙握手,笑著說:“於我則是遺憾認識您太晚了。”
三人寒暄一番,等這位中校識趣地離開,姜妙斜睨著嚴赫。
嚴赫理所當然地說:“考慮到我們兩個人之間做出的一些約定,我覺得這麼說並無不妥,還能省去很多麻煩。”
姜博士贊同:“的確有幾分道理。”
“那麼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博士請務必安排好自己的假期,玩得盡興。”切勿招蜂惹蝶。
“少校在船上也一定要注意身體啊。”別動不動發散荷爾蒙。
“好的。”
“一定。”
談妥了的兩個人再度揚起微笑。
嚴赫一走,姜妙頓時感到屋子都空了。他這一走,等再回來,整個新年假期都過去了。
姜妙倍感失落。
晚上自己一個人戴著虛擬目鏡打了場遊戲,摘掉目鏡,小娜說:“博士,您還有43個留言未讀。”
“哦,按時間順序來吧。”姜妙說,“先給我來盆爆米花,再來一大杯冰淇淋。”
姜妙就一個人窩在沙發裡,抱著冰淇淋和爆米花,一條條的聽那些留言。
不出意料的全都是假期的派對邀請。
有同樣在首都圈發展的中學同學,同星會老鄉,大學同學,也有公司同事,還有一些是來自一些學術協會,獵頭公司和一些在商務活動中認識的人。這差不多就是姜妙的全部社交。
如果都接受的話,足足有四十三場派對,足夠打發假期了。
但姜妙興致缺缺。
在這裡,因為不存在所謂“家庭團聚的好日子”,故而所有的節假日除了外出旅遊和宅在家裡之外,剩下的就全是各種派對了。
她挑挑揀揀,最後也不過揀了兩三個回復而已,其他的都讓小娜代為拒絕了。
新年前夜她和往年一樣跟著田中去混了。田中總是能被一些比較熱門的、受歡迎的派對邀請,自從和他成為拍檔並且兩個人開始產生默契之後,每到這種時候,姜妙就跟著田中混。
當然了,田中一直都致力於把她推銷出去。
“人不輕狂妄少年。”往年他總是說,“這句話可是來自於你的始源文化啊。”
擱田中眼裡,姜妙年紀輕輕過得跟修道士一樣簡直是浪費生命。
唯獨今年,田中非但沒像往年那樣大力地推銷她,還一直致力於幫她擋桃花。
“稀奇。”姜妙看田中的眼神都不對了,“你難道直了?”
“啊呸,我就是直了也不會看上你,空有皮囊卻不知道及時行樂的女人。”田中表達了強烈的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