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則幹脆說:“拒絕也別趕她走,讓我試試能不能要到通訊號。”
嚴赫聞言轉頭,嘴角忽然勾起。
“那可不行。”他微笑,“這是我的女伴。失陪了,兩位。”
“哈哈原來如此。去吧,別冷落了美女。”軍官們笑了,“很高興認識你,有空再聯系。”
“喬呢?你們倆後來……咳,沒事吧?”姜妙問。
嚴赫似笑非笑:“能有什麼事?”
姜妙“哼”了一聲,說:“我都看見了,你把人家手都捏成那樣了。”
“姜妙。我們高重力行星出身的人,不主動以先天優勢欺負人,這點起碼的風度,我還是有的。”嚴赫說。
哎?那意味著……
“他先動手的。”嚴赫淡淡地說,“我是個軍人,不會率先對平民施以武力威脅,這是基本節操。”
冤枉他了。
“不過博士你,”姜妙正打算道歉,卻聽見嚴赫悠悠地將一句話還給了她,“真能招蜂惹蝶啊。”
姜妙:“……”這人,怎麼突然小心眼?嘖。
轉過頭不想理他,去瞥見了田中的身影,跟著瞧見了喬,又瞧見了蓋倫·艾利森。
看來是田中給喬引見了蓋倫了。
嚴赫也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問:“你不需要去別人聯絡一下感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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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姜妙無所謂,“這些事田中比我強,他是全面型選手。”
作為搭檔,公關、社交的事情多是田中在做。
“你呢?”嚴赫問。
“我?你還看不出來嗎?”姜妙聳肩,“我就是傳說中的書呆子啊。”
嚴赫笑了,伸手將她一縷落下來的碎發別回而後。
閃亮的水晶燈下,他的臉龐線條看起來都柔和了許多,目光也溫和柔軟。
將來對孩子,也能很溫柔吧?
啊,剛剛被大BOSS欽點了參與大項目,未來事業可期,又被孩子的爹這樣溫柔對待,姜妙覺得自己像是浸泡在溫熱的水裡,渾身每個毛孔都舒服。
適逢音樂響起,一對對男女、男男和女女紛紛放下酒杯,牽手下場。
連喬都和田中牽手下場了,他還攬著田中的腰!
他雖然是直男,但田中不是。他既然以田中男伴的身份來參加這個宴會,自然要承擔起男伴的義務。本來在這裡,從來都不會有人對男男和女女或其他什麼組合抱以異樣的目光的。
而且姜妙早就發現了,這個時代男女通吃的人特別多,可以說多得嚇人。
她記得以前在古地球時代看過什麼文章也說過,其實相當多的人骨子裡都有輕微至中度的同性戀傾向,尤其以男性居多。隻不過那個時代社會文化尚不夠開明,對少數群體的歧視壓制住了許多人骨子裡的這點同性傾向,都隻表現為標準的異性戀。
到了這種幾乎沒有什麼性歧視的時代,人們就開始釋放天性了。
“你看他們倆多般配。”姜妙扶著嚴赫的肩膀跟他咬耳朵,“可惜了,喬是個直男,而且田中掰不彎他。”
嚴赫攬著姜妙纖細的腰肢轉了個圈,向那邊看了一眼,說:“叫你搭檔跟這個人保持點距離。”
“哎?怎麼了嗎?”姜妙微訝。
“他手上有繭,虎口和食指尤其明顯,這是長期用槍的人才有的特徵。”嚴赫說。
姜妙知道這個,嚴赫的手就是這樣的。那些薄薄的繭在皮膚上滑過,總讓人禁不住顫慄。
“那……是不是因為星羅自由區比較混亂的緣故啊?帶槍自衛什麼的?”姜妙總希望往好處想。
“混亂?”嚴赫說,“星羅自由區雖然不大,但在三盟管理之下,被治理得很好。是納什和吉塔之間的自由貿易帶,一向以貿易繁榮著稱。便是幾大星盜勢力,都跟三盟達成了協議,不會在自由區領地之內進行武裝行動。畢竟他們的補給大多來自自由區,毀了自由區的繁榮,他們也會被反噬。”
“咦,是這樣嗎?”
姜妙說:“我也不知道哪來的這個印象。我對吉塔之外的領域都沒什麼了解。”
嚴赫卻問:“二十一個邊遠星區你了解多少?”
這個中學地理課上學過的。姜妙說:“我能背出他們的名字和建區年份。”
“我的意思是,你對那裡的人的生活了解多少?”嚴赫說。
姜妙想了想,發現這是她認知的一片空白。
“就是這樣。”嚴赫說,“生活在首都星圈的人,頂多對六大內域星區稍有了解,旅行的範圍也不會超出這個邊界。但是不要說對吉塔之外的政治勢力,就是對二十一邊區都幾乎毫不了解。要說起來,自然而然地就會認為是‘鄉下地方’對吧?”
姜妙沒法否認。
就是這樣的。
“對納什共和國,是不是毫無了解?”嚴赫追問。
姜妙想了想,承認:“就印象裡是個非常閉關鎖國的國家好像,據說非常落後,社會保守,觀念狹隘。”
嚴赫問:“哪來的這種印象?”
姜妙茫然了一會,說:“新聞?”
嚴赫問:“有上網搜索過嗎?”
“沒。”姜妙說,“我沒事搜索它幹嘛?連新聞都不怎麼提。”
“也是,即便上網搜也搜不到什麼。”嚴赫說,“有牆。”
姜妙萬萬想不到,六千年之後,還會聽到“牆”這個詞。
在古地球時代,她是翻牆小能手。但在這裡,因為日常被動接受的信息量已經過於巨大,她的搜索範圍,還根本遠遠沒有到要觸及到“牆”的程度。
第040章 討厭
但是關於納什共和國, 嚴赫並沒有再說更多。這畢竟不是個適合談嚴肅話題的場合。
香檳, 華服, 珠寶, 音樂悠揚, 美人在懷,這是個更適合談感情的時刻。
喬的目光時不時地向這邊投來。一支舞結束,他像是有往這邊來的意思。
嚴赫不動聲色地攬著姜妙往另一個方向走:“不如介紹你的一些同事給我認識?你說的,我們的生活也該有交集。”
這本就是姜妙的主張,她欣然同意。她帶著嚴赫轉了一圈,將他介紹給了幾個平日裡和自己關系不錯的同事。
出於某種隱秘的心理, 她在介紹的時候隻含糊地說“嚴少校是我的男伴”。
她不知道, 等她離開, 這些博士們便迅速扔掉了科研工作者的矜持,頭碰頭地聚在一起八卦:
“就是那個人吧?”
“哪個?”
“你還不知道?姜博士新交的男朋友, 據說會做到讓姜博士第二天一早去生化部門泡肌體修復液才恢復體力!”
“天哪!不過他看起來真的像是有這種體力的人呢!”
“太令人羨慕了,好吧,我決定, 我也要找個軍人。你們看, 那邊那個怎麼樣?”
姜妙覺得今晚嚴赫似乎興致很高。他和她跳了好幾支舞,還總是帶著她轉移地方, 還把她介紹給兩個他剛結識的軍官朋友。
他們一個在軍部工作, 一個在衛戍部隊的後勤部門。
姜妙一直以為嚴赫跟她一樣是那種隻專心工作,不好交際的人。現在她知道她錯了,嚴赫的交際能力決不輸給他把妹的能力。
“在找姜妙嗎?”田中拍著喬的肩膀問, “另找機會吧,嚴少校實在把她看得太緊了。”
“真是沒有風度的男人啊,居然限制美人的交際自由。”喬抱怨道。
他每每想靠近,那個姓嚴的就把姜拉進舞池,或者拉她去跟別人交際,真是太無恥了。
“哈哈哈哈。”田中無良地笑了,看戲看得十分開心。
“你還笑。”喬抱怨,“有這樣的美人,你真應該早點介紹給我的。”
“哎呀,不怪我,我跟她提了,她忙著陪嚴,沒有時間。”田中其實心裡明白,姜妙的心思都纏在嚴赫身上了,一時半會怕是不會分出心思來給別人。
“那找時間幫我約她出來。唉,最近還不行,我要出行,來回又好幾個月。”喬摟著他的肩膀,說,“等我回來。說好了!”
他眉間流露出幾分邪裡邪氣,跟平時那個成熟穩重的商人頗有幾分不同。
但田中被他摟在懷裡,心猿意馬,完全沒有發現。
姜妙不記得跟嚴赫跳了到底幾支舞了。
總之那炙熱的手掌一直攬著她的背心,恰好她今晚穿的是件露背裝,皮膚能直接感受他手心的溫度。
又一支舞停下來,嚴赫又給她取來新的酒。
但姜妙沒有喝,她警惕地望著他,說:“我不能再喝了,已經有點飄了。”
“那不是正好的狀態嗎?”嚴赫卻含笑。
姜妙越發的警惕,堅決不肯喝。但她也確實有些微醺了,頭一暈,竟然抬出了上輩子的說辭。
“我媽說,”她說,“女孩子在外面不能隨便喝醉酒。”
嚴赫挑眉:“你的撫養人嗎?她可真嚴格。”
姜妙猛回神,怔了怔,忽然失落:“哦,她……”
微微恍惚著,嚴赫卻忽然俯身堵住了她的唇。一口酒藉由他的唇舌度了過來。
姜妙“嗚嗚”兩聲,沒辦法,隻好咽了下去。
他們是在一個角落裡,可周圍也是有人的。
姜妙身體被嚴赫擋住,也聽見了周圍人們發出的“嗤嗤”的笑,這些人還笑著走開,把空間留給了他們。
別走!回來!
嚴赫放開了她的唇,又舔了兩下,把她唇邊的酒漬吮幹。在她炸毛之前,先笑:“行了,最後一口。”
“你酒量真的不行。以後在外面,盡量少喝,尤其是跟男人在一起,以免發生有違你意志的事情。”他認真叮囑。
這時候看起來,又像個好人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