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事先徵詢過蔣銳的同意,由他選擇是先減輕疼痛,還是留著去警局驗傷。
三人手上都戴著特制的手銬,許喬與蔣銳面容平靜,趙風就很痛苦了,歪著脖子朝許喬喊疼:“你就不能先給我治治?”
許喬懶得理他。
高大隊長已經簡單了解了經過,笑著諷刺趙風:“砸人家車的時候、襲擊護衛軍的時候不是挺厲害的,這點疼算什麼?”
趙風:“他那車才多少積分,我可以十倍賠他。”
高大隊長:“呵,高級異能者就是了不起,不過人家小姑娘打你屬於正當防衛,你中毒是自作自受,人家願意給你治是她心善,不願意你就隻能忍著。”
趙風不聽他啰嗦,被迫盯著車窗的眼睛都被疼紅了:“許喬,咱們好歹是校友,認識五年了,你行行好成不成?這毒都擴散到我下巴了,等會兒影響我說話,也耽誤你們回家的時間是不是?”
許喬:“到了警局,該你說話的時候我會給你治。”
趙風急得直跺腳。
開了十幾分鍾,分局到了,此時趙風的左頸到左肩腫成一片,歪著腦袋走路的他右耳幾乎要貼上右肩。
路過的不知情的警察還以為趙風是受害者,多打量了許喬、蔣銳幾眼。
高大隊長親自處理此案。
這時許喬才治好了趙風的脖子,毒素被她用精神力導出了趙風體外。
趙風脖子舒服了,卻再也沒有剛去見許喬時的意氣風發,沉著臉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調出監控,足以證明蔣銳、許喬都屬於正當防衛,隻有趙風一人違反了基地法,對侵害了蔣銳的財產、人身利益趙風也都認。
蔣銳雖然是護衛兵,但趙風襲擊他的時候蔣銳並沒有當值,因此不屬於襲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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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隊長:“趙風這種情況,按律當判十五日拘役,你們看看是按照程序走,還是再協商一下?”
趙風陰沉沉地看向蔣銳。
蔣銳:“不用協商,一切按照法律……”
許喬用眼神打斷他,對高大隊長道:“我們可以商量一下嗎?”
高大隊長指指門外:“給你們三分鍾。”
許喬就帶著蔣銳出來了,走遠一些,低聲道:“趙風這個人很狂,特別好面子,他本來能去二校讀書,但在二校顯不出他的厲害,他才去的三校。他現在是職業佣兵,隊員都是B級異能,看起來跟他臭氣相投。他還有個A級異能的叔叔,你不肯協商的話,我怕他出來後會報復你,你或許不怕,但他報復你的家人怎麼辦?”
蔣銳冷聲道:“他敢報復,無論有沒有證據,都是與護衛軍為敵。”
許喬直視他的眼睛:“我欽佩你的原則與勇氣,但這件事影響的不是你一個人,你至少該跟你的家人商量商量。”
蔣銳在那雙清亮的眼睛裡看到了濃濃的擔憂,他忍不住問:“你很怕我受傷?”
許喬苦笑:“怕,但不是因為我關心你,而是這件事因我而起,趙風真報復你們,我會背負各個方面的壓力。”
蔣銳:“抱歉,我……”
許喬:“不用抱歉,你隻是想保護我不被騷擾,錯全在趙風身上,可生活不是簡單地非黑即白,我不想再招惹其他麻煩。”
蔣銳:“我同意協商,條件是他不再騷擾你。”
許喬:“這是我跟他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你不要再攙和進來了,跟他索要經濟補償就行。”
她很煩躁,也不想再掩飾這份煩躁。
蔣銳看得清清楚楚,可他確實沒有辦法替她解決這個麻煩,就像他連趙風的一擊都無法抵擋。
蔣銳跟趙風籤署了一份諒解書,趙風當場轉了蔣銳二十萬積分的代步車補償,這是那輛車的購買價格,蔣銳並沒有索取更多的經濟補償。
三人要出門時,高大隊長叫住許喬:“如果趙風以後再騷擾你,你可以聯系我。”
事實是,趙風這樣的跟蹤騷擾根本沒法判,他多說這一句,隻希望能起到一點對趙風的震懾效果。
許喬笑著跟他道謝。
她跟蔣銳走在前面,趙風目光陰鸷地跟在身後,來到前面的大廳時,一道人影突然衝了過來,焦急地拉住蔣銳的胳膊:“哪裡受傷了?傷得重不重?”
卷發,衣著講究,正是蔣銳的母親。
蔣銳看眼許喬,將母親拉到一旁:“我沒事,已經治好了。”
蔣母瞧見了兒子胸口的爪痕,她憤怒地看向趙風:“你憑什麼打人?”
趙風痞笑:“憑他管了不該管的事,實話告訴你,再來一次,我還打他。”
蔣母看出了這人是不講道理的硬茬,於是轉向許喬,冷笑道:“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們家蔣銳談朋友,要就痛快答應,少折騰他,做任務那麼忙了還要大老遠跑去找你,不要的話你趁早說清楚,別勾三搭四……”
突然一陣風吹過來,卷進蔣母的口中,嗆得她連連咳嗽,與此同時,一塊兒冰磚重重地拍在了蔣母臉上。
蔣母見鬼似的盯著趙風。
趙風挑眉看向蔣銳,這人居然為了維護許喬連親媽的嘴也敢堵?
蔣銳眉頭緊鎖,既想勸母親不要遷怒許喬,又想教訓攻擊母親的趙風,更想關心許喬的情緒。一心三用,他並沒有發現母親被冰磚拍臉前還挨了一道風。
隻有不想聽蔣母說話而看向外面的許喬,認出了從大廳角落一棵平安樹盆栽前走過來的熟悉身影。
她迅速朝另一側轉身,用異能卷走了莫名湧出來的淚。
秦池停在她背後,看著蔣銳道:“這位女士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尊重別人,建議你先帶她離開,以免影響我們的心情。”
蔣母猛地吸了口氣,在她爆發之前,蔣銳低聲朝許喬道歉,強行帶走了母親。
秦池掃眼趙風,因為不清楚今天許喬與趙風之間發生了什麼,他沒有多問,對許喬道:“餓了吧?先去吃飯,今晚我請客,出門時跟小陽說了晚上有飯局。”
許喬又被他逗笑了,垂著眼點點頭。
趙風下意識地攔到兩人面前,盯著秦池問:“你是誰?”
無論外貌還是氣質,這人帶給他的威脅都遠遠超過那個護衛兵。
秦池隻是溫聲詢問許喬:“這位是你的朋友嗎?是的話,我可以自我介紹。”
許喬冷聲道:“不是,如果可以,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趙風胸口一悶。
他追了許喬那麼久,客氣的不客氣的拒絕聽了一籮筐,唯獨這次,許喬眼中的憎惡讓他無法不當真。
許喬直接帶著秦池繞過了他。
趙風僵硬地轉過身,眼睜睜看著兩人走到停在分局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前,看著那個似乎跟許喬很熟悉的男人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看著許喬習以為常地坐了進去。
黑色轎車開走了。
車內,許喬看著車窗,盡量語氣自然地問秦池:“你怎麼知道的?小陽那我說的晚上要加班。”
秦池:“我的精神體感知到了那兩人的精神體,所以猜到警笛聲可能與你有關。”
許喬怔了會兒才誇道:“原來它這麼厲害。”
秦池:“嗯,還算有點可取之處。”
第48章
秦池開了快十分鍾的車, 副駕駛位上的小隊友依然保持著歪頭看車窗的坐姿。
中間蓮花精神體出現過,花瓣還沒貼上她的臉就被收了回去。
秦池想到了在分局大廳對視的第一眼,她眼中瞬間湧出的水色。
秦池似乎能理解這種情緒。
父親對他的教育比上面的兄姐還要嚴格, 別的小孩子在遊樂場吃喝玩樂, 他在家裡熟背各種異變生物,別的小孩子還在睡懶覺, 他已經開始了清晨的體能訓練。
他不敢在冷峻嚴厲的父親面前表現出任何不滿,隻有在母親前來看他時,才會……
許喬家裡沒有任何長輩, 陸陽算是親人, 可他才十六歲, 還是需要被許喬照顧的年紀。
平時表現得再成熟, 鼓勵結巴的孫負山, 照顧不善交際的孟籬,她終究也才二十歲而已,突然就被帶去了警局。
三個人, 蔣銳有母親維護,趙風看樣子是迫害者, 隻有她明明無辜,身邊卻沒有人。
他隻是隊友都能勾起她的委屈, 如果換成已經過世的爺爺, 她大概不會這麼偷偷地哭。
“要喝奶茶嗎,前面有家店。”
瞥眼車外,秦池放慢車速。
許喬不敢多說話, 快速掃過去一眼, 嗯了聲。
秦池將車停到路邊:“你在這裡等著,我會發菜單給你。”
許喬點頭。
看著他下了車, 背對她走向奶茶店,許喬趕緊從小空間裡拿出一條毛巾,用異能打湿再敷到臉上。
擦過臉,許喬放下遮陽板,對著妝容鏡一照,看見自己紅紅的眼圈。
蓮花精神體又冒了出來。
許喬抱住花,小聲解釋道:“剛剛不是故意的,是你越安慰我,我越忍不住。”
水流在她面前凝聚成字:【那個女人太壞了,明明是蔣銳自己非要跑過來。】
許喬:“這就是親人啊,一生氣肯定會偏心自己的孩子,習慣先找別人的錯。”
她相信蔣銳會跟他母親解釋清楚,不過她並不在意蔣母對她的看法,她哭的是這一堆爛事。
秦池發了菜單的照片過來。
許喬心不在焉,點了一份草莓酸奶。
秦池:【正好提提胃口,等會兒多吃點。】
許喬笑了,看向奶茶店,恰好撞見秦池手裡憑空多了一盤草莓。
許喬愣了愣,他竟然要店員用他自帶的草莓制作酸奶?
以秦池對衣食住行的講究,他自己選購的草莓肯定是自然成熟、口感十足的那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