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哪裡做錯了?”花琉璃理直氣壯地眨了眨眼, “你不說就算了, 反正受委屈的人又不是我。”
說完,也不等謝瑤反應, 轉身就就走。
大理寺的人敢攔嗎?
他們不僅不敢攔,還笑著把人送出門。
“福壽郡主。”裴濟懷問花琉璃, “您知道這樣會讓謝瑤說出事實真相?”
“什麼真相?”花琉璃詫異道, “辦案有你們大理寺, 我不過是與謝瑤有些過節,故意過來氣她的。”
說到這,她害怕道:“我真沒有想到, 謝家竟然如此大膽,敢私養殺手。裴大人一定要把這件事查清楚, 保護皇室的安全。”
裴濟懷看著一臉害怕表情的福壽郡主,拱手行禮:“請郡主放心,屬下一定會把此事查得清清楚楚。”
“那就太好了。”花琉璃放心一笑, “爹爹與娘親都說,大理寺辦案是最厲害的。”
裴濟懷面上露出笑意:“兩位將軍謬贊了。”
送走花琉璃,裴濟懷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轉身走進牢裡,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謝瑤:“謝姑娘,你若是知道什麼,就盡快說。如果你說出來的消息有用,本官可以向陛下請奏,饒你不死。”
“真的?”謝瑤看著裴濟懷。
“謝姑娘若是不相信本官,本官也沒有辦法。”
謝瑤斂下眉:“我說過了,隻要花琉璃給我道歉,我就說出真相。”
“看來謝姑娘並不想配合我們。”裴濟懷合上口供登記冊,語氣淡淡,“既然這樣,我們可以等謝姑娘想清楚,再來談這個事。”
“不過……”裴濟懷慢悠悠道,“希望你盡快在樂陽公主與謝驸馬離京前想清楚,不然你說的這些東西,也沒什麼用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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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福壽郡主向一個罪犯道歉?
別說他們大理寺開不了這個口,單說太子殿下那一關,他們就過不去。若讓太子殿下知道,他們大理寺從上到下都會跟著倒霉。
裴濟懷轉身走出牢房,他的手下嘆口氣,對謝瑤無奈道:“謝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家大人脾氣,他平時很少主動替犯人求情的。這次難得破了例,你卻提這種過分的要求,這不是故意惹怒我家大人嗎?”
謝瑤隻覺得可笑,她身為公主的女兒,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需要一個大理寺的官員替她求情。
可是事到如今,除了把希望放到大理寺少卿身上外,她已經別無她法。親生爹娘怕她說出家裡的秘密,寧可殺了她,也不想辦法把她從牢裡救出去。
也許在她不能嫁給太子以後,她就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
想到自己死後,家裡人快活生活在一起的畫面,謝瑤被無盡的恨意掩埋。
既然他們不願意護著她,她又何必替他們著想?
“郡主,前面好像是太子殿下的車架。”
馬車停了下來,花琉璃掀開簾子望去,剛好遇到太子也掀起了簾子。
太子見到花琉璃,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對她招手道:“琉璃,來。”
花琉璃爬到太子馬車上,佔據了最舒服的位置,懶洋洋道:“殿下,還是你的馬車坐起來最舒服。”
“那你早點嫁給我,嫁給我以後,我所有東西你都能用了。”太子隨時隨地都不忘催婚。
花琉璃:“……”
好好一個美男,怎麼不知不覺就變成了一個催婚狂魔?
“這個時候,你去哪兒?”花琉璃有些好奇,“前幾天東宮的幾個官員遇到我,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好像我是帶壞你的妖妃,讓你不理政務。”
“詹事府的那些官員腦子不正常,不用理他們。”太子看到那幾個天天提醒他,要小心這個,防備那個的官員就頭疼。
雖然他們是番好意,但是按照他們的想法,他不把幾個兄弟通通踩在腳下,就不算是合格的太子。
他確實不喜歡這些兄弟,但把他們踩在腳下,又有什麼意義?
“謝驸馬病重,父皇讓我代他去探望。”太子嘆了口氣,“謝驸馬也算是個有才華的人,沒想到說瘋就瘋了,讓我感到十分地遺憾。”
花琉璃忍著笑意道:“殿下不要太過擔心,京城御醫這麼多,一定會治好他的。”
此時此刻的公主府,上至主人,下至僕人心情都不太好。明明他們家驸馬爺是因為女兒刺殺太子一事,又氣又難過,加上在宮裡受了太子侮辱,才會變得神智失常,也不知道外面是哪些刁民亂傳謠言,說是……說是……
公主與驸馬感情好得很,這些亂說話的賤民知道什麼?
可是不管他們怎麼解釋,外面的人都露出一臉“我懂我明白”的微笑,嘴上說著同情驸馬,轉頭就看起熱鬧。
京城裡的這些百姓,實在是不要臉。
樂陽公主早就哭成了淚人,整整一天都沒吃下什麼東西,聽大夫說,這種癔症要去熟悉的地方治療,她連夜寫了奏折,希望皇兄能恩準他們一家回到南方。
“公主,驸馬又不好了,他說自己是小鳥,但他的孩子丟了,要去屋頂找孩子。”
“什麼?”樂陽匆匆跑出院子,就見謝驸馬披頭散發地在房頂走來走去,她不敢大聲叫喊,隻好強忍著淚水:“不是讓你們看好驸馬嗎?”
“你是誰?”謝驸馬看到樂陽,溫柔笑道,“請問,你看見我的孩子了嗎?”
“我知道,你下來我就告訴你。”
“好。”說著,謝驸馬就要揮著雙臂往下面跳。
樂陽公主嚇得尖叫一聲:“不要!”
“怎麼了?”謝驸馬疑惑地看著樂陽公主,似乎在看一個阻攔他飛翔的惡人。
樂陽公主已經泣不成聲,語不成句。
花琉璃踏進公主府大門,看著痛哭的樂陽公主,停下了腳步。她一直以為樂陽公主是個自私的女人,因為她提到失去的大女兒時,哭得十分虛假。她的二女兒被關進大理寺後,她也隻是表面悲傷,看不出有多少真感情。
但是今天的樂陽公主,卻推翻了她以往的看法。
樂陽公主對謝驸馬的感情是真的,沒有摻雜半點虛假。
抬頭看向在屋頂裝瘋賣傻的謝驸馬,他好像並沒有看到樂陽公主的悲傷,反而做出更多常人不會做的舉動。
“你沒有騙我,我的孩子果然在這裡。”謝驸馬看到走進來的太子與花琉璃,眼神落到花琉璃身上:“乖女兒,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跟著花琉璃與太子一起進來的下人們變了臉色,這謝驸馬是在佔福壽郡主的便宜啊!
“乖女兒,你快飛上來,爹爹帶你去雲上面摘星星。”謝驸馬笑呵呵地看著花琉璃,“來,快過來。”
“您忘了,我還不能飛嗎?”花琉璃彎了彎嘴角,“你可以現在就飛下來,帶我上去。”
“好。”謝驸馬作勢就要跳下來。
“不要,求求你,不要!”樂陽公主的厲吼聲,阻止了謝驸馬的動作。好在此時已經有下人爬上了屋頂,把謝驸馬一把按住了。
樂陽公主擦去臉上的淚,恨恨地看著花琉璃:“福壽郡主,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家驸馬?”
花琉璃挑眉:“無冤無仇?”
“你的女兒差點殺了我的男人,你好意思說我們無冤無仇?”花琉璃冷笑,“子不教,父之過,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
說完,她抬頭看向被壓在屋頂上的謝驸馬:“你還說要帶我去天上摘星星,這個女人欺負我,你都不管?”
樂陽公主沒想到花琉璃竟然這麼無恥,緊緊拽住手帕,恨不能撓爛花琉璃的臉。
“你這個惡毒的瘋婆子,放開我的女兒!”謝驸馬掙扎著從房頂上滾下來,好在公主府下人趁他不注意時,在地上鋪了很多柔軟的被子,不然他要摔個結實。
平日裡謝驸馬斯斯文文,發了瘋以後,竟變得力大如牛,幾個下人沒有攔住他,讓他直衝衝跑到了樂陽公主面前。
還不等樂陽公主反應過來,他就一巴掌揮了過去。
樂陽公主愣愣地看著揮過來的巴掌,沒有半點反應。
“好了。”花琉璃伸出手,攔住了謝驸馬的動作,“身為一個公畜牲,你怎麼能欺負女人呢?”
謝驸馬趕緊放下手,“乖女兒,爹爹錯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了她。”說完,就試圖去抓花琉璃的手。
太子注意到他的動作,想也不想就邁開腿踹過去,把謝驸馬踢翻在地。
“驸馬。”樂陽公主心疼地撲到謝驸馬身上,把謝驸馬攔在自己身後,憤怒地看著太子:“太子,就算你恨謝瑤,也不要做得如此絕情,他是你的姑丈。”
“姑姑,孤看姑丈發瘋想要傷害你,孤才出手相助。”太子抖了抖衣袍,“孤的一片好心,卻被姑姑如此曲解,孤心裡很是難受。”
“不用你管。”樂陽公主恨恨道,“你們今日誰敢傷害驸馬,我就跟你們拼了。”
花琉璃看著拼命想保護謝驸馬的樂陽公主,蹲在她面前:“他剛才為了我一個外人,想要傷害你,你還這麼護著他?”
“驸馬隻是得了癔症,平日又怎麼舍得傷害我?”樂陽公主把謝驸馬藏在身後,用近乎哀求的眼神看著太子:“太子,我知道謝瑤做錯了,我不敢替她求情,但驸馬是無辜的,請你放過他吧。”
太子面無表情地道:“姑姑,孤什麼都沒做。”
“那你放我們回南方好不好?”樂陽公主急切道,“隻要你願意放驸馬回南方養病,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你。”
“即使讓你舍棄公主之位?”太子看著躲在樂陽公主身後傻笑的謝驸馬,“你也願意?”
樂陽公主面色一白,她轉頭看著自己的丈夫,良久後抖著嗓子道:“我、我願意。”
“你是誰?”謝驸馬忽然一把推開樂陽公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離我遠一點,不要傷害我的乖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