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不、不了吧……
就沒這個必要吧……
“那就多謝五弟了。”太子默默想,隻要不把五弟的畫掛出來,他還是能夠忍受的。
“這是臣弟應該做的,請太子三哥不要這麼客氣。”別說百子千孫圖,現在就算讓他回去給太子三哥畫一百棵石榴樹,他也能美滋滋答應下來。
他以前為什麼會覺得太子三哥不喜歡他呢?
太子三哥分明是個很好的哥哥嘛。
太子一直認為自己的這些兄弟挺蠢的,所以五皇子從小就恭稱他為太子,他也從未覺得哪裡不好。
今天老五忽然改了稱呼,喚他為“太子三哥”,反倒覺得有些別扭。
他扭頭去看花琉璃,花琉璃注意到他的視線,把大拇指偷偷從袖子裡伸出來,朝太子彎了彎。
殿下,你今天做得很棒哦。
太子頓時輕笑出聲,再看滿臉喜色的五皇子,對他矜持地笑了笑。
罷了,既然琉璃喜歡,就由著這個蠢弟弟高興吧。
下面的文臣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些疑惑。
不都說太子跟幾個兄弟關系不太好,對兩個弟弟態度也冷淡嗎?
今天瞧著這一幕,太子與五皇子的感情很好嘛。眾目睽睽之下,都睜著眼誇五皇子的畫技好了,還不算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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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四皇子……
那是個天生不愛說話的性子,誰跟他站一塊,都像是關系不好。
更重要的一點,太子竟然敢答應讓五皇子給他畫百子千孫圖,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感情好,分明是兄弟情深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五皇子:太子是最好的三哥!
太子:你們高興就好……
第92章 手給我
各國的禮都送得差不多以後, 使臣們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金珀國使臣團,這個時不時跑去挑釁晉國, 最後被打得哭爹喊娘的霸道國, 會給晉國送什麼賀禮?
金珀知道其他人都在看他們的笑話,他們很生氣, 他們很憤怒, 但他們……隻能任由他們看笑話。
作為戰敗國,他們又不能像玳瑁國那樣, 送什麼能看不能吃的畫。明知道這場百國宴,是昌隆帝在顯擺打贏了他們, 他們還要笑著把臉伸過去讓人家打。
等金珀把長長的禮單名字念出來, 其他國家的使臣都沉默了。看來金珀這次是真的被打怕了, 竟然賠了這麼多的東西。
“尊敬的昌隆帝陛下,下臣等是帶著我國陛下誠意而來的。”金珀使臣道,“隻是鄙國二皇子已經在貴國做客許久, 還請陛下送歸鄙國二皇子殿下。鄙國大皇子一向崇尚貴國的文化,鄙國願意送大皇子前來貴國學習。”
眾人大驚, 金珀竟是要拿皇長子換皇二子回去?看來大皇子在金珀國確實沒什麼地位,親爹都把他當做交換的物件兒。
“貴國大皇子有心到我大晉學習,朕自然很是歡迎。”昌隆帝平靜地點了點頭。
金珀使臣們面上一喜, 看來昌隆帝願意放歸二皇子殿下了。
“諸位來使有幾句話說錯了。”太子面無表情道,“阿瓦皇子不是在我大晉做客,而是我大晉的俘虜。他帶兵屠殺我國無辜百姓,手染鮮血無數, 大晉沒有這樣的客人。”
“太子殿下,鄙國願以五城換回二皇子殿下。”
“五城?”太子站起身,他長身玉立,神情高傲地看著臺階下的金珀使臣,氣勢逼人,“我大晉有善戰之將,有百萬雄師。別說五城,即使是取下你金珀十城、二十城又有何難?”
“我們不願再戰,隻因我們乃仁義之師,不想天下生靈塗炭,也不想讓你們金珀平民百姓遭受苦難,流離失所。”太子一步步緩緩走下臺階,語氣毫不留情,“但是阿瓦乃是傷害我大晉百姓的罪人,若是把這個罪人放歸於金珀,我們姬家又該如何面對天下百姓?!”
“太子所言甚是有理。” 昌隆帝把目光投向其他幾個兒子跟朝臣,“你們說說看,此事該如何?”
“父皇,兒臣以為,太子三哥說的話句句在理。”五皇子第一個站出來,“阿瓦皇子在我們大晉犯下累累惡行,不該放他回金珀。”
“兒臣附議。”寧王起身行禮,“葫州百姓的怨魂未散,阿瓦豈能歸?”
英王看了眼大出風頭的太子,冷哼了一聲,起身道:“兒臣……與太子意見相同。”
“老四,你以為呢?”昌隆帝看向沒有說話的四兒子。
四皇子站起身,板著臉行禮:“兒臣附議。”
見四兒子說完這一句,就不想再多說一個字的樣子,昌隆帝也不想多問,扭頭把目光投向朝臣。
此時就算有意見與太子相左的朝臣,也不敢在這種場合提出反對的話。
太子剛才一席話,就差沒明著說,誰若是放阿瓦回去,誰就是天下百姓的罪人。在座諸人,誰願意擔這個惡名?
有收了金珀賄賂的官員,更是連頭也不敢抬,一聲不吭。
“臣附議。”第一個站出來的臣子不是太子未來嶽父,而是杜太師的兒子。杜大人起身拱手道,“臣以為,俘虜阿瓦,絕不能放。”
眾朝臣心中暗自驚訝,杜太師一家不是向來對太子十分苛刻,尤其是杜太師,隔三差五就要挑點太子的毛病,怎麼今天反而是杜家第一個站出來支持太子?
在這個場合上,杜家站出來表態,意義可不是這麼簡單。杜家幾乎在昭告所有人,他們支持的是太子。
就連花家,態度都沒這麼積極呢。
看來是杜太師病重,杜家獨木難支,想靠上太子這艘大船了。
有了杜家領頭,又有不少朝臣陸陸續續站出來,表示贊同太子的建議。
玳瑁公主不懂政治,但她隱隱覺得,晉國當著金珀使臣的面,來商議金珀皇子的去留,好像別有用意。
“三皇兄,”她知道自己不該問,可是這幾天在皇家學院的經歷,給了她勇氣,“晉國為何故意在金珀使臣面前商議此事?”
賀遠亭驚訝地看了眼玳瑁公主,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何時有了這樣的膽子與好奇心?
“你可知,阿瓦當初帶領士兵偷襲葫州,殺了多少平民百姓?”
“多少?”
“一萬有餘。”
“全是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玳瑁公主驚訝道,“難道他們連女人幼兒都沒放過?”
“他們若是放過了,以晉國皇帝的脾性,也不會在這種場合下,故意給金珀難堪。”賀遠亭低頭喝了一口杯中的美酒,“晉國土地肥沃,百姓堅忍不拔。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既寬容又記仇。”
“五十年前,晉國大旱,青石國無償贈送了晉國糧食。二十年前,青石國內亂,晉國助青石平亂,贈予他們農具、工匠藝人,這些年來,你可聽過晉國與青石國為難?”
玳瑁公主小幅度搖頭。
“這片土地上的人,記恩,也記仇。”賀遠亭輕輕摩挲著酒杯,“我們玳瑁與晉國近百年來,也發生過不少次小摩擦,甚至因為觀念不同,常有口角之爭。如今金珀已敗,誰知下一個割城讓地的國家,會不會是我們?”
玳瑁公主搖頭:“可是晉國太子殿下方才不是說,不忍見百姓流離失所嗎?”
“身居高位者之言,如何可信?”賀遠亭看著雖膽怯卻有幾分美貌的妹妹,“你若是能嫁給昌隆帝或是太子,誕下皇子,也許可保我玳瑁未來三十年安寧。”
“皇兄?”玳瑁公主驚訝地望向這個向來溫和的皇兄,“我不過是個弱女子,如何能更改一國之主的想法?”
“罷了,你若是不願,我也不想逼你。”賀遠亭垂下眼睑,“你放心,若是那些文臣對你有意見,我會替你壓下去的。”
玳瑁公主聽著這些話,胸口有些發悶,她覺得皇兄話裡似有不對的地方,可她卻又不知道哪裡不對。
“花愛卿。”昌隆帝看向花應庭,“你意下如何?”
“陛下,末將乃是粗人,說不出什麼高深的道理。”花應庭看著金珀使臣們,“末將隻是覺得,若是放阿瓦歸金珀,葫州冤死的百姓不能瞑目,那些在戰場上犧牲的兒郎,亦無法瞑目。”
滿殿皆靜。
就連方才還在竊竊私語的文臣,都安靜了下來。
眾所周知,花家世代鎮守晉國邊疆,他家死於戰場的將領,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花家軍歷經千辛萬苦把阿瓦活捉回京,若是把他就這麼放了,讓那些在戰場上拼命廝殺的兒郎怎麼想?
“朕以為,太子與眾朝臣所言皆有道理。”昌隆帝語氣溫和地對金珀使臣道,“此事貴國日後不必再提,至於貴國那位向往大晉文化的大皇子,你們要早些送過來。到了夏季,天氣炎熱起來,大皇子在路上就要受苦了。”
眾使臣:“……”
這是不願意放金珀二皇子,還要金珀把大皇子也送過來的意思啊。
晉國這一招實在是狠,簡直沒有給金珀留半點顏面。
沒了大皇子與二皇子,金珀未來的國主,就是頑劣又愚鈍的三皇子。未來有這樣一個帝王,金珀還有什麼實力跟晉國鬥?
可金珀若是不同意,晉國的大軍就有可能大舉進攻,結局恐怕會更慘。
這簡直就是在問人家,你是選擇慢性自殺,還是讓我當場一刀殺死?
金珀使臣傻眼了,他們怎麼都沒有料到,看起來溫厚好說話的昌隆帝,辦起事來竟這麼不要臉。
“茲事體大,小臣等不敢妄自承諾。”金珀使臣們哆哆嗦嗦行禮道,“請偉大的皇帝陛下寬容我們一些時日,小臣等會把您的意見,快馬加鞭交到我國陛下手中。”
“既然如此,朕便再等貴國一個月,一個月後,希望貴國會給朕一個滿意的答復。”昌隆帝微笑道,“朕觀幾位都是第一次來我大晉,既然如此,就請諸位在我國多住一段時日,與朕一起等待貴國陛下的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