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缺這點東西?”
“父皇,當爹的給兒子攢娶媳婦的本錢,那是千百年的傳統。兒臣不找您,還能找誰去?”作為大晉朝最尊貴的啃老男,太子啃得心安理得。
“罷了罷了,誰叫天底下的老子都愛貼補兒子,你自己挑去,喜歡什麼拿什麼。”在太子面前,昌隆帝的偏心眼毛病時不時都會發作。
“兒臣謝父皇恩典。”
太子轉身去了皇帝私庫,問陪同他前來的御前總管趙三財:“趙公公,賢妃平日裡喜歡哪些珠寶首飾?”
趙三財:“……”
殿下,咱們能不能別做得這麼明顯?
作者有話要說: 問:如何報復一個女人?
嘉敏:我覺得我正在被人報復。
太子:謝邀,孤剛從帝王私庫出來。辦法有很多,但最簡單粗暴的就是她喜歡什麼,就搶走什麼。
第34章 嘴賤
每年季節變換時, 殿中省都要為後宮妃嫔們送上應季的衣裳首飾,但這都是有定額的, 宮裡但凡有些地位的人, 都不會靠著這點份例過日子。
昌隆帝不是個對後宮苛刻的帝王,每到這個時候, 也會給各宮妃嫔賞賜首飾。大晉幅員遼闊, 土地肥沃,四周很多小國為了能依附大晉, 每年都會進貢不少東西,珠寶首飾也是其中之一。
今年的這些首飾中, 有幾樣是賢妃的心頭好, 她天天盼著陛下能把這些首飾賞賜給她, 可左等沒有,右等不來,她忍了幾天, 終於沒有沉住氣,派人去找御前太監總管趙三財打聽。
“那些首飾啊。”趙三財朝臨翠宮的女官笑了笑, “前兩日太子殿下喜歡,陛下就讓殿下帶走了,不知娘娘為何忽然問起這等小事了?”
女官臉上的笑意僵住, 那些東西都放在陛下私庫,陛下要給誰那是陛下的事。她趕緊搖頭道:“原來如此,娘娘原是擔心那些好東西放在庫裡,久無人用失去顏色, 太子殿下能喜歡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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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臨翠宮,女官把事情經過跟賢妃講了一遍。
“太子身為男人,要那些首飾做什麼?”
“奴婢聽說,太子是要……攢娶媳婦家底。”
“他是太子,陛下向來偏心他,他需要攢什麼家底?”賢妃氣得面色發青,周邊有個小國最擅長制作釵環之物,賢妃平日最喜歡這個國家上貢的首飾,太子卻把所有的好東西全部拿走了,分明是故意跟她過不去。
“娘娘,雖然您喜歡的首飾被太子挑走了,但您也不需要動怒。因為其他幾位娘娘喜歡的,也被太子一並挑走了。”女官趕緊補充了兩句。
“那本宮是不是還要感謝他,沒有差別對待?”賢妃板著臉問女官。
“奴、奴婢並沒有這個意思。”
賢妃冷笑,太子連太子妃都沒有定下,陛下就想著給他攢家底兒了。她家昊兒身為皇長子,又定下了林家女為王妃,陛下怎麼不給點家底兒?
賢妃心裡不爽利,讓太監把英王叫進宮:“你跟林家那個姑娘怎樣了?”
“還能怎麼樣?”英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語氣淡淡,“她想做王妃,兒臣需要娶王妃,剛剛好而已。”
“胡說八道。”賢妃聽到兒子漫不經心的語氣,忍不住道,“林菀是林舟的女兒,林舟素來廉潔清明,他的女兒又怎會是貪圖富貴之人?”
英王不與賢妃爭辯,點頭道:“母妃說得是。”
見他態度敷衍,賢妃又道:“林菀容貌出眾,又有才情。最主要的是,她還是四皇子的表妹,娶了她就等於把四皇子的勢力拉到了我們這邊,這對你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英王低著頭不說話。
賢妃想說,他心裡是不是記掛著花家那個風一吹就倒的女孩子,但又知道這話不該說出口,便憋著一肚子火氣不說話。
“母妃,兒臣下午還要去馬場,您若是沒什麼其他的事,兒臣便先告辭了。”英王站起身,給賢妃行了一個禮就準備出去。
“等等。”賢妃從屋子裡取出一件薄披風,“這兩日天氣開始回暖,那些厚鬥篷穿著不舒服,我給你做了件披風,你試試看。”
“多謝母妃。”英王眼神漸漸軟了下來,他把披風穿在身上,“這些針線上的活交給他人便是,母妃不要累著自己。”
“母妃知道。”賢妃幫英王整理了衣衫,誇道,“我兒生來英武不凡,不愧是陛下的孩子。”
英王聽著生母的誇獎,恍然間有種自己比其他幾個兄弟好看幾百倍的自信。
做母親的,看自家孩子,眼神總是忍不住出現問題。
花琉璃收了整整一匣子珠寶首飾沒兩天,又收到一箱來自東宮的禮物。
她打開箱子蓋,看著裡面滿滿的各種珠寶,深吸一口氣,對東宮的僕侍道:“各位公公,殿下他最近還好嗎?”
“多謝郡主關心,殿下近來挺好的。”
既然是正常的,為什麼要給她送這麼多好東西?當初她從阿瓦皇子營帳中搬走的金銀珠寶,也沒這麼閃亮啊。
“無功不受祿,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領了,但這些東西……”
“還請郡主放心收下。”僕侍道,“奴等來之前殿下說了,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都是無用之物,郡主若是不收,也隻能讓明珠蒙塵。花朝將近,郡主國色天香,又豈能沒有與你配稱的首飾?”
“多謝殿下。”花琉璃轉念一想,阿瓦外出徵戰都能帶那麼多金銀珠寶出來,太子身為大晉第二尊貴的男人,這些東西對他而言,或許真不算什麼?
“郡主喜歡就好。”僕侍送完東西,連茶都沒有喝一口,匆匆離開了。
花應庭與為衛明月得知此事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隻讓花琉璃自己收撿起來。她日後若是嫁人,就拿來當嫁妝,若是不想嫁人,就自己戴著玩。
得了一堆珠寶首飾的花琉璃,第二天難得起了一個大早,乘坐馬車趕完京郊的文曲星廟。
等她趕到後發現,文曲星廟外排著很長的隊伍,一些書生為了佔一個好位置,甚至還帶著書籍與水囊,看起來像是熬了一整個通宵。
花琉璃開始反省,與這些虔誠的書生相比,自己時不時顯得不夠有誠意。
她剛下馬車,就看到有人舉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五兩銀子免排隊”幾個字,忍不住小聲對扶著自己的鳶尾道,“還有這樣的事?”
“京城地界,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變通的。”鳶尾小聲道,“不過很多書生覺得,排隊更顯誠意,加之五兩銀子太貴,很少有人會花錢免排隊。”
花琉璃看了眼長長的隊伍,再看了眼免排隊的牌子,毫不猶豫道:“給銀子。”
文曲星廟的人見花琉璃從馬車出來,就知道有錢的貴人來了。待鳶尾掏了錢給他以後,更是熱情地帶著主僕等人往廟裡領。
進了神殿,廟祝親自迎了上來,引著花琉璃上前點香許願。
“貴人,後日便是春闱開場,本處可以在春闱當日為考生誦經祈福,祝願他受文曲星青睞,超常發揮。”
“哦?”
“不過求星君保佑,總要供奉祭品的,貴人若是有意,隻需要花十八兩銀子祭貢星君。本廟感動於貴人的誠心,願意在當日為貴人親友祈福。”
花琉璃掏了十八兩銀子,又買了一些祈福燈,祈福筆之類,轉身準備走的時候,與一位穿著湖綠色裙衫的少女迎面對上。
她對這個少女有些許印象,平日好像喜歡跟在嘉敏郡主身後,是姚家的閨女,叫姚什麼來著?
“郡主。”姚家姑娘走過來朝花琉璃福了福,目光掃過花琉璃手中的狀元筆,笑容變得有些奇怪:“郡主這是給花三公子求的?”
花琉璃朝姚姑娘柔弱一笑:“姑娘也是來替家人祈福的?”
“家兄乃京城秋闱一榜舉人,這次定能金榜題名。”姚姑娘語氣一頓,“聽說青寒州條件艱苦,學子甚少,花三公子乃青寒州鄉試解元,想來也會金榜題名,為家族爭光。”
“隻不過學習非一日之功,臨時抱佛腳更是自欺欺人。”姚姑娘溫婉一笑,“郡主還是不要太過迷信這些才好。”
“姚姑娘說得有理,不過我這不是在抱佛腳,而是在抱文曲星的腳。萬一星君見我花家時代忠良,願意保佑家兄呢?”花琉璃捂著嘴角輕笑,“姚姑娘不信這些,為何還要來此處?”
“你……”姚姑娘瞪了花琉璃一眼,氣得轉身就往外走。
“廟祝,姚姑娘心情不佳,她的祈福錢由我來付吧。”花琉璃笑眯眯道,“預祝姚公子旗開得勝,榜上有名。”
“貴人真是良善。”
姚姑娘被氣得差點吐血,她扭頭看去,發現花琉璃還在對她笑,笑容溫柔又善良。
明明對方什麼難聽的話都沒說,但是在這個瞬間,姚姑娘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輸了,輸在哪兒還不清楚。
“京城裡的這些姑娘長得真好看,生氣的樣子也好看。”坐上馬車以後,花琉璃笑眯眯道,“嘉敏郡主跟她的那些小伙伴真好玩。”
“郡主,你且收斂點吧,奴婢怕被你被人堵著門叫罵。”鳶尾無奈苦笑。
“她們敢罵,我就敢暈倒。”花琉璃懶洋洋地靠著車壁,“我體質很弱,氣不得的。”
鳶尾:“……”
郡主進了京城以後,也不知道是誰的噩夢。
春闱當日,花家四口都起了個大早。
花應庭為花長空披上外袍:“爹在戰場上廝殺多次,煞氣無數,什麼邪魔霉運不侵,我給你穿上外袍,能保你離霉運遠一點。”
“對。”衛明月替花長空束好發,“娘親是大晉最厲害的女將軍,由娘親給你梳頭發,那就等於是神佛給你開光。”
花長空:“……”
母親自戀的毛病,是好不了了。
“三哥,不要有壓力。”花琉璃把裝著考試用具的背囊放到花長空手裡,“反正咱們家兩個侯爺,一個郡主,就算你考不上好名次,我們也能把你養得好好的。”
不好好考試就要回家吃軟飯了?!
一時間,花長空不知道自己該放松還是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