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溫和的邊牧少年,長成屈服於現實的大人。
而狼少女長大以後仍然保持著原來的性子,她發現自己懷孕了,決定把孩子生下來自己養。
此時,另一邊已經飛快地進入了準備結婚的階段。
可能是為了自己的人生,也可能是為了幻想中的“大家都能過得安穩”。
魏星忱的父親選擇了隱瞞和遺忘。
這導致魏星忱出生以後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
直到他長大,進入幼獸園。
在幼獸園門口,跟父親偶遇。
對方已然有了自己的家庭,夫妻般配,孩子聰慧。
小魏星忱護短,看不得自家媽媽受一點兒委屈,知道真相之後,上去就跟人家打起來了。
小穆星珩也覺得很委屈。
自己家裡的生活過得好好的,突然來了個人,說是他的哥哥,還總是要打他爸爸。
他上去拉架,就連著他也一起揍。
兩邊鬧了一陣子,小魏星忱回家還被媽媽罵了一頓。
最後氣不過,從家裡溜了。
另一邊,穆星珩家裡也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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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就比別人聰明,也很懂的感受其他人的情緒。
自從知道父母不是真的相愛之後,他待在家裡的每一分鍾都覺得很窒息,父母每一句稍微有點不對勁的話,他比任何人都敏感。
他實在是沒辦法接受,從家裡搬了出去,整整十年沒回家。
魏星忱就跟他不一樣了。
他和媽媽相依為命,兩隻狼又都是幹脆利落的性格,一件事情吵完打完就忘了,根本不記仇。
總的來說,他過得要比穆星珩快樂得多。
慕樂發現他看上去有些愧疚和自責。
說著自己過得很快樂,整個人的情緒明明就一點都不快樂。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幹脆轉移話題,問他:“穆星珩那麼小就一個人出來生活嗎?那他的錢從哪裡來……”
魏星忱:“……”
他感覺好像立馬回到現實,整個人都從回憶中出來了:“獎學金。”
慕樂:“……這麼小就有的嗎!”
“他小時候零花錢多,隨便存存就夠自己生活很久。”魏星忱耐心給她解釋,“上了小學以後,考試和課外活動得獎都有獎金。”
慕樂:“……有點羨慕。”
“還好吧。其實沒錢也有好處。”魏星忱說,“他早就覺得自己做法幼稚,又拉不下臉來回家。要是沒錢,早就回去了。”
慕樂疑惑地看著他:“……是嗎?”
這是什麼奇怪的思考方式?
她的疑惑在魏星忱眼裡變成了質疑。
魏星忱看了她一眼,摁住她的後腦勺輕輕按了一下:“煩死了。沒錢溜回家的那個確實是我,你滿意了?”
慕樂:“…………噗。”
她本來沒這麼想的,沒想到魏星忱自己主動說了。
慕樂從椅子上跳下來,把喝完的酸奶扔進垃圾桶裡。
她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笑著對魏星忱說:“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魏星忱晃了晃手裡的汽水:“不知道。你有什麼建議嗎?”
“我不好建議什麼的。”慕樂說,“當事人是你,有沒有受到傷害,願不願意原諒,隻有你說了算。”
魏星忱:“……嗯?”
慕樂對他說:“同一件事情,有的人會覺得不可饒恕,有的人覺得沒什麼大事……這很正常啦。到底什麼感受,隻有你自己知道,不是嗎?”
魏星忱沉思片刻,緩緩點頭:“……你說得對。”
他站起來,揉揉慕樂的腦袋,“人類說漂亮話的本事都不錯,表揚一下。”
慕樂捂著頭瞪他。
口是心非的臭小孩。
……
中午陪臭小孩聊了聊天,慕樂覺得自己可能又收獲到了臭小孩的好感 5。
至少下午課間,她頭禿物理題目的時候。
魏星忱站在她身後看了眼,就輕飄飄地幫她點出了那道題的解題思路。
慕樂有些震驚,之前光是知道他物理好,還不知道他高考物理題都能這麼輕松解出來呢。
她趁機給魏星忱傳了五條她自己沒太搞懂的題目。
晚上放學的時候,魏星忱就把解題思路給傳回來了。
慕樂在回家的路上就迫不及待地把光腦打開,開始看題目。
一道題雖然知道了答案,網上也都能搜到解題過程,但有人講解和沒人講解,感覺真的不一樣——否則老師也沒必要存在了。
慕樂看了一會兒就恍然大悟,驚嘆連連。
這小孩解題思路清晰明了,說起來短短的幾句話,簡單易懂。
真是個做物理老師的好苗子啊!
她的表情太過生動,顧明淵忍不住問她:“在看什麼?”
慕樂:“物理題。”
顧明淵:“……”
為什麼她看物理題的表情激動得好像在看電影?
慕樂把題目搞懂了,非常高興,轉頭對顧明淵說:“淵淵。我覺得我下半學期就能去上高三了!”
顧明淵:“……高三?”
“不對,說順嘴了。”慕樂摸摸嘴巴,“應該是中學四年級。”
顧明淵驚訝地看著她:“你在看四年級的物理題目?”
“是呀。我最近一直在做這個。”慕樂把自己的光屏轉給他看,“你都沒有發現嗎?”
“……記不太清了。”顧明淵說,“中學物理都差不多。”
慕樂:“…………”
他說的非常認真,並沒有半點炫耀的成分在裡面,甚至還有點兒困惑。
帶著一種淡淡的“就這?四年級物理題,就這?”的感覺。
慕樂伸手揪住他的袖子,小聲問:“大佬。可以教教我嗎?給我開個小灶吧!物理真的好難啊……”
顧明淵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見慕樂又湊近了一些,追問:“好不好呀,顧老師?”
她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仿佛輕撓在他的心上。
第66章 怎麼負責
顧明淵對於慕樂的大部分要求都是有求必應。
教物理題目這種簡單的要求,他不可能會拒絕。
慕樂吃完晚餐,飛快地把作業做完。
她像往常一樣洗完澡,換上一身舒服的睡衣,跑到書房裡去。
平常這個時間,他們倆基本上都是各幹各的。
這天晚上,顧明淵暫時把他的事情都放下,專心教慕樂物理題。
慕樂有些緊張。
她坐在顧明淵身邊,光屏在他們兩個面前放大,顯示出一條高考物理題。
慕樂已經寫完了這道題。
但是其中還有很多地方她沒弄懂。
所有的題目她都會先自己做一遍,再拿出來問顧明淵。
她的解題思路其實非常成熟,一看就是經受過系統的訓練。但獸人高考的許多題目更注重現實中的應用能力,要考慮的因素非常多,所以光是會做題還沒用。
顧明淵看了幾條她做的題目就發現了她的問題,給她講題的同時,還順帶把這個問題也講了,告訴她之後做題要注意哪些。
慕樂剛開始還學得特別認真,連連點頭。
做了幾道題目之後,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下子就都懂了。
“我知道了知道了!”慕樂高興極了,摩拳擦掌,“讓我來做兩張卷子試試手!”
顧明淵平靜地提醒她:“該睡覺了。”
慕樂:“…………”
她看了眼時間,確實來不及再做一張卷子了。
顧明淵也穿著睡衣,坐在旁邊。
他的手邊還有一塊縮小後的光屏,上面大概都是他平常這個時間在處理的事情。
慕樂湊過去看了眼:“顧老師平常都看什麼呀?”
顧明淵隨手把光屏關了,另一隻手揉揉她的頭發,看似隨意地問:“今天教你題目的那個,也是你的老師?”
慕樂想了想,小聲說:“……是……同學?”
顧明淵放在她腦袋上的手順著她的頭發滑下來,落在耳邊,指尖碰了碰她的耳垂:“你也這樣叫他老師?”
“沒、沒有啊。”慕樂說,“你們不一樣嘛。”
“嗯。”顧明淵的手指漫不經心地磨蹭著她的耳朵,“哪裡不一樣?”
慕樂:“………”
是我輸了,一敗塗地。
為什麼顧明淵現在這麼會,他是不是偷偷補課了?
慕樂拽著他的袖子,聲音有點虛:“就是,就是不一樣。”
顧明淵很有耐心:“嗯?”
“……他是同學,就是個小孩。”慕樂說,“你是成年人了。”
顧明淵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慕樂就連忙補充道:“成年人不要跟小孩斤斤計較。”
其實慕樂是希望他不要再跟自己斤斤計較了。
她還是個孩子,還在上學的。偶爾說錯幾句話,就不要一直追問了。
可是這話到了顧明淵的耳朵裡就變了味,“不要跟小孩斤斤計較”,像是在叫他別跟教她的人計較。
顧明淵勾了下唇角,眼神深沉得不像是在笑:“如果我計較了呢?”
慕樂:“……什麼?”
“我計較了,樂樂。”顧明淵捏著她的耳朵,高大的身軀壓下來,“你這樣叫他老師了嗎?嗯?”
慕樂的耳垂被他輕輕捻著,想躲都躲不開,揪著他袖口的手指無力地捏了捏,聲音更虛:“沒有,我沒有……嗚。”
顧明淵得到滿意的回答,才放開她的耳朵,拇指輕撫著她的臉頰,“沒有就好。”
“好痒喔。”慕樂躲開他的手,捂著自己的耳朵,“顧老師,欺負小孩有意思嗎?”
顧明淵抿唇,捏了下她的另一邊臉頰,“小孩?”
慕樂被他捏著臉:“唔唔?”
顧明淵慢悠悠地說:“不是成年人嗎?”
“……這。”慕樂從他手裡掙脫出來,“是要開啟成年人的話題嗎?”
顧明淵:“……”
她的表情逐漸變成了“你要聊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啊”。
顧明淵又好氣又好笑地重復:“成年人的話題?”
他起身,轉動慕樂的椅子,讓她面對他,然後正面靠了過去——
慕樂有點慌了:“怎、怎麼了?”
顧明淵靠得很近,彼此的鼻息交匯在一起,似乎空氣都變得灼熱了。
他一隻手撐在慕樂的椅子扶手上,另一隻手捧著她的臉,幾乎貼著她的耳邊開口:“成年人之間,隻是談話嗎?”
慕樂:“…………也也也,也不一定是。”
顧明淵靠得太近了,他身上的溫度又高,慕樂覺得她身上被碰到的地方都一片滾燙。
她不由自主地往某個不該看的地方看過去。
顧明淵抬著她的下巴,慕樂被迫抬起頭,目光對上他的。
“你看哪裡?”顧明淵是真的被她氣笑了,“膽子這麼大?”
慕樂:“也也也,也沒有……”
她就是下意識的看一眼。
就像現在——她的視線又不由自主地往顧明淵的龍角上飄。
顧明淵:“成年人說話做事都要負責,知道麼?”
他靠得太近了,壓迫感又很強,慕樂感覺他好像隨時都要咬自己一口,腦子裡不合時宜地出現“攻城略地”“拆吃入腹”等等一系列亂七八糟的四字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