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林家的外孫女,許輕輕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無論是她外婆還是舅舅表姐等,都沒有一個人給她發消息。
許輕輕很失望。除了自己不能去搗亂以外,還有她第一次清晰的明白,自己已經被林家排除在外了。
她的外公外婆表姐等人,都不再將自己看作親人。
不過許輕輕也隻消沉了一天,便重新振作起來。山不就我我便就山,雖然沒人邀請她,但許輕輕決定主動出擊,創造機會自己去!
許輕輕在自己的床頭掛了個小日歷本。每天晚上睡覺前,她都會神情莊嚴又鄭重地在上面叉掉一天。
謝憐青睡前都會看一會兒書或者文件,見此不由側目,看向許輕輕。
剛開始同居時,謝憐青和他前面十幾年一樣,習慣在書房辦公看書,等結束後再回臥室休息。但現在不一樣了,溫香暖玉女友在側,謝憐青都不用別人提醒,便默默將自己的睡前閱讀時間改到了臥室。
即使許輕輕偶爾會躺在床上玩手機打遊戲,但他也願意陪在對方身邊,享受兩人共處一室的溫馨感覺。
謝憐青見許輕輕在日歷本上寫寫畫畫已經不止一天兩天了。最近對方不知道著了什麼迷,每天抱著日歷本看來看去,睡前還會認真地劃掉今天的日期。
謝憐青好笑地看著她,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是幾天後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他接過許輕輕放下的日歷本,簡單掃了眼,便在日歷本上看見一個被紅色彩筆勾畫出來的日期。
許輕輕裝作沒聽見,不理他,躺在床上開開心心地玩手機了。
謝憐青也沒生氣,笑著猜測:“Y家包新款?”
許輕輕哼著歌不回答,這就是沒猜對。
“排位賽季末?新皮膚?”謝憐青簡單猜了幾件事,隨後恍然,眯眼問道,“林東寒什麼時候訂婚。”
許輕輕從床上一躍而起:“下周下周!下周三!”她拉著謝憐青的手,一起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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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憐青:……
他被許輕輕搖來搖去,無奈放下手上的書,抱住鬧騰的對方,好笑道:“為難你了,小天才。”
謝憐青要是沒記錯的話,距離上次許輕輕告訴他,白悠藍和林東寒去許家通知訂婚這件事時,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了。
這麼長的時間,許輕輕居然一直記到現在,還拿了本日歷本天天惦記。看樣子是日思夜想,琢磨著要怎麼在仇人婚禮上大展身手呢。
而且以林家現在和許家的關系,估計也不會專程通知許輕輕。也不知道對方是從哪裡特意打聽來的消息。
許輕輕不知道謝憐青心中的想法,她剛剛自己鬧騰了一下,忽然很具有活力。她興衝衝起身,從自己床頭櫃的抽屜裡拿出一疊文件袋,將裡面的東西擺出來,給謝憐青一一展示。
她舉起一疊彩色的紙,說:“這是我們最終敲定版本的傳單!這是我們的橫幅口號,這是我們的徽章……”
她拉著謝憐青,不厭其煩地給對方通通分享了一遍。
謝憐青見她裝備齊全,忍不住笑道:“你不怕被趕出去?”
林家人要是親眼在現場看見這些東西,估計當場便會跟許輕輕這個外孫女斷絕關系了。
說到這點,許輕輕就很得意了:“我已經商量好了。除了你之外,周辰宇和樂嬌嬌也都答應將保鏢借給我了。”
有了保鏢,她根本不可能被趕走。
至於林家人還會不會認自己這個外孫女,許輕輕也想到了,不過她已經不在乎也沒空顧及對方了。
還是那句話,誰讓她不痛快,她就要讓對方一直不痛快。如果這件事能讓白悠藍和林東寒難受,她就要留在婚禮現場共存亡!
許輕輕雖然自覺她已經準備得非常充分了,但直到臨近日期時,她還是會擔憂自己有沒有什麼沒有預料到的地方。
為了能給白悠藍和林東寒留下一場完美且不留遺憾的婚禮,許輕輕特意咨詢自己的男友,虛心求教道:“我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她們除了把我趕出去,還能有其他辦法讓我離開嗎?”
謝憐青看她緊張的神情,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說:“我想大概沒有什麼可以阻攔你了。”
許輕輕得到滿意的答案,心滿意足地點頭。她握著傳單的手放下了,準備把文件夾裡的東西收拾好。
就在許輕輕縮進被子裡,乖乖躺平閉眼睡覺,期待嶄新明天的時候。
謝憐青卻忽然慢悠悠說道:“不過輕輕,知道自己這是犯法的嗎?”
許輕輕瞬間睜開眼,興奮的表情僵住,緊張道:“不,不會吧?”
她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呢!怎麼可能會違法!
謝憐青慢條斯理地將手中的書放好,輕描淡寫地為緊張的女友科普:“應該違反了公共治安條例。如果林家人選擇報警,你很可能要在派出所度過美好的一天了。”
許輕輕表情懷疑人生,緊張地握緊身前的小被子:“不會吧?”
謝憐青憐憫地看著她。見她神情緊張的樣子可愛,忍不住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發絲,說:“很遺憾許小姐,確實如此。”
事實上早在許輕輕當時在電話中向他訴說了這個偉大的計劃後,謝憐青便多了個心眼,親自咨詢公司的律師後,便得到了這樣答復。
不過當時白悠藍和林東寒訂婚的時間還未確定,許輕輕看起來似乎也隻是說說而已,他也不會主動去透露制止女友,給對方潑冷水。
沒想到一段時間過去,許輕輕不但沒有放棄,看樣子還行動力十足的將一切都安排起來。謝憐青都不由扶額,此刻不說當然是不行了,這才向對方透露了真相。
許輕輕聽了之後,癟著嘴不肯相信事實。
她從床上爬起來,緊張地上網搜了搜,發現似乎還真像是謝憐青說得那樣。拉橫幅放喇叭這種行為屬於在法律邊緣橫跳,嚴格來說是違反了治安處罰法,情節嚴重的甚至會被抓,處以十五日以下的拘留。
而且不僅如此,新聞上居然還真有在婚禮上鬧事,阻攔他人結婚的涉事人被抓的先例。
許輕輕瞬間萎靡不振了。
她情緒低落,轉頭眼巴巴地看向男友,問道:“你覺得在人家婚禮上鬧,算情節嚴重嗎?”
謝憐青看著她可憐可愛的樣子,情感上很想說不算。但他最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誠實地告訴對方:“我不知道,但他們要是報警了你肯定跑不了。”
而且謝憐青想了想,如果有人敢這麼來他的婚禮上鬧事,這件事肯定不會這麼簡單結束。
許輕輕得到答案後,她慫了。
她還年輕,真的不想吃牢飯啊!
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小心問道:“萬一他們不會報警抓我呢?”
據她了解,林家人都十分好面子。如果他們報警,這件事隻會越鬧越大,說不定還會上社會頭條,到時候肯定就不止婚禮現場的人知道林家那些破事,估計全國人民都要認識他們了。
所以許輕輕猜測,按照她外公的個性,有很大概率會內部私下解決矛盾。當然了,也許對方被氣暈頭頭腦充血的情況下,可能就不是很能做出理智的決定了……
許輕輕心裡打鼓,也不是很肯定。
謝憐青對她的猜測不置可否的,卻說道:“聽說林家這次邀請不少賓客,萬一其中有一個熱心群眾……”
許輕輕緊張地瞪大眼,謝憐青轉過頭注視她,懶洋洋地說:“恭喜你許小姐,你有機會品嘗傳說中派出所的盒飯了。”
許輕輕被他嚇了一大跳,隨後生氣控訴道:“我知道了,你在恐嚇我!”
她發現了,從這個話題的開始到現在,謝憐青一直在給她潑冷水恐嚇她!
面對許輕輕的控訴,謝憐青很坦然地承認了:“你現在被這件事激動得衝昏了頭腦,我隻是把可能的結果告知你。”
他轉眸凝視許輕輕的眼,淡聲道:“我也能騙你結局不會太壞。但如果你抱著僥幸心理毫不知情的情況去,被抓了怎麼辦呢?”
以許輕輕這個欺軟怕硬的慫包個性,她要是被抓了,估計當場會哭吧。
為了避免對方出現這種意外,謝憐青也隻能發揮自己男友的職責,在事情沒有達到最壞的結果之前將一切可能告知對方。
許輕輕到現在都還不了解這件事的重要程度,而且從籌劃到現在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她身邊的人居然沒有任何人向她揭露真相,以至於她無知者無畏,到現在都絲毫不知後果。
謝憐青認為自己應當告知對方,然後再由許輕輕決定她要不要繼續做這件事。
許輕輕也知道謝憐青說的是事實,她一下子泄了氣,抓了抓頭發。
她深深地嘆了聲氣,坐在床上,很憂愁:“那我該怎麼辦啊?”她不想被抓,但也不想不去,一時間非常糾結。
謝憐青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柔聲安慰說:“我隻是說最壞的情況,萬一不會發生呢?”
他知道許輕輕期待這件事很久了,從白悠藍到她家宣布要訂婚那天起,她便開始籌劃了。如果不能去,許輕輕一定會很失望難過。
謝憐青見許輕輕失落,為了哄對方開心,故意道:“也許那天大家都忙著看熱鬧,忘記了呢?”
許輕輕還是很鬱悶,說:“不可能的。如果我是圍觀的客人,肯定也會幫忙報警的。”
更何況她剛才也想通了,她外公雖然好面子,可要是自己真在林東寒訂婚禮上鬧了這麼一出,對方的裡子面子估計全都沒了,那個時候不被氣得中風都算好,肯定也不在乎要不要報警了。
說不定林東寒白悠藍他們就指望著自己在局子裡待幾天,好緩和心情呢。
許輕輕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反正如果她是白悠藍,肯定會希望這樣的。
謝憐青見她這麼糾結,忍不住親了親她的額頭,說:“如果真想去,就去吧。”
這種程度的行為危害不大,一般不會關太久。到時候自己和林家談一談,對方主動撤案和解,許輕輕最多受一受批評教育應該就出來了
許輕輕沒想到謝憐青幫自己把後路都找好了。她獨自糾結許久,最後還是決定自己應該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