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在家,他正好去拜訪,順便和許老爺子商量他和父親登門討論自己和許輕輕訂婚的事情。
謝憐青和許輕輕戀愛了大半年,他也已經逐漸接手家業。對於他們這種家庭而言,如果兩人有心想要走向未來,這時候他便應當主動上門拜訪對方長輩了。
許輕輕可以不急,謝憐青身為男士卻不能置之不理。出於對女方的尊重,這件事應當由他主動提起。
但從不久前發生的事情來看,許輕輕似乎還沒有玩夠,對訂婚這些事情也非常排斥,更別提同意讓男友上門拜訪家長了。
所以謝憐青為今天不知準備了多久。他今天還特意忙碌了一早上,備好了鮮花和禮物,便是期望女朋友心情好開口主動邀請。
謝憐青計劃得很好,奈何許輕輕腦袋裡似乎根本沒想過這件事。
她跳下車,揮揮手瀟灑地說:“算啦,我回自己家幹嘛要你陪。”說完她便自顧自地走了,連頭都沒有回。
謝憐青預備的那些臺詞都沒用上。他原本還想掙扎一下,卻沒想到許輕輕居然已經跑走了!
直到現在,他才相信周辰宇說過的那句——許輕輕是真的練過短跑。
謝憐青看著許輕輕跟兔子似的,飛快消失的背影,指尖搭在方向盤輕輕敲擊,緩緩呼出一口氣。
……算了。
他不跟四級沒過的笨蛋計較。
許輕輕對謝憐青內心的崩潰一無所知。她開開心心回家,卻沒想到卻在家中看到意料不到的人。
許昌山雙手合握,坐在沙發上似乎正在跟她爺爺奶奶說什麼。許天寶站在一旁蠢蠢欲動,正不安分地蹬腿,想要踢倒腳邊的燈柱。
就連白悠藍和白雅秀也都齊聚在內。而許輕輕的爺爺奶奶則鐵青著臉,看上去氣得要命。
這是有大事要發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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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輕立刻退後幾步,警惕地給謝憐青打電話,讓對方快回來。
剛被女友趕走的謝憐青:……
他能說什麼呢?他隻能默默嘆了聲氣,掉轉車頭重新朝著別墅區開了回來。電話那頭的許輕輕還在催促他,嘰嘰喳喳地說:“你要快一點哦……你回來了沒有啊?”
謝憐青快被她氣笑了:“來了,姑奶奶。”他是開車又不是坐飛機,哪有那麼快。
“到底怎麼回事?”謝憐青可不認為許輕輕是忽然開竅,想到自己今天幸苦專程接送對方,要留他下來吃午飯。
果然,許輕輕說:“許昌山他們來我家了。”
聽到這個名字,謝憐青皺了皺眉。他下意識想到剛才兩人在車上的對話,以為許輕輕害怕許昌山他們,才會想要讓他回來。
他臉色沉了沉,安慰許輕輕的聲音卻很溫柔:“我很快就到了,你不要怕。”
許輕輕當然不會怕了。想當年她一個人去許昌山家裡,七進七出殺個來回,許家人根本沒人是她的對手!
許輕輕叫謝憐青回來的想法很單純,因為她覺得許昌山她們一家人肯定沒想幹好事。而爺爺奶奶都老了,自己戰鬥力強,但一個人也打不過幾個人啊!
所以她找謝憐青回來就是為了撐場子和兼職打架。
等謝憐青趕到後,許輕輕趕緊跑過去迎接對方。她靠近對方,小聲問道:“你會跆拳道嗎?”
因為心疼女友而緊急趕來的謝憐青:……?
許輕輕見他沒回答,猜他應該是不會,於是又緊張地問道:“空手道呢?雙截棍?螳螂拳?嘿嘿哈哈那個。”
她雙手握拳,亂七八糟的比劃了兩下,也不知道是從哪部電視劇裡看見的。
謝憐青看著她,再次沉默:……
許輕輕很震驚,很失望:“你怎麼什麼都不會?”
她一直以為謝憐青什麼都會,是傳說中的十佳好男友呢!結果現在她忽然發現自己濾鏡破碎了,謝憐青居然都不會武功!
許輕輕接受不了,她好沮喪!她開始猶豫要不要甩了謝憐青了。
謝憐青要是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估計會告訴她,這個世界上就沒幾個人會武功。
但是此刻的他不知道女友的小腦瓜裡想的是什麼,見對方目光失望,隻好違背自己低調的本性,謙虛解釋道:“會一點格鬥。”
其實豈止是一點點。謝家是頂級豪門,謝憐青身為家中獨子,安全方面當然是大事了。雖然他外出去其他地方都有保鏢隨身,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嘛。
所以謝憐青從小就跟著退役的特種僱佣兵學習格鬥術,而且還都是求生打架實用的招數,並不是花架子。
然而謝憐青的謙虛,在許輕輕看來就是沒底氣。更何況,她撓頭好奇道:“格鬥是什麼?軍體拳嗎?”
謝憐青沉默片刻,舔了舔唇,點了點頭,皺著眉猶豫地說:“……差不多吧?”
他說完立刻用手背掩飾唇角,輕咳一聲,擔心自己一不小心笑出聲。
許輕輕恍然大悟。她想了想,商量道:“那你能把你保鏢叫來嘛?”經過上次在許家的事情後,許輕輕覺得保鏢簡直太好用了。要不是她最近沒錢,她都想給自己也配兩個了。
有了保鏢,以後她去許昌山家裡想打誰就打誰,多爽啊。就是不知道保鏢打人,僱主需不需要負連帶責任一起進橘子。
謝憐青忍不住提示道:“這是在你家。”別墅小區裡配備了全套高級安保,怎麼可能打起來。她以為演諜戰片呢?
許輕輕還是很猶豫,那頭屋裡的許爺爺卻發話了:“輕輕,跟憐青在門口說什麼悄悄話呢?還不快過來。”
她們兩個人站在門口嘀嘀咕咕好一陣了,其他人也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什麼。
許輕輕奶奶從樓上下來,見到許輕輕後,黑沉沉的臉立刻陰轉晴,笑吟吟地說:“輕輕,哎喲我的乖孫,快讓奶奶看看!”
許輕輕也跑過去抱住對方,激動得不行:“奶奶!!”
一旁的許老爺子都看不下去了,別別嘴。明明這兩個人早上才見過,現在居然又浮誇的像是好多年沒見似的。
呵,女人。
許爺爺是絕不會承認自己嫉妒的。
許輕輕和許奶奶才不搭理許爺爺,兩人縮到一堆,開始拉著手親親熱熱聊天了。許輕輕問奶奶旅遊好不好玩,奶奶問許輕輕今天早上吃得好不好,在家錢夠不夠用……
這頭爺孫兩人其樂融融的聊天,沙發上的許昌山一家人則被徹徹底底的忽視了。
白雅秀看得眼都要冒出火來了。這死老太婆,他們一家人來的時候,這老太婆便裝不舒服,板著個臉色上樓去了,連他們面都不願意見。
現在許輕輕回來了,這老太婆立刻頭也不暈了,祖孫兩人和和睦睦,卻連個眼神都不願意分給他們。明明許昌山才是這老太婆的兒子,現在卻搞得他們好像是上門來要飯似的!
白雅秀自從嫁入許家後,這麼多年來在太太圈都是被奉承的對象。久而久之,養尊處優多年的她也早已忘記了自己當年那些不光彩的事情了。
她胃口被養得越來越大,越發自視甚高,現在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家人被許董事長夫婦忽視,她心中便有些不平衡。
想到這,白雅秀暗地裡伸出手,掐了把自己丈夫的手臂。她抬起眼睛向對方示意,看起來是想讓對方表態說句話。
在白雅秀眼裡,許昌山的許董事長夫婦的兒子,許天寶是許家三代單傳,更是了不得。這兩人哪裡比不上許輕輕一個又作又古怪的孫女?
白雅秀自以為自己動作隱蔽,可哪裡想過自己的一言一行早就在許董事長夫婦的眼皮子底下呢。
許昌山被妻子推搡,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倒是沒說話。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爸媽對自己和許輕輕的雙重待遇了。
跟許輕輕這個孫女相比,自己這個兒子算得上什麼?說破了天,那都得往後靠。
許昌山不開口,白雅秀也不能逼他,沒辦法隻好自己出聲。她擠出笑,故作玩笑道:“還真是輕輕受寵,她一來媽眼裡就隻看的下她了。我和昌山常說,許家家裡多少孩子,隻怕在爸媽心中都比不上輕輕一個。”
許奶奶不理她。對於討厭的人,她向來都是忽視的。許輕輕還是跟她學的呢。
倒是許輕輕探出腦袋,笑嘻嘻地接了句:“你知道就好。”
白雅秀:……
所有人:……
就連本來聽到白雅秀的話後,便板著個臉的許奶奶都忍不住破功,笑出了聲。
正好保姆送上了剛盛好的阿膠燕窩,許奶奶轉手遞給了旁邊的許輕輕,刮了下孫女的鼻子,嗔怪道:“吃你的東西!”
許昌山很不爽許輕輕剛剛那句話,本來還想要板著父親的身份教訓對方呢,但一見自己媽的態度,得了,當即乖乖閉上了嘴。
白雅秀看這對祖孫親熱,自己的指甲陷進掌心,壓著怒火出聲喚道:“媽,天寶也在呢。來天寶,叫奶奶。天寶這孩子孝順,聽見媽你和爸從國外回來了,便一直囔囔著要來看你們呢。”
而她手邊的許天寶神情不耐,被她捏了一把才不情不願地喊了句:“奶奶。”
真奇怪,媽媽明明每天都在家裡罵爺爺奶奶是老不死的,還說他們為什麼不早點死,這樣家產就都是爸爸和他的了。現在卻又拉著自己喊爺爺奶奶,許天寶一點都不想喊。
小孩子什麼都清楚,又什麼都不明白。他隻知道白雅秀在刻意討好她厭惡的人,便覺得自己媽媽被許爺爺奶奶他們欺負了。
要是換了平時,許天寶估計早就大發脾氣鬧起來了。但今天他剛抬頭,便看向坐在許奶奶身邊的許輕輕,瞬間回憶起這些年自己在對方手下吃得苦頭,想了想又怯怯地縮了縮身子。
算了,惹不起。
許奶奶對白雅秀和許昌山有怒氣,卻不會跟許天寶一個小孩子計較。然而此刻順著白雅秀的話,她看向那個小男孩,恰好看見對方望來的目光中的仇視和憤怒……
許奶奶頓時冷笑一聲:“可別,我們老骨頭一把,不勞你們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