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居然完全沒在聽!
季淩寒卻早已習慣鬱可可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他收回看向季二太太背影時眼底的冷意,低低嗯了一聲:“如果你不熟悉這裡,我也可以陪你。”
鬱可可:“那就不用了。我去找朋友玩,你們自便。”
果斷拒絕後,她竟然就真的直接轉身離開了。
……就這麽離開了??
看著她瀟灑的背影,奚月表情都險些崩裂。
眼見著季淩寒的目光還追隨了過去,她不由咬緊了牙。
然而剛想嘲諷鬱可可哪裡有認識的朋友,她就見這人竟然真的有目標似的,徑自走到了一個角落。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闫靜和張少爺。
相比她結交的那些人,闫靜的家世也不算很差。
尤其闫總和闫家長子都很有能力,還特別寵愛她,在圈子裡也算出了名的。
最重要的是闫靜和她結交的那些豪門千金,跟奚月她們一直互相看不慣,平時遇見時沒少嘲諷。
而現在,鬱可可居然跟闫靜認識?!
奚月簡直要被氣炸了。
然而轉念想到她似乎沒收到這消息,而且闫靜等人也很是排外,她又強行壓下不可置信。
說不定是因為鬱可可不想在自己面前露怯,所以這才找借口離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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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就算她是季璟燁的未婚妻,以闫靜的傲氣也不至於——
鬱可可:“這不是闫小姐嗎?好久不見啊。”
闫靜正臉色鬱鬱,聽見這有些熟悉的聲音,心裡頓時升起不祥的預感。
她下意識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果然是這張熟悉到令人胃疼的笑臉。
闫靜:“……”
自從前不久知道那件事後,她就在開始害怕季老爺子的壽宴,終究還是沒躲過,唉。
想到王小姐是怎麽當衆沒臉,直到現在都沒能出現的。
她頓時心弦一緊,又不能確定鬱可可過來的目的,不由條件反射地站起身來:“這不是鬱小姐嗎,你怎麽過來了?快坐快坐。”
她熟練地幫忙提裙,等鬱可可自然落座時,還殷勤地幫忙撫平裙擺。
等到聽見身邊張少爺提醒的咳嗽聲時,她也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對,還很是理直氣壯地對他翻了個白眼。
看什麽看,她樂意獻殷勤!
親眼見證這一幕的奚月:“……”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闫靜你的骨氣呢,曾經多次嘲諷她們假惺惺,不屑加入的傲氣呢?
全他媽的被吃了嗎?!
闫靜可不知道有人在對自己恨鐵不成鋼,她見鬱可可怡然自得地坐下後,不由試探地問道:“鬱小姐過來是——?”
該不會是知道那件事了吧。
她心裡有些惴惴不安。
鬱可可:“這不是看見闫小姐坐在這裡,反正也沒什麽事,就過來打個招呼嗎?”
見闫靜如負釋重似的松口氣後,她眸光流轉,看向了對面的張少,明知故問:“這位是?”
闫靜連忙幫忙介紹了下。
張少雖然對闫靜過於殷勤的表現有些一言難盡,但看在朋友的面子上,還是對鬱可可興致不高地點了點頭。
鬱可可露出恍然的表情,饒有興致地道:“我想起來了,上次拍賣會分開時,你好像就是跟張少一起的吧?不過那時候張少的臉好像還帶著傷,所以才沒認出來。”
張少:“……”
被這麽一提,他瞬間就想起宴會前一天發生的事情,頓時渾身一僵。
他因為發現向來對自己唯唯諾諾的跟班,居然把他媽給泡了,盛怒之下跟他打了一架。
他沒留手,那狗日的自然也沒,甚至還膽大包天地往自己臉上揍了一圈。
更過分的是,在打完架後那狗日的居然還找他媽示弱,惡心吧啦地說什麽“孩子現在不接受很正常,他會繼續努力”的話。
儼然一副即將上任的繼父姿態。
簡直把他嘔壞了。
因此第二天參加宴會時,他臉上自然是帶著傷的。
這倒還好,最令他無法接受的是,就在宴會後不久——
想到那件事,張少的表情都不由緩緩崩裂,直到現在也無法回過神來。
見張少不僅沒回話,臉色還越發難看。
闫靜生怕鬱可可被無視會記仇,連忙道:“是啊,那天就是他。前一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所以就成那樣了。”
鬱可可點點頭,沒有再追問,而是問道:“剛才見你臉色不太好,是出什麽事了嗎?”
闫靜一怔,沒想到她過來找自己,竟然隻是想要問這個。
雖然沒想到鬱可可似乎真的將她當做朋友,會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好,但這事畢竟不好言明,闫靜自然也不願告訴別人。
因此她剛想隨口找個借口敷衍過去,卻突然覺得不對。
鬱小姐都能知道王家的事,他們家發生了什麽她說不定也能知道。
況且就算再不關注,季璟燁前不久剛跟他們家談了筆生意,闫老爺子還特意邀請他,想要他參加自己的婚禮。
雖然當時直接被無視了,但既然季大少都已經知道了,鬱可可能不知道這事?
心念一轉,闫靜頓時心一緊,也顧不上惆悵了。
她打起精神,試探地問道:“鬱小姐聽說我家裡的事了嗎?”
鬱可可:“什麽?”
闫靜一咬牙:“就我家老爺子犯糊塗的事。”
鬱可可輕輕“啊”了一聲,矢口否認:“不太清楚呢。”
雖然沒有承認,但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一點好奇都沒有露出來。
然而這副模樣卻更顯得她其實是心知肚明,應該是知道了點什麽,隻是想著這是闫家的醜聞,這才什麽都沒說的。
想著王小姐當時的下場,闫靜心裡反而有了點安慰。
果然討好鬱小姐的策略是沒錯的。
她不僅沒有當衆揭穿,反而還主動關心,並且想著幫自己隱瞞呢。
但隻要阻止不了闫老爺子的決心,這事早晚會傳遍圈裡成為笑柄。
想到自己即將成為下一任王淑箐,闫靜就忍不住焦躁憤恨,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算了,我想鬱小姐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覺得這事肯定瞞不住,而自己在知道這件事後,一時間也確實找不到人傾訴。
現在鬱可可的出現,反倒讓闫靜能沒什麽壓力地講出來。
“我怎麽也沒想到,這事居然會發生在我身上。”她聲音鬱鬱地道,“明明當時我是真的出於好心,結果……這簡直就是農夫與蛇!我可真是瞎了眼!”
說到最後她明顯憤憤起來,帶著點咬牙切齒的勁兒。
仿佛如果那人現在出現在面前,她非要直接撕了她不可。
張少原本正給自己灌酒,聽到這話,頓時敏感地看了過來:“怎麽回事,你也出事了?”
闫靜同樣敏感地看回去:“也?”
張少:“……”
闫靜:“……”
兩人沉默對視半晌,故作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算了,就算他/她有什麽事,也不可能有自己的慘了,沒什麽好奇的。
絕對不能被她/他看笑話!
鬱可可是很想露出點同情表情的,但眼見著這兩人眼神亂飄,似乎都認定對方發生的事,肯定沒自己炸裂的模樣。
她表面故作若無其事,實則已經快要笑破肚皮了:【哈哈哈這到底是什麽默契,無論發生什麽,都能讓他們奇跡地湊在一起啊!就憑這種緣分,兩家想讓他們聯姻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我是真沒想到,連發現真相這事,他們居然也能先後腳,然後同時坐在這裡喝悶酒。】系統還在感慨,【不得不說一句,屬實般配。】
鬱可可頓時再次忍不住破功:【哈哈哈哈哈救命!我的功德!!】
闫靜正想著該如何讓張少離開,她好一吐為快。
結果就突然見鬱可可飛快地抹了下眼角,還以為她是為自己難過,一時感動之下,也顧不上張少還在場了。
“唉,我跟她就算談不上很好的朋友,但畢竟也室友四年,我是真的覺得我們關系不錯的。”她真情實感地訴苦道,“她總是羨慕我家裡條件好,還多次提出想認識我的朋友。我能看不出她什麽意思?但想著關系不錯,她人也還可以,就牽個線介紹下唄。”
鬱可可也跟著嘆了口氣:“這一牽線就牽出仇來了。”
聽她認同自己,闫靜頓時就來勁兒了:“可不!我怎麽也想不到,她沒看中我朋友,居然還肖想我哥!這怎麽可能啊,先不提我哥已經有了聯姻對象,兩人根本就不配好嗎?我哥根本不可能喜歡她的!”
張少忍不住插嘴:“以闫哥理智的性格,確實不太可能,除非你那朋友美若天仙。”
“……長得也就那樣吧。”
闫靜忍不住刻薄評價,而後瞥他一眼,也沒再管他繼續憤憤道:“結果我拒絕她,明確告訴她不要再想這事。與其琢磨我哥,還不如將目標轉向其他人,她居然還這麽恨上了我!”
系統適時更正:【她這話倒是有點修飾成分了,其實當時對室友的話還是很刻薄的。】
鬱可可完全可以想象闫靜當時的模樣。
畢竟在王淑箐那事出現時,她們一群人可是抱著看自己笑話的心態,圍在一起的。
王淑箐對她什麽態度,闫靜她們就是什麽樣的想法。
也就是後來發現王淑箐的慘狀,這幾個豪門千金明顯被嚇到,這才突然變得乖巧殷勤起來。
她都這樣了,就更別家境貧寒的闫靜室友了。
但這種“做不成你嫂子,就當你小奶”的報複手段……
鬱可可想了想,還是不忍目睹:【……這很難評。】
系統也是跟著沉默:【……+1】
闫靜:“雖然拒絕了她,但還是對她抱有愧疚的。所以後來她不再提讓我牽線的事,隻經常來家裡找我玩,我也沒阻止,隻想著可能是想借此機會看看我哥。”
提取到關鍵信息,張少頓時皺起了眉:“你怎麽能不阻止,還縱容她接近闫哥?這萬一出事了呢?”
鬱可可正聽得認真,被他這一打岔險些沒忍住:【哈哈哈,張少是想起他跟班如何上位的了吧?】
系統:【別說,還真有點異曲同工之妙。】
闫靜翻個白眼,有氣無力地道:“已經出事了。”
張少表情頓時就不好了,也不知道是在說她還是說自己:“你怎麽就這麽不小心,要是哪怕多點心眼——”
闫靜:“你這麽義憤填膺的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