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鬱可可還沒回過神，季璟燁不動聲色地扣指輕輕敲了下桌面。
不輕不重的動靜，卻讓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過來。
被提醒的鬱可可趁機擡手，飛速擦了下眼角笑出來的淚水。
她漂亮纖長的手指握著茶杯，粉唇輕抿。那纖濃睫毛微顫，低眸遮掩住了眸中的情緒，竟然有點我見猶憐的脆弱動人。
而後隻聽她似是不好意思地輕輕“嗯”了一聲。
似乎是真的被嚇到了。
季遠江不由再將表情放得柔和些，還忍不住看了眼冷漠的季璟燁。
似是沒想到兒子居然真的會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
明明以前根本就不屑一顧，甚至從不關心。
也不見他有任何喜好偏向，反倒是淩寒——
由此聯想到還沒回來的季淩寒，他不由在心裡嘆了口氣。
怎麽兄弟兩人就偏偏看上了同一個人，可鬱可可又是璟燁母親定給他的未婚妻，這實在是……
正在季遠江為難時，當事人還在聽著他的曾經黑歷史。
系統：【第三任最初還有所顧忌，隻是在外面跟強壯的情人幽會。但在後來季遠江因為工作忙碌頻繁出差，她的心就蠢蠢欲動了。】
【她將情人帶回來了，這麽囂張的嗎？】
鬱可可睜圓了眼睛，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可這老宅門禁森嚴的，她真的能帶進來不被發現？而且還有季家其他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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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倒沒有。】系統意味深長地道，【被捉奸在床的時候，她是跟保鏢躺在一起的。】
鬱可可：【……？】
終於反應過來的鬱可可：！！！
她頓時倒抽了口氣：【這麽刺激的嗎？她居然把保鏢給勾上床了？季遠江養的那些保鏢？？】
不過想想也確實合理。
在這種森嚴的老宅裡，除去季家人，還有什麽人能看似合理地停留在這裡呢？
更何況保鏢的身體也確實比季遠江要強壯，每天在外面晃蕩，也難保愛玩的第三任不會心動。
合理，這簡直太合理了！
鬱可可簡直要拍手叫絕，又突然抓到重點：【等等，我看保鏢們都是分成小組的，少了一個肯定會被發現。但是一直到被捉奸都沒有人告發，莫非——？】
系統肯定了她的猜測：【你想得沒錯，被她勾搭得不止一個。】
鬱可可：！！！
她直接生草出聲：【牛逼，第三任是真的牛逼！這簡直就是現世報啊，季遠江在感情上這麽渣，怎麽也想不到會有這麽離譜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吧？】
季璟燁的眉心也突然跳了下。
鬱可可又連忙問道：【然後呢？季遠江又是怎麽發現的？】
【這就要說到季三太太了。季二太太由於不屑第三任的出身背景，從不跟她說話。但季三太太卻因為同樣無法生育，覺得跟第三任同病相憐，因此經常會找她聊天，兩人相處得還算不錯。】
系統解釋道：【長久之下，季三太太自然就發現了點端倪。】
鬱可可：【她告訴了季老三？】
系統給予肯定的回答：【季老三知道後，季老二也就知道了。然後就是在他的撺掇下，季老三直接強行拉著季遠江，將第三任和保鏢給捉奸在床了。】
鬱可可：【……6。】
真不愧是陰險的老狐貍，有事他是真讓季老三上啊。
汙點壞事全讓三弟抗，他倒是清清白白地置身事外。
嘖嘖。
想想那刺激的畫面，她心裡竟然有點莫名激動：【季遠江猝不及防看見那一幕，不得血壓飆升啊？】
【季遠江確實氣得不行，不過是因為季老三的沖動，讓其他人都看見了這件醜事。】系統細細道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將老宅的人基本換掉，將這事壓了下去。另外，由於不確定第三任究竟染指了多少人，他最後將保鏢們也全部都換掉了。】
系統：【在此之後，季遠江便一直沒有再娶。季老二和季老三也因為他那時發怒，將他們全都安排去海外的事，不敢再越界。】
季璟燁指尖輕輕點了點膝蓋，沒想到帶鬱可可回來，居然還有意外收獲。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些事。
當年他隻隱約聽說前兩任是犯了錯，後來季遠江也再沒有娶妻。
他不關心季遠江的打算，自然也沒有想要追溯往事。
直到前幾年，季遠江才娶了第四任。
倒是沒想到，前兩任的故事竟然這麽“精彩”。
想起鬱可可的話，季璟燁薄唇扯出嘲諷的弧度，目光譏銳。
確實是現世報。
【至於第四任，故事就比較簡單了。她是個護士，前幾年在照顧季遠江時跟他看對眼了，季遠江很喜歡她的溫柔體貼。】
系統緩緩道來：【不過這位第四任，就是純屬覺得以季遠江虛弱的身體，再熬幾年可能就要沒了。因此隻要她表現得溫柔乖巧，季遠江怎麽也虧待不了她自己，到時候就等著繼承留給自己那份遺産就好。】
鬱可可由衷地道：【這已經是最清醒的了。】
難怪她一直表現得很在意季遠江，仿佛其他什麽都不關心似的。
這才高啊。
雖然故事是幾任裡最簡單的，但第四任的腦子也是最清醒的。
要知道她現在還年輕，也不會有孩子。隻要不作妖，熬到季遠江沒了後，照樣可以再找。
就憑季家的權勢財力，哪怕分得的遺産再少，也絕對足夠她下半輩子吃喝不愁了。
到時候想做什麽都可以，做個單身富婆不香嗎？
鬱可可摸摸下巴：【說得我都羨慕了耶。】
她隻是突然聯想了下，隨意口嗨。
卻不想剛說出來，就看見季璟燁突然偏頭，警告似的冷冷看了自己一眼。
鬱可可：？
她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不由無辜地回視過去。
也不知是誰惹到了他，此時季璟燁臉色沉沉，眉眼竟顯得陰鸷可怖。
他搭在扶手上的手臂肌肉繃緊，看著有些危險。
鬱可可的注意力頓時就被吸引了。
她不動聲色地將手挪過去，好奇地輕輕戳了下。
哇，硬的。
季璟燁：“……”
他渾身冰寒懾人的氣息頓時一滯，突然起身。
而後在所有人都不自覺看來時，他眸光掠過鬱可可仰臉無辜的表情，淡淡道：“看也看過了，沒什麽好稀奇的，還留在這裡做什麽。”
他這話明顯是對鬱可可說的，於是所有人又都看向了她。
什麽叫看也看過了，感情季璟燁難得耐著性子留在這裡，就是縱容未婚妻看他們？
這兩人將他們當做什麽了，進動物園參觀嗎？
系統也忍不住感慨：【讓你總是忍不住招惹反派，這下好了，招惹跑了吧？】
別覺得反派整天冷著臉就不會報複，當初還不是在飛機上，趁著宿主睡著時採取了幼稚的報複手段？
然而在衆人古怪的注視中，鬱可可卻一點尷尬都沒有。
她輕輕眨了下眼，語氣坦誠而無辜：“嗯……可是我餓了耶。”
季遠江很快反應過來：“也確實到飯點了，我這就讓他們上菜。”
而就在這時，管家提高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淩寒少爺，你回來了。”
隨後就響起季淩寒的回應：“嗯。”
氣氛驟然凝滯。
幾人也不覺看了過來。
鬱可可仰頭去看季璟燁，卻發現他就像是沒聽見般，臉上不見絲毫情緒。
他垂眸注視著她，淡淡問道：“好看嗎？”
於是她的視線就落在他冷酷俊美的眉眼上，誠實地點點頭：“好看啊。”
季璟燁：“……”
他似是無言地擡手揉了揉眉心，面無表情道：“我是指，這裡的戲好看嗎？還想看嗎？”
鬱可可頓時恍然，還理直氣壯地責怪道：“那你不說清楚，我還以為你想讓我誇你好看呢。”
不等季璟燁回應，她想了想，又搖搖頭坦誠道：“看完就沒意思了，不想看了。”
季家的瓜吃了，人認了，往事也聽了。
一個季淩寒還有什麽好看的？
聽到他們對話的衆人，忍不住眼皮一跳：“……？”
這位鬱小姐說話怎麽這麽——他們是什麽猴子嗎，還看完就沒意思了？？
說她是故意嘲諷的吧，偏偏表情無辜又真誠，仿佛是真的在說真心話。
可這話又格外刺耳，令人忍不住語塞。
幾人不由氣結。
而就在鬱可可擡手搭在季璟燁伸出來的手上，站起身來時，季淩寒也推門進來了。
因為隻有他們站在大廳裡，他一眼就看見了正站在一起的兩人。
似是聽到推門的聲音，鬱可可轉頭看來。
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或許是沒想到他們會出現在這裡，季淩寒腳步一頓，眼裡也不由帶上了點異色。
半晌，才聽他低低地道：“大哥……可可，你們居然也提前趕回來了。”
自從上次殺青宴後，他們便沒有再見面。
這會兒突然看見鬱可可，他居然還有些恍惚。
但一想到她是作為季璟燁未婚妻，出現在這裡的，兩人還明顯更親密了。
季淩寒的目光注視著並肩站在一起的兩人，下意識皺了皺眉。
……季璟燁居然來真的？
而眼見著他們三人都站著不動，氣氛還明顯透出詭異。原本還在壓著怒氣的季老二，嘴角頓時就揚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