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兩個人定下來了,他叫祁盛幹著幹那的…也不再客氣了,完全把他當成了自家女婿使用。
按照江猛男列出的食材單子,江蘿一一選購置辦食材。
家裡有個會做飯的父親,買菜就會特別講究,新鮮的蒜頭,生姜也要老姜,還有豆瓣醬、得是郫縣產的,還有花椒,必須是正宗的貢椒…
她在超市裡挑來撿去,買齊了父親要求的所有原材料,祁盛耐心地拎著籃子跟在她身後,時不時挑一些喜歡的零食裝進籃子裡。
經過落地玻璃邊,江蘿不禁望向玻璃裡的倒影。
他陪在她身邊,因為身高差異,兩人竟有種詭異的兄妹cp感,有時候他的手會順勢搭著她的肩膀,指尖撩著她細軟的頭發絲。
動作很自然,也很親密。
“祁盛,我昨天還做夢來著,夢見我隻考慮250分,選不了好大學,然後我們分手了。”
祁盛正在貨架邊饒有趣味地挑著她喜歡的零食,微微偏頭:“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分手?”
“我讀不了大學啊,輟學了。”
“這跟分手有什麼關系。”他將一盒薯片扔進購物車裡。
”如果我沒有光明美好的前途,我們的距離就會越來越遠,不管我多努力,都再也追不上你的步伐了,到時候,分手是自然而然的事。”
“不會。”祁盛一邊推著車,一邊牽住了她的手腕,“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因為你成績有多好、能有多麼光明美好的未來,即便沒有,也不影響什麼。”
江蘿張開雙臂,跳到了他背上:“幸好是考好啦,我們都有光明燦爛的未來!大學要一直在一起,我要和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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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裡的人都在看他們,祁盛絲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將小姑娘穩穩當當背了起來:“想嫁給我啊?”
“想!你會娶我嗎?”
“求之不得。”
這份確定無疑的愛意,就是他畢生渴求的全部。
江蘿跟個掛件兒似的,掛在他身上,幸福地往他後頸裡蹭了蹭。
她要永遠當他的小尾巴,永遠不分開。
……
從超市出來,江蘿先去洗手間,祁盛看到大廳裡有幾個娃娃機,不少小孩圍在機器前抓娃娃。
她應該會喜歡。
祁盛走了過去,買了幾顆幣,百發百中地抓了好幾隻毛茸茸的公仔娃娃。
每一隻,都很可愛。
祁盛將它們全藏進背包裡,等會兒江蘿過來,他就忽悠她去抓娃娃,在她因為抓不到垂頭喪氣的時候,給她變個小魔術,逗逗她。
就在他裝娃娃的時候,一個男孩忽然揪住了小兔公仔的耳朵:“給我!”
祁盛視線下移,看到面前這個滿臉橫肉、身材圓滾滾的胖男孩——
祁嘉寶。
祁卓言和情人生的小兒子,被寵壞的小孩,脾氣十分暴躁,行為惡劣。
之前他送給江蘿的小貓就是從這小孩手底下救回來的。
祁嘉寶早就看到祁盛了,見他百發百中地抓了這麼多娃娃,眼紅了,想從他手裡搶走一隻——
“給我!我要!”
他想要的,就從來沒有得不到的,爸爸媽媽什麼都會滿足他,他是家裡最受寵愛的小孩。
“快給我!”
祁盛眼角微顫,冷聲道:“放手。”
“給我!我要這個!我要我要!”
祁嘉寶任性又叛逆,使勁兒拽著兔耳朵,死都不肯放手。
“你爸媽呢?”祁盛問。
“我媽在,我爸一會兒也會過來!”小孩理直氣壯地說,“哼,你要是不給我,我就讓我爸收拾你!”
祁盛笑了起來,眼神卻冷冷的,對小孩伸出了手:“來,把你的幣給我,我幫你抓。”
祁嘉寶半信半疑地將全部硬幣給了他,用命令的口吻道:“快給我抓!我要那個熊!快點!”
祁盛懶洋洋地走到娃娃機邊,將硬幣投了進去,抓到了最大的那隻玩偶熊。
毛絨公仔落入出口箱子,小孩歡呼尖叫了起來:“耶!耶耶耶!”
然而,祁盛拿起了娃娃,裝進了自己的書包,惡劣地拍了拍他的臉:“不好意思,改變主意了。”
“啊,你快給我,我命令你快給我!”
“老子就不給你,怎樣。”
對付熊孩子,祁盛永遠花招頻出。
小孩在極度期待之後、又陷入了更大的失望中,繃不住爆哭了起來,從小書包裡抽出水槍,對著祁盛瘋狂射擊——
“我恨你!我要殺了你!”
祁盛下意識地伸手格擋,衣服也跟著弄湿了。
江蘿洗了手走出衛生間,見此情形,不由分說地搶走了祁嘉寶手裡的水槍,狠狠扔在地上:“你是誰家的小孩,不許你這樣做!”
“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不許你欺負人!”江蘿雙手叉腰,擋在祁盛面前,“太過分了,你把他衣服都弄湿了。”
祁嘉寶暴躁地嗷嗷大叫了一聲,撿起水槍射擊江蘿,江蘿才不給他這個機會,搶走水槍,扯下裝水的塑料盒子:“哼,看你怎麼辦。”
祁嘉寶氣瘋了,從沒見過不讓著他的大人,一個祁盛欺負人還不夠,又來一個。
他躺在了地上,像個螺旋似的瘋狂打滾:“你們打我,你們打我!”
“誰打你了!你別胡說。”江蘿見周圍人望過來,連聲辯解,“我才沒有。”
祁盛不想讓她接觸祁嘉寶這暴躁的熊孩子,牽著她的手腕,淡聲道:“回去吧,你爸還等著。”
“好。”
這時,祁嘉寶的媽媽徐莫莎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地跑了過來,看到祁盛,她臉色都變了。
以前祁盛每每來家裡,她身份尷尬都是盡量避開,但他一再欺負她兒子,真的…忍無可忍。
“祁盛,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她將祁嘉寶抱了起來。
祁嘉寶委屈地鑽進媽媽的懷裡大哭起來,控訴道:“他們打我,他們打我!”
江蘿辯解:“我們沒有打你,隻是弄壞了你的水槍而已,誰讓你欺負人!”
“他隻是個孩子!”徐莫莎嗓音尖銳,“他能做什麼,每次還不都是祁盛欺負他!”
“你剛剛根本沒看到,他拿水槍把祁盛弄湿透了!”
“他還那麼小,玩水槍怎麼了!”
有不少大爺大媽圍了過來,見此情形,紛紛責備這兩位年輕人欺負小孩——
“孩子那麼小,讓著些怎麼了。”
“大人欺負小孩啊。”
“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像話。”
江蘿氣得臉頰脹紅,祁盛拉著她想走,不願她經歷這些。
說不清道理,他從小都習慣了。
“祁盛,你每次都找這樣的借口欺負他。”徐莫莎氣得全身顫抖,嘴唇都在哆嗦,“這些年,我一忍再忍,今天真的忍無可忍了。你爸媽都離婚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還要把自己的不幸怪在我的孩子身上,你真的…太可悲了!”
祁盛的手攥緊了拳頭,嘴角綻開了一抹荒唐的笑意——
“是啊,我他媽真是太可悲了。”
這女人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讓江蘿頭皮發麻。
她喜歡和疼愛了這麼多年的男孩,不是讓這女人隨便糟踐的。
下一秒,她撿起地上的水槍,將塑料水瓶扣在水槍上,朝著這女人開了槍。
“啊!你…”
冰冷的水柱噴射了出來,將她精心做好的發型都弄亂了,湿漉漉如落湯雞一般,妝也花了:“啊!啊!你住手!”
江蘿:“我也是個孩子!你千萬不要跟我計較哦!”
“你…你…我要報警!你太過分了!”女人護著兒子,狼狽不堪。
這一頓輸出,連祁盛都看呆了。
江蘿愣是把水槍裡的水全部噴射光了,這才作罷,氣呼呼地將水槍扯成兩半截,牽起祁盛的手、拔腿開溜。
倆人一鼓作氣跑出商城,鑽進沒人的樓巷裡躲了起來。
從沒幹過這樣的事兒,江蘿嚇得全身都在哆嗦,伴隨著急促的呼吸,胸脯起伏不跌。
好怕那女人追出來。
“她會不會報警啊?報警就完蛋了,我爸肯定打死我。等等,我已經成年了,會不會被拘留啊?”
顯然,第一次欺負人,還是欺負大人,她緊張得要命。
祁盛倒是從容,倚著牆笑,還伸手去揉她的腦袋:“你可真行啊,居然幹這種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鬼上身了似的。”
江蘿和他並排靠在一起,捂著胸口,輕輕地喘氣。
“謝謝你保護我。”他說。
江蘿抬頭望向他,少年嘴角勾著淺淡的笑,眸子卻藏在深邃的眼廓裡,看不出絲毫情緒。
她低下頭,不說話。
巷子裡燈光昏暗,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犬吠,曖昧的氣氛發酵得剛剛好,祁盛將小姑娘拉了過來,抱住了她。
江蘿環住了少年勁瘦的腰,心裡是說不出來的委屈和難受:“祁盛,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別人對你不好,我就加倍對你好!他們不愛你,我就加倍愛你。”
她很輕地抽泣著,輕輕顫慄。
祁盛空洞的心在這一瞬間被她的愛意填滿了,江蘿眷戀著他的懷抱,和他擁抱了很久很久,一個勁兒地撒著嬌,說好喜歡他。
她軟下來,簡直能把祁盛的心都融化了。
祁盛需要這份確定無意的愛意,他渴望這份愛意。
夜幕已然降臨,兩人在黑暗中熱吻,聲音壓得很低,隻有急促的呼吸…
餘音,繞梁。
……
兩個人最終確定了未來。
盛大的愛意,也在盛夏燥熱的氣氛中,言說到了痛快淋漓。
他們相互渴望著彼此,卻又忍耐著,克制著。
夏天蟬鳴不止,燥熱無休無止地蔓延著…
江蘿一如既往地羞恥於自己的身體不好看,祁盛則不厭其煩地親吻她,眼神勾著她,讓她明白,他有多麼喜歡可愛的她…
那個蟬鳴嘶吼的午後,江蘿和祁盛在房間裡睡午覺,手機震了震,是宋時微的短信,說志願填報的公開課快開始了,讓她有時間就過來。
江蘿從祁盛的懷裡慵懶地醒過來。
他還睡著,因為抱著她一起入眠,所以額間滲著輕微的汗意。
江蘿用柔軟的手背替他拭去額間的汗珠,坐起身,端著筆記本盤腿坐在他身邊,靠著他結實的後背,一邊看志願信息,一邊思考著志願的填報。
還有三天時間,她必須盡快確定學校和專業。
學校當然是和祁盛一樣的A大,隻是專業,她還沒想好究竟填報文學還是藝術舞蹈。
兩個…都很喜歡呢。
但A大理工科全國最強,文科的話…隻有藝術專業比較好,可她卻更喜歡文學。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祁盛掛在電腦上的扣扣發出“叮叮”的消息音。
江蘿連忙關小了音量,怕吵著他的午休。
Shine:“何韜他們約了臺球局,你會來吧。”
Shine:“都畢業了,想見你一面,有些話,應該說清楚。”
Shine:“明天下午三點,老地方的臺球室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