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發出被可愛到的那種特有的嚶嚶聲,聽得祁盛心裡毛毛的,再加上她一整個扒拉在他身上。
前面兩團…就這樣不管不顧地緊緊貼著他。
祁盛是個很敏感的人,比一般男的更敏感,他立刻後退了兩步,試圖避開她:“自重。”
但江蘿完全沒察覺到自己對他造成的“殺傷性攻擊”,還一個勁兒往他面前湊,滿心滿眼都是他肩上的小貓咪。
她幾步追上來,他連連後退,最後被抵在了牆邊:“再讓我摸摸貓咪,隻摸一下。”
祁盛逐漸感覺到不對勁,自從那次去了醫院照ct後,還沒這麼不對勁過。
他一個閃身,進了大頭貼拍照室。
江蘿也追了進來,像磁鐵一般被他吸附著,扒拉著他。
“祁盛,你想跟貓貓一起拍大頭貼嗎?”
“我們一起拍!”
“現在,不行。”
“為什麼?”
話音剛落,江蘿便察覺到他的不對勁,視線下移,驀地瞪大了眼睛。
媽呀。
祁盛用指尖將她的臉蛋抬起來,輕嗤一聲,嗓音慵懶而性感:“你在…看什麼。”
小姑娘這才察覺到自己方才的不合適,宛如觸電一般遠離了他,臉頰脹得通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那那…你在這裡冷靜一下,我先跟貓貓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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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江蘿將貓貓抱了起來,朝大頭貼機器裡投了硬幣,精挑細選地左右移動著背景畫框,選了一個很可愛的陽光青草圖,抱著貓貓擺造型拍了一張。
祁盛坐在小房間粉色的軟墊椅上,看著女孩的背影,忽然覺得心情很好。
方才在祁卓言哪裡窩的一肚子火兒,此刻也一掃而空了。
他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和江蘿呆在一起,她身上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即便她沒有媽媽,但江猛男給她的父愛,把她滋潤得很甜美、很幸福。
祁盛從小就渴望這種幸福。
江蘿回頭問他:“祁盛,你冷靜好沒有?”
“差不多了。”
“要不要來拍兩張啊?”
“不拍。”
祁盛向來討厭拍照。
“拍嘛!就拍一張啊。”
祁盛看出來這小姑娘沒錢了,讓他拍照…不過就是想讓他掏錢而已。
他懶散地站起來,從兜裡摸出十塊錢,兌換了兩顆硬幣,扔進機器裡:“自己拍。”
她抱著貓貓,紅著臉說:“哎,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
江蘿感覺不太好,於是揪著祁盛的衣角,強行把他拉過來,將貓貓放在他的肩上,讓他跟小貓拍了一張大頭貼。
這家伙拍大頭貼也是擺臭臉,一點笑容都沒有,氣鼓鼓的仿佛全世界欠了他百八十萬似的。
咔噠一聲,照片從機器裡吐出來。
江蘿接過照片看了看,雖然他臉色冷淡,但五官輪廓卻是英俊,跟貓貓靠在一起還有特別的反差萌。
她很小心機地將這張照片和她其他的照片混在一起,就…偷偷地收藏了。
拍完大頭貼,兩人又去了寵物店,給貓咪徹頭徹尾洗了個熱水澡。
吹幹淨之後的小貓,雖然還是醜醜的黑褐色雜毛,但毛發蓬松了起來,看著也很可愛。
在寵物店給貓咪買了貓砂、貓砂盆和貓糧一類的物資,又給貓咪做了各項身體檢查,打了狂犬疫苗,兩人打車回了霧宿巷。
出租車上,江蘿終於憋不住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事情——
“剛剛你爸叫你過去…是幹什麼呀?”
祁盛望著窗外的夜景,漫不經心道:“讓我搬回去,興許上次打架的事,爺爺知道了,叫他管教我。”
窗外的光籠罩著祁盛鋒利的臉龐,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江蘿望著他,心髒頓時懸空了幾秒鍾——
“那你…”
“我拒絕了。”
她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
如果祁盛搬走了,他們可能就很少有機會能在一起玩了。
因為那棟民國老宅正好在霧宿巷,江蘿才有機會結識祁盛。
他們不是一個階層的家世背景,本來就不應該認識的。
江蘿心裡也揣著惆悵,害怕忽然有一天,他真的搬走了,永遠永遠不會再回來。
她好像真的變得越來越貪心了。
……
出租車停在了霧宿巷門口,江蘿和祁盛步行回家。
家門口,祁盛將小貓擱在了她懷裡:“你家能養嗎?”
“給我?!”江蘿驚喜地說,“是送給我嗎?”
“不然?”
“啊!”小姑娘抱著小貓蹭了蹭,開心極了,“我還以為這是你的咪咪呢。”
“我家有狗。”祁盛淡淡解釋道,“公主是個很刁蠻的姑娘,可能容不下這貓。”
江蘿想到那隻名叫公主的哈士奇蠢狗,笑了起來:“你還真拿它當公主。”
“嗯。”
江蘿想,當祁盛的寵物,應該很幸福吧。
不過貓貓現在是她的了,也會很幸福。
“那…就跟這位大帥比道個別吧!”江蘿將小貓抱在胸前,拿起小貓爪,衝祁盛揮了揮,“說拜拜哦。”
“喵嗚~”
祁盛將手伸過去、隨意地揉了揉貓頭,不小心就蹭到了小姑娘軟軟的【】,兩人俱是一驚。
尤其是江蘿,全身一個激靈,哆嗦得非常明顯。
祁盛呼吸慢了半拍,頭皮發麻。
不過這種事,還是彼此都假裝沒察覺比較好。
江蘿拿出奧斯卡影後的演技,若無其事地跟他道了:“明天見”,紅著臉,轉身跑回了樓道裡。
上了兩步階梯才發現,貓砂貓糧都在他手裡拎著,隻好硬著頭皮又折返了回去。
下樓時,恰好看到祁盛正盯著自己的右手看。
月光下,那雙手修長冷白,漂亮得宛如雕刻的藝術品。
他…還在回味!!!
見江蘿回來,祁盛立刻放下了手,刻意地背在身後。
小姑娘臉頰已經紅透了,走過去撿起了地上的貓砂貓糧和盆子,祁盛連忙接了過來:“送你上去。”
“不、不用。”
她走了兩步,身形就有些偏倒了,吃力得很,根本提不動!
“還、還是你幫我提吧。”
祁盛接了過來,跟她一起上了樓,將東西放在了門口。
兩人重新道了別,各自回了家。
進屋之後,江蘿放下貓咪,跳到沙發上嗚嗚嗚嗷嗷嗷嚶嚶嚶地叫了好久,揉了揉自己的胸,又害羞又尷尬。
這一系列復雜的情緒中,似乎還夾雜了一點隱秘的…喜悅。
小貓“喵嗚”地叫了一聲,跳到江蘿軟軟的肚子上,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用好奇的大眼睛盯著她。
江蘿紅著臉,望著小貓貓,嘆了一口氣——
“咪咪,我覺得我要完蛋了。”
“真的!”
“喵嗚~”
“他不可能喜歡我的,永遠,不可能。”
……
晚上,江蘿用紙箱子和不穿的舊衣服,給小貓拾掇了一個溫馨可愛的小貓窩,她還特別用心地在紙箱子上畫了許多可愛的貓咪塗鴉。
沒過多久,江猛男回來了,眼前飛速閃過的一道黑色身影把他嚇了一跳。
定睛一看,看到沙發上趴了隻黑不溜秋的小貓咪,衝他“喵嗚”地叫著。
江猛男被嚇得靈魂出竅,整個背都貼在了冰箱上,驚怒地大喊:“江蘿!江蘿你給我出來!這這這…這怎麼回事,這個怪獸是什麼東西!”
“爸爸,它是一隻貓貓。”江蘿從房間裡走出來,忐忑又認真地向他科普:“不是老虎,不是猛獸,不是噬魂怪,它隻是一隻貓貓。”
“啊!老子最討厭貓了!”江猛男緊緊貼著牆,小心翼翼地遠離沙發上那隻“猛獸”。
“你是最怕貓吧。”
“不是怕,就是討厭。”
“你就是怕。”
江蘿知道江猛男小時候也是超級愛貓男,但被一隻投喂了很久的流浪貓抓傷過、還傷得挺重,感覺遭受了背刺,從此以後身心雙重創傷,看見貓就離得遠遠的,絕對不去招惹。
“你你你…你快把它放生了,養在家裡多殘忍,快給它自由!讓它回歸天性。”
“不要。”江蘿走過去,撫摸著貓貓的腦袋,“它很可憐的,在外面風吹日曬,還被人欺負,我要養它。”
“你做夢。”
“我就要養!就要就要!”
“不可能!”江猛男態度也很堅決。
江蘿見耍賴無效,又隻能拿出了撒嬌的殺手锏——
“爸,你別怕嘛,它不會傷害你的,真的真的,它很可愛的。”
“我…我不是怕,我怎麼可能怕!”
江蘿抱著貓貓走到江猛男身邊:“你摸摸它吧,說不定就喜歡了呢。”
江猛男看到小姑娘懷裡的那隻“猛獸”,一個箭步跨上了茶幾:“你你…別過來!啊啊啊!江蘿,你今天要弑父嗎!”
“你摸摸它,它很乖啊,不會傷害人類,尤其是爸爸這麼…這麼溫柔體貼又英俊的人類。”江蘿彩虹屁一個接著一個,“爸爸對我最好了,我最愛爸爸了,讓我養吧,好不好!求你了。”
小貓咪窩在江蘿的懷中,做出乖寶寶的樣子,睜著寶藍色的大眼睛,無辜看著江猛男。
江猛男顫抖地伸手摸她,小貓“喵嗚”地叫了聲,嚇得他趕緊從茶幾上跳下來,險些摔跤:“抱走抱走!這生物太危險了!”
“……”
小姑娘撅起嘴,抱著小貓宛如心肝寶貝一般:“我就要養它,就要養!”
江猛男其實很少拒絕女兒的請求。
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算是寵女狂魔了,隻是嘴硬不承認,還裝的兇巴巴的樣子。
但左鄰右舍都知道,沒人比他更溺愛小孩了。
錢是要多少就給多少,小姑娘要是有什麼磕著碰著,他保準第一時間趕到,簡直把這丫頭當成了心肝寶貝放在手心裡疼著。
江蘿就是他的全世界。
在她撒嬌耍賴、軟硬兼施的哀求下,江猛男語氣也稍稍松動了幾分,沒好氣地說:“肯定又是祁盛那狗東西撺掇的。”
提到這個,小姑娘嘴角兜不住笑:“這是祁盛送我的禮物。”
“禮物?就這麼個破貓,算什麼禮物。”
“禮物,就是贈送給他人以表達敬意、謝意和愛意的物品。”江蘿抿著嘴,“知道了嗎,價格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面的意義。”
“哦。”江猛男不屑地說,“那到底是敬意、謝意還是愛意?”
“我怎麼知道,你去問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