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殿卿:“出國沒帶著,一直放在櫃子裡,洗了洗,還能穿。”
說著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她。
此時正是夕陽西落,晚霞自古色古香的窗棂投射進來,給他修長的睫毛鍍上了一層柔光。
空氣一下子變得粘稠起來,林望舒覺得,某種似有若無的熱度將自己包裹,她在他的目光中,臉上竟然有了些熱度。
夫妻數年,有時候並不需要說什麼言語,一個眼神,就能感覺到對方散發出的氣息。
陸殿卿便在她的目光中,緩慢地靠近了她,之後微側,切好了角度,唇精準地貼上了她的。
就在這溫情脈脈的唇齒交融中,陸殿卿道:“好像外面香椿芽又快到時候了。”
林望舒伸出胳膊來,在他的親吻中攬上他的頸子,心裡卻想,五年的漂泊在外,他們回來了,回到了這個最初許下婚姻之約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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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回到家的緣故,這一場就格外激烈,以至於林望舒覺得,太出格了,想起當時的情景,她甚至感到羞恥。
她便有些好奇,那個在關鍵時候依然抿著唇沉默奮戰的陸殿卿,怎麼可以那樣?
她甚至惡趣味地想,他果然就是很裝。
也因為這種激烈,她倒是踏實睡了一個好覺,第二天,吃飽喝足繼續睡,昏天暗地的,餓了就隨便吃點。
早上時候,懶得吃飯,哼唧著就是不想起床,陸殿卿便把她薅起來,又幫她穿上外套。
誰知道卻被孩子看到了,陸執葵就像逮賊一樣喊道:“媽媽,你已經長大了,你還讓爸爸幫你穿衣服!”
陸守倞看了眼哥哥,一臉鄙視,他覺得自己哥哥特別傻,他恨不得馬上斷絕兄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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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殿卿淡淡地抬眼,望著兩個兒子:“你們是男生,你媽媽是女生,這能一樣嗎?”
陸執葵摸摸腦袋,恍然:“好像不一樣。”
陸殿卿吩咐:“這就是了,出去,讓田姨給你們準備早餐。”
爸爸下令了,陸執葵和陸守倞隻好乖乖出去了。
陸殿卿看著離去的大兒子,很有些嫌棄地道:“當初b超為什麼測不準?不是說好我們是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嗎?”
把陸執葵換成女兒,那就恰好了。
林望舒被這麼一鬧,其實也醒差不多了,便落井下石:“你當時還說兩個兒子挺好的,很好帶呢。”
陸殿卿嘆息:“我覺得守倞性子像我,比較沉穩懂事,執葵怕不是——”
他話剛說到一半,便看到了林望舒的眼神。
陸殿卿立即閉嘴,林望舒卻笑盈盈的,故意道:“你繼續說啊,怎麼不說了?”
陸殿卿抿唇,之後一臉淡定地道:“執葵挺好的,活潑天真。”
林望舒哼哼了一聲:“算你識相。”
虧他能硬拗過來。
陸殿卿忙哄著:“你已經睡了挺長時間了,起床吧,今天中午,得去吃飯,好像訂的聽鸝館。”
上次去聽鸝館吃飯,還是林望舒懷孕時候,不過當時心裡有事,加上席上還有學校的兩位領導,自然沒太多食欲,現在聽說要去,倒是挺有興致。
那聽鸝館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去的,必須有身份有錢,菜色自然非同凡響,林望舒還挺想嘗嘗。
當下也就起身,洗了個澡,又略收拾了下。
她這幾年在國外,頭發留長了,也習慣了略化淡妝,至於衣服,都是婆婆讓人幫自己定制的,世界頂尖設計師做出的。
現在也不需要太過打理,隨便挑了一件毛衣裙,再搭配上羊絨大衣和高跟鞋,就看著很好了。
她這麼換上衣服,在鏡子前照了照,笑著說:“還挺好看的,這件大衣好像是菲爾德先生親手設計的吧。”
曾經被陸崇禮嘲笑天真的菲爾德先生在服裝表演後铩羽而歸,進軍中國的計劃落空。
不過大陸政策瞬息萬變,他不舍不棄,終於在三年後,重新登錄大陸,進軍中國,在這片國門乍開的黃藍海洋中,殺出了一片天地,引領了中國人時尚的風潮,現在他的品牌已經成為了大陸服裝的頂尖進口品牌了。
陸殿卿看了一眼她身上那件大衣,很有些意味深長地道;“這件大衣挺好的,現在菲爾德先生在大陸市場正是紅火的時候。”
林望舒聽得這話,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嗯?”
他這表情明顯別有所指。
陸殿卿:“不該打聽的,不要問。”
林望舒越發狐疑:“是不是這位菲爾德先生當初和母親有些什麼?”
陸殿卿自然不說:“不知道,長輩的事,我哪知道呢。”
林望舒琢磨了下這個事,一時竟有些想笑。
前幾年,婆婆終於過來大陸了,海量投資,身家不凡,也是經常出入電視新聞的人物了,而公公這兩年仕途平順,按照級別,估計還能再幹十年八年的,這麼兩位多年分離終於廝守,按說也是恩恩愛愛形影不離。
不過竟然,還有這麼一出。
她竟然有些壞心眼,期盼看到一些好戲。
誰知道陸殿卿卻無奈又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別瞎想了,怎麼可能。”
林望舒一想也對,人家老兩口當年可是熬到了三十五歲才結婚,之後分離十年依然恩愛如初,就憑自己公公包容儒雅的性子,到了這把年紀,還能怎麼著呢?
第149章 (聽鸝館之爭)
當下兩個人收拾妥當,陸執葵和陸守倞兩個小朋友也都換上了新衣服,裡面是定制的手織米黃毛衣和咖啡色小西裝,外面是剪裁挺括的兒童呢子大衣,貝雷帽搭配著烏黑的短發,映襯著圓潤的小臉,一模一樣的樣式,看得人挪不開眼。
陸執葵摸了摸自己有些卷的劉海,嘟哝說:“為什麼不直,我想要直的頭發,我覺得卷頭發像女生。”
陸守倞瞥他一眼:“這都是天生的,我的像媽媽,直的,你呢——”
他歪頭打量了一番陸執葵的頭發,卻什麼都沒說。
陸執葵從他眼神裡感覺到了一種鄙視,他便有些難過,也有些不服氣:“為什麼我的頭發像爸爸?明明我的眼睛像媽媽!”
陸殿卿剛收拾好,從臥室出來,聽到這話:“頭發像爸爸?那不是挺好的嗎?”
陸執葵委屈地道:“我想要直的頭發,就像守倞那樣。”
這晶亮的小眼神,實在像極了林望舒小時候,陸殿卿便心軟了,溫聲安慰道:“你現在還小,等長大一些,頭發就直了。”
陸執葵眼中浮現出懷疑,打量著他爸:“真的嗎?”
陸殿卿便蹲下來,讓兒子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看,爸爸小時候頭發也有點卷,現在不是挺直了嗎?”
陸執葵摸了摸,這下子信了:“對,可以變直!”
陸殿卿:“你們兩個先在門口等車吧,等會出租車就過來了。”
兩個孩子便自己出去了,陸殿卿便聽他們邊走邊說話。
陸執葵顯擺道:“長大了,頭發就會變,我的小時候是彎的,長大就直了。你的現在是直的,長大了就成了彎的。”
陸守倞更正:“不是,我的現在是直的,長大了還是直的。”
陸執葵便站在那裡不走了:“不信你問爸爸!”
陸守倞好心地告訴他:“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變,爸爸也許是在安慰你!”
陸執葵倔強地道:“才不是呢,我看過爸爸小時候的照片,他的頭發就是有點彎,現在是直的!”
陸守倞:“我才不會信那種哄小孩子的話!”
林望舒剛穿好衣服,正戴上項鏈,聽到兩個人這聲音,頓時無奈了:“這是又要打起來了。”
陸殿卿倒是不在意:“打就打吧,隨他們,他們一天不打架都手痒。”
林望舒嘆:“你不是說守倞像你比較乖嗎,我看也沒好到哪裡去!”
陸殿卿正整理自己的領帶,聽到這個,無奈:“兒子打架,你怎麼突然說到我頭上?”
林望舒理直氣壯:“那不是你兒子嗎?如果是女兒的話,一定像我,就不會這樣了!”
他不想和她抬槓,趕緊轉移話題:“昨天母親說,想送給我們一輛車,你想要什麼牌子的,喜歡什麼型號?”
林望舒想了想:“我的駕照換成中國駕照是不是挺麻煩的?”
陸殿卿:“手續比較復雜,不過也不用擔心,我回頭找人幫你做好就是了。”
林望舒這才放心:“我其實對車沒什麼想法,再說我也不想開車,隨便買一個你喜歡的吧,我估計還是你開車多。”
實在不行,讓他送她嘛,她樂得省心。
陸殿卿卻還是問道:“我沒什麼想法,所以才問你,看你喜歡什麼樣的。”
林望舒想了想:“低調一點的?大眾一點的?”
林望舒解釋道:“畢竟我可是要矢志成為科學家,我必須維護我固守清貧俯首甘為孺子牛的形象!”
陸殿卿看她一眼,嘆道:“那就不用母親幫買了,我就可以給你買了。”
這幾年在國外,陸續用林望舒的名義做過幾筆投資,收入頗豐,買一輛普通的車也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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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過去聽鸝館,館門前竟然遇上了一個老熟人,冒箐箐。
當時陸殿卿正陪著她和孩子下車,乍看到,倒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