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當然不好意思這麼做,於是隻是湊近了,在他背後說:“陸殿卿,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陸殿卿單手扶著自行車把,另一隻手卻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我什麼時候對你不好了,虧你現在才發現我對你好。”
林望舒笑:“是嗎?你一直對我好嗎?”
陸殿卿揚眉,也笑了:“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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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下午,她看著沒課,收拾東西過去白紙坊她娘家。
到了家後,就連寧蘋都去上班了,隻有他二哥,正在那裡收拾一個破半導體。
林望舒:“哪來的?”
林聽軒:“廢品市場淘的,我修理修理,估計就能用了。”
林望舒:“你倒是有闲心,中組部那邊有消息了嗎?”
林聽軒一聽這話,眉毛都揚起來了:“昨兒個我去問了,說是調查得差不多了,初步估計問題不大,已經給我發接收函和調檔函了!現在就是一個流程問題!”
林望舒大喜:“太好了,二哥,你戶口落下後,這件事算是落聽了,回頭看看再找個工作,那就齊活了。”
林聽軒:“一時半會也沒什麼合適的工作,我想著,不行我就去房山搬煤去,那個活還行,也不算太累,一個月給三十塊,還包吃包住。”
林望舒:“可別,那多累挺啊!二哥你還是發揮所長,我今天正好從我同事那裡問到一個巧宗,說是去故宮看大門,你要不要試試?”
林聽軒:“故宮?”
林望舒:“對,故宮看大門,聽說想進去也不難,主要是哥你身手好,又會看老物件,你說你不去誰去啊?他們打著燈籠也找不到你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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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聽軒:“具體怎麼回事?”
林望舒兩手一攤:“不知道,你去故宮門前問問吧,估計能打聽到。”
林聽軒倒是來了興致:“好,那我趕明兒過去看看,要是能天天泡故宮裡,那我也不琢磨別的事了,那麼多好東西,就天天看唄!”
林望舒笑起來:“那敢情好,就指望著有個對心思的工作能拴住你呢。”
這麼說著話,林聽軒問起來:“陸殿卿對你怎麼樣?”
林望舒:“挺好的啊。”
林聽軒:“怎麼好?”
林望舒:“天天給我買好吃的,存折也是我的名字,什麼都聽我的,做飯他做,洗衣服一起洗,收拾家裡他做得多。”
林聽軒:“那都是小恩小惠,你也別真當回事,存折寫你名字,但人家要取照樣能取,那個沒意義。”
林望舒:“那什麼有意義?”
林聽軒:“沒什麼有意義的,現在他正熱乎著,誰知道以後呢,你也別太實心眼。”
林望舒想了想:“我覺得二哥你說的有道理,人呢,剛開始好,以後也未必好,所以將來的事都不好說,不過就陸殿卿來說,我相信他的人品,他道德感強,這樣的人,就算將來我們走不到一塊去了,他應該也不至於太坑我。”
一個道德感過強的人,也許在某些時候會讓人不痛快,不過她覺得長遠來說,這是兩個人相處的基礎,也是一個家庭的起點。
她自認為自己並不是道德感強的人,甚至有些自私,這點上來說,陸殿卿可以和自己互補。
林聽軒眉毛聳著,半響才說:“這倒也是,他們家家風好,他父母其實都是很好的人,他也不會差。”
他補充了句:“確實比雷正德那小子強點。”
林望舒便笑了:“還是強很多的,各方面都強,再說長得也比雷正德好看啊!”
林聽軒無語:“長相最不靠譜,陸殿卿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好看了,你不知道,我們上高中那會兒,不少女同學都暗地裡打聽他呢!”
林望舒:“二哥,真的?”
林聽軒:“那還能有假,還有人給他寫信,要做革命同志呢!”
林望舒:“那他呢,他回應過嗎?”
林聽軒撓了撓頭:“這我哪知道呢,我知道高中時候他好像會給女生講題!”
林望舒:“講題?”
林聽軒:“當然了!所以我一直讓你提防著點,他長得模樣好,家裡又有錢,以後估計經常出國,那個見識咱們這種人家根本沒法比,這些你心裡都得有數。”
林望舒:“二哥,那倒是不至於,不過你說得也對,我得警惕著點。”
林聽軒:“所以那會兒,他這小子總想找你,我呸,自己屁股後面一堆事我看他都說不清!”
然而林望舒根本沒聽進去,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講題的事,雖然知道陸殿卿後來三十多歲還單身,但是架不住她開始想想青澀女同學和少年陸殿卿的種種,竟然越想越不是滋味。
她那個時候為什麼不看看他,為什麼不知道拿著書去找他講題?
林聽軒揣著兜:“好了,妹,時候不早了,你下午不是還有課,趕緊去學校吧。”
等林望舒走了,他拎起旁邊胡蘿卜,咔嚓一聲咬了一大口,之後才道:“陸殿卿啊陸殿卿,你聰明一世,也有今天,可讓我妹好好拾掇你吧。”
當他不知道嘛,這故宮的事肯定是陸殿卿傳來的,也就是看在這份上,他才隻說了這一樁。
當年惦記陸殿卿的,估計從白紙坊直接排到西直門了!
第65章 (家庭經濟大權)
其實本來林望舒還想和林聽軒探討一下寧蘋的問題,不過現在她已經把這件事拋之腦後,反正二哥那性子,也探討不出來什麼。
她腦子琢磨著陸殿卿那青澀的少年時代。
他當時每天都幹嘛,去哪兒玩,他和誰好?
林望舒覺得自己也犯不著吃醋,都是老八輩的事了,不至於,但是她得讓陸殿卿給自己多講講他以前,就當床前故事,多講講。
他對自己過去和雷正德的事好像挺了解的,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的,那他就應該說說他以前的。
當下林望舒坐著無軌電車過去新街口,到了新街口,結果恰好碰到了沈明芳,正和保姆從外面過來。
沈明芳愣了下,還是勉強笑著道:“這是打哪兒來啊?”
林望舒:“從娘家來,阿姨這是買菜呢?”
沈明芳:“那倒也不是,這不是正德爸給我買了一個手镯,我正說出去讓人看看。”
林望舒一眼掃過去,就見她手腕上果然掛著一個手镯。
這手镯本來是唐朝的,確實有一個真的,不過那真的流落到了香港,那些專門做這一行的,造了假的,偏巧被雷正德爸買來了,還當生日禮物送給了沈明芳。
沈明芳可金貴了,到處顯擺那手镯,結果顯擺了十年,最後知道是假的,丟死人了。
林望舒看著沈明芳那很有些得意的樣子,沒說什麼,笑了笑,也就過了。
沈明芳自然看出她眼裡的鄙薄,冷笑一聲:“一般人還真沒見識過我這好東西!”
林望舒噗嗤笑出聲:“阿姨,你這玻璃渣子真好看,可仔細戴著,肯定值錢!”
沈明芳當即氣得夠嗆,不過林望舒已經直接邁腿進屋了。
氣就氣吧,反正就這樣了,氣死也白搭,你還能翻出天去不成!
林望舒回到家裡,先簡單洗了個澡,就把衣服洗了,又把院子打掃了打掃。
經過前幾天那小雨,院子裡的花草瓜果一滋潤,都竄起來很高,齊刷刷綠油油的,倒是看著可人,她想著等過一段,估計藤蔓就爬了一樹。
胡思亂想著,外面門響了,陸殿卿進來了。
他自行車後座上綁著一大堆,進屋後就卸下來:“我把我們相框拿出來了,把照片都放進去掛牆上。”
林望舒跑過去看了看那相框:“還不錯,好看。”
陸殿卿笑了:“找的專門做相框的。”
當下趕緊把那些照片都拿出來,放進去相框裡,一個搬椅子,一個拿錘子,開始在牆上鑿眼,要把相框掛上去。
掛上去後,看看那照片裡自己,確實美滋滋的。
陸殿卿:“這張,你當時正想什麼呢,笑得還挺開心的。”
林望舒沒理會,卻看著上面照片:“我覺得你這身好看,就是這朵花特別傻,一股子傻氣。”
陸殿卿:“你自己也戴花了,還說我。”
林望舒:“那不一樣,我戴花好看,你戴花不好看。”
這麼說著,她話鋒一轉:“對了,你小時候的照片呢,回頭讓我看看,你小時候是不是照過很多照片?”
陸殿卿:“搬家前照過不少,都在我爺爺那呢,搬家後倒是少了。”
陸殿卿:“有幾張,回頭去我爺爺那給你拿過來。”
林望舒:“你當時都和誰一起玩啊?有什麼關系特好的?”
陸殿卿:“也沒什麼關系特別要好的,大多是泛泛之交,當時太忙了,壓力也大,沒那麼多心思。”
陸殿卿聽這話,自然聽出了異樣,看著她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陸殿卿:“女生?我高中當然有女同學了。”
林望舒:“這就是了,你學習挺好的吧?”
陸殿卿:“還行,我是學習委員。”
林望舒:“學習委員?那你人緣很好了?有很多女生都來請教你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