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阿綱發動汽車,見老板心情不是太差的樣子,便繼續道,“老板,你以前從不熬夜的,現在為了顏小姐,連生活習慣都改了。要是顏小姐知道你為她做的這一切,一定會很感動。”
“不用讓她知道,做男人的對自己女人好,那是天經地義,又不是為了讓她感動才做。”原弈嗤了一聲,“而且她那麼嘮叨,要真要她知道這些,以後晚上我別想陪她出門了。”
“那倒也是,夜生活最容易讓男女產生曖昧之情,顏小姐又這麼優秀,萬一……”阿綱見老板臉色變了,話鋒一轉,“當然,老板你在咱們帝都可是數一數二的人物,顏小姐眼光這麼高,有了你這樣的男朋友,就看不上其他男人了。”
知道阿綱是在拍他的馬屁,但是原弈覺得他有一點說得還挺對,顏小溪那個女人雖然嘴欠性格又差,但是能被他看上的人,又能差到哪兒去,他確實需要預防一些居心叵測的男人。
限制顏溪自由那肯定是不能幹的,沒事老跟在她身後,她也會嫌煩,感情也是需要私人空間的,他如果真敢那麼做,以顏小溪的性格,大概就敢伸手揍他。
算了,還是想想怎麼讓她覺得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比不上他吧。
顏溪回到家,換下身上的禮服,洗了澡發現自己的微信號被徐橋生拖進一個群裡,這個群的名字取得比較奇葩,叫狐朋狗友群,裡面總共就五六個人,還都是熟人。
在線的幾個人發了鼓掌表情後,張望說話了。
張望:大河,春節期間遊戲裡有打世界大怪的活動,你記得帶我們。
大河,我是小溪:我覺這個群名跟你們挺貼切的。
橋生:大河,今晚你跟弈哥玩得開心嗎?
顏溪把自己群裡的名字改為大河,回答了原弈發小們的幾個問題,正準備下線睡覺的時候,看到朱翰發了一條新消息。
朱翰:原二為了你也真夠拼的,平時我們哥幾個晚上叫他出門,他是打死都不熬夜,什麼叫重色輕友,這就是活脫脫的現實版。
朱翰發出這條消息以後,又飛快地撤了回去,還若無其事地連發了三張表情包,企圖裝作什麼都沒說過。
徐橋生與張望也很配合的發了幾張表情圖,最蠢的是徐橋生,連發了幾張表情圖後,還欲蓋彌彰的說:“豬頭,你上次不是說要我手機裡的表情包,這些圖都拿去。”
顏溪真的很想說,你們不要再費盡心思的掩飾,我已經看到了。
Advertisement
可是看這三個人開始發圖互懟,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打擾他們三人的興致比較好。
真是一堆幼稚的男人,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還是很有道理的。
放下手機,顏溪想起自己與原弈認識的這半年多以來,他似乎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說過他早睡的習慣,上次他搬家的時候,發小們雖然提起過,但當時她以為他們是在開玩笑。
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被一個男人默默地寵著,但是她卻不知道。
拿出數位板,顏溪很快畫了一張圖出來。
小白兔很喜歡窩邊的一棵草,它天天看,天天看,後來終於有一天,把這棵小草搬進了窩裡。
圖畫得很簡單,甚至沒有上色,但是畫風卻格外的萌。甚至有粉絲覺得,這幅畫裡面充滿了愛。被一幅簡單的條漫畫勾起了少女心,畫手的功力又上漲了。
不是畫功上漲,而是在情感渲染方面,有了很大的進步。
粉絲1:一切都是因為愛嗎?
自從顏溪畫手馬甲掉了以後,畫手微博號就漲了不少粉絲,不是大家都粉上了她,而是一些闲得無聊的網友,對又會畫漫畫又會主持節目的人很好奇。
靠著這個,顏溪除了“師爺師奶殺手”這個稱號以外,又多了一個綽號,那就是兩棲主持人。
別人家主持人最多也就跨行唱個歌,演戲什麼的,顏溪這一步跨得比較遠,直接去了漫畫圈。有細心的網友發現,微博賬號在兩三年前就開始更新了,那時候漫畫裡還有爸爸、媽媽以及小團子,後來漫畫中雖然不再出現媽媽這個角色,但是還是有媽媽的痕跡。
比如媽媽用過的包、桌上多出的碗筷、媽媽的鞋子,還有牆上媽媽的照片。
這個微博裡面,沒有說過一句思念亡母的話,但是很多條漫中,卻寫滿了懷念。那時候粉絲們不知道畫手的身份,也不知道畫手的母親已經過世,所以還有人問博主,為什麼不再畫小團子與團子媽媽的溫馨圖了?
有網友注意到這些評論的時間段,大都是在著名青年畫家顏韻病逝半年後。那時候的顏溪看到這些評論,心裡究竟會有多難過?
網友們不敢去想,但是越往後翻,就越被一條條漫畫故事所感動,所吸引。誠然,顏溪的繪畫水平確實算不上一流,但是畫卻是溫柔的。
讓看過漫畫的人,會感受到一種暖與幸福。
或許是因為這些漫畫的加持,導致很多路人網友對顏溪有種格外寬容的好感,平時如果偶爾在首頁刷到有關她的消息,大家都會抱著善意點開看一看,就算內容不合心意,也隻會付之一笑。
顏溪現在貼出的條漫,剛好戳到不少人心中的萌點,引起了不少人的轉發。一些以前罵過顏溪畫手號是“小三”的微博大號,抱著一點點愧疚與不好意思,也跟著轉發了。
某個網友轉發時,評論了一句:從這個條漫中,我察覺到一股婚期將近的味道。
於是在這個深夜,一條漫畫引起的“婚事將近”就成了熱門微博之一。
宋朝在國外待了很多年,並不習慣使用國內的微博,直到他的手機總是出現顏溪與原弈的新聞,他不小心點進去,給自己注冊了一個微博賬號。
他天生不喜歡把自己的想法暴露於人前,所以就算注冊了賬號,也從來沒有用過。
看到微博上推送“恆泰領頭人與女友好事將近”的消息,宋朝沉默片刻,點了進去。
文章寫得很生動,配文字的圖也是筆者精心挑選過的。他看著屏幕上微笑的顏溪,想要點關閉,沒想到多點一下,把圖片放大了。
他有時候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恨,但是看著這張微笑著的照片,宋朝不得不承認,即便顏溪的相貌不算是絕色大美人,但是這張圖片上的她,卻有種天然的吸引力。
或許是這個笑容太燦爛,太自然,讓人有種美好的感覺。
不是她美好,而是覺得生活很美好。
盯著這張圖片看了很久,他忽然想起當年顏溪吸引他的地方。寬大耐髒耐磨的校服裙穿在很多女孩子身上,都又醜又土,而顏溪卻穿出了楚楚可憐又純潔的氣質。
純潔美好的女孩子,誰不喜歡呢?
那時候的他,看到這樣一個女孩子,就像是在屍橫遍地的荒野中,看到潔白漂亮的小花,心中的喜歡之情,怎麼都抵擋不住。
時隔九年多時間,再看到這個女人時,她沒有了少女時期的純真與可憐,所以他失望,他憤怒,甚至覺得她侮辱了自己當年的心動。
現在忽然看到這張圖,他忽然捶著桌子失聲大笑,仿佛遇到了極其可笑的事情。
笑完以後,他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計劃取消。”
“現在整個宋家都在我掌握之中,我哪還有時間玩女人。”
掛了電話,他盯著手機看了良久,點了退出。
從小到大,他接觸過很多人,隻要他那些堂兄妹們說他不好,說他是雜種野種,旁人就算不會應和,也隻會保持沉默或是打哈哈,從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駁。
他早就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人,外在都是儀表堂堂,內裡卻是惡心骯髒,情意都不如利益來得重要。
他沒有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真的會有一個女人當著宋詞的面問,宋朝是雜種,那生他的人是什麼?他幼時的不甘與憤怒,被一個他從內心裡鄙夷的女人口中問出來了。
盡管他早已經過了跟人鬥這種嘴皮子的年齡,但是……
很多很多年前,他也曾盼望過,會有這麼一個人站出來,當著宋家人的面,質問他們,嘲諷他們。可是他等了很久,沒有人,沒有一個人為他站出來。
他的爸爸說,這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玩鬧。
他的媽媽說,是他不夠爭氣,所以才會被堂兄妹們欺負。隻有成為有本事有手段的人,才能不受欺負,才能夠報復一切苦難。
手機再度響起,他按下了接聽鍵。
“宋先生,宋詞先生的前女友死之前,被宋詞先生帶去跟朋友們喝酒,晚上他們沒有出酒店,第二天早上有人發現她神情恍惚地從酒店出來,五天後她就自殺了。”
“這些資料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宋朝勾起唇角,露出好看的微笑,“不過錢我會照付,另外我會多付你一筆錢,隻要你把查到的這些資料,匿名交給警方。這樣……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掛了電話,宋朝看著窗外的夜色,嗤笑了一聲。
在顏溪眼裡,他是衣冠禽獸,但是她卻不知道,在宋家這個地方,衣冠禽獸比人渣還要好上那麼一點,但如果隻是當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宋海早上叫女兒起床吃早餐的時候,她在化妝。
他吃完早餐,準備去公司上班的時候,她還在化妝。
“顏顏,今晚公司年會聚餐,你如果有時間,就過來露個面,打個招呼,公司裡很多職員都想見一下你這個小老板。”
“好。”顏溪放下睫毛刷,扭頭對宋海道:“路上積雪未化,出門的時候記得開我們家那輛吉普,防滑一些。”
宋海見她跟自己說完話以後,又對著鏡子塗塗抹抹,忍不住道:“你今天怎麼化這麼久的妝,要跟原弈那小子出門約會?”
“不是約會,是去拜訪他家長輩。”顏溪給自己戴上耳環,“今天他外公一家,特意邀請我去做客。”
宋海本來都準備轉身出門了,聽到這話,腳下就扎了根,再也邁不動腳步了:“什麼,正式見家長了?!”
那不是明年就要考慮辦婚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