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正常點吧。」
最近兩家開始頻繁交涉婚禮事宜,除了時常會見到聞巖讓聞玥的心情不甚爽快,別的都一切順利。
直到聞巖的電話,突然打到她的手機。
聞玥接通,聽見那頭憤怒的嗓音:「聞玥!是不是你!你吹得枕邊風讓季琛來坑老子?」
她拿著畫筆的動作一頓,有些意外。
儘管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她還是回答:「你說是,那就是了唄。」
「你…!」隔著電話,聞巖氣得語無倫次。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幫這樣一個外人坑自己家?!你是真的要把整個聞家賣出去嗎?」
「聞家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白眼狼?!」
聞玥垂睫,不理會電話那頭的歇斯底裡。
等聞巖又是罵又是道德綁架地輸出一通後,她才緩緩問:「說完了嗎?」
不等他回答,她便說:「不說我就掛了。」
掛斷電話,聞玥也再沒畫下去畫,目光怔忪地望著一點。
雖說剛剛的一通電話,聞巖除了罵她,沒有提供多少實用信息,但不難知道,聞巖被季琛坑了,投了大量資金給了一個必虧的項目。
因為這件事,聞巖直接被聞海罵得狗血淋頭,被聞氏眾多股東懷疑能力,其不可謂不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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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聞玥坐在梳妝鏡前,低頭擠水乳。她緩慢摩挲著手心,滿是心不在焉。
季琛彎腰,骨節分明的手掌穿進她烏黑垂落的長髮。
身後傳來男人的一聲低嘆。
可卻在聞玥提過夏暮的名字後,男人眉眼微沉,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陰翳。
「我做了什麼?」他嗓音輕緩,狀似不明所以。
「嗯。」聞玥坦誠點頭:「我們就是那樣認識的。」
聞玥愣了下,沒多想什麼,隻當是和一個醉鬼聊天。
在她最不自信的年華,教會她自信,引導她自由。
她似乎從未看他喝得那樣多過。浴室水汽繚繞,季琛淺色眼眸蒸上一層水汽,他始終盯著她,一動不動。
帶著一種偏執又複雜的情緒。
聞玥睡意消散。
聞玥覺得他的瘋勁又開始了。
一如很多年前那般無微不至的照顧。
夏暮目光落在他溫潤眉眼,針對他那日宛如刀鋒般的目光,扯了下唇。
聞玥平靜地說出聞巖投資失誤,聞氏虧了一大筆錢的事。
聞玥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算了,和醉鬼計較什麼。這人這麼多惡劣的床上行徑,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了,洗個澡又算什麼。
季琛俯身,下巴放在她頭頂。
聞玥指尖猶疑地輕頓,最終,她答應下來。
聞玥表情略有些動容。她最初被夏暮所吸引的,便是他身上的自由人文氣息。
她微微蹙眉。
聞玥扭頭朝他看一眼。
在登機口前,聞玥看到夏媽媽和夏暮二人。
而季琛做事滴水不漏,便如外界所傳的,這件事,哪怕是他牽的頭,但最後明面上,他也無可指摘。
「玥玥。」季琛手掌輕攏她後頸,嗓音裡滿是疲憊的無力:「我好像沒有什麼辦法了。」
這些天呈現在表面的平靜和溫潤蕩然無存。
「我不過給他一點小小的提示,這也能怪我嗎?」
待躺上床,已是深夜。她打了個哈欠,剛要閉上眼睛,放在身側的手被人握住。
季琛薄唇微啟:「不能,你幫我。」
執起桌前的木梳,緩慢地,一下下梳理。
聞玥默認他喝多了。
良久,聞玥眨動一下眼睫,猛地回頭看他:「我什麼時候要你這麼做了?」
但隻不過一瞬,仿若錯覺般的停頓。
夏暮和夏媽媽的身形隱沒在機場熙熙攘攘的人群間。
聞玥拉下季琛握在腰後的手,抬步上前,給了夏暮一個禮儀性的擁抱。紅唇微彎:「敬自由。」
季琛沒說話。
睜開眼,暗色裡,對上他琥珀色的眼眸。
季琛望著她,「所以你常看夏暮打球?」
隔著鏡子,二人目光對上。
他壓低聲音,輕輕笑道:「隻要玥玥想,聞家也可以是你的。」
「國外嗎?也沒什麼。」她利落地回答:「待畫室最多。」
聞玥長吐一口氣,「你到底想做什麼?」
直到深夜,聞玥坐在梳妝檯護膚時,男人才回來。
婚禮前幾天,夏暮給聞玥發來微信,告訴他即將帶著母親回F國的消息。
聞玥從車上下來,手腕便被男人牢牢攥緊在掌心。
「和我說說你在國外的生活。」
又說,夏暮給了她自由和自信。
他的眼睛似乎沒有酒醉的跡象。
季琛下頜線繃緊。
無論他變作她喜歡的樣子也好,千方百計打壓聞巖也罷,似乎都抵不過這一句自由。
在廣播播報航班號,他不得不進去時,他朝聞玥伸開雙臂:「Moon,再見。」
「對不起。」
聞玥繼續著動作,抬眸面色頓了下:「你喝酒了?」
季琛下巴放在她頭頂,低眸斂目:「還沒看出來嗎?」
「玥玥。」他輕聲喚她。
她說,他是她挫折和不甘的源泉。
那個橄欖球隊長。
因為這件事,之後的幾次見面,聞巖幾乎連表面的和平都懶得維繫。知道了事情始末的聞海,表情也不好看。至少聞巖是他的繼承人,如今栽了這麼大一跟頭,公司虧一大筆不說,他面上也不好看。
誰料季琛隻是笑笑:「我和他說過,投資有風險。」
她不明白,季琛為何始終執著於她和夏暮。明明被他親手攪局拆散,現如今,卻還是如此患得患失。
透過鏡面,聞玥盯著他。
夏媽媽還是第一次件季琛。
「往後再也沒有能讓我們玥玥受委屈的人了,你說對不對?」
次日,京城國際機場。
「嗯。」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你還能自己去洗嗎?」
回去的路上,二人之間又恢復肅穆般的寂靜。
他眼眸微眯。
「我洗過了。」
黑暗裡,季琛捧住她的臉,「我當年是個混帳。」
這樣氣質的男人,也無怪能讓人念念不忘。
「還沒看夠?」他問:「或許你想和他一起走?」
「敬自由。」
「這隻是正常的朋友告別。」
「好。」他語氣平靜:「我陪你一起去。」
怎麼喝成這樣了?
看他這麼幹站著也不是個事,聞玥:「你先去洗澡吧。」
她在前一日晚上,將此事告訴季琛。除了聞巖那事他做得狠絕,其餘時候,他都很正常。
聞玥隻當這是隨口略過的話題。
聞玥心尖忽地有些刺痛。
「我不需要。」她拿下他放在唇邊的手,冷聲道:「哪怕聞巖是個草包廢物,我爸在一天,你就不能給聞氏帶來任何不利。」
季琛沒再說話。
按照季琛的野心的手段,說他想吞併聞家,也不是不可能。
「嗯。」
男聲沉啞,「所以是我束縛了你的自由嗎?」
「阿姨您好。」季琛客氣地朝夏媽媽伸出手,又朝夏暮淡淡頷首,一隻手始終佔有般,搭在聞玥的腰肢。
季琛晚上有應酬,沒回家吃飯。
雖說早從兒子口中得知聞玥愛人的存在,可當真正看到真人時,還是不自覺地惋惜。
或者說,正常到有些不正常了。
季琛隻是看她一眼。
[母親隨我回F國,往後,我可能不會再回來了。Moon,你是我在國內唯一的朋友,願意來送我最後一程嗎?]
「我又怎會對聞家不利?我不過是,」他頓了頓才道:「給聞巖一點小小的教訓。」
「我為之前說的話,贖罪。」
他閉眼。
笑意淡淡:「你去看前男友,還怪我握得太緊?」
他唯一給不了的,就是這個。
聞玥看不見他的臉,隻從鏡中看見他渙散的瞳孔。
看著他的動作,季琛表情瞬間沉下來,搭在聞玥腰後的手倏地收緊。
「歡迎你們再回中國。」
季琛從後摟住她腰,微涼的臉埋首在她脖頸:「一起。」
她有些無奈:「握這麼緊做什麼?我又不會跑。」
季琛指腹輕蹭她唇角:「是我自願的。」
他眼睛微紅,身上有淡淡的酒氣,混雜著男士香水。
回到家,聞玥一如平常的吃飯,陪布丁,洗澡睡覺。
聞玥臉頰始終燙著。她到底沒他這個臉皮,眼睛都不知往哪放。
聞玥靜靜駐足好一會,直到肩膀上收緊的力度讓她回神。
「但那邊活動很多,會去看球賽,當啦啦隊,大家都很自信。」
季琛盯著她,好一會兒,才輕輕扯動唇角,溫聲:「想什麼呢?」
「敬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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