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鄭家老二,是京城出了名的玩咖,又是度假村又是酒吧,玩票性質的產業,熟料越開越火。
傅景深趕到時,已經清了一撥人。層疊光影裡,他途徑人群,來到包廂。
「來了!」江盛下意識往他身後看了眼,挑眉嗤笑:「真難得啊,多久沒看你一個人來了。」
這結了婚後的傅景深,小聚懶得來,大聚必要帶季櫻,簡直是恨不得把老婆揣在身上。
傅景深抬步進門,就坐在側首的卡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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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確定季櫻不來,許洲利落地點菸,「怪不得你捨得過來。」
「既然來了,那今晚就不醉不歸。」鄭二給傅景深倒酒,許洲在一邊洗牌,咬著煙暗示:「鄭老闆這兒沒漂亮姑娘?一起來玩啊。」
鄭二笑:「哪能呢?」他拿起手機就打了個電話。
傅景深習慣這些人的德行,沒怎麼幹涉。他洗著牌,手指輕叩桌面:「說點正事。」
包廂內幾人安靜下來。
他眉眼中漾起淺淺笑意:「我婚禮,還麻煩大家替我接親。」
幾人唏噓一聲。
「就這事啊?」江盛搖搖頭,「就這還要你開口?我爬也爬去啊。」
「就是。」許洲懶散道:「這不得把排場安排上?一百輛豪車安排。」
江盛橫他一眼:「你這什麼暴發戶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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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航坐在一旁,手中輕晃著酒杯,不知該說什麼。
直到傅景深舉起酒杯,仰頭喝下。
「在這敬謝各位。」
當晚,也不知是不是情場得意,賭場就失意。傅景深一家輸,其餘幾人受寵若驚,除了季櫻上場那次,他們何時這般宰過傅景深!
可等到夜晚散場,冷風一吹。
幾人才反應過來。
不是他們運氣好,是傅景深刻意讓了牌。
許洲懶笑:「不愧是三哥。」
傅景深平時工作忙,這種聚會十次來一次,
但一遇見事,找他準沒錯。
知世故而不世故,最是重情重義,更不會讓人吃虧。
江盛看了眼晏航:「你贏得最多吧?」
晏航明白過來什麼,釋然地笑:「我早不怪他了,這都哪跟哪的事了。」
「那行。」許洲朝他抬抬下巴:「接親那天,把你那輛蘭博給我開,手癢很久了。」
晏航睨他一眼:「去你的吧。」
「我自己開。」
-
季櫻在青城遊山玩水,後和聞玥躲在農家樂,每天摘摘果子做做飯,亦或是窩在房間裡看電影,一看就是一下午。
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
論起來,和聞玥的出行,才稱得上滿分旅行。聞玥會吃會玩,走到哪都不用自己操心。
更為重要的是——
這次的旅行,至少不會有一半時間待在床上,以滿足根本餵不飽的男人。
直到看到回京日期,季櫻還滿臉不敢置信,「這就要結束了?」
「是啊。」聞玥邊收拾行李,邊撫了把她的小臉,「你要回去結婚了。」
季櫻這些日子玩過了頭,平日裡非必要都不找傅景深。每天的一通電話也經常簡短帶過。
眼看著突然要回去結婚,還有些不真實感。
季櫻回去自也是回季家,她自還要從娘家出嫁。想到這裡,她略略放心了些——
回去再哄就是了。
從青城回來,季櫻站在季宅門外,看著原本典雅大氣的祖宅,被紅色的絲帶,燈籠,以及四處可見的「囍」後,拿著行李箱的手,頓了頓。
季淮打著哈欠從門內出來時,望見眼前的季櫻,眨眨眼:「喲,終於捨得回來了?」
季櫻仰著脖子,四處打量一圈,錯愕地說:「這都是…誰準備的啊?」
「我們大家。」季淮懶洋洋地下了臺階,幫著季櫻把行李箱拿上去,「喜不喜慶?」
臨近婚禮,季淮推掉了一周的檔期。這幾天就在家休息,幫著把房子裝飾成了這樣,費了不少心思。
季櫻還有些不適應這滿眼的紅,點點頭。
晚上,整個季家聚在一起吃飯。
傅景深不在。
畢竟是婚禮,還是得守些規矩。
故而,今天這一餐,單單季家人聚在一起的第一餐,而上一回。還在五六年前。
頓了下,低聲從問:「方便視頻嗎?」
「你喝酒了?」
季櫻暈乎乎地靠在沙發上。
季櫻坐在季琛和季淮中間,不自覺跟著喝了些酒。她一杯就醉,雙頰酡紅託著腮。
忽地,有歡聲笑語從樓下傳來,「呀,新郎來了。」
「季淮這一夥不會和他們打起來吧?」
宋芸笑說:「唯有牡丹,真國色。」
這一聲,直接將在外候著等候看新娘的季家親屬全都喊了過來。季櫻抬眸,看見人群中站著的宋芸,她笑意盈盈地望向她,忽地靠近從造型師手中拿過紅色眼線筆,彎腰點在季櫻眉心。
傅景深:「回京城也不給我打電話?」
季櫻輕輕笑,聽見他說:「三天後我來接你。」
屋內寂靜了一秒,一眾人的簇擁中,季櫻盛裝端坐在床上,因為震驚,團扇還未來得及遮面。
屋內的親屬們都笑盈盈地拆紅包。
季櫻:「……」那倒也不想了。
滿院的喧鬧中,似有所感,傅景深微微抬眼,往上看來。
饒是見慣了好東西的造型師,在給季櫻化妝裝飾時,都不敢下重了手,生怕把這價值連城的物什弄壞了。
季櫻聲音低低的:「嗯,我知道。」
換來換去,倒是換到了電影頻道。屏幕上放著一部老牌港片《歲月神偷》。
宴席上都在談季櫻出嫁的程序。因為新婚,整個家中的布置都幾近煥然一新,桌上的筷子都變成了刻著囍的紅木筷子。
她問題刁鑽,什麼怪題,甚至是高考數學都有。
季淮看她這模樣,懶笑:「季嚶嚶,你哭什麼?又不捨得嫁了?」
雪膚花貌,傾城的顏色就這般暴露在視線裡。
一群人湧入,室內又是一陣熙熙攘攘的喧鬧聲。
門外一伙人徑直衝進來,晏航還得意地笑:「三哥,我們猛不猛?!」
早上的這套,是最為正式的中式秀禾服。桌案上,陳放著紅寶石纏金絲的鳳冠,是私人收藏家的典藏款,早年被季天澤重金拍下,專門用作季櫻出嫁。
有小朋友看見,驚呼:「這是牡丹花嗎?」
季琛彎唇:「開車半小時就能到家,不捨得可以天天回來。」
傅景深望過去,二人視線隔空對上。
季櫻全然不急,於婉清卻是比季櫻還緊張,每天都看著婚禮流程,就怕出了什麼錯。
聞玥:「你們是土匪嗎?」
二樓的窗戶前,影影綽綽看不清光景,一閃而過的,似乎唯有一串輕輕顫動的步搖。
腳步越來越密集地響在樓梯,來到門外。季櫻的心跳似乎也隨之而跳動,變得密如鼓點。
傅景深最後推門而進,沉重的木門發出吱嘎一聲響。
這部電影她看過數遍,時常會有新的體驗。
「就看這個吧。」
直到閨房大門被砰砰叩響,江盛幾人應是殺紅了眼,粗聲粗氣倒真像搶親:「開門,接新娘子了!」
在一眾造型師的巧手下,季櫻淨面上妝,本就美極的眉眼更是攝人心魄,明豔傾城。她姿態端莊,巧笑倩兮時,頭上的步搖隻輕輕晃動。
把門外幾個問得急了,恨不得破門而入。
聞玥不停往下探腦袋,實時播報:「來了來了!今兒傅景深真帥啊,今兒帶這麼多人準備搶親嗎?」
季櫻心痒痒的,忍不住繞到窗前,躲在聞玥後面,悄悄探出腦袋。
大概是此情此景所致,她心底升起一絲惆悵,眼圈也微微有些紅。
傅景深垂眸,掩住眸中的笑意。
「喝了一點點。」
聞玥眼眸放大,驚呆了,忙伸手開門。
聞玥抱臂:「不開!」
季櫻朝周圍看了看,「不太方便,大家都在呢。」
「哎呀,門破了!」聞玥一拍手,忍不住打開窗戶:「才攔了幾分鐘?季淮你行不行啊!」
季櫻眼眸微眯。
傅景深難得覺得,時間這樣長。
婚禮前幾天都過得很是平淡。季櫻常常睡到自然醒,此時父親和大哥已經去上班,等到快中午,同是自然醒的季淮下樓,二人便一同窩在沙發上玩遊戲。
季櫻忙側頭,擋住身形,微微羞澀地咬著下唇。
前方江盛他們衝鋒陷陣,傅景深站在後頭,黑色西裝嚴整。多日未見,貌似是帥了點…?
造型師將團扇遞給她。
婚禮當天,季櫻凌晨就被喚醒,房內燈打開的時,頂級造型師成排站,笑著道:「恭賀季小姐新婚。」
全家人誰也沒有做什麼。電視上放著綜藝,是季淮去年錄製的一期,他輕咳一聲,立馬換了臺。
一長排低調昂貴的豪車朝別墅門口開來。
樓梯口,季琛抱臂站著,可謂是層層難關。
所有人:「……」
季櫻:「這不是還沒來得及。」
傅景深:「是我。」
那頭沉默片刻,「還有三天。」
季淮摸摸鼻子:「…哦。」
飯後。
聞玥:「打發誰呢?給你們出幾個問題,答不出來不許進來。」
季櫻閉上眼睛,感覺到身下的手機響動。她伸手按了接聽:「喂。」
「哈哈哈還真鬧起來了,想進來,門都沒有。」
但人總是會因為儀式而動容。
季淮難得一席正裝,喊來平時玩得好的兄弟,一早就候在大門口。
季櫻點頭,又搖頭。論嫁,早就嫁了。
而後…也真破門而入了。
聞玥忙起身關門,走到窗前對著樓下喊:「季淮,把人攔著!千萬別讓人輕易進來了!」
季櫻眨了眨惺忪的眼,看見母親早已經盛裝候在門邊,仔細地看著她裝扮。又生怕她餓著,準備好了輕便的餐食,讓季櫻先墊墊肚子。
門縫裡被塞進一個個紅包,裡面有大額購物卡,現金,甚至是戒指,極大手筆,隨隨便便幾十萬就撒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