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襯幾秒,試探著改了口,「老公?」
「我給你買了衣服。」
傅景深看了眼穿衣鏡。他並不在意衣服的版型美醜,他的衣櫃大多刻板的黑白灰色西裝,有專人替他搭配搭理。
季櫻悶悶地嗯了聲。
又喚了男人一聲。
於婉清低品一口茶:「景深和傅遠完全是兩個性子。」想起什麼,她眸色深了些:「論起來,景深更像謝凌。」
病危意味著什麼,自是不言而喻。謝凌父親謝□□娶了三房太太,作為港城數一數二的豪門,這些年,各房之間的爭鬥甚至可以寫成一部書。
良久。
晚上,季櫻將母親的意思帶給傅景深,提議兩家一起,在季宅過中秋。
傅景深配合著套上風衣。
季櫻微微愣神,放下茶杯道:「三哥說,年前他媽媽會來京城一趟。」
「他沒有。」
京城的秋天來得甚急,幾場秋雨下來,氣溫陡然轉涼。
愣了愣,回答:「還沒。」
季櫻清澈的眼眸微微放大。
掛了電話,季櫻又翻了幾頁閒書。不多時,房門被推開,傅景深從書房回來,朝床上看了眼,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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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因為季琛生這種悶氣。
季櫻看了眼母親,點點頭。
男人身高腿長,寬肩窄腰,衣架子一般,穿什麼都好看的。
傅景深眉尖輕挑:「衣服?」
「但傅爺爺…」
季櫻面色頓了頓,心尖揪緊起來。
她觀察著男人的臉色,心中咯噔一聲,覺得有些不對勁。
直到肩膀被披上一件毛絨開衫,於婉清給她遞上一杯紅茶:「喝點兒,又要降溫了。」
秋冬是季櫻最不喜歡的季節。往年的這個時候,她總是生病,一受涼吹風勢必發燒。
這男人,他想做什麼?
季琛回了句:[知道了]
「你有什麼對不起的。」聞玥笑道:「好了,明天再出來玩,趁著我還沒回去,玩夠本。」
傅景深外公。
於婉清眼尾一挑,有些犀利地開口:「她回來做什麼?最近港城謝家那麼亂,她還有心思過來?」
傅景深驀得笑了。他低頭,修長手指握住季櫻放在腰間的蔥白指尖,哪裡還能生出什麼氣。
季櫻輕咳一聲。說起自己這位神龍不見影的公公,她還有些尷尬。
她現在發現,「老公」這兩字比什麼都好使。喊了後,傅景深就異常好說話,季櫻也越喊越順口。
季櫻上前,在身後替他理著衣擺,坦誠回答:「會。」
他目光落於女孩認真打量的眉眼上。
「謝家老爺子病危了。」
「至於傅遠那混不吝的,隨他在哪個女人那裡過了。」
傅景深倚靠在浴室牆邊,面色稍霽,等她說話。
季櫻走遠兩步,讚賞地點點頭:「很帥哦。」
季櫻將廳前的購物袋拿進來,抖落出裡面的風衣。
傅景深回頭看她,反應還是很平淡。
季櫻歪了歪頭,「喜歡嗎?」
謝凌作為二房次女,早年隻身遠嫁京城傅家,將謝家的產業擴大到內陸市場,後回港城,在十幾個同輩中殺出一條路,接手謝家的核心產業。
季櫻疲於應對,連旗袍也不常穿了,每天上課來,下課就走,不多逗留。所幸唯有前九周有一堂大課,後半學期便可自己出去實習。
半月過去,時間臨近中秋。
男人並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輕描淡寫地就應了下來。
她低頭看向熱搜。
不知哪裡戳中了他,男人面色稍霽:「怎麼會給我買衣服。」
她下意識看向傅景深。男人目光專注地翻閱著書桌上的項目書,季櫻餘光瞥去一眼,輕眨兩下眼。
季櫻更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唯一不方便的是,因為《尋音》綜藝,季櫻再去學校時,哪怕走在路上,都能贏來大片的打量,學校還有不少季淮的粉絲,主動示好,最終卻隻為問她要籤名照。
「老公,你真好。」
「可和景深說,中秋在咱們家過了?」於婉清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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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櫻(我的月亮。...)
季櫻眼眸從桌面,一掃而過,低垂下卷翹眼睫,像是什麼都沒看見。
「我先去睡了。」她冷不丁說,還打了個哈欠,水光盈盈的眼眸望向他。
傅景深翻閱文件的長指一頓,另隻手掐住她腰肢,「先在這兒睡,一會我抱你過去。」
男人下巴放在她頭上,季櫻嬌小一隻蜷在他懷中,莫名讓她覺得自己像一隻陪他解悶的小貓,還時不時被捋一把頭髮。
季櫻不舒服地動了動身體:「不要,這裡太硬了。」
傅景深胸腔輕震,薄唇蹭過她耳畔,似乎笑了:「哪裡硬。」
「你身上啊。」季櫻後背緊貼他胸膛,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塊塊分明的肌肉:「硌得慌。」
傅景深低眸看向她。女孩素顏朝天,凝脂般的肌膚上幾乎看不見瑕疵,紅唇水潤欲滴。這麼久了還不知道,這種話不能隨隨便便和男人說。
手上密密麻麻的股權書,突然變得毫無吸引力。
傅景深忽地闔上桌上的文件,隨手丟到一旁。長指掐住季櫻下巴,氣息紊亂地從她腮邊開始吻。
季櫻連困意都快嚇沒了。
這麼久了,她對這種事也算摸索出一點規律。一般來說,顧忌到她身子,傅景深不會天天都要。特別是昨夜鬧得本來就挺厲害的…
而且男人對工作有一種格外的專注,季櫻是深思熟慮後確保安全,才會同意靠在他懷裡的。
「你做什麼?」季櫻不敢動了,眼眸睜得大大的,「昨天不是有過了?」
傅景深輕輕挑眉,咬上她如玉般的耳垂,啞聲問:「昨天也吃飯了,今天難道就不吃了嗎?」
詭辯…
季櫻被他親得軟了身子,滿腔腹誹不知何處說,隻能顫著聲:「你好討厭。」
女孩不會罵人,有時候被逼狠了,翻來覆去就是這一句。
一開始,他還會停頓,確保自己是不是傷了她。後來,聽不見都覺得不習慣。
舒服了喊,不爽快了也喊,哼哼唧唧的。傅景深沒有告訴她,這種聲音,隻會助長他的欲.望。
桌上的文件譁啦啦地掉了滿地,季櫻不明白他怎麼總會在這裡突然來了興致。
餘光裡,謝家的股權書就這樣掉在地上,明晃晃地昭示著男人的野心。但現在,野心也丟了。平日裡穿著西裝,嚴謹自持的男人,一到晚上就化身成了狼。
「不罵我了?」傅景深雙手撐在桌沿,低頭抵上她額頭,鼻息相聞。
「我教你幾句,以後換著罵?」
季櫻呆愣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中明晃晃地透露出「你是變態嗎」的意味。
男人卻是愉悅地笑了,「對。」
「就這麼罵。」
季櫻:「……」
秋日氣溫漸涼,季櫻肌膚貼上桌案的瞬間,蜷縮起瑩白的腳趾。
「有點冷…」
傅景深動作停頓,眼中恢復些許清明。
季櫻體弱不能受寒,夏日裡還能四處鬧,現在入了秋,也不到開暖氣的時候,得更仔細點。得瓷娃娃一般,千嬌百寵地養著。
傅景深託住她後腰,站起身。
「去哪兒?」
季櫻生怕他又想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花樣。
「床上。」傅景深手掌貼上她細瘦薄削的脊背,壓低聲音,面不改色地說:「上床,就不冷了。」
……
再次醒來時,季櫻差點又睡過了時間。
季櫻揉著惺忪的眼,慢吞吞從床上撐起身子。薄被順著細白的肌膚下滑到腰際,全身清爽乾淨。
在這方面,他雖然不夠節制,但絕對體貼。
就是。
他不幫她穿衣服。
這讓季櫻每次起床,都得做許久的心裡準備。
這兩天頻繁了些,季櫻揉了把有些酸澀的後腰,從床頭拿起手機,邊走邊來到衣帽間。
傅景深在十分鐘前發來消息。
[今天讓阿姨給你做了點心]
這男人…連她起床的時間都算好了。季櫻換上休閒的襯衫和牛仔褲,長發紮成低馬尾,簡單洗漱裝扮後,抬步來到飯廳。
估計傅景深交代過,阿姨剛走,桌上的牛奶還是溫的。大概快到中秋,連點心都是玉兔形狀,憨態可掬。
不得不說,這樣的早晨是非常愉快的。
季櫻吃著點心,另隻手打開新聞,繼續尋找關於謝家的消息。
她不清楚傅景深作何打算,是否還會和港城的親人聯繫。
謝凌母親,即二房太太,育有一子一女,謝凌排第二。但謝凌兄長謝坤是個地道的公子哥,光是港媒爆出的花邊新聞就數不勝數,讓謝老頗為不喜。
整個二房式微,直到一直不見經傳的謝凌殺出一條路,二房才在謝家有了一席之地。但謝凌的位置坐得也不穩,謝家不知多少人想將她拉下馬。
季櫻捋著時間線,算出謝凌和傅家內陸的項目在傅景深兩歲時結束,那之後,謝凌對外宣稱感情不和離了婚,馬不停蹄就回了港城。
這些年,謝凌的緋聞也有不少,男友大多年輕帥氣,甚至最近爆出的華裔男模特,年紀比傅景深年紀還小一歲。
港媒至今還流傳著一句話。
「人不可能永遠年輕,但謝凌的男朋友可以。」
看完這些花邊新聞,季櫻連口中香甜的玉兔點心都沒了滋味,心中沉甸甸的。
也不知道傅景深看到這些,會不會難過…
季櫻託腮,退出了新聞界面,這時,於婉清的電話打來,問傅景深和老爺子各想吃什麼菜,中秋一起準備了。
季櫻想了想,道:「三哥口味比較清淡,除了不吃甜品都和我差不多,至於爺爺喜歡吃鮮甜的東西,媽媽可以準備一些筍和蝦。」
聽罷,於婉清還有些吃味:「嚶嚶記得這麼清楚,媽媽喜歡吃什麼還記得嗎?」
季櫻失笑:「我當然知道。」她隨口報出幾個於婉清最愛的菜餚,認真道:「三哥和爺爺都是我的家人,我關心他們是應該的。」
於婉清雖仍有種「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無奈,心中卻是微微動容。
她的囡囡真的長大了,知道如何經營一段婚姻,心中開始有了除娘家之外的婆家。
或許,是真的不需要她插手過多了。
良久,於婉清低應一聲:「媽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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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時間來到中秋。當天氣溫回升,季櫻換上了久未上身的旗袍,月牙白錦緞材質,配上珍珠項鍊,行走間,宛如月華流動。
穿上身,季櫻看著穿衣鏡,滿意地彎了彎唇。
這是前些天,傅景深專門請人從拍賣會拍來的旗袍,名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