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朝二人身上投來微妙的一眼,舉起面前的茶杯,擋住意味不明勾起的唇角。
但接下來虞殊宣布的規則,讓季淮徹底笑不出來了,呆愣著怔在原地。
晚餐的規則就是,以茶為關鍵字,玩文字遊戲——飛花令,說出帶「茶」字的詩詞。
贏得一組可以當先選走三個菜,依次往下。獲得最後名次的組別,可能隻能吃小青菜了。
[剛剛還對達如流,就算換字反應不過來,也不至於一句都說不出吧?]
季櫻揉了揉眼睛,鼻音明顯:「差不多了。」
[節目組是不是過分了?直播還不許人緊張了?]
季櫻包中的手機響動,她怔松地張開眼,接通電話。
……
在場嘉賓的表情變得耐人尋味起來,飲相比茶,可以說的詩詞可太多了。
[是上課回答不出問題的我本人]
[我合理懷疑,施茶茶搞了什麼小動作]
「既然有關茶的詩詞難以決出勝負,我們換個關鍵詞——」
施藝大腦一片空白,一度喪失了表情管理:「那個,呃,這有些突然,你先來吧。」
手機那頭,男人清晰低磁的嗓音順著電話傳來,響動整個車廂,「錄完了嗎?」
一旁的季淮從喉間低嗤一聲,卻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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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軒:「我也沒意見。」
「季老師,你不會怪我的,對吧?」施藝可憐巴巴地望向季櫻。
[這真的不是在眉目傳情嗎!嗑暈了嗚嗚嗚]
季淮犀利的桃花眼仿佛看穿了一切,漫不經心道:「這題我都會,施老師卻沒想起來?」
她朝凌軒遞去求救的目光,後者卻好似看不見般,無辜地聳了聳肩。
姬染:「還得靠李老師了。」
施藝表情由紅轉白,訥訥半晌,忽地眼角通紅,似快要掉下眼淚:「對不起,我剛剛隻是,隻是有些緊張。」
她心跳快了些,強自定下心神,回憶著之前背下的詩句。
施藝臉色一變,壓下心中的憋悶,等待著接下來的揚眉吐氣。
「現在在哪?」傅景深低聲問:「旁邊有人嗎?」
「也沒什麼。」傅景深聲音緩緩,忽地低笑道:「就是想知道,櫻花有沒有想我。」
[又是嫉妒傅景深的一天]
[樓上的,小心傅總封你號]
彈幕上,兩撥人開啟了罵戰,一時烏煙瘴氣。
季櫻始終表情平靜,甚至還笑意盈盈地側頭看著身側的季淮。
但隻要她說出一句,後一秒,季櫻幾乎是不加思考地說出另句。
[嗚嗚嗚藝崽不哭不哭]
[櫻花姐姐也太強了吧,詩詞信口拈來]
可惜沒有。
虞殊說完,鏡頭還專門給了季淮一個特寫。
虞殊自是不能讓節目僵化,笑著控場:「看來二位的詩詞儲備真是驚人啊。」
[kswl!我為雙季抗大旗!]
施藝脊背冒出一層冷汗,支吾半晌,沒能說出半個字,隻能尷尬地甜笑著,苦惱地揉了揉腦袋:「哎呀,這突然換字,腦子有點跟不上來了哈哈。」
施藝表情一僵,還未說話,季淮舉起手,散漫又得意地說:「我們沒意見。」
[得了吧,施茶茶這麼愛營銷學霸人設,怎麼上次連尷尬的尬字都寫錯?]
剩下季櫻和施藝二人pk。
[淨化彈幕]
又過了幾輪,施藝應對得艱難起來,快維持不住表面的鎮定。狀似雲淡風輕地一笑:「哎呀,這樣下去真的沒完沒了了。」
「飲,怎麼樣?」
李成儒和姬染面色犯難,面面相覷半晌也沒說出來,被淘汰。
季淮放緩了車速,享受這難得的獨處時光。
在虞殊說開始後,李成儒當先開口,施藝緊接著跟上,最後輪到季櫻。
[小黑子給姐爬]
施藝完全沒想到事情會這般發展,「我…」
五官冷白.精緻的男生微微張唇,低咒了聲「草」。
季淮微抿雙唇,沒好氣地從鼻尖低哼一聲。
吃完晚餐,這一天的直播完成大半,後續零散的鏡頭則會剪進後面的錄播。
[嘖嘖,九年漏魚,好意思跑文化節目丟臉來了?]
還未說話,虞殊一聲令下,季櫻朝施藝略頷首:「你先請。」
[是我們的美女學霸藝藝啦]
直播飄動著施藝粉絲的誇獎。
施藝看著季櫻依舊淡然的眉眼,咬緊了牙關。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季櫻也提前有準備?不然這樣一個花瓶,憑什麼和她比?
下一秒。
經過這一次,她娛樂圈學霸人設一定會更加穩固。施藝略略抬睫,輕慢掃了眼季櫻,期待著在她臉上看到慌張和尷尬。
季淮頭一次開始後悔自己的不學無術,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當然知道季嚶嚶有多厲害,自小師從宋芸,詩詞書畫無一不會,幾乎遍覽群書。這等程度的飛花令,肯定難不了她。
李成儒溫聲笑道:「節目組可真是想盡辦法折騰我們。」
[這倆真的是神顏,在一起的畫面太養眼了]
而節目被施藝這麼一打岔,飛花令遊戲隻能草草收場。
[可是我們藝藝也很強啊,為什麼隻說季櫻?這姐買的水軍吧?]
回去的路上,季櫻有些累了,靠在副駕,就快要耷拉下腦袋。
季櫻朝施藝微微笑道:「那我們繼續開始?」
[櫻花姐姐做什麼就咄咄逼人了?就因為沒讓施藝贏?][這是什麼迷惑行為?施茶茶玩不過就哭?]
季櫻一愣,「我怪你什麼。」
[季櫻也太咄咄逼人了些]
季櫻:「有點兒。」
[每日一問:櫻花姐姐什麼時候離婚]
「困了?」
[媽呀,我們哥怎麼一副又驕傲又嘚瑟的表情啊?好像姐姐和他家的一樣哈哈]
[是人總有忘字的時候啊]
「那不太巧。」
季櫻雲淡風輕地說出詩句,後朝施藝道:「施老師請。」
彈幕裡的網友也火眼金睛地指出問題。
[嗚嗚真的又美又自信,怎麼有人能這麼完美]
「二哥在旁邊開車呢。」
季櫻忍不住翹起唇角:「有什麼話不能現在說?我二哥聽不得?」
[我竟然能看懂口語了哈哈哈哈]
[藝藝真的看了很多書]
前面兩輪,每組都還算輕鬆。
季淮一馬當先,徑直選走了三個最好的菜,帶著季櫻上桌吃飯,還興致頗高地和鏡頭前的網友打招呼。
施藝清清嗓子,故作驚訝地啊了聲:「軒哥,這可怎麼辦呀?以前學的詩我早就忘了誒。」
季櫻看著自家二哥似乎終於揚眉吐氣的側臉,忍俊不禁,咬著筷子,美眸亮晶晶地盯著他。
還在她和經紀人早有準備,買通了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知道接下來的所有節目流程,早早就背了足夠的詩詞。
桌上所有嘉賓神色各異,施藝不動聲色地垂頭,嘴角得意地勾起。
直到第三輪。
[咦,施茶茶你自己不尷尬嗎]
施藝笑著朝季櫻遞去一眼:「學海無涯,看再多,也隻學得些皮毛啦。」
凌軒朝她看了眼,笑意不達眼底:「藝藝太謙虛了,經常在微博看到你推書。」
「耽誤了大家的時間,我真的真的抱歉。」施藝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我剛剛真的隻是太緊張了…」
遊戲開始前,季櫻小聲和季淮低語,「哥,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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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櫻(老東西就是粘牙。...)
比季櫻的回答先到來的,是季淮的冷嗤。
季淮腳踩油門,直接就加了速。這車裡,他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季櫻的臉頰染上淡淡的紅暈,細白手指握緊手機,悄悄看了眼季淮面無表情的側顏,不太好意思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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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深平靜嗯了聲,語調卻微微上揚:「是不想,還是不說想。」
季櫻唇角上揚又下壓,有些惱地咬住下唇。他總是這樣,不加思考地就能猜中她在想什麼。
那頭傳來一聲輕笑,「那我替你說。」
男人一字一頓,嗓音如大提琴般低沉:「我想你了。」
季櫻眼睫顫動,心尖宛如有蜜糖化開。她垂睫,紅唇漾起上揚的弧度。
忽地,一聲突兀的喇叭聲在車內響起。季淮板著張臭臉,耐心已然要耗盡。
他完全不知道季嚶嚶在和那個老男人磨蹭什麼。
說這麼久,想來想去,沒一句正經話。
季淮覺得自己演的三流偶像劇都沒這麼膩!
被這一聲車喇叭提醒,季櫻回神,臉頰後知後覺地發燙,「先不說了,掛了。」
見季櫻掛了電話,季淮涼颼颼道:「老東西就是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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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從鼻尖輕哼一聲:「二哥以後談戀愛,指不定更黏人呢。」
「哥這麼帥,」季櫻嘴角揚起囂張的弧度,漫不經心道:「會有女人需要我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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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住宿是頗具徽州特色的民宿,白牆黑瓦,極具美感,由嘉賓抽籤選房間。
季櫻還是第一次住這種樣式的民宿,對有著露天陽臺的頂層小閣樓極有興趣。可惜運氣一般,隻抽到了三樓背光的另一間房。
她默默看了眼歐氣爆棚的季淮,收回了眼巴巴的視線。
最後,施藝和姬染抽中了二樓,李成儒和凌軒在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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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不是施茶茶,不然我哥又要被她纏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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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又漂亮又有才,真論起來,似乎還是我哥配不上姐姐…]
分完房間後,嘉賓正要回房間各自收拾,施藝咬著下唇,直勾勾地盯著季淮,軟聲道:「季老師,我好喜歡你的房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