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不停閃爍,微信上,很多親人朋友都發來了詢問。
面容冷白的男人修長手指握住腳鏈,一步一步朝她靠近,表情隱在黑暗中,隻能看清那雙漆黑如寒潭的眼。
季櫻忍著羞意換上衣服,她整理著長發,一回頭,對上男人晦暗不明的目光,心口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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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櫻(吃小白兔。...)
季櫻屏住呼吸,美眸清凌凌的,仔細辨認著眼前的男人,確定他隻是給她脫鞋而不是戴腳鏈後,她垂下眼睫,長長鬆了口氣。
傅景深握住她另一隻腳踝,將鞋子褪下來,「怎麼不說話?」
季櫻看著男人漆黑的發頂,巨大的羞恥感後知後覺地蔓延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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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搖搖頭,有些無法直視傅景深的臉,咬著下唇,赤著足就想從靠椅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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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深蹙起眉頭,從後將她抱起:「穿鞋。」
季櫻快速穿上鞋,跑到廁所,對著鏡子,掬起冷水洗了把臉。
二十年都清白的夢境,現在不乾淨了。
季櫻努力忘記剛剛的夢,打開門,慢吞吞走了出去。她看了眼時間,詫異今天傅景深倒是難得準點回來。
四處張望一圈,卻在廚房看見了傅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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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手扶住牆邊,看著背對著她低頭打蛋液的男人,錯愕地愣在原地。
她腳步輕移,往裡走去,伸出手指在傅景深身後的圍裙系帶撥了撥,一種比做剛剛那個夢還要不真實的感覺浮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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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脫了西裝外套,穿著挺括的黑色襯衣,眉目專注而冷淡,但滿身的疏離卻被腰間這個帶著花邊的藍色圍裙盡數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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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季櫻有些期待地探頭,看向傅景深手間的瓷碗,「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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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櫻沒下過廚,看不出他碗裡是什麼,盯著白色的米糊,搖搖頭。
傅景深:「那等我做完,再來看。」
「三哥。」季櫻忍不住問:「你怎麼會做飯的啊?」
「留學的時候自己做過。」傅景深放下打蛋器,溫聲回答,「那邊的飯吃不習慣。」
季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聽說,傅景深高中畢業,就直接出了國,二十二歲拿了金融,法學雙學位,直接回國接手傅氏集團。
她手指仍撥弄著男人身後的圍裙帶,隱隱約約的愧疚浮上心頭。
她怎麼會在夢裡,把三哥想像成那種變態呀…
季櫻垂下眼睫,有些糾結地開口:「三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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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做了個夢…」季櫻欲言又止,「我把你夢成了個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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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的細節季櫻當然不好意思說,「夢見你把我關在半山別墅,不讓我出門,不讓我見人。」
「三哥,是我錯了,你根本不是這種人。」
「關起來?」傅景深忽地低笑一聲,「沒再做點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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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耳根一燙,心虛地搖頭:「沒…」
「那你的夢還不太真。」
季櫻:「…啊?」
傅景深漫不經心地將保鮮膜覆上瓷碗,「我把你關起來,什麼都不幹,這可能嗎?」
季櫻:「……」
她頓時不想說話了。鬆開手,「我走了。」
傅景深卻伸臂,握住她手腕,將人拉了回來。
仿佛看穿一切:「你這是夜有所思,日有所夢?」
季櫻想捂住耳朵,訥訥搖頭。
「我沒有想!」
「不過你倒是給我提供了新的思路。」傅景深長指輕撫她臉側,散漫道:「傅太太以後若是再不聽話,這不失為一種懲戒的好方法。」
眼看著女孩清澈的美眸從呆滯到難以置信,傅景深壓下上揚的唇角,捏她臉頰:「聽清楚了嗎?」
他好可怕。
季櫻從他掌心抽開自己的手,「…我,我走了。」
傅景深倒也沒再攔她,好整以暇地看著女孩纖細背影消失在廚房,轉身拿起烤盤。
-
季櫻坐回沙發。
她沒什麼事做,漫無目的地打開手機。
摁亮屏幕,季櫻看見聞玥給她分享了一則連結,她下意識點開。
發現是一個青城的自駕旅遊攻略。
季櫻一愣,輕點屏幕:[?]
聞玥:[怎麼樣?是不是風景很不錯?]
季櫻回覆:[不錯]
聞玥:[咱倆一起,我開車帶你去?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聞玥會開車,可惜技術不佳。季櫻尤記得,聞玥高中畢業就去考了證,可惜上午拿證,下午就把新車撞壞了。
季櫻沉默幾秒,給聞玥留了體面,委婉拒絕:[青城挺遠的,你一個人開車,太辛苦了。]
那頭顯示正在輸入,好半晌,聞玥回來消息:[唉,也是,但在家真的好無聊啊]
季櫻彎唇:[那來找我玩呀]
短時間內,聞玥哪裡敢再出現在季櫻面前。傅景深這男人霸道又強勢,指不定又會暗搓搓給她找麻煩。
聞玥:[下次還是來我家見面吧]
[外邊我也不敢帶你去了,我可怕你三哥又追過來逮你]
又發了個表情包:[貓貓嘆氣jpg.]
季櫻和聞玥聊了會,突然,廚房的門被人打開,緊接著,一股清甜的香氣從裡面傳出來,季櫻吸吸鼻子,眼睛一亮。
這是什麼,為什麼這麼香?
傅景深放下餐盤,輕叩桌面:「過來嘗嘗。」
她才不會因為一時的口腹之慾丟失矜持…咦,那是棉花糖嗎?
季櫻登時坐不住了,抬步就往餐桌去,看見瓷盤裡一個個兔子形狀的棉花糖。
和市場上隻用白糖抽絲成的棉花糖不同,這種更加精細難做,更別說傅景深做得這般小巧可愛。
傅景深還下了兩碗面,分別放在兩人面前,看著女孩眼巴巴地看著餐盤,「不吃?」
季櫻總覺得,這個棉花糖不能吃。
且不說她上午還在和男人唱反調,傅景深卻特意準點回來,親手給她做棉花糖。
按照傅景深這錙銖必報的性子,真的不會讓她籤訂什麼天價條款嗎…
「三哥怎麼會做棉花糖呀?」
傅景深:「問了李師傅。」
李師傅就是傅家那位重金聘請的京雲閣老師傅。
季櫻默默數了數,總共有八隻小兔子。
「在想什麼?」傅景深長指執起筷子。
季櫻看他一眼,遲遲不敢下手。
傅景深親手做的,不會一隻一千萬吧…
但最終,季櫻還是抵擋不住棉花糖清甜的誘惑,小心翼翼地夾起一隻小白兔,放進口中。
入口即化,甜糯回甘。
季櫻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糖,開心得連眼睛都彎起來。
「怎麼樣?」
季櫻也顧不上什麼了,連連點頭,「好吃的。」
八隻小白兔,在剩下最後一隻時,季櫻看了看傅景深,小手糾結地將盤子推了過去,「三哥,你也嘗嘗吧。」
傅景深:「我不吃甜品。」
又將餐盤推回來。
季櫻也不客氣了,一口就吃掉了最後一隻小白兔。
一抬眸,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眸。
良久,聞玥沉默地發了個揮手帕再見的表情包。
季櫻愣了愣:「怎麼處理?」
季櫻看著傅景深,眼珠一轉,編著子虛烏有的話:「陳醫生讓你節制。」
季櫻沒精打採地別過臉,「我應該開心嗎?」
她抿緊唇瓣,小聲咕噥:「你不坐,有人坐。」
浴室水汽朦朧。
「我是在和你商量。」季櫻挺直脊背,細白手機託起腮:「不是請求。」
相比她,聞玥則更是待不住,每天都給她發各式各樣的旅遊攻略。
想起網上怎麼都消除不去的言論,傅景深眉眼一沉:「那些我會處理。」
但無論哪個視頻下面,都有這樣的網友評論被頂到最前面。
季櫻把這個想法告訴傅景深時,正是次日早上。
「我什麼時候能出去?」季櫻從後環住傅景深的脖頸,放軟了嗓音:「我想出去。」
季櫻看到過最離譜也被最多人認同的一種猜測竟是——
因為視頻曝光了茶樓的位置,不少人慕名而來現在雨霖鈴外每天都排著長隊。
季櫻眼尾通紅。
傅景深掃了眼電腦:「那就再等些日子。」
傅景深走至她面前,指尖摩挲她下巴,「還不開心?」
「禮尚往來。」傅景深輕咬她耳畔:「傅太太什麼時候還我一小時三十五分鐘?」
季櫻愣了愣,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男人話中的戲弄。
季櫻起先不忍打擊她的自信,到後頭越來越無法拒絕時,她狠下心發了消息:[玥玥,不是我不想去。是我不敢坐你的車。]
季櫻走至他身後。這段日子練車,烈日如火,但季櫻天生膚白,竟也沒有曬黑半點,十指如蔥般細嫩。
「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很幼稚?」
「或許知道一些。」
「學車?」傅景深放下瓷勺,不置可否。
季櫻怔愣著,心頭有種空白的失落。
傅景深的辦事效率是一流的,季櫻很快開始了駕考之旅,為此,她還專門請司機從季宅開來了那輛紅色法拉利。
季櫻愣了愣,隨即臉漲得通紅,細白小腿上下晃動,「不行,不用…!」
她是某大佬養在外邊不能見光的情婦。
突然間,有什麼豁然開朗。季櫻想起今年生日時,二哥送的那輛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