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言至選的片子是長達兩個小時的奇幻大電影,半全息式的呈現方式,使這場電影成為了一場豪華的視覺盛宴,讓人看的身心陶醉,沉浸其中,偶爾出現幾個略微嚇人恐怖的片段,又因緊緊抓著賀洲的手,便硬生生地將那些恐懼和緊張打消了幾分,讓人安心下來。
邱言至牽著賀洲走出電影院的時候,覺得渾身都是舒暢的。
今天天氣很好,空氣也清新。
邱言至有一瞬間都不想回去了。
邱言至看著遠處的燈光,忽然想到了什麼,給費思浩發了條信息。
“你當時帶我去看夜景的那個橋是什麼橋來著?”
那邊約莫過了一分鍾就回了信息。
“瀛峪大橋,怎麼,想去看夜景嗎?”
邱言至:“不是,就幫朋友問問,時間不早了,我睡覺了。”
“晚安。”
邱言至關了電話看見賀洲正盯著他瞧,邱言至輕咳了兩聲說:“賀洲,我知道了一個特別好看的地方!”
賀洲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說:“不早了,該休息了,你明天還要出差。”
“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現在就算回去,我也睡不著。”
邱言至拉上賀洲的袖子:“賀洲,你就陪我去看看嘛,那地方真的特別好看,但我就去過一次,還是和討厭的人去的,都沒來得及好好看風景。”
賀洲:“……十一點前要到家休息。”
“來得及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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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至一邊應著,一邊和賀洲一起去不遠處開了車。
打開導航,輸入了瀛峪大橋。
瀛峪大橋,雖然擔了一個“大橋”的名字,可也沒大到哪裡去,反而因為地處偏僻,而車輛稀少。
海川市是丘陵地形,瀛峪大橋剛好地勢偏高,站在橋上看過去,幾乎能俯瞰半個城市。
橋下有河,河那頭映著比天上的星星要亮上白倍的燦爛燈光,星星點點的燈光整整齊齊地落了一排在河邊,像是天上的一條銀河掉了下來。
而夾雜著水面湿氣的夜風緩緩吹來,更是讓人心情都平靜了很多。
邱言至轉頭看向賀洲,小聲問他說:“好看嗎?”
賀洲點頭。
邱言至又問:“喜歡嗎?”
賀洲又點了點頭。
邱言至看著賀洲被他身後的路燈映的半明半暗的英俊側臉,忽然想說:你更好看,我也喜歡你。
但想了想,覺得說這種話實在是太俗氣了。
……聽起來跟土味情話似的。
他喜歡賀洲這件事情,都表現得這麼清楚了,賀洲早就知道,不需要他再刻意強調。
於是他便勾住賀洲的脖頸,仰起頭,與他接吻,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愛意。
.
費思浩接到邱言至那條短信的時候。
正在酒吧喝酒。
一杯酒喝下去,兩杯酒喝下去,沉默地像是在酒吧角落坐著一個雕像。
他本來就在這圈子裡玩的開,這又是他常來的酒吧,沒一會兒就有相熟的,不熟的,各路女孩跑過來和他搭訕。
費思浩卻理都沒再理一下。
他好多天都沒再找過他的情人了。
他也好多天沒有主動聯系過邱言至了。
甚至昨天邱希成給他打的那通電話,他也沒接。
他這段時間一有空就來酒吧喝酒。
一邊喝酒一邊糾結自己到底是不是同性戀。
他不想承認自己彎掉了。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好像真的喜歡上了邱言至。
他好像真的彎掉了。
一想到這兒,費思浩就有痛苦地喝了口酒。
他有些恨邱希成提出那種垃圾想法,讓他去做邱言至的男朋友。
但他一想到邱言至的臉龐和唇角彎彎的笑。
就又覺得一切好像都不那麼糟糕。
真他媽要瘋了。
費思浩把杯裡的酒一飲而盡。
他喝酒喝地有點多,以至於看著短信上邱言至說的那個橋,還愣了一下。
橋?什麼橋?
大約想了一會兒,才想了起來。
那是他和邱言至“確定關系”之前去的地方。
費思浩忽然想起來那天,落在河裡的燈光很亮。
邱言至的眼睛好像更亮。
……可能,邱言至就是在那天喜歡上他的。
費思浩忽然就想通了,他猛地把喝完的酒杯拍到桌上。
算了!
彎了就彎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相比其他彎了的男人,他好歹還有個現成的男朋友!
一想到邱言至,費思浩就覺得心髒燙了起來,十分想去見他。
可邱言至說他已經睡了,費思浩就不想去打擾他,於是就走出酒吧攔了一輛出租車:“去瀛峪大橋。”
費思浩醉醺醺地打開出租車的門下去。
然後眯著眼睛朦朦朧朧地看過去。
馬路對邊有兩個人站在橋邊……好像在接吻?
好像還是倆男的。
呵,傷風敗俗!
炫耀什麼呢?
他也有男朋友,他明天就要帶著男朋友在這兒約會!
費思浩晃晃悠悠地朝著馬路對面走了過去。
剛走兩步。
他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等一下。
對面那倆人怎麼那麼像他男朋友和他男朋友的殘疾表哥啊?!!!
費思浩使勁地揉了揉眼,盯著看清楚了,才松了口氣。
哦。
不是接吻,是邱言至在他殘疾表哥的脖子上掛了個項鏈。
他剛剛看錯了。
差點兒要誤以為吱吱和他表哥亂.倫,自己被戴綠帽子了哈哈。
第74章
邱言至承認自己喜歡賀洲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等他帶著賀洲來看夜景, 勾著賀洲的脖子和他接吻的時候。
才清晰地明白過來自己栽地是多麼徹徹底底。
邱言至活了25年, 一顆真心全都小心翼翼地, 吝嗇地藏在手心裡,又用鋼盔鐵甲護著。
生怕磕了碰了跌了撞了。
他自私又刻薄,不願奉獻,不願付出, 不願動心。
哪知遇上了個賀洲, 吝嗇鬼一樣捂了20多年的真心像是開了閘的洪水般奔湧而出,傾瀉而下,全都撒了個幹幹淨淨,再也無法隱匿起來。
他看見賀洲就想牽他的手,想和他擁抱,想與他接吻。
想掏心掏肺地對他好。
簡直像是失了智。
說實話,邱言至現在手頭要是有個戒指, 他就能立刻跪地向賀洲求婚。
但他手上沒有, 於是他便把身上唯一一個飾件摘了下來, 掛在了賀洲的脖子上。
那是個黑繩項鏈,下面墜了塊兒羊脂白玉。
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已經被邱言至戴了20年,如果不是送給了賀洲,邱言至估計還要戴一輩子。
邱言至從沒想過自己要把自己身上這塊兒玉送給別人,可他現在一想到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戴到賀洲的身上。
心裡就很滿意。
像是他給賀洲做了什麼標記一樣。
賀洲隔著衣服去摸那塊玉,那玉石沉甸甸地落在胸口, 還帶著邱言至身上的溫度。
邱言至抬頭看著賀洲,認真地說:“賀洲,這塊玉石我戴了20年,你要戴剩下的一輩子。”
賀洲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說:“好。”
邱言至看著他的眼睛,又忍不住,想要去吻他。
哪知還沒湊過去,一個令人厭煩的聲音就兀自響起。
“吱吱!”費思浩腳步一深一淺地從馬路對面走了過來,他醉得臉龐發紅,表情卻又是興奮又是意外,“……你怎麼在這?”
費思浩話音剛落,就一不留神絆倒在了臺階上。
直直地撲倒在了賀洲和邱言至的腳下。
邱言至:“……”
邱言至並不是很想去扶他。
不過費思浩也沒在地上趴很長時間,沒一會兒,就一個人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似乎站得有些不穩當,伸著手就要朝著邱言至撲過去。
邱言至下意識地躲了一下,費思浩就整個人撲到了欄杆上。
他醉得太厲害了,也不在意邱言至躲他,就看著賀洲,大著舌頭問道:“咦,表哥,表哥你腿好了?怎麼站起來了?”
賀洲皺了皺眉,道:“你不要叫我表哥。”
費思浩撓了撓頭,冷風朝著他刮了過來,把他的臉刮地更紅了一些,他說:“不、不叫你表哥做什麼,我是吱吱的男朋友,吱吱的表哥就是我的表哥,是吧,吱吱!”
邱言至有些嫌棄地把他呼到面前的酒氣扇走了。
又一陣冷風忽然刮了過來,把費思浩凍地一哆嗦,他表情忽然凝重了起來。
“不對。”費思浩轉頭看向邱言至,忽然問:“吱吱你不是說你睡覺了,怎麼和表哥在這裡?”
邱言至心中猛地一跳。
感覺自己要玩。
他張了張嘴,慌忙解釋道:“那個,今天我本來想睡來著,結果……”
“砰!”邱言至話還沒說完,費思浩就猛地撲倒在了地上。
邱言至:“……”
得,也省得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