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還是凌澈的?許棠舟竟然有點分不清了。
“我聽說你失憶了。”凌澈說,“是什麼都記不得了?”
是黃哥說的嗎?
許棠舟覺得應該是,他回答:“嗯。好幾年的記憶沒有了。有時候在路上遇見同學,也一個都不認得。”
醫生說恢不恢復要看情況。
凌澈繼續問:“那你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許棠舟可不敢說在夢裡做的那些好事,想了想,隻道:“應該是四年前吧,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是頭發長一點的時期。”
第一眼在電視裡看見凌澈,他就感到了著迷。
那段時間凌澈走了陰鬱派,他是俊美的類型,長發時半點不違和也不女氣,有種妖冶的屬於男人的颯爽,所以許棠舟才會覺得他像吸血鬼。那時凌澈寫報社的歌,玩弄灰暗,直到現在還有玩憂鬱的底下樂隊把他的那些輕搖滾奉為經典。
聽許棠舟的描述,凌澈大概知道了是什麼時候。
是他們分手之後。
許棠舟失憶的時間竟那麼早。
“我喜歡你那時候寫的《借口》。”許棠舟告訴他,“還有那天米非唱過的《在你之後》。你那時候的造型我也很喜歡,當然現在的也不錯 ,是不一樣的感覺。”
凌澈現在是短發,他的眉骨高,鼻梁也高,無須頭發的修飾就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有人說凌澈連一個影子都比普通人好看。
許棠舟又舉例了幾首經典作品,凌澈卻問:“還有呢?”
對許棠舟來說,現在兩人的姿勢用來聊天,真的有點親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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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坐著,一個躺在對方的大腿上,低頭說話,隻有情侶才會這樣做。
他來不及思考其中變化,以為隻是一個臨時標記而已,就讓他們在生理上拉近了距離。有一種說法,說是說被臨時標記過的Omega與他的Alpha之間會有某種輕微的命令與臣服,建立在絕對力量的壓制性上。這種關系絕對不會難受,甚至還會有更想要靠近對方一點的想法。
他現在就是這樣嗎?
“我本人呢。”凌澈坐起來,就那樣看著他,“不是說很喜歡我,因為我才想參加節目嗎?”
許棠舟石化了。
這是什麼意思?臨時標記的秋後算賬?該不會誤會他就是為了騙標記的吧。
許棠舟反應過來,急道:“是真的。”
“我同意了。”
凌澈沒繼續追問,移開視線,別扭地說了四個字。
許棠舟:“???”
這下他是真的滿腦袋問號了,同意什麼?同意他參加節目?是不是太晚了點?他都已經參加了啊!
凌澈語氣沒什麼起伏,有些霸道:“三個要求。第一個,不準後悔。第二個,不準和其他人勾肩搭背打打鬧鬧。第三個,每天晚上都過來給我按摩,不然的話我就不給你信息素。”
原來在說臨時標記的事!
許棠舟恍然大悟:“好的!”
一次臨時標記隻能維持幾天時間,效果因人而異。
許棠舟回家之後才能再次吃藥,所以他為了保險起見,本還得厚著臉皮向凌澈請求一次凌澈標記,沒想到凌澈這麼好說話。
“我保證一定會做到!”許棠舟有點興奮,“絕對絕對不違反任何一條!你怎麼這麼好啊,不枉費我那麼喜歡你!”
見到眼前人瞬間明媚起來的神採,凌澈眸色深了些,清清嗓子:“……知道了。錄節目的時候,低調一點。”
“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
許棠舟立刻發誓。
“我不是那個——”凌澈放棄了什麼,“算了。”
說起節目,心裡一塊大石落下,不用再擔心會隨時出現假性發情的情況,許棠舟終於有精力去考慮這件事了。
他們倆來蘇裡蘭之後就沒什麼商量過接下來的安排,趁著現在氣氛不錯,許棠舟把目前的基礎資金算給凌澈。他們還能免費在小木屋住一天,卻已經隻剩下不到3000塊錢了。
明天他們倒是能免費打卡一個景點,可是接下來還有4天的生活,他們真的窮得很明顯。
搞不好也要學夏氏姐妹租帳篷。
“帳篷……”凌澈思索了一下,“暫時不考慮。我們可以考慮一下怎麼把你買信息素阻斷劑的錢拿回來。”
許棠舟疑惑:“怎麼拿?”
凌澈道:“等。”
他告訴許棠舟,“明天應該就會有結果了。”
*
許棠舟直到節目錄制的第三天才察覺到不一樣。
他這天穿的是短袖,沒有襯衣可以遮住咬痕便貼了一個腺體貼。全節目組,竟然沒有一個人問他是怎麼回事,他明明連借口都想好了。
可是具體是哪裡不一樣,他又弄不清楚。
吃過早餐,他還沒來得及去外面和其他人匯合,凌澈便叫住了他:“崽崽。”
許棠舟站住腳步,臉有點紅。
每次凌澈這樣叫,他都會不好意思,要是聽習慣了都還好,偏偏凌澈也就是偶爾才冒出一兩次而已。許棠舟基本上確定了,大概率會出現在凌澈心情好的時候。
“怎麼了?”
“過來一下。”
許棠舟回頭一看,茉茉與跟拍攝像竟然都很有默契地退出去了,小木屋的餐廳裡就剩他們兩個人。
這是幹什麼?
他走到凌澈面前,身上還帶著凌澈的氣息,這令凌澈很滿意。
錄外景的時候為了不浪費資源,所有的攝像頭都是關閉狀態,現在這就沒了盯著他們看的眼睛。可是許棠舟覺得現在他比開了攝像頭的時候還要緊張。
因為他總是會想起上一次沒有攝像頭的獨處,凌澈……那樣標記了他。
凌澈用手拉開他的衣領,看了下貼歪掉的腺體貼:“重新貼。”
許棠舟有點不好意思,是他不嚴謹了,腺體貼歪掉很容易被發現咬痕的。
“你要幫我?”
凌澈:“廢話。”
兩人進了房間,許棠舟從口袋裡拿出腺體貼給凌澈。
兩人指尖觸碰到,竟有一股酥麻感從其間竄過,讓許棠舟耳根發紅。
凌澈注意到了。
他不動聲色,先揭開脖子上的那一張看了下咬痕。
昨晚是他疏忽大意,若不是許棠舟走後他一直睡不著,在網上順便查了查臨時標記後的注意事項,他還不知道Omega的腺體在被咬後如果不護理得當,很容易感染。
其中一條醫囑是,Alpha的唾液裡含有大量修復自身咬痕的有效成分,可以適當以唾液為伴侶修復咬痕。
至於怎麼修復,當然是貓舔幼崽一樣,用舔的了。
眼前的人這麼敏感,還沒做什麼耳朵就紅了,要是真的用那種方式,會怎麼樣呢?
凌澈這麼想著,口中淡淡道:“你的咬痕變紅了,有可能會感染。”
許棠舟低著頭看不見凌澈的表情,卻知道他正在打量哪裡。
他太緊張了,手心都出了汗:“我覺得,明、明天就好了吧。”
還不是怪你亂咬!許棠舟腹誹,還咬那麼重!
他理論知識豐富全拜仇音所賜,耳濡目染下他倒是知道Alpha要怎麼做他才能好得快一點。
正想著,後頸突然傳來了夢裡才有過的觸覺,溫熱柔軟,帶著湿意與呼吸。
條件反射地,他忍不住一下子就顫抖了起來:“凌澈?”
凌澈從後面攬住他的腰防止他下滑。
隻懶懶地“嗯”了一聲。
第24章
凌澈慵懶的一聲回答帶著鼻音, 讓許棠舟的頭發都炸了起來。
一時間他的大腦根本無法思考,渾身的血液似乎在剎那間全湧上了臉部, 讓他臉紅得像個番茄一樣, 呼吸都徹底亂了。
凌澈的手臂堅實有力,許棠舟下意識想躲,卻沒處可躲。
對方隻是在一心一意幫他修復腺體傷口的咬痕。
傷口需要修復。他告訴自己。
可他就在這種友好的幫助下可憐地發著顫, 全靠凌澈才能勉強站穩。任他平時怎麼口嗨或者顱內開車浪如狗,此時也是任由Alpha掌控著不能動彈,一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太不公平了吧。
許棠舟身為Omega,第一次認識到什麼叫Alpha對他們天生的克制。
咬痕很深。
凌澈知道,幾天後, 它就會以驚人的速度完全愈合恢復如初,腺體裡重新裝滿屬於Omega鼓囊囊的腺體液, 直到他再咬上一口, 給它注入新的信息素為止。
而現在,他竟然就已經開始期待了。
這算不上殘忍,因為被臨時標記過的Omega身體本來就會自動重復這一過程。
除非被他們徹底標記佔有,那咬痕才會永久地保留下來, 成為他們已經擁有終身Alpha的證明。
凌澈會給,但還不是現在。
“好了。”凌澈終於離開了那塊後頸皮膚, 說話時嗓音喑啞, “咬痕可能會發痒,你不要用手去抓。今天晚上我會檢查。”
許棠舟的心還在怦怦跳著,撞擊自己的耳膜:“……”
凌澈又說了一遍:“知道了?”
後頸一片湿後涼意, 許棠舟胡亂點點頭:“……知道了。”
凌澈這才把人松開。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起來依舊冷淡傲慢,這位剛完成第一次標記後護理的Alpha親自撕開了一張腺體貼,好好地給他的Omega貼上了。
腺體貼的圖案是粉色小兔子,和許棠舟本人實在是不搭配。
這一盒裡面就這麼一張少女系,被凌澈拿到了,他故意沒有說出來。
許棠舟還心慌意亂的,總覺得哪裡不太對的樣子。
那感覺隨著對方的行為更加強烈。
凌澈:“下次我會輕一點。”!
許棠舟微微睜圓眼睛,有點激動:“真的?!太好了,你真的應該要輕一點!”
為、為什麼這麼奇怪!凌澈是不是太主動了點?難道臨時標記後,Alpha都會覺醒想要照顧Omega的種族天賦?
許棠舟覺得今天的凌澈可以列入“今日迷惑行為大賞”。
看他這反應,凌澈好像又嫌棄他太脆弱了,不怎麼自然地開口:“走了,他們在等。”
凌澈說完話沒有等他,手揣在口袋裡大喇喇地就這樣走了出去。
從陰涼偏暗的小木屋裡走到陽光正好的院子,大家果然都已經到齊了。
嘉賓們站好位,凌澈步入其中,和陸承安有一句沒一句地進行每日嘲諷任務。院子裡吵吵鬧鬧的,Ruby正圍著大家轉圈。
許棠舟後出門一步,等他到了院子裡,小白才拍拍手:“人到齊了,大家準備!”
“不好意思。”許棠舟站到嘉賓列裡先和大家打了招呼。
凌澈就在他身側,陽光下他棕色的頭發與睫毛都變得更淺了一些,耳垂上的一枚耳釘在發光。見到許棠舟,凌澈也隻是看了他一眼,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沒人知道剛才這麼耀眼的凌澈都對他做了什麼。
“歡迎來到《我們的完美旅行》DAY3!”小白說了開場詞,“哇,幾天過去,大家都還是在這麼容光煥發!看來大家的旅途到目前為止都十分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