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舟肉疼道:“我的那個Mist還剩60%沒有用呢!不知道還找不找得到!”
凌澈無法理解這種心態。
許棠舟的家境比尋常人好太多,也算得上是作為錦衣玉食的小少爺長大的。
是長大了吧。
凌澈:“選好了沒有?”
許棠舟選了冰淇淋口味:“好了,我上次就是用的這個口味。”
其實除了口味沒什麼好選的,付款後解鎖再輸入信息素編號就可以使用了。
結賬時,店員覺得凌澈特別眼熟,一直盯著他看。凌澈便轉過去避開對方的目光,卻正好看到收銀臺旁整齊擺放的安全tao。
許棠舟在他後面,探過頭看了眼說:“幫我拿一盒這個,要薄一點的。”
凌澈:“……你拿這個做什麼?”
許棠舟抬頭看他,精致微冷的眉眼中沒有半點邪念,很自然地說:“用啊,薄一點的會比較舒服。”
凌澈:“……舒服?”
許棠舟點頭:“很舒服,就像沒貼一樣。”
說著,許棠舟側身過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拿了一盒放在安全tao旁邊的腺體貼。
拿到腺體貼的瞬間,他明白剛才凌澈誤會什麼了。
許棠舟耳朵發燒,隻要和凌澈在一起,他的耳朵好像就時不時要燒一下:“你以為我要拿tao子啊?!我又不是變態,一個人怎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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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澈忽地記起來許棠舟新年夜那晚的直播。
什麼梗都敢接,什麼車都敢開,完全是一副老司機的樣子,他怎麼這麼會玩?
其中原因,不用想也明白。
“你害臊嗎?”許棠舟見他不說話,自己都要羞死了還要強裝鎮定,順手拿起了一盒安全tao,“對不起,怪我沒說清楚,這個也是超薄的。”
藍色包裝盒上寫著超薄0.001,極致爽感。
凌澈冷冷地留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回去的路上,凌澈沒怎麼和許棠舟說話。
許棠舟算不上話痨,也不是很主動的人,一個不小心就容易用力過猛。剛才他用來緩和誤解的舉動好像太過了點,對方可是凌澈,不是他的粉絲,更不是他的朋友。
不過想想也是,凌澈或許根本沒打算要和他搞好關系,畢竟他們是因為這個節目才不得不有了交際,等節目一結束,以他和凌澈之間的差距,就再也沒有什麼機會有來往了。
兩人一前一後往回走,許棠舟有點失落。
“許棠舟。”冷不丁的,凌澈叫了他全名。
許棠舟:“嗯?”
兩人站在昏暗的椰樹林中,借著《我們的完美旅行》節目組布置的熒光指印燈,勉強能看清楚對方的模樣。
凌澈眼神很冷淡:“你為什麼要參加節目?”
這裡沒有別人,所以凌澈講得很直白,也不用再扮演什麼好朋友,這是真實的凌澈。
許棠舟卻有點聽不懂他的意思,疑惑道:“黃哥安排我參加的,你不是知道嗎?”
凌澈追問,問得更清楚:“為什麼明明知道有我在,你還要參加?你就一點也不介意?”
這是要談心了?
許棠舟心想,難道凌澈也還在在意上次年會上時的事嗎?明明是拒絕過的人,卻還是一起參加了節目,饒是凌澈,也不那麼容易若無其事。
黃千告訴過許棠舟,凌澈不是完全無法溝通的人。若是有機會聊天,大可以主動示好,人與人之間一旦溝通得當就沒有芥蒂了。
於是他說:“我不介意。”
凌澈:“為什麼?”
許棠舟說:“因為我喜歡你啊。本來我不太想參加綜藝,可是一開始看到和我一起來的人是你,我才想參加的。”
那次在費舍酒店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
是歌迷,是喜歡他音樂的人。
是顏粉,是在夢裡和他這樣那樣的人——這個許棠舟就不敢說了。反正他控制不了,做夢也不犯法。
凌澈足足有一兩分鍾沒有說話,像被雷劈了一樣原地沒動。
許棠舟遲鈍地發現自己的話好像有歧義,立刻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並不是要想蹭你熱度……我知道你對我不太有好感,你放心,我沒有其它特別的意思,就隻是喜歡你。節目完了以後我不會蹭著你不放的,你否定我是你的朋友也沒關系,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許棠舟沒那麼想紅,隻是想好好工作,不辜負黃千的熱情栽培。
等這陣奇怪的沉默過去,凌澈再開口語氣卻僵硬極了:“知道了,你不要隨便和別人說。”
許棠舟一頭霧水:“為什麼不能和別人說?”
凌澈走近一步,神色不明:“總之就是不要說,我不想他們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Alpha的壓迫感撲面而來,許棠舟下意識往後退,卻被凌澈伸手按住了後頸。明明還隔著一層圍在脖子上的衣服,卻讓他像可憐的貓一樣動彈不得。
兩人靠的很近,凌澈微微低頭,聲音很沉:“記住了嗎?我們就隻是需要好好錄節目而已。”
許棠舟點點頭:“我記住了。”
凌澈看上去仍不滿意:“還有……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
後半句話,凌澈講得很重。
許棠舟遲疑道:“那、麻煩你幫我貼一個腺體貼?”
第18章
一直到很久以後,許棠舟才明白凌澈說“我聞到你的信息素”了這句話的意義有多重。
那是凌澈第一次聞到他的信息素。
但當時,凌澈聽到他的要求隻是神色微變,眼睛眯了眯:“我幫你貼?”
腺體貼是配合信息素阻斷劑使用的物品,長期接觸阻斷劑的腺體需要得到休憩,而腺體貼除了暫時以物理方式阻隔信息素以外,還能給腺體做保養,是Omega的專用物品。
簡言之,要求別人給自己貼腺體貼,是很親密的行為。
許棠舟尬到頭掉:“……是我不會貼,你不要誤會。要不,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我自己來。”
他才沒有勾引人呢。
許棠舟分化腺體不過才四年,他不會貼腺體貼這個毛病是仇音慣的,仇音作為醫學博士生有強迫症,許棠舟貼歪一點他都要給撕下來,然後一絲不苟地給他貼回去。
凌澈沒有理他,大步朝小木屋走去。
“回來了回來了!”
另一套房子裡,從攝像頭中看到他們回來的工作人員們互相通知。
隻見實時畫面裡,凌澈先於許棠舟進了院子,而許棠舟緊跟其後,手裡還拎著便利店的購物袋。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出去了一趟,回來時兩人之間的氛圍比之前還要緊張了,感覺分分鍾就要開始冷戰。
許棠舟剛回到房間,盤腿坐在地上打開口袋,認命地要怎麼做才能貼好。
凌澈便推門而入,一臉不爽的樣子:“給我。”
許棠舟一腦袋問號。
凌澈:“腺體貼。”
許棠舟:!!!Alpha的心思真難猜!
許棠舟腹誹著,卻還是狗腿地把東西遞上去,卑微地解釋著希望凌澈不要翻臉走人:“不難的!你看,貼的時候把中間的部分對齊就可以了,很快很快。”
凌澈“嗯”了一聲。
他當然不會貼,可是說明書他還是會看的。
在沉默中研究了一兩分鍾,凌澈道:“頭低一點,不要亂動。”
命令完,他抓起許棠舟剛才用來圍脖子的衣服扔過去,準確無誤地把攝像頭蓋住了。
畫面頓時一片漆黑,八卦的工作人員:“……”
許棠舟已經乖乖地自動把頭低了下去,他看不見凌澈的表情,心卻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是在緊張嗎?還是終覺也察覺到道最脆弱的地方展示給凌澈看,有所不妥?
凌澈撕開包裝,卻遲遲沒有動作。
許棠舟睫毛輕輕地抖了一下,貼個腺體貼而已,為什麼氣氛有點奇怪?
殊不知,凌澈的眸色已經變深了。
他眼前這段細長白皙的脖頸因為低頭的動作微微凸起頸椎,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完好無暇。
沒有咬痕。
幹淨得都有些刺眼了。
凌澈終於確認了這一點,許棠舟曾經屬於過別人的印記真的已經被徹底清除,再也看不見任何Alpha曾標記過他的蛛絲馬跡。
不記得有多少次,他試圖在這裡找到一個名為腺體的器官,卻終究無果——而現在,它就在在那層幹淨柔嫩的皮膚下極輕微地鼓起,提示他,它已經完全發育成熟了。
隻要咬一口,隻要刺破那皮膚,就能將Alpha的信息素完全注入腺體,讓這具身體的主人完全成為自己的所有物。
明明許棠舟什麼也沒做,光是這樣一截再尋常不過的脖頸,就好像在對他發出無聲的邀請。
有點瘋狂的、暴虐的東西,深深刻於Alpha的骨子裡,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眼中的Omega真的很脆弱。
若是契合度足夠,Omega從生理上根本無法拒絕Alpha的求歡,輕易便能被徹底標記佔有,無論他們心理上是否自願,生理上都抵抗不了。
所以不怪凌澈有偏見,Omega無法控制自己是科學事實。
但是許棠舟回來了。
洗去標記回來了。
還說了那樣一番話。
許棠舟想幹什麼?
凌澈拿著腺體貼,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到那溫熱的皮膚,隻覺得有細微的電流從指尖極為短暫地竄過。
令他訝然的是,手下這段雪白的脖子竟迅速泛起一片粉色,往耳後蔓延而去。
他一怔,許棠舟怎麼敏感成這樣?
“好痒。”許棠舟抬起頭,眼尾有點紅,“你可以快點嗎。”
許棠舟的信息素味道是極清淡的,透著股冷冽,好像他這個人看上去給人的感覺一樣。腺體分化後,信息素已經與他完全融為一體,從皮膚發梢等細枝末節開始,將他的氣質完全改變了。
凌澈被他這麼一看,下一秒就“啪”的一下毫不溫柔地把腺體貼蓋了上去。
許棠舟:“……”
這個直A癌!他隻是弱小的Omega!
“好了。”凌澈沒有感情地說,“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會讓人去查,你的阻斷劑和頸環總不至於無緣無故失蹤。”
許棠舟點點頭,看起來有點乖。
凌澈有點待不下去了,不管許棠舟想幹什麼,總之他不會上當。
他沒有在這房間裡逗留,臨走前留下一句:“好好用阻斷劑,不要讓信息素到處都是。”
許棠舟聞了聞周圍,馬上把Mist解鎖輸入信息素編號,連吸了好幾口。
*
凌澈並不打算讓節目組去查這件事,如果真的是節目組幹的,現在他們人已經來了國外,這邊都是小魚小蝦,查也查不出所以然。
他打電話給司徒雅說了這件事。
司徒雅沉吟半晌:“我會和黃千提一下,有些事情他比我更好出面。”
凌澈:“嗯。”
司徒雅道:“那,你們怎麼樣?你們現在住一套房子,沒事吧?”
司徒雅擔心什麼,凌澈當然知道。
她肯定不是擔心如果許棠舟和凌澈發生什麼會被用來炒作,而是擔心凌澈本人的感受。
畢竟不管以前怎麼樣,感情的事還是當事人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