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先選個地方坐下。”
宋喻:“是關於謝綏嗎?”
秦陌握著傘柄的手一緊,卻是挑眉:“謝綏是誰?你的那個同桌?”
宋喻沒有拆穿他:“如果是關於他的,那就免談。”
秦陌有些好笑:“你這麼在意他?可不像是普通同桌。”
宋喻:“那就不當普通同桌吧。”
秦陌的表情都快維持不下去了,深深盯著他,冷淡說:“宋伯伯知道你對一個男人有這樣的心思嗎。”
大概人渣的腦子裡都是那種骯髒思想。
宋喻嗤之以鼻,看著前面。
雨幕中謝綏撐傘走了過來,路燈下細雨成絲,像白色珍珠浪花浮在傘邊。
宋喻說:“我爸?當然知道啊,他還親自送了份重禮呢。”
價值百萬。
要是宋董聽了這話,怕不是又要氣得跳腳。
秦陌怎麼會信他呢,笑意僵冷。
因為顧忌宋家,他一直不敢怎麼對宋喻下手。
逼宋喻喝酒談何容易,很難不順著蛛絲馬跡找到自己。而且,調查的資料裡告訴他。對於宋喻來說,酒是致命的東西。他隻是想把宋喻弄走,可不敢搞出那麼大的事,承受宋家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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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秦陌換了種方式,在他眼裡,宋喻一直就是個脾氣很爛的小孩,無法無天慣了而已,稍微花點心思也能搞定。
通過他來接近謝綏,可能更加輕松。隻是沒想到,原來宋喻對謝綏,竟然一直是這種心思。
有意思……
秦陌笑了下,他向來是喜歡挑戰新鮮事物的,如果說本來對謝綏就是見色起意,現在因為宋喻的阻攔,這種感情越加濃厚,興趣也越來越大。
謝綏雙腿筆直,拿著傘在雨中就是一幅清冷雅致的畫。
他抬眸目光淡淡掃過秦陌。
視線很輕,可是秦陌卻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陰冷感,他倒是從來沒了解過謝綏,不過再如何,也不會有宋家難對付了。
宋喻往前走,鑽進了謝綏的傘下:“走走走,我快餓死了。”
秦陌在旁邊笑,用一種很熟悉親昵的語氣,對宋喻說:“原來你有人來接啊。”
謝綏聞言唇角淡淡勾起,卻是微低頭,輕聲道:“喻喻想吃什麼?”
喻喻兩個字,溫柔含笑。像是戀人之間的稱呼。
不隻是秦陌神色僵硬,宋喻也驚了。
宋喻:“???”
感覺大腦被什麼東西電了一下。
他錯愕地抬頭,對上謝綏漆黑的眼。
反應過來秦陌就在旁邊看著,也隻能硬著頭皮,含糊默認:“隨便吃點吧。”
謝綏說:“下次記得早點給我打電話。”
宋喻吞回嘴裡的話,硬生生逼自己說出:“恩。”
在外人看起來,就是含蓄又害羞的回答。
外人隻有秦陌。
秦陌已經徹底面無表情——他想,就算是不喝酒,宋喻也得離開的。
周六的時候。
宋喻被外婆逼著和家裡打電話,美曰其名多多聯絡,實際上家裡接電話的,也隻有闲得沒事的宋婉瑩。
宋婉瑩最近看上了一個男演員,古裝劇裡,白衣劍客的形象,直戳她的少女心。
她說:“我已經決定了,為了他,我要進娛樂圈。”
宋喻在寫作業:“進什麼娛樂圈啊,直接跟爸要錢開個公司捧他啊。”
宋婉瑩:“你這人可真俗。”
宋喻:“你還別說,知道我最近在學校有個什麼名號嗎?人人都叫我宋導,等以後你進娛樂圈,你當女主角,我當導演。”
宋婉瑩:“……6666”
宋婉瑩:“這部戲糊定了。”
宋喻笑起來,滿不在乎:“誰要當宋導了,聽名字就好憨,我要當也是當宋總。”
宋婉瑩笑個不停:“然後你憑一己之力打破宋家人都是商業奇才的謠言。”
宋喻:“……”
宋喻冷靜地:“是啊,不是奇才,是天才。天才生意人宋總。”
說到這,手中抄單詞的筆一頓。他微微愣怔。未來,當初到這個世界從來沒想過的事,原來不知不覺他也開始規劃嗎?
宋婉瑩笑得眼淚都要出來:“哈哈哈哈哈別天才生意人了宋總,我怕你是天才送錢童子,開一家倒一家。”
兩人貧了一會兒。
宋婉瑩跟他說起了最近a城發生的事:“我就納悶了,這年頭的渣男怎麼最後都是名利雙收的呢。也不對,我說反了,大概是隻有名利雙收的男人,才有女人上趕著被他渣。誰能想到呢,當初渣了許姨的人,竟然是謝思年。”
宋喻一下子眼睛微微瞪大:“什麼?”
不對啊,這個劇情,是不是出現的有點早。
宋婉瑩唏噓不已:“你想不到吧,媽也想不到。許姨當初可是a城出了名的美人,居然就這樣被謝思年糟蹋了?聽說還是被騙著當小三。不過許姨那個性子也是真的叫你無可奈何,就什麼也不說獨自憂鬱。甚至最後,直接跟跟所有人斷了聯系,鬧了個消失。”
“現在終於搞清楚了經過。許姨太慘了,是被秦秋芸逼出a城的。監控都出來了,我,唉……怎麼會有那麼惡毒的人啊。我說她一個原配,什麼理都佔為什麼要私底下做那麼絕?腦子不好使嗎?”
對於監控裡發生的事,提起來宋婉瑩就心梗。
“你說這是什麼事,錯的最大就是謝思年吧,但這是謝家的恩怨,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麼。謝思年裝得還像是一往情深,瘋狂逼問許家,許姨現在的下落——可許家死都不說,要他先給大家一個交代。”
“看謝思年的意思,是打算離婚了,而且許家也打算打官司告秦秋芸。整個a城都在看戲呢。”
宋婉瑩嘆口氣:“我沒見過許姨,但是媽嫁過來宋家好像和她還有點交情,當著她的面我不好說,就當著你的面說吧。她和秦秋芸都慘,一個慘在傻白甜,一個慘在心腸黑。”
宋喻渾身冰冷,腦海裡卻是:“現在謝家在找許姨?”
可是許姨死了啊……現在剩下的,隻有一個謝綏……
第79章 被困
宋喻覺得有些懵,怎麼會那麼快,他記得許喬的事情水落石出那也是謝綏大學時候的事了。
可現在才高一啊,是誰泄露的?以謝家的能力應該很快就會找到景城來,到時候,謝綏願不願意回去也是個問題,
他可記得原著裡謝綏對謝思年恨之入骨,恨不得一輩子別和謝家扯上關系,當初實在被攻二逼的走投無路才回去的。
宋婉瑩已經不想提謝家的事了,豪門裡的恩恩怨怨,看了糟心。
她問宋喻:“你什麼時候期末考啊,考完就快點回a城吧,媽還怪想你的。”
宋喻心不在焉:“快了。”
宋婉瑩忽然想起了什麼,隔著電話笑:“突然想起件事,當初去景城時你說要替我去看看世界,那麼半年了,世界怎麼樣?”
宋喻微微愣住,本來就在擔憂謝綏,聽她這麼一問,腦子裡第一時間想的也是謝綏。
臺燈照出溫柔的光,室內有淡淡茉莉花的香。他
垂下視線落到正在寫的語文卷子,最後一道作文題目上,題目是“出乎意料”。
記憶從夏天到秋天到冬天。烏煙瘴氣的包廂內,漂亮得不可思議的少年。牆上牆下帶著夏季風的擁抱,還有禮堂上隔著萬千星光慵懶含笑的話。甚至是每一個黃昏,每一個夜晚,生動而形象,鮮明似他高中遇到的每一個人。
宋喻的心忽然無比輕盈。
他先自己笑起來,聲音清朗,又溫柔得不像話。
“世界啊,出乎意料的精彩。”
宋婉瑩在遙遠的a城怔了片刻後,也忍不住,輕輕勾起了唇角。
距離元旦晚會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近。
一班的舞臺劇排練到最後,大家也不再拘謹,演戲的過程中笑料百出,最為難得的是一場演下來,宋導居然沒有喝一口水。
可喜可賀、可歌可泣!他們真是太難了。
灰姑娘和王子跳完最後一場舞。
收工。
江初年熱情洋溢地到飲水井旁邊,給宋喻倒了杯熱水,獻殷勤:“宋導,今天一直沒喝水,辛苦了辛苦了。”
宋喻的感冒一直就沒好,精神稍欠,看她一眼,慢吞吞接過來喝了一口。
梁瑩瑩演個灰姑娘差點演自閉,現在一切塵埃落定,當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也過來湊熱鬧。
拿著一瓶礦泉水當話筒:“提問喻哥,你是怎麼做到第一次當導演就就那麼厲害的。”
宋喻喝完水,哼笑評價自己:“天才還需要解釋嗎?”
江初年:“天才宋導,明白了。”
排練室裡一群人笑得不行。
元旦晚會節目之間畢竟也有競爭,不能光顧著自己排練,也要去打聽別人班的。
馬小丁的小弟們終於發揮了一次用處,把隔壁班的也打聽了過來。
馬小丁:“同類型的隻有三班,演的梁祝,聽說梁山伯和祝英臺由她們的班花班草主演。但我覺得我們一班全員顏值在線,一定能豔壓群芳。”
奚博文已經懶得糾正他的成語,吹著保溫杯裡的熱氣,說:“可是班花班草噱頭足啊。”
馬小丁:“那就報出我們天才宋導的名字。”
奚博文哈哈哈笑了半天,唏噓:“你說要是喻哥和謝神參演,那得多轟動。”
馬小丁:“夢裡想想吧。”
班會課的時候,老程開會去了,班長在一群人的催促下,關上窗戶關上門,放起了恐怖片。
陰森詭異的音樂響起。
宋喻開了包薯片,先對謝綏說:“你要是怕,可以趴著睡。”
謝綏笑彎了眼:“恩。”
然而,全程隻有班上女生被嚇得大叫,他們這邊四個人,看的索然無味。
馬小丁一直在槽:“女主在幹什麼?明知教室鬧鬼,還非要午夜去?”
奚博文發散思維說:“大概就是為了讓女主哭著衝進男主懷裡吧,導演以為這樣很浪漫。”
宋喻靠在位子上,嚼著薯片:“要我是導演,我絕對不會那麼安排。”宋導被叫久了,還是有點飄的。
“喻哥有何高見?”
宋喻說:“女主這哭哭蹄蹄衝出來的樣子是真嚇人,我要是男主估計以為遇上瘋婆子,得掉頭先跑。還不如就直接安排女主被鬼嚇暈在教室裡,然後男主回教室拿書,驚訝地看著女主的睡容,把女主搖醒。黑暗陰森的教室,故事還不好展開嗎?女主害怕不已,哭得梨花帶雨,男主心疼得不行,升起深深的保護欲。孤男寡女,愛情的開始。”
吹聲口哨:“romantic。”
奚博文深深吸氣:“學到了。”
馬小丁笑著打了他一拳:“你學到個錘子啊學到了,真打算把人家小姑娘半夜騙到教室裡?”
奚博文也笑:“不敢不敢哈哈哈哈哈哈。”
元旦晚會在下周一晚上,周五的時候,所有班級去禮堂進行最後的預演。
宋喻又遇到了秦陌,兩人隔著三排位置,秦陌遠遠朝他笑。
宋喻選擇偏頭跟謝綏說話,“周一晚上元旦晚會,你會來看嗎?”
這些天謝綏似乎都很忙。
宋喻心裡總覺得,可能和謝家有關,但是他作為一個局外人,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這事。
少年溫熱的呼吸就落在耳邊,又痒又輕,如羽毛掃過心頭。
謝綏很想吻他,但告訴自己,還差一點,就差一點點。
他克制住,勾唇:“為了你,我也會來的。”
宋喻遲疑了一會,試探地說:“你最近是遇到了什麼事嗎?感覺心情不是很好。”
謝綏笑起來:“恩,有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