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沈徹的第五年,我從綁匪手下救下了他。卻聽力受損,隻能依賴助聽器。
沈徹生日那天,我在包間外聽到他的白月光問他:
「顧書黎為了救你一輩子聽力受損,你就沒有一點心動?」
沈徹輕嗤:
「她健康的時候,我都不喜歡。
「更何況她現在是個聾子,我怎麼可能會對一個殘疾人心動?」
後來我被他小叔摟在懷裏,他卻紅著眼圈質問我為什麼不要他了。
他小叔嗤笑,俯下身與我接吻,轉頭斜睨他:「長輩接吻,你還好意思看?」
01
沈徹生日那天,我帶著精心準備的禮物來到會所。
我剛把手搭在門把手上,就聽到包間裏傳出一道女聲:「顧書黎為了救你一輩子聽力受損,你就沒有一點心動?」
我下意識捏緊了門把手,為了能夠聽得更清楚一些還將戴著助聽器的耳朵微微貼在門上。
沈徹沉默了許久後冷嗤一聲:「她健康的時候,我都不喜歡,更何況她現在是個聾子,我怎麼可能會對一個殘疾人心動?」
心臟最深處像被什麼東西刺穿啃咬,傳來我承受不住的鈍痛。
沈徹似乎忘了,我是為了救他才會從一個健康人變成一個聾子。
沈徹接著說:「沈家怎麼會讓一個聾子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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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他說完我就推開門進來,打斷了沈徹的話,包間裏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我身上,神色有些不自然。
沈徹抬眼看向我,神色慵懶倚靠在沙發上:「我沒邀請你。」
我下意識皺眉,我明明收到了沈徹邀請我參加生日聚會的短信……
坐在沈徹身旁的江媛開口了:「哎呀,人家是來給你過生日的,你對人家這麼兇做什麼?」
我看向江媛,心裏瞬間有了答案。
這世上能夠拿到沈徹的手機給我發短信的人,就隻有他的白月光江媛了。
江媛剛剛問沈徹的那個問題也是故意想要讓我聽到的罷了。
她一直都看不我順眼,我知道的。
沈徹眉眼間帶著不耐煩:「你來做什麼?」
我從容不迫將禮物放在桌子上,對他微笑道:「生日快樂。」
沈徹眼底帶著不屑,開口想要說些什麼,我先他一步開口:「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了,也不會喜歡你了。」
我頓了頓:「這應該是你最想要的生日禮物。」
包間裏一瞬間陷入死寂,空氣幾乎僵滯。
沈徹的臉沉了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我,眉眼間積著風雨欲來的戾氣。
與此同時,江媛打量著我的臉色,似乎是在確認我的話幾分真假。
我不想繼續糾纏下去,轉身離開。
有人小聲議論:「看來顧書黎是真的生氣了。」
我聽到沈徹說:「過不了幾天,她又會像狗一樣搖著尾巴纏著我,甩都甩不掉。」
沈徹語氣不屑到極點,似乎我真的是他隨叫隨到的狗一般。
他說完,眾人發出幾聲哄笑。
他們也跟沈徹一樣認定了過幾天我又會變回沈徹忠實的舔狗。
畢竟喜歡他的這五年我實在是太舔了。
舔到都為了他成了聾子。
02
車窗玻璃倒映出我耳朵上的助聽器。
我想起我在醫院醒來後,醫生跟我家人一臉歉意地看著我。
我看著他們張張合合的嘴,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不用他們告訴我,我也知道我聾了。
因為我替沈徹挨下了綁架犯沖著他揮過來的木棍。
木棍正好打在我的耳朵上,加上我被綁架犯丟在汙水裏泡著,原本就受了傷的耳朵沾上汙水,感染嚴重,讓我的左耳徹底失去了聽力。
原本聽力沒有受損的右耳也因為心理作用什麼都聽不到了。
醫生說我下半輩子要依靠助聽器生活。
沈徹跟著沈家人來醫院看我,他冷漠又疏離地說:「謝謝。」
沈家人說會補償我家,我的耳聾給我家公司帶了豐厚的訂單。
沈徹隻說了聲謝謝,渾然忘了是他的嘲弄才會讓綁匪氣急敗壞揮舞木棍。
也忘了,我是跑腿去給他送手錶才會成了那個陪綁的。
綁匪的計劃雷根本就沒有我,隻有沈徹。
這場綁架對我來說就是無妄之災。
我摸了摸助聽器,心口鈍痛,悶得窒息。
03
我消失在了沈徹的世界裏。
再一次見到沈徹是一個月後,在商場裏,他正在陪江媛買衣服。
「你看這件好不好看?」
我聽到江媛的聲音,下意識抬頭,看到江媛正拿著一件白色大衣在身上比畫。
沈徹沒抬頭,隻是垂眸看手機,眉眼間有些不耐煩。
「你趕緊買,今天我小叔回國,我必須要早點回去。」
沈徹的小叔回來對沈家來說是件大事,這位剛滿三十歲的沈珣衍是江城有名的商業奇才,是沈家真正意義上的掌權人,也是沈徹最崇拜的長輩。
我熟悉的銷售見到我就急忙上前:「顧小姐,你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
沈徹突然皺眉看向我這邊,見到我的瞬間眼睛亮了一下,隨後臉色又沉了下去。
江媛也看向我,眼裏帶著敵意。
我一直都知道江媛為什麼討厭我,因為她拋下沈徹出國後,是我一直陪在沈徹身邊,她覺得我是在乘虛而入,回國後還暗諷我是她的替身。
這幾年我一直有個疑問,為什麼江媛出國就一定要跟沈徹分手?
江媛隻是出國了,又不是出家了,一張機票就可以解決的事情,更何況沈家連私人飛機都有。
我喜歡沈徹的時候,江媛已經跟沈徹提了分手遠去他國,所以我知道為什麼江媛對我敵意這麼大,但是我依舊不理解。
我接過銷售手裏的袋子,剛要轉身就被沈徹叫住:「顧書黎。」
沈徹的表情帶著得意:「你果然忍不住了,都跟蹤我到……」
我盯著他的眼睛摘下我的助聽器,整個世界瞬間安靜。
沈徹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我扯了扯嘴角轉身離開。
變成聾子其實還是有些好處的。
04
我帶著禮物來到酒吧參加好友的生日。
喝了幾輪後,我的意識逐漸變得有些迷離。
金屬樂鼓噪,頂板射燈映出光怪陸離的糜艷。
一起來的朋友們喝多了,都跑去舞池釋放自我,座位上隻剩下我一個人。
我覺得有些吵,抬手摸上助聽器輕輕一拽。
摘掉助聽器後,整個世界像是按下了靜音鍵一般,瞬間失去聲音。
我依舊有些不習慣沒有聲音的世界。
狂歡依舊在繼續,沒有了音樂聲、談話聲,人們狂歡的舉動有些滑稽,失去聽力後我便經常這樣觀察人類。
我猛地灌了一口酒,放在桌上的手機螢幕亮了下,我伸手去拿,是沈徹發來的短信。
【你在哪兒?】
我久久注視著螢幕,關上手機抬頭的瞬間正好對上男人戲謔的眼眸。
我有些驚訝,原本應該在參加家庭聚會的沈珣衍出現在酒吧裏。
酒吧燈光昏暗,沈珣衍的五官沉鬱而俊朗,漆黑的眼眸似刀刃,目光深沉,是讓人一眼就淪陷的長相,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是那麼想的。
沈珣衍垂眸看著我,居高臨下的姿態讓我有些緊張。
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主動站在我面前。
他開口說了句什麼。
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後擺了擺手。
意思是,聽不到。
沈珣衍微微挑眉,視線落在隨意放在沙發上的助聽器,輕扯了下唇角。
我們一上一下對視著。
他張了張嘴。
我看著他嘴唇說話時的形狀。
他說:「桃子熟了。」
05
我戴上助聽器,耳朵裏瞬間灌入喧鬧,我下意識皺眉。
沈珣衍的視線一直沒從我身上離開,他怕我聽不清,微微俯身靠近我耳邊:「好久不見。」
他的嗓音很沉,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上頭的緣故,我竟覺得他的音色擁有蠱惑人心的魔力。
我向後退了退,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有些警惕地看著他。
手機螢幕又亮了,我看向螢幕,是沈徹的消息。
【你今天什麼意思?
【你是在跟我示威嗎?
【你別跟蹤我了,我不會喜歡你的!】
耳邊不斷回蕩著他在生日宴上對我的羞辱,我氣到泛起耳鳴。
沈珣衍也看向我的手機螢幕,發出一聲冷嗤。
我抬頭看向他,腦子裏瞬間湧現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讓我產生了一種類似報復的扭曲快感。
大腦還沒做出指令,身體便付諸了行動。
我扯住沈珣衍的衣領將他往下一拽,兩唇相抵。
相比起我的緊張,沈珣衍連一絲被偷襲的慌亂都沒有。
我試探性地伸出舌尖輕舔了下,沈珣衍依舊不為所動。
我有些挫敗地退開,呼吸沉重,目光有點兇地鎖住沈珣衍:「你是不是不行?」
下一秒,他反扣住我後腦加深了這個吻,愈發猛烈的吻抽離了胸腔裏的空氣,就在我以為我馬上就會窒息死亡的時候,他松開了手。
沈珣衍的吻落在我耳朵上,嗓音帶著染上情欲的沙啞:「現在還覺得我不行嗎?」
06
我落荒而逃,連現代人的外置器官手機都忘記了。
我安慰自己現在手機值幾個錢,親了沈家那個活閻王的我才是死到臨頭了!
逃避雖然可恥,但是有效啊。
我整個人浸泡在浴缸裏,埋得嚴嚴實實,這個時候酒已經徹底醒了。
指尖緩慢劃過嘴唇,嘴唇相貼的觸感似乎還在。
沈珣衍的嘴唇跟他那個人一樣有些冷冰冰的。
我隻能將我剛剛那一瞬間的舉動劃分為酒後發瘋,準備一口咬死自己喝多了,什麼都不記得。
我一邊懺悔一邊洗澡,洗了很久才出來,一邊裹上浴袍一邊翻箱倒櫃找酒。
今晚一番折騰,我沒了睡覺的想法,想著再喝一點將自己灌醉了好睡覺,挑好一瓶後,門鈴響了。
我拎著酒瓶子去開門,在監視器裏看到了沈珣衍。
沈珣衍帶著一身囂張挑事的氣場,單手撐著門框,另一隻手放在門鈴上按個不停,那雙漆黑的眼睛仿佛透過監視器的鏡頭與我的視線猝然相撞。
我莫名心虛了一下,瞬間垂下了眼睛。
他不斷按著門鈴,我不開門就會把房門砸開一般。
我無奈隻能硬著頭皮開門。
他背對著昏光,面色沉鬱而陰鷙:「親了人就跑,顧小姐好本事。」
沈珣衍凝視著我,漆黑狹長的一雙眼匿在陰影裏,看不清情緒。
我聲音明顯底氣不足:「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不記得了……」
沈珣衍上下掃視了我一眼,視線落在我手裏的紅酒上,輕嗤道:「不是喝多了嗎?我看這是沒喝夠,準備再喝一點,一個人喝能盡興嗎?要不要我陪你繼續喝,方便顧小姐想起剛剛對我做的事情?」
我眉心突突地跳了下,連連搖頭,背過手將酒瓶藏在身後。
沈珣衍抿了抿唇,像是在壓抑笑意一般,他面上依舊沒有多少情緒,他將手機遞給我。
「你忘了手機。」
我接過手機,輕聲道謝:「謝謝。」
07
第二天我頂著不太好的精神去上班。
我坐在會議室裏等著沈氏集團的負責人過來,會議室的門被推開的瞬間,我愣了下,我沒想到這次的負責人會是沈徹。
會議室裏一片沉默。
沈徹半垂著頭,手肘撐住桌面,下巴搭在交叉的手背上,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那雙森寒的眼睛,周身釋放的冰冷寒氣讓會議室裏的每個人感到窒息。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我身上,看我的眼神仿佛抓到紅杏出墻的妻子一般。
腦子裏閃過昨晚強吻沈珣衍的畫面,我有些不自在,祈禱這場會議趕緊結束。
會議結束後,我拿著文件就準備起身,卻被沈徹叫住。
「顧總留步,我有點事情想單獨跟你聊。」
會議室裏的其他人很有眼力見地快速離開,隨著會議室的門被關上,他的質問接踵而至。
「為什麼不回我的消息,不接我的電話?」
沈徹無聲笑了下,嘴角有一抹淡淡的嘲諷:「還是說你忙著找新男人,顧不上搭理我這個舊人?」
這話聽著實在有些陰陽怪氣,我皺眉看他。
「昨天有人看到你在酒吧跟一個男人拉拉扯扯的。」沈徹冰冷的聲音裏夾雜著緊張,「但是沒事,我可以不追究那個男的是誰,我知道你隻是想讓我吃醋罷了,從今天開始你不再跟別的男人見面,我就原諒你,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
他現在的表現就好像是丈夫大度原諒了出軌的妻子一般。
我平靜問他:「你他媽腦殘粉喝多了吧?我跟男人見面跟你有什麼關系?還需要你來原諒我?」
沈徹面色沉了沉,我不想繼續跟他糾纏,起身就準備離開。
剛邁出一步就被沈徹叫住:「顧書黎,你現在隻要出了這個門,城南的度假村你就別想要了。」
我頓住腳步,轉頭看他:「你什麼意思?」
沈徹面上覆了一層薄薄的戾氣,氣場有些壓迫人。
「我知道你跟你那個私生子弟弟在爭奪繼承人的位置,城南的度假村是你獲勝的關鍵,但是你要是讓我不高興,我就一定會攪黃這個項目。」
話音落下時,氣氛驟寒。
四周像是下了一場極冷的寒雪,凍結了空氣,撕扯不出一絲喘息的空餘。
「我為了你變成了聾子,已經為了喜歡你付出了代價,你還想讓我付出什麼代價?」
沈徹的目光很靜:
「顧書黎,我說了隻要你繼續在我身邊圍著我轉就行,把我哄開心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