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春日狂想》, 本章共3223字, 更新于: 2024-11-04 16:39:48

  陳不恪停了一停,才沒事人一樣,從她椅背後過去了。


  一室安靜。


  某位白毛頂流宛如定海神針。打他往主位上一楔,盡管隻是低著眼皮翻劇本,但秦芷薇和她助理就跟按了靜音鍵似的,半個字言語也沒再往卻夏這邊扎。其他演員或者工作人員進來,也是打過招呼就沒再有大聲說話的。


  卻夏復盤劇本的效率都高了一倍。


  直到制片人成思文的陪同下,俞洋澤也進了房間。


  此時劇組裡大半都已到齊,見兩人進來,有演員抬頭問了制片人好,卻夏習慣性地跟著抬眼望去。


  然後就和白面胖子對上了視線。


  “!”


  俞洋澤見她那一秒,表情跟見了鬼似的,臉上肥肉都像顫了兩顫:“卻……”


  成思文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俞洋澤,把人往桌首帶:“俞先生,來,我們是坐這邊。”


  “啊,好。”俞洋澤剛跟了兩步,一抬頭。


  長桌最首,他的空位旁,真皮椅裡黑帽一撩,露出雙白毛下冷淡漆黑的眼。


  那人睨了他兩秒,薄唇一挑,左手隨意抬了半下。


  像個招呼。


  閻王爺的。


  “——!”

Advertisement


  俞洋澤原地剎車,冷汗下了額。


  成思文一愣,回頭:“俞先生?”


  “我,我……我畢竟不是那個,演職人員,坐在那兒,多不、不合適,是吧?”俞洋澤僵硬扭頭,擠笑。


  成思文四下一掃,了然:“那您看,您坐在哪比較合適?”


  俞洋澤急得額頭見汗,視線亂飄,然後猛地一停——


  他望向桌尾那個唯一的已經低回頭去看劇本的女孩,面露小心喜色:“我記得卻夏小姐的角色戲份很重要啊,怎麼能做那麼靠下的位置,這樣多不方便劇本圍讀?”


  成思文一噎。


  女四號,要說得上重要……


  “是啊,很重要,我怎麼把這個忽視了,”成思文笑扭頭,對身後工作人員,“快,給卻夏調去俞先生原本的位置。”


  半分鍾後。


  站在秦芷薇快要殺人的目光下,卻夏表情空白地抬手,指了指面前那張空椅:“我坐這兒?”


  成制片人慈祥地笑:“是啊。”


  卻夏忍著,沒去看空椅旁的白毛頂流和他另旁的秦芷薇:“這邊是男主演和女主演的位置,我坐這裡,不合適吧?”


  “資方體諒演員,給你讓的位置,你就不要推辭了嘛。來,快坐下吧!”


  “?”


  全屋焦點匯聚一身。


  更有詭異目光在她和靠椅坐著的陳不恪之間來回地飄。


  對著成制片人和藹的笑,卻夏麻了。


  …你沒事吧?


  唯一的希望隻剩一個。


  卻夏抿唇,慢吞吞落眸,瞥向桌首主位裡的陳不恪。


  畢竟是劇組裡的話語權No.1。


  或許靠他——


  刷啦。


  白毛低著頭,懶懶翻過一頁劇本,眼皮沒抬地換了個pose。


  那個間隙,卻夏瞥見他嘴角微微翹起的弧度。


  卻夏:……不如靠狗。


  就這樣,卻夏頂著對面秦芷薇炙熱的仇視目光,認命地坐到了陳不恪旁邊的空椅上。


  劇本圍讀大約進行了兩個小時。


  由導演和編劇帶著過了一遍主要劇情,又分揀出幾個單獨的鏡頭,單獨進行實例示範、臺詞跟讀。


  等進行過這些,就到了劇本圍讀會的核心目的環節。


  “改劇本”。


  經紀人們都被喊進會議室來,坐在外圍貼牆那圈,離著各自藝人近,也方便做最後的傳達和商討。


  張康盛心情輕松地進來,到了陳不恪身後,還沒站穩,就在自家祖宗旁邊位置上看見了個他覺得不該看見的。


  “卻夏……”張康盛將險些脫口的驚異壓回,“卻小姐好。”


  卻夏抬眸,朝他淡淡點頭,又轉回去了。


  張康盛按著驚跳的心,迅速溜到陳不恪另一側,蹲下:“恪總,什麼情況?”


  陳不恪翻著劇本,沒抬頭:“什麼什麼情況。”


  “卻夏…咳,卻小姐怎麼會坐在你旁邊?”


  “按角色?”


  “按角色就更不可能了,你是男主,秦小姐是女主,女二男二都不在,按戲份怎麼也輪不到——”


  陳不恪手裡劇本一合。


  碎發下長垂的睫終於撩起來,他朝身側瞥去:“是按角色,不是按角色戲份。”


  張康盛:“啊?有區別嗎?”


  白毛頂流手裡的劇本朝右側秦芷薇一劃:“劇本女主。”


  “是啊。”


  陳不恪示意卻夏:“我初戀。”


  張康盛:“?”


  陳不恪:“你說是初戀白月光更重要,還是某任現女友更重要?”


  張康盛茫茫然接:“初…戀?”


  “Así es.”


  陳不恪捏了個響指,靠回椅裡,敷衍地轉回去了。


  (注:西班牙語,意贊同。)


  張康盛更加迷茫:“為什麼感覺哪裡不對。”


  卻夏:“。”


  可惜張康盛沒來得及從他家祖宗給他兜進去的坑裡爬出來,導演編劇組那邊已經宣布圍讀會繼續了。


  爭取權益或規避風險也是主演們來參加的主要目的,張康盛迅速拋開了無足輕重的糾結,他拿出平板,將公司團隊提前開會預估評測過的訴求列表逐一提出。


  “……最後一項。”


  張康盛合上平板,喝了口水,才望向導演編劇那邊,他和善地笑笑:“恪總個人原因,不便接吻戲。這部分可以交給專業的替身演員,服化道方面,我們團隊都會予以高度配合。”


  導演組一眾聞言,遺憾地對視了眼。


  而遺憾之餘,又略有松了口氣的意思,倒是沒什麼意外。


  陳不恪在圈內的斷層流量和粉絲基數過大,甚至可以說嚴重超過一般劇組公關團隊的負荷範圍。


  他的熒屏首秀造成的圈內動靜到現在都沒平復,吻戲自然可以是引爆網絡平臺的天大噱頭,但同樣也可能是個能爆出連環的惡性場面的不定時炸彈。


  替身上確實是最保險的方案。


  編劇和導演交換過意見,點頭:“當然,我們理解。那恪總的吻戲部分,就交給替身完成。”


  這邊話聲一落。


  回神的秦芷薇迫不及待,沒等經紀人開口就立刻跟:“吻戲部分我也要替身。”


  “——”


  室內一靜。


  經紀人責怪地眼神暗示秦芷薇,賠著笑向導演編劇緩和話口。


  桌首。


  始終半垂著頭,漫不經心地翻看劇本的陳不恪一頓,翻頁的手指徐緩停下。


  他清峻側顏上颧骨微微繃緊,又松開了。


  一兩秒後。


  陳不恪抬筆,在劇本空白處潦草寫了行草字,然後劇本斜著一歪,像是無意地碰到左邊女孩纖白的胳膊上。


  正走神的卻夏被戳得一繃,眼尾輕提,餘光瞥去。


  【她的吻戲,誰替】


  “?”


  卻夏從面無表情緩蹙了眉心。


  這位白毛頂流是不是闲得哪疼,四周那麼多人都可能看到,他搞小動作就為了問這種事?


  卻夏把那人劇本往後微微一推,胳膊縮回去,當沒看到。


  陳不恪:“?”


  卻夏心安理得地垂著眼,翻去了下一頁的劇本。


  第一行字還沒看完。


  黑色字體跟著哗啦一聲輕響,扭曲成了小蝌蚪。


  卻夏定睛,看清插入視野的礦泉水瓶。


  順著那支水瓶向上,是隻冷白凌厲的手,淡藍血管跟著指骨性感地繃起,直延伸蟄伏進黑色的袖口。


  白毛頂流的袖和手。


  卻夏:“……”


  像怕她瞎,陳不恪這次單手拿水,瓶口還撩抬了下。


  瞬間。


  會議室內話聲消止,眾目睽睽。


  卻夏眼角輕抽,忍住了接瓶楔他的衝動:“陳先生客氣,我不渴,謝謝。”


  陳不恪:“我渴。”


  卻夏:“?”


  指節屈抵著颧骨,陳不恪側眸,聲腔拖得懶洋洋的,“瓶蓋太緊,擰不開。”


  卻夏:“…………”


  卻夏:“??????”


第26章 春日


  眾目睽睽。


  卻夏隻能忍下了把礦泉水楔那頭白毛上的衝動。


  在會議室安靜又詭異的氣氛裡, 卻夏抬手,慢吞吞把那瓶礦泉水接過來,擰開了, 遞回去。


  從被她拿走水瓶後, 陳不恪就全程安靜,一動不動地支著眼皮看她動作。


  像個等老師發東西的幼兒園生。


  隻有在光下更燦白的碎發間, 那雙微微熠著的黑眸昭示著這皮下不是什麼善茬的真相。


  對上卻夏不那麼友善的眼神, 陳不恪忍著笑側過來, 上身傾向她, 接住水瓶。


  卻夏沒能完全忍下情緒。


  於是交接的前一兩秒, 礦泉水瓶在兩人手間短暫地僵持了下。


  陳不恪微微挑眉,“?”


  卻夏沒情緒地垂眸, 聲音輕飄飄地壓著:“幼兒園大班畢業了嗎,陳先生。”


  ——幼不幼稚。


  “…還沒。”


  沒想陳不恪起眸,答得坦蕩自如,“謝謝卻夏老師陪我畢業。”


  卻夏:“?”


  在對某個白毛頂流的下限之深的新一輪震撼裡, 卻夏沒能握住水瓶,被那人得逞地拎了回去。


  陳不恪忍著笑, 指節一抬瓶身,下颌輕仰,流暢利落的線條勾著喉結上下滾動。


  他喝著她開的水, 還神色淡淡地睨她。


  氣氛忽然詭異而微妙。


  寂靜裡。


  終於有導演組的看不下去,幹著嗓子咳了兩聲,“哎呀, 恪總也累了吧, 大家也都喝口水, 稍微休息會兒, 我們等下再繼續。”


  “……”


  會議室裡這才慢慢有了人聲。


  陳不恪放下水瓶,在漸起的噪聲裡垂了眼,像隨口說:“卻夏老師,你好像忘了回答我的問題。”


  剛過來的張康盛一愣:“卻夏老師?這是什麼稱呼?”他奇怪地看向卻夏,“而且要回答什麼問題?”


  卻夏支了支眼。


  陳不恪手裡寫著那行墨字的劇本已經抬起一半了:“就是——”


  “啪。”


  他手裡的劇本被卻夏一把摁回了桌面上。


  陳不恪一點都不意外,眸子懶洋洋勾落回來,黑漆漆的,勾著似笑而非的逗弄。


  卻夏輕咬牙,松開:“不是我。”


  眼神兇得仿佛要把他一根根骨頭敲出來嚼了。


  ——她的吻戲,誰替?

潛力新作

  • 舊時王謝堂前燕

    "她是個老派的女人。 父母從小教導她,做女人要守規矩,要從一而終,要三從四德。"

    昨年雪

    程音十年前被季辭丟棄時,兩人住一間出租小屋,算得上是相依為命。 可惜這緣分是她強扭來的,自然結不出甜果子,他不告而別,消失在一個下雪天。 多年後兩人重逢,她是好容易才找到工作的單親媽媽,他是集團最年輕的副總裁。 說是上下級都顯得她高攀了,地位實在相距甚遠。 程音深知自己當年惹人厭煩,因而嚴格把持著職業邊界感。 禮貌,疏遠,言必稱“您”,努力恪守身為下屬的本分。 可他卻變得一點也不本分。

    從修車鋪到京圈一姐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暗戀失格

    深夜,我暗戀了許久的發小在我家的浴室洗澡。一個男人突然滿身酒氣地闖入,將我抵在門後。我將他推開,告訴他家裡有人。 以為他會就此離開,誰知他突然怒了,咬住我的唇,發瘋一般地說:「我不介意他看見。」

  • 發現我弟是po文男主後

    我弟是po文男主,而我是猥瑣男配。因為和他爭女主,我車禍身亡,死無全屍。為了躲避命運,我慌不擇路地在他生日這天我逃跑了。結果他在車站擒住我,眼神陰地把我抱在懷裡。「你真以為,我們是親兄弟嗎?」

    甜蜜沉溺

    和頂流老公一起上綜藝之後。原本網暴我的網友紛紛道歉:【內疚粉這麼小眾的賽道,還是讓姐姐擠進來了。】【我懷疑了所有,也沒有懷疑過賀沉的嘴。】【首先我給林甜道歉,其次賀沉給我道歉!】#嘴笨的戀愛腦##不會說話有多可怕#這兩個詞條引爆全網。

    三天不洗頭,遇見18個前男友

    "被拐賣的前一秒,我收到條簡訊: 「三天不洗頭,出門會遇見前男友。」 這要是真的。 我的18個前男友,應該能把我從人販子手裡救出來吧?"

    今生隻愛你

    25歲時,我求江旭不要殺死我的小狗。「不殺它可以,你替它給綿綿下跪道歉。」 我跪了,他的綿綿笑了,他也寵溺地笑了。 26歲時,我求他救重病瀕死的父親。 他將支票砸在我臉上: 「可以啊,隻要你去死……不過,要死的話就死遠一點,別弄臟我的家。」 我將支票送到醫院,蜷縮在媽媽的墓地前,用刀片割破了手腕。 27歲時,我嫁給了滿眼都是我的男人,他卻紅著眼追到了我的婚禮現場……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