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老爺子正準備回去,看她一臉疲憊,也讓她別在這裡守著了,跟他一起回家休息去,順便還有一個事情要跟她說。
寧秋秋其實也心神俱疲,為了防止敵人在她精神防備降到最低的狀態下套路她,愉快地跟著展老爺子跑了,把展清越一個人丟在醫院。
“秋秋最近辛苦了。”展老爺子見寧秋秋面有倦色,心疼地說。
“不辛苦的爺爺,”寧秋秋衝他笑了笑,“我的戲拍完了,接下來一周都休息呢。”
“嗯,你也不用太拼,咱展家別的不說,養個你還是沒問題的。”展老爺子對於這個孫媳婦是越看越滿意,加上展清越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後,並沒有反對這事情,心裡更加滿意。
寧秋秋挽住他的胳膊:“謝謝爺爺。”
“清越最近身體恢復得很好,醫生說治療方面已經需求不是很大了,我準備把他轉到療養院去做康復。”
“嗯?可以啊,”寧秋秋知道展老爺子的安排肯定是最妥當的,“您安排就好。”
“我打算把他安排到我一個老朋友開的療養院,那療養院不在本市,A市這邊環境太差,”
展老爺子說到這裡,看著她說,“別的都好說,我就擔心你這邊工作上的原因,沒辦法一起。”
寧秋秋的公司在這邊,工作雖然全國飛,但最終扎根的地方還是A市,驟然換個地方,於她而言諸多不便。
可A市作為超級大都市,車水馬龍,基本已經沒有什麼山清水秀的地方,確實不適合療養,他老朋友那療養院,無論是環境,還是器材設備,都比A市這邊他所知道的那些療養院好,展清越在那邊,可以得到最好的康復。
所以他轉移陣地,他第一個考慮的就是寧秋秋。
“嗯?在什麼地方啊。”寧秋秋一愣,換地方她是料到了,那私人醫院雖各方面條件都好,但畢竟是醫院,天天都有生老病死的,長久以往地住下去,身體還沒恢復,精神先出問題了。
換城市卻是出乎她意料。
展老爺子:“G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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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巧了麼,“我接下來的工作,也剛好是在G市,會在那邊待一段時間。”
寧秋秋這邊沒意見了,展老爺子緊密鑼鼓地差使人準備起來,把該運過去的東西先運過去,那邊也要準備好照顧他們的人,僱好照顧他們生活起居的保姆佣人。
畢竟要在那邊生活上一段時間,什麼都要安排妥當。
寧秋秋剛殺青,瞿華“大方”地給她放了一周的假,什麼都沒給她安排,剛好寧秋秋養在展清越身邊的符也養好了,寧秋秋找了個展老爺子沒過去、展清遠肯定不會來的時間,把晶晶陳毅都支使開了,鎖上門,把那些符都找出來。
依舊養殘了大部分,隻有三四張成功了。
“我以為你醒了之後,養壞這種情況會少見點的。”寧秋秋鬱悶地把那些養殘的揉成團塞進袋子裡,內心滴血。
這些符,都是她一筆一劃畫出來的,就算再熟練,一張也要畫個好幾分鍾,這麼多畫下來,手酸脖子酸,結果說壞就壞。
冷漠.jpg。
展清越看她漂亮的臉都皺成一團了,內心居然沒有絲毫同情心,他淡淡一笑,主動背鍋:“怪我。”
“不不不,不怪你!”寧秋秋哪裡敢讓他背鍋,她還想多活幾年,“怪我不夠努力!”
展清越沒跟她搶鍋,隻是問道:“養符,什麼道理?”
這個……寧秋秋眼珠子一轉,說:“這是有講究的,你的身體屬於至陽至剛之體,魑魅魍魎四小鬼都不敢近身,而符篆本身為普通符紙,沒有這方面的威力,所以需要放在你這種體質的人身邊,人養符符養人,一段時間後,你身上的陽剛之氣就會滲透到符紙身上,讓它們沾染你身上的氣息,當然,不是每張符都能承受這種剛猛之氣的,所以,就會出現養壞的情況。”
展清越:“……”
真會瞎編。
不過他沒有戳穿對方,而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我八字,好像不屬,於至陽至剛。”
“……”寧秋秋沒想到對方這種相信科學不迷信的人,還知道自己八字是什麼屬性,忙說,“體質!體質是這樣,與八字無關的!”
說著,為了展清越不再深究這個問題,寧秋秋從包包裡翻出隨身攜帶的打火機,把其中一張養好的天罡符燒了溶水裡,遞到他嘴邊:“喝吧展先生。”
展清越:“……”
他對這玩意,是真有心理陰影。
尤其是杯子地步,沉澱了一層的紙灰……
寧秋秋見他微皺著眉,跟不願意吃藥的小孩子一般,頓時覺得他這樣終於有點人間煙火的氣息,而不是一醒來,都還不能動,就把她吃得死死的那個大魔王。
想了想,她從自己的包裡面,翻出一枚巧克力,矜持地遞過去,說:“喝完吃顆糖,心情倍兒爽。”
展清越再次:“……”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寧秋秋一怔,趕緊七手八腳地把符紙收了扔進包裡拉上拉鏈,又看著展清越飛速把水喝掉,把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徹底掩蓋起來,才深呼了一口氣,跑去開門。
來人是她的媽。
“媽,你不是說下午才過來麼?”寧秋秋把她讓進來,見她大包小包地提了一堆,哭笑不得,“您又買了什麼東西?”
“復健品,都是別人用過超有用我才買的,絕對地靠譜!”
“……哪個別人啊?”
“就靠譜的朋友啊,還有那些大藥店問的啊……你什麼眼神,媽買的都是超貴的,還有託人在國外帶回來的,不是那種忽悠人的傳銷保健品,錯不了的。”
寧秋秋哭笑不得,想到溫玲其實也是為了展清越好,也就沒做評價了,隻是說:“現在清越哥哥吃的東西用的器材都是醫生那邊嚴格限定的,您買了他現在也用不著。”
“現在用不著以後,我這不是心意麼,買給我女婿我樂意。”溫玲無所謂地說。
寧秋秋:“……”
唉,算了,寧秋秋也不試圖能夠改變溫玲這屬性了。
她開心就好。
溫玲知道展清越醒著,開心地進屋找他聊天去了。
展清越在溫玲面前,又擺出他正經的一面,不過較於之前對待季微涼的態度,少了點客氣,多了幾分謙和。
“嶽母,”展清越面不改色地稱呼她,“請坐。”
溫玲知道他們說開了,還是第一次聽他這樣叫自己,頓時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哎,最近身體好點了吧,我聽秋秋說你恢復得很好,都能坐著了。”
“嗯,”展清越說,“讓您掛,心了。”
“最掛心的還是我們家秋秋,”溫玲趁機給自己的女兒刷好感,“在你昏迷的時候,她可盡心地照顧你啦,我這女兒,從小錦衣玉食,飯來張口,從來沒有照顧過別人,她對你,天地可鑑。”
寧秋秋:“……”
親媽,你吹牛都不會臉紅的嗎?
“是麼,”展清越看了一邊已經佛系得快要立地成佛的寧秋秋,輕笑,“那謝謝,秋秋。”
寧秋秋面無表情:“不用謝。”
溫玲眉飛色舞地跟展清越聊了好一會兒,大概是上次寧秋秋不在的時候,展清越把溫玲嘴裡的話都套光了,這次聊天居然中規中矩,一個陷阱都沒給溫玲挖,就陪她說些雜七雜八的無聊話。
聊了小半天,寧秋秋見展清越面露倦色,知道他坐久了不舒服,便和溫玲說:“媽,時候不早了,您早點回去吧,清越哥哥要休息啦。”
“哎,好,那你好好休息啊清越,我和她爸過些時候來看你。”
“好,”展清越不著痕跡地捧了一下溫玲,說,“和您聊天,很愉快,秋秋有趣,是從小,在您身邊,燻陶?”
溫玲被這麼一捧,十分高興,說:“對呢,秋秋從小就是我自己帶,深受我影響。”
寧秋秋已經不想吐槽了,她幫溫玲拿起包,準備送她出去。
“秋秋很厲害,”展清越說,“小時候,有高人指點,吧?”
寧秋秋:“???”
她想阻止溫玲,已經來不及了,溫玲笑道說:“哪裡有什麼高人,她很小的時候,差點被人販子拐走了,以至於給我留下了心理陰影,都不敢讓她和陌生人接觸,哎,我說這個幹嘛,我先走了啊,你好好休息,別累著了。”
展清越看了眼寧秋秋,含笑道:“好。”
寧秋秋徹底佛了,展家和寧家是世交,關於寧秋秋差點被人販子拐走這麼大的事情,展清越肯定也聽說過,所以她之前跟展清越說她會畫符是小時候受了高人的指點,其實出現了漏洞,他故意沒在之前戳穿她,現在讓寧夫人說出來,顯得鐵證如山,她想圓都圓不過去。
太可怕了這男人,寧秋秋突然覺得,說不定在她以為蒙混過關,甜甜蜜蜜地讓展清越養符喝符水時,人家已經冷眼旁觀她這撒謊精了。
等下她回去,展清越肯定又是一頓質問,非要把她的老底扒出來才甘心。
而且她的老底,在展清越看來,估計也是謊言。
畢竟一切都不能用科學來解釋。
想到這裡,寧秋秋心裡一陣冷意。
展清越這種人,心思極深,她根本玩不過。
展清越見寧秋秋送走了溫玲,回到病房,就開始動作很重地把自己留在醫院的東西往包裡扔,微皺眉問:“怎麼?”
“我不跟你玩了!”寧秋秋把背包的拉鏈一拉,惡狠狠地說,“我要離婚!”
第25章
展清越沒想到就這樣把寧秋秋惹炸毛了。
在他看來,說謊的人,除非你有完全的法子保證自己的謊言不會被看穿,不然一開始就要做好被戳穿的準備,這般惱羞成怒,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他尋思著,這會兒如果說我們根本沒結婚,對方會是什麼反應……
這個反應必定不會亞於最厲害的核武器,他現在半身不遂的,還是不要體會微妙,故而展清越從善如流地說:“抱歉,是我不對。”
寧秋秋是真的生氣了,一點不吃這套:“道歉也沒用,看破不說破你懂麼,展先生!”
看這理直氣壯的,展清越一挑眉:“寧和,不要我幫,忙了?”
“不要了,”寧秋秋負氣地說,“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憑我的條件,找個能救我們家的男人嫁了還不容易?”
“……”
展清越被噎了一下,又聽到寧秋秋說:“你這人心機太重、手太黑,玩人跟貓玩小老鼠一樣,注定沒朋友!”
展清越:“……”
這話說得展清越好好地反省了一下自己,他父親身體不好,叔伯對於他們家企業虎視眈眈,他很年輕就開始被作為繼承人培養,故而年紀輕輕,就在商場摸爬,自然深諳生存規則,深知摁人就要徹底摁死的生存之道。
如今不小心就把這個習慣也用在了揭穿寧秋秋身上,好像確實很不妥。
畢竟對方身份不同,而且是個女孩子,對待方式也要區別,這樣子對她,她肯定下不來臺的。
於是展清越說:“那我,改。”
寧秋秋一臉我看你怎麼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