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鑫鼎影投的老總,也就是此次的資方。
雖然展清遠才是大金主,可鑫鼎影投也隻是他投資的一個公司,站在明面上的資方還是鑫鼎影投的老總,也就是安總。
金主爸爸來了,各位演員都起身打招呼,安總一看就是那種身居高位的上位者,身材微胖,舉手投足間,都是領導的範兒。
“大家不用客氣,坐。”安總朝眾人比了個坐的姿勢,自己也在方謹然和導演中間的空位坐下來。
居然連投資方都來了,寧秋秋有點意外,她以為這次隻是單純的大家坐一坐,吃個飯,也算是認識了,畢竟酒桌上交朋友比較快,到了劇組大家相互認識了,到時候磨合期也過得快。
安總的到來讓大家都變得矜持起來,瞬間成為了桌上的主角,寧秋秋作為陪襯中的陪襯,隻要微笑地聽他們講話,偶爾搭上幾句表示一下參與感就行了,樂得清闲。
“秋秋,”和女主客氣了幾句,又碰了一杯的安總忽然cue她,“寧總近來好吧。”
所謂寧總,自然是她的爹無疑了。
原主的記憶裡對這位安總沒印象,估計跟她爹在哪個應酬酒桌上見過,安總這聲問候,聽起來像長輩普通的問候,其實不安好心在其中——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家投資方跟她父親認識,寧秋秋是靠關系進來的麼。
雖然不知道安總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寧秋秋就是靠關系進來的,進來得光明正大,她又不怕被人知道,她有關系她自豪好麼,有時候一個人情關系,頂的上人家幾年的努力。
“挺好的,”寧秋秋微笑,語氣熟絡地說,“多謝安叔關心和照顧,我爸前陣子還跟我提起過您呢。”
這就叫上叔了?安總沒料到寧秋秋是個這麼……自來熟的人,不過話都說到這裡了,他笑呵呵地說:“是麼,那改天得約他出來打幾杆球。”
“我會轉達您問候的,”寧秋秋端著酒杯站起來,“安叔,我敬您。”
安總跟她碰了杯。
寧秋秋這邊笑眯眯,別人的臉色就沒那麼好了,特別是剛剛為難寧秋秋的徐娅,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她哪裡知道寧秋秋是資方的人啊,還一口一個叔叫得這麼親熱,明估計是世交,寧秋秋不能把她怎麼樣,但資方是金主爸爸,人家不想要她演了,或者刪減她戲份什麼的,完全是動動嘴的事情。
一頓飯吃得大家心思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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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間寧秋秋喝了好幾杯酒,先罰的三杯啤酒,之後上的都是紅的,不過她酒量是真的好,除了有點點頭暈外,神志清醒得很,打幾個小流氓都不是問題……她能打得過的話。
不過她喝酒容易上臉,這會兒臉色緋紅,雙眼迷蒙,看起來一臉醉態。
散場的時候,寧秋秋拒絕了其他人要送她或者幫她打車的好意,她已經提前和展家的司機打好招呼了,這會兒差不多也快到了。
大伙兒陸陸續續地散去,寧秋秋預計著司機也要到了,便起身下樓去等,順便吹一吹涼風,散散身上的酒氣。
“寧小姐,”寧秋秋才剛到外面沒一會兒,一輛卡宴在她面前停下來,後座落下的車窗冒出方謹然帶著墨鏡的半張帥臉,“上來,送你回去。”
“……不用啦,”寧秋秋沒想到方謹然是個這麼熱心腸的,衝他擺手笑道,“我家的車很快過來接了,不用麻煩啦,謝謝。”
“真的不用?”
“不……”
“寧秋秋。”寧秋秋的用字還沒說出來,又被另一個聲音打斷了,寧秋秋轉頭,看到展清遠和戴著口罩的季微涼一起,剛剛是展清遠叫她的。
顯然是展清遠過來接季微涼的,湊巧看到了她。
寧秋秋:“……”
今天是熟人扎堆現場麼?
“你還沒走?”展清遠微皺眉,又看了一眼方謹然,臉上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笑容,“忙呢?”
“方前輩,您先回吧,謝謝啦。”寧秋秋沒晾著方謹然,方謹然也沒多做糾纏,就示意他的司機開車了。
寧秋秋轉而對展清遠展顏一笑,說:“沒呢,這不等你來接微涼的時候,順道捎我一程麼。”
寧秋秋這猝不及防的一笑讓展清遠呼吸頓了一下,燈光閃爍的夜色下,她因喝了酒,白皙的臉頰染著紅暈,這一笑仿佛一瞬間綻放的牡丹,眼神裡帶著幾分迷離的飄渺,美目流盼,迷人得令人挪不開眼。
偏偏眼前的人還微微歪著頭,說:“介不介意我這麼個1000瓦的燈泡蹭個車啊,弟弟。”
展清遠:“……”
他能拒絕?
最後,寧秋秋上了展清遠的車,給展家司機發消息讓他返回。
展清遠開車,季微涼坐副駕,寧秋秋則坐在後排。
車裡的氣氛詭異的安靜,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不過寧秋秋沒安好心,故意裝醉,把她惡毒女配的角色演繹得淋漓盡致,她說:“哎呀,等下我要是吐你車上了,你不會讓我賠吧。”
“……”前面的人好一會兒才冷冷地開口說,“不會。”
顯然不想跟她交流。
然而展清遠越不想跟她交流,她就越話痨,說:“那個安叔也真是的,今天在酒席上公然問候我父親,現在全劇組都知道,我是靠著安叔和你的關系才進去的。”
展清遠臉色一變,下意識地看了眼季微涼,沉下聲說:“你喝多了就休息一會,不要胡言亂語。”
“我才沒有喝多,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本來這劇就是你投資給弟媳拍的,帶帶我這個嫂子怎麼了,對不對。”
展清遠:“……”
季微涼:“……”
“這劇是你投資的?”季微涼冷不丁地問,她顯然不知道這劇是展清遠背後做的投資。
“哎,微涼你不知道啊,”寧秋秋說著,見他們氣氛不對,猛然捂住嘴,“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顯然是的,季微涼自嘲道,“我一直以為導演是被我的演技打動,才會讓我這種籍籍無名的小人物演這麼好的劇,現在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展清遠:“微涼,我……”
“我知道,不怪你,是我太天真了,還以為隻要有演技、有唱功,就可以在這個殘酷的圈子立足,事實證明沒有關系,我根本寸步難行。”
……
寧秋秋在後面微眯著眼聽他們“深情剖白”,恨不得拿個瓜子翹個二郎腿看戲,她真的很有做惡毒女配的潛質啊!
不過她做壞事挑撥他們二人,估計就是中了劇情的套了,為免被炮灰,她適可而止,閉嘴不說話了。
展清遠本來想要把寧秋秋送回去,再慢慢和季微涼解釋的,可季微涼的家離聚會的地方很近,加上她表示想一個人先靜靜,展清遠隻好先把她送回去,再送寧秋秋。
季微涼一走,車內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展清遠被寧秋秋戳破了一直瞞著的事情,心情不好,沉著臉,寧秋秋索性裝醉,眼睛一翻啥也不知。
就這樣一路無話地到了展家門口,剛好碰到照顧完展清越,準備下班回家的晶晶,展清遠招呼她過來,扶裝醉的寧秋秋去房間休息。
晶晶從善如流,直接把寧秋秋扶去了展清越房間。
寧秋秋:“???”
第12章
晶晶扶著寧秋秋到了展清越的房間,寧秋秋雖然內心mmp,可還是順從地照著她的意思躺上了展清越的床——反正她的房間在對面,等下回去就行。
展清遠那個家伙還在身後跟著呢,恩愛人設不能崩。
這家伙明明和季微涼鬧不愉快了,也不去哄他的小女友,反而手插在口袋裡,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們到了展清越的房間,估計是正暗自記仇她打亂了他的如意算盤,要和她算賬呢。
展清越的床很大,但沒有很軟,大概是怕他躺久了躺壞骨頭,一般久病之人,床上多少會有點異味,可展清越的沒有,被套上有股淡淡的栀子花香,聞著很舒心。
這是寧秋秋嫁過來這麼久,第一次上人家的床,剛躺下去,就感受到了來自被窩裡人的體溫,透著他薄薄的睡衣,傳到她的身上。
同時,一股電流順著熱源一起傳過來,酥得寧秋秋渾身一顫,全身細胞都敏感起來。
這種感覺太微妙了,寧秋秋確定自己明明對他並沒有男女之間那種情愫,卻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大概是寂寞久了?
不是說單身久了看狗都會眉清目秀麼,何況對方還是個實打實的帥哥。
寧秋秋如是安慰自己,瞬間把自己說服了,於是心安理得地窩進了人家被窩。
“她一身酒氣,你就把她弄在我哥的床上?”晶晶在給寧秋秋蓋被子的時候,展清遠開口說。
“酒氣?”晶晶實誠地俯身聞了聞,“沒有什麼酒氣啊。”
“一點也是有,”展清遠吹毛求疵,“你平時就是這樣將就著照顧我哥的?”
晶晶大呼:“冤枉啊!我對大先生的照顧天地可鑑,日月可表,我是個五星好評的正經護工!您覺得不妥,我立刻把寧小姐扶回她的房間去。”
“……算了,”展清遠其實也就挑挑刺,他深呼了一口氣,掃了一眼房內,眼角餘光瞄到床底下有一張黃色的符紙,他彎腰撿起來,翻來覆去地看了一下,隨後朝晶晶晃了晃,皺眉道,“怎麼我哥的房間會出現這東西?”
寧秋秋雖然沒看展清遠撿到了什麼,但她有非常不詳的預感。
“哎?”她聽到晶晶說,“符啊,怎麼掉到地上去了?”
“符?這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迷信手法?”
“您別這樣說,這是寧小姐送給大先生的平安符,為了讓大先生早日能醒來,寧小姐花了好多心思去廟裡求的,據說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就算迷信了點,也誠意在那裡啊,可見寧小姐對大先生情誼。”
寧秋秋:“……”
她啥時候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地給展清越求符了,晶晶你這腦補能力不去當編劇可惜了啊。
展清遠自然也不會相信什麼三步一跪的話,不過這符是寧秋秋是求來送給展清越的是沒跑了,如果真的是做樣子,會做到這個地步,隻能說寧秋秋這個人的心機太深了。
但展清遠雖然不喜歡寧秋秋,但畢竟是世交,他對於寧秋秋還是了解那麼一二的,知道這個姑娘有點傻白甜,不可能有那麼深的心機。
這麼說來,她是真的喜歡他哥?
一直都不信寧秋秋是真心喜歡他哥的展清遠有點臉疼了。
……
展清遠和晶晶沒多做逗留,便關燈出去了,房間裡瞬間安靜下來。
寧秋秋在人家的床上窩了好一會兒,等到外面徹底沒動靜了,才爬起來,打開床頭燈,找到剛剛被晶晶疊好塞進展清越枕頭底下的那張符。
那並不是平安符,而是一張還沒養成的“大力符”,可以短時間內使人力大無窮,空手撂倒五個小混混,寧秋秋現在沒任何修為傍身,原主身體又嬌軟易推倒,所以要用這種符文來護身。
寧秋秋檢查了一遍塞在展清越床上的符紙,發現都完好無損後松了口氣,這張符應該隻是個意外,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沒塞好,還是她之前不小心掉出來在床底下的沒發現。
幸好晶晶機智給圓過去了,寧秋秋給這位戲精護工點了個贊,決定給她加工資。
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把那張符紙收拾好,寧秋秋把展清越的被子拉好,床上的人依舊以那個姿勢安靜地躺著,床頭燈暖黃的燈光給他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面紗,仿佛加了一層濾鏡,讓他本來就好看的臉更加明媚起來。
想到剛剛和他貼上時那股莫名的電流,寧秋秋嘆了口氣,說:“展先生啊展先生,你再不醒來,我恐怕真會聽從我媽的意見,把你給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