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梁煙捧著一杯熱紅糖姜茶,心滿意足地喝著。
——
世界上隻有三件事是藏不住的,感冒、喜歡和窮。
梁煙還是沒扛住,她感冒了,雖然喝了暖暖的紅糖姜茶。
但感冒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梁煙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了《仁心》的拍攝,因此一直在帶病拍攝。
隻是現在吹著冷風,她覺得簡直是透心涼,腦袋也暈暈的。
鍾澤和梁煙搭戲都發覺了她的不對勁,擔心地問:“煙姐,你沒事吧?”
梁煙搖了搖頭:“沒事,挺好的。”
但下一個鏡頭,該她說臺詞了。
一句話還沒說出,梁煙就先一聲“啊切”打了個噴嚏。
她還是沒能掩飾住自己感冒的事。
鍾澤擰著眉,對導演說:“導演,煙姐感冒了,讓她去休息會吧。”
梁煙本來想擺擺手說自己沒事的,但那隻手就跟斷了經似的,怎麼都拿不起來。
她放棄了,認命地聽著導演讓醫生來幫她量體溫。
一般的劇組為了防止意外,都配有跟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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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煙坐在一旁休息,認真看著佟雷和王一莉拍戲。
兩個大咖對戲時,目光中都有著火花。
鍾澤跟在她身旁,念叨著:“煙姐啊,你可不能為了工作不管自己的身體啊,你看我們圈子裡的老一輩的藝術家,好多老了身體都有各種問題。”
“鍾澤。”梁煙認真地看著他,說道,“知道得太多會被滅口的。”
鍾澤:“……”
醫生很快來了,先讓梁煙量夾上體溫計。
幾分鍾後,梁煙把體溫計遞給醫生。
醫生是個年輕的男子,接過體溫計一看,皺著眉道:“都燒到39度了。”
恰好佟雷一場戲結束,聽到醫生的話,詫異地看了一眼梁煙。
梁煙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嗯。”
鍾澤嚇了一跳:“我天你燒成這樣。”
導演也沒想到梁煙在發燒,明明看著氣色還挺好的。。
好在梁煙的戲都差不多了,便放了假讓梁煙回去休息。
梁煙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了。
佟雷看著梁煙快走不穩的步伐,又看看她臉上的表情,臉色十分復雜。
這種心情就好像,你本來以為是一隻狼,結果隻是一隻變異的羊,沒啥殺傷力,還有點剛。
佟雷還是給陸林誠打了電話,雖說來探了一趟班連面都不見,但就臨走前個送全劇組紅糖姜茶的操作,就怎麼看怎麼口是心非。
“喂,你前妻發燒了,39度。”
“我隻是跟你說一聲,沒別的意思。”
——
梁煙這次發燒是真的挺厲害的,她一個人回了家,躺在床上。
一進被窩,她就覺得腦袋暈沉沉的,眼皮子也直打架。
梁煙睡了一覺,然後被門鈴聲吵醒。
梁煙不想起床去開門,翻了個身繼續睡,然後把被子蒙過頭頂,然而門鈴始終锲而不舍地響著,梁煙睡不著,沒辦法,隻好起身去開門。
“誰?”她有些生氣地拉開門。
……
梁煙繼續去睡了。
陸林誠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打量著梁煙公寓的裝飾,然後起身,去到她臥室。
梁煙睡著了,她嘴唇微動,似乎在說著什麼話。
陸林誠下意識彎下腰。
“好累……太重了……”
陸林誠沒怎麼聽明白。
“什麼好累太重了?”他輕聲詢問。
面對一副病容躺在這的人,他嗓音不由自主地放柔。
“槓鈴太重了。”梁煙突然嗚咽了兩聲,“我舉不起來。好重。”
陸林誠意識到梁煙是夢到小時候,在體校練舉重的時候。
他以前從來沒聽梁煙談過她的小時候,他以為她應該是個普通家庭,直到那次在熱搜,看到梁煙的舉重童年照。
發黃的背心,兩團高原紅的小胖臉,還有舉起槓鈴時堅硬的眼神。
還有陳雪雲。
那時她也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陳雪雲出現過,找過她。
為什麼不說呢。他現在很想問她,可惜她卻失憶了,甚至連他都記不起來。
陸林誠默了默,目光落到梁煙高燒幹裂的嘴唇上。
陸林誠去倒了杯水,回來時手心裡幾顆白色的藥片。
他沒照顧過人,因此接水給梁煙喝的時候。一不小心倒快了,便有一些水從梁煙下颌流入了衣領裡。
她皮膚很白,鎖骨明顯,是很漂亮的形狀。
他跟梁煙結婚兩年多。
陸林誠喉結微動,心是想忍一忍的,但身體跟會認人似的,他有點尷尬。
陸林誠拋開雜念,把退燒藥放到梁煙眼前:“梁煙,吃藥。”
可能是因為水流進了衣服裡,梁煙有些不舒服,閉著眼拉著他的手,聲音有些含糊:“不吃。”
陸林誠把藥片遞在她唇邊:“梁煙,吃完藥再睡。”
梁煙不理。
陸林誠有些生氣,把梁煙身子往上提了提:“梁煙,快點吃藥。”
梁煙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眼前的人容貌很熟悉,像前夫。
前夫怎麼可能知道她生病。不是他。
梁煙排除了前夫,於是以為這人是頂著“小陸林誠”名頭的鍾澤。
嘖~這小子,在片場還煙姐長煙姐短的。
梁煙伸出手——
“啪”的一聲,高燒時發燙的掌心,像無情地拍死一隻蚊子,敲上“鍾澤”的腦門。
“你怎麼不叫我煙姐了。”
第45章 第四十五天離了
陸林誠放下水杯, 面無表情地把腦門上梁煙的手拿下來。
“我什麼時候叫過你煙姐。”男人質問道。
梁煙沒精力跟人說話,閉著眼睛不理他。
陸林誠又搖了搖梁煙, 像是訓幼兒園不吃飯的小孩:“梁煙, 快點吃藥。”
梁煙隻好又睜眼, 眼前模糊的人影逐漸明晰。
不是鍾澤,雖然長相從某些角度上看有點相像,但是眼前這個人明顯比鍾澤帥多了。
怪不得不願意叫她煙姐。
是陸林誠。
梁煙暗戳戳地咽了口口水。
她剛剛竟然拍巨星前夫的腦門兒,還讓前夫叫她煙姐。
有夠刺激的。
陸林誠看到梁煙逐漸清潤有神的眼睛,想她似乎已經醒了, 於是板著臉:“吃藥。”
梁煙不知道陸林誠是怎麼知道她住哪裡的,來就來吧,但是對待病人還一副冷冰冰兇巴巴, 跟別人欠了他八百萬似的樣子, 看得人生氣。
又不是她叫他來的。
梁煙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藥片,然後別過眼去。
“叫爸爸。”
“…………”陸林誠現在很懷疑自己這樣巴巴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陸林誠沒有叫爸爸,不過梁煙最後還是吃了藥, 她的小公寓隻有一間臥室一張床, 陸林誠看了看梁煙床上空餘的另一邊,剛坐下,腰上就被人踢了一腳。
陸林誠捂著腰回頭看, 梁煙也不知道醒著還是睡了, 剛剛明明還蜷成一團,現在已經四肢大張霸佔了整張床。
他記得梁煙的睡相明明很好,總是安安靜靜地側躺著, 有時候睡著了,會往他身上湊一湊,然後像隻小貓一樣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