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一時沒回復。
一直到中午,射運中心官方轉發了賀行望的微博,然後又出了一則蓋章的正式通知。
也宣布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至於退役的原因,那邊自然不會說什麼,隻是否認了受傷和其他的一些外在原因。
至此,大家也都知道無力回轉。
蘇綿上次就知道了這事,這次反而非常淡定:“還好我有心理準備,不然我現在也是哭嚎大軍裡的一員。”
池穗穗坐在她對面,“你支持嗎?”
“我當然支持。”蘇綿鼓了鼓臉,咽下去食物,“賀神又不是一輩子都要在比賽上面,他要做的事不止這一件。”
退役是必然的。
而且與其在之後狀態下滑時退役,飽受爭議,不如在現在榮譽之巔時離開,還能留下自己的傳說。
蘇綿很清楚競技的殘酷:“不過大家肯定一時之間無法接受的,過幾天就好了。”
池穗穗笑了笑:“你還挺樂觀。”
“反正我又不是看不見賀神。”蘇綿狡黠一笑,“穗總我和你在一個宿舍,那就是天意。”
“好,天意。”
池穗穗應了一句,手機裡收到了賀行望的回復。
賀行望:【之前有事沒看到,說不說都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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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行望:【晚上我訂了地方。】
這是要約自己吃晚飯了。
池穗穗回了個好。
她們這是在廣場上的一家海鮮自助餐,中午吃自助餐的人不多不少,坐了一大半。
隔壁坐的是兩個男人。
一個寸頭男人拿著手機搖頭:“賀行望居然是在這種時候退役,太讓人失望了。”
他對面的人問:“這有什麼好失望的?”
寸頭男開口:“他也不想想國家培養他花了多少精力,這才幾年就退役,我就覺得不怎麼好。”
他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下一秒,他就聽到一聲冷笑。
剛好是在他話音落下的時候,所以寸頭男人直覺對方笑的是自己,抬頭就看過去,“什麼鬼?”
對面的女人精致漂亮,他愣了幾秒。
池穗穗手上正拿著一把刀,好整以暇地看著對方:“看你說話的樣子,想必已經為我國拿了好幾塊金牌吧。”
可謂是嘲諷至極。
蘇綿本來都氣得要去罵人,這下反而笑了。
穗總這方面從沒讓她失望。
池穗穗冷著臉的時候周身氣質與平日的慵懶很不同,帶著侵略與壓迫感,不容忽視地鎮壓。
等寸頭男人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居然被嚇到了。
池穗穗不想和這種人多說第二句話,隻是嘲諷了一句就自顧自地吃起了自己的海鮮。
顯而易見,對方沒資格與賀行望相提並論。
也不配。
-
離開時,蘇綿還對那個男人冷哼了一聲。
這種人就是網上說的鍵盤俠,賀行望不管退役不退役,都是自己的決定,他已經給國家帶來了足夠的榮耀。
其他人的非議是在侮辱他。
池穗穗幹脆下午直接親自寫了一篇新聞稿,加上之前賀行望自己和她說過的對於退役的看法。
新聞社官博直接發了出去。
網友們本來看著覺得這新聞稿寫的真好,一看到最後池穗穗的名字,了然了。
【我本來看得熱血沸騰的,一到結尾:??】
【有點預料之中的感覺,也就池穗穗最了解賀神啦。】
【無論是什麼原因,結果都是一樣的。】
【這新聞稿我已經分享到朋友圈了,穗穗寫得好好!簡直愛死我了!】
【原來池穗穗在這家新聞社任職?】
【我還以為穗穗不當記者了呢。】
【我記得這新聞社隸屬於視頻網站,那個網站不是之前被賀氏收購了嗎?】
【這你們還用猜,就是給老婆買的啊!】
後面的話題直接就轉移了。
賀行望的家世是公開的,現在大家也都知道池穗穗肯定是白富美,至於多白富美還沒人能想象得到。
收購了一家視頻網站,又搞了個新聞社。
網友們簡直要酸死了。
在這種時候,賀行望倒是罕見地上了個微博,點贊了射運中心那邊的通知,又點贊了這條微博。
又把新鮮的瓜送到了大家面前。
而池穗穗早就和賀行望一起去吃晚飯了。
賀行望臨走時從賀老太太那邊沒收了幾顆糖,自己不吃,正好送給了池穗穗。
“奶奶要氣得一星期不和你說話。”池穗穗剝開一顆。
“不會的,帶你回去就行。”賀行望神色淡定。
池穗穗被他逗笑,唇齒間十分漂亮:“你這是在利用我,還是在糊弄奶奶?”
賀行望說:“你覺得呢?”
池穗穗沒回答,微微一笑,露出幾分雪白牙齒:“奶奶的糖是真的挺好吃。”
可惜老太太不能多吃。
池穗穗嚼幾口咽下,往他那邊靠過去,張開嘴:“我舌頭上沒染上顏色吧?”
這糖是綠色的,她難以想象自己的舌頭會跟著變成綠色,那就很難看也很影響自己的形象了。
賀行望垂眸,仔細地端詳幾秒鍾,“沒有。”
池穗穗的牙齒很漂亮,整齊白皙,唇上是胭脂色的口紅,唇內柔軟而清純,親吻過無數次,這是第一次仔細看。
“吃多了牙疼。”賀行望收回視線,叮囑她。
“就一顆。”池穗穗搖了搖頭。
他們坐的是二樓,單獨隔開的位置,落地窗外還能看到下面的噴泉和泳池,有小孩子在那邊玩。
頭頂的燈光暖色調,映出幾分柔和。
池穗穗撐著臉看向對面的男人,一本正經的模樣,克制又嚴謹,下颌線優越到極致。
賀行望察覺到她的目光,轉回來看她:“看什麼?”
池穗穗彎著唇笑了起來,悠悠開口,毫不吝嗇自己的稱贊:“看你很好看。”
這張臉,二十幾年了,她好像從沒膩過。
艶麗從她的眼尾處蕩開,眉眼如畫,明豔不可方物,姝色動人,無聲無息地驚豔著世界。
樓下有孩子放了小煙火,嬉笑聲模糊。
賀行望看著池穗穗的臉,焰火朦朧,她認真的樣子很像是小時候沉浸在大提琴中的模樣。
溫柔的琴音,與她明豔的嗓音,相互交疊。
動聽又悅耳。
時隔許久,賀行望記不得那一秒中到底是先聽到那琴音,還是聽到了池穗穗轉過頭叫他名字的嗓音。
又或者是同住柏岸公館,見面時池穗穗的驚呼。
所有人都在看煙火,池穗穗也在看,唯有賀行望的視線落在她身上,沉默而綿長。
無人知曉何時淪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