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孫荷扯到她的項鏈,也不知道無心還是有意,孫荷猛地一扯,紀寧隻感覺自己脖子上一陣火辣痛感,項鏈硬生生被孫荷扯斷了。
不過鏡頭離得遠,項鏈很小,不知道會不會被拍到。
強忍著脖子上的痛感,紀寧一個助力騰起,把球投進了對面的框裡。
泳池邊一陣尖叫。
第二局很快又開始,這次紀寧特意離孫荷遠了一些,免得被這大小姐又是踢又是傷的。
她忙著看皮劃艇上的爭奪,沒有注意到孫荷的動向,接住球的時候還有一瞬恍惚——孫荷去哪了,怎麼沒看到人?
下一秒往前遊動的瞬間,她感覺足底一卡,像是被什麼纏住了。
這時候孫荷才從水下浮上來,臉上帶著勝利愉悅的笑,一拍水,趁紀寧被水迷眼的時候搶到了她的球。
紀寧抹了把臉,脫掉泳圈去解纏在自己腳踝上的絲帶。
怪不得她剛剛覺得腳上有東西,還以為是節目組放的道具或是攝像機,沒想到是孫荷在綁她的腿。
她剛解開,孫荷也把球投到了她的框,這局孫荷贏。
第三局,當紀寧覺得騷操作已經被這位大小姐用光時,大小姐告訴她——不,你太天真了。
這次孫荷直接用自己手上的铆釘戒指在她泳圈上戳了幾個洞,紀寧索性直接不要泳圈,抱著球沉在水下潛泳,硬是憋氣把球送到了對面的框裡。
二比一,她贏了。
上岸之後,孫荷對她笑得無辜,冠冕堂皇為自己開脫::“不好意思啊,剛剛為了綜藝效果所以才那樣做的,希望你不要生氣。”
紀寧摸著脖子後仍火辣的傷口,笑著提醒:“你輸給我也別生氣,能看出來你也努力了。”
Advertisement
孫荷表情一時間非常復雜。
後來又進行了幾對大亂鬥比拼,紀寧和鄭雎贏了,可以選一組懲罰。
鄭雎大概也是看不過去孫荷那些騷操作,提出要懲罰他們隊,說要孫荷坐彈跳椅被彈下水,紀寧實在不想再參與和孫大小姐有關的任何事,就讓鄭雎自己去玩兒了。
那期節目播出之後,討論指數一路飆升,紀寧眼見著自己和孫荷的名字從熱搜第三十衝到了熱搜第一,大家都在說孫荷對她做的那些莫名操作。
【孫荷在幹嘛啊真的[疑惑]她不清楚水下綁別人的腿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嗎?萬一紀寧不會遊泳,這種高度沒有遊泳圈很容易真的出事啊,胡鬧也要有限度吧?就因為老爸是安棟世紀老總就能胡作非為?】
【挺沒有素質的,而且很心機。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個鏡頭她差點把紀寧衣服扯下來才搶到球的,不管是不是遊戲,這麼弄對手也太……】
【不止,那天晚上紀寧扎著丸子頭去錄節目的,錄完卻把頭發放下來了,後來粉絲才發現是脖子後面受傷了,怕我們擔心才用頭發遮住傷口。】
一開始也有孫荷的水軍在洗:
【誰讓紀寧玩遊戲戴項鏈了?這種劇烈運動不戴飾品不是常識嗎,也容易把對手弄傷啊,再說當時那麼亂,孫荷肯定也沒看清是什麼就隨便抓的啊,能不能別陰謀論。】
【綜藝不就是要拼盡全力才好看嗎,看兩個人軟綿綿有什麼意思?】
檸檬姐姐直接正面剛:【OK,那就讓我們來品品水上遊戲時“為了綜藝效果”的nili白荷花是怎麼扯掉紀寧項鏈把她弄傷的,誰還不是粉絲的寶貝了,我們痛還不準我們說?另外,說誰讓紀寧戴項鏈的那位,孫荷直接铆釘手鏈戒指一套齊哦,論弄傷對手還是你家姐姐厲害呢。】
評論裡跟了一段放大扯項鏈的動圖,直接把水軍錘死了,底下清一色震撼的路人——
【這也太TM兇了,那表情看得我一個大老爺們都發怵。】
【怎麼,事後道個歉說“我剛剛是為了效果”就可以把前面的傷害一筆勾銷了?我說第一眼見她怎麼就很排斥,看來相由心生,不管營銷號怎麼吹我都毫無好感。】
【白荷花:由白蓮花+孫荷衍生出的新名詞,形容某人明明一肚子壞水還裝作無辜的樣子。】
【團隊還是別給她接小鳥依人傻白甜了吧,以我們荷姐的路子,惡毒女配說不定能爆。】
後面又有人討論起鄭雎那件事:
【紀寧情商真的高,而且不是那種很刻意地賣好人人設,而是默默揭過話題,也是給鄭雎面子了。】
【我真的愛紀寧了,天仙下凡的善良姐姐也不過如此吧。】
【我雎哪裡不好了,靈活的小胖子很可愛啊。】
【孫荷不就是典型的我說你可以你說我不行嗎?己所不欲還非施於人,建議封殺。】
【前面大家要用自己找的食材弄午飯,孫荷那組隻找到了兔肉,她非說自己不忍心吃兔讓組員給放了。她一個女藝人不吃就算了,組裡還有兩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啊,我男朋友很瘦中午都得吃兩碗飯,何況男藝人跑來跑去體能消耗這麼大,就為了她的善心陪她挨餓?真的好作,大家又不是朋友憑什麼配合她,自己不吃就一邊兒去唄,幹涉別人幹嘛?】
這微博一出,立刻有人搜索到了什麼,大家驚訝地發現,三年前孫荷還發了一條微博,並配上自己大快朵頤的吃播動圖——【兔兔那麼可愛,就是要吃兔兔。】
#孫荷吃兔#也立刻竄上熱搜,大家紛紛驚訝於孫荷才在節目裡楚楚可憐說著“兔子那麼可愛怎麼有人忍心吃它啊”,結果下一秒被扒出她不僅忍心吃,還挺喜歡吃的。
【立人設遲早是要翻車的。】
【???震撼我全家,完全想不到她還說過“我從來不吃動物”這種話。】
【放nm屁呢,不吃牛羊魚豬嗎還不吃動物,現在女明星胡說八道博好感也有點限度吧,帶上腦子再來欺騙觀眾不好嗎?】
【前面還在賣愛心人設,紀寧那裡就直接本性畢露了,是該說她裝都不會裝呢還是腦子太笨了做戲都不會全套?】
【後面懲罰她紀寧是不是都沒參加?紀寧真好啊,都不和她計較。】
【我看紀寧根本不想理她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樓上說得對,誰理腦殘誰腦殘咧。】
她那條三年前的微博立刻被擠滿了各種評論,還有大粉頭恨鐵不成鋼——
【撒謊成性就算了,為什麼前後說辭不統一還忘記刪微博,你知道粉絲控評有多累嗎?沒那個本事就別學人家立人設了,那是智商高的女藝人才能幹的,換你就隻能人設ooc然後被群嘲,有意思嗎?你真的很不懂事,喜歡你太累了,我走了。】
然後直接白頭像走人了。
每個藝人都有大粉,大粉一般是產出多或者有想法所以不少人關注,在粉圈出事的時候大粉是很有權重也很讓大家信賴的,並且礙於倚靠的人很多,很少有大粉會光明正大脫粉。
而白頭像則是宣告“此人404不存在”,是非常狠的脫粉了。
失望的額度是會累積的,一次又一次嘆息之後就隻剩下心灰意冷——不是真的對孫荷失望透頂,大粉也不會選擇這個方式離開。
粉圈的清冷則是諾諾的狂歡,那一整晚諾諾都在看孫荷超話裡的翻天覆地,差點樂死。
她邊看邊給紀寧直播:“孫荷本來粉絲就不多,之前吧再怎麼說強捧也積累了一點粉,被她一作真的,粉圈都亂套了。”
“哦,原來這件事隻是導火索,她之前也經常說謊,比如有時候說自己堅持護膚十年賣美容大王人設,有時候又說自己糙女漢子經常不洗臉;有時候說自己超級愛吃東西是吃貨,有時候又說因為減肥對食物都沒興趣了,得了很久厭食症,結果第二天被拍到吃燒烤。”
“身材走樣粉絲瞞,給她修圖幫她找角度;演技不好粉絲挽尊,說她是新人多給一些空間,結果幾年了,演技還是那個鬼樣。”
“要麼就是沒努力要麼就是努力沒用,不管怎麼樣,她真的都不合適吃這碗飯。這種資源給別人早頂流了,她還拿著頂級資源在十八線晃悠。”
紀寧沉默了一會,這才徐徐道:“……她真的很對不起粉絲。”
那些真心喜歡她、不求回報、把她奉若神祗去喜歡的這麼一群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信仰下藏的是多麼黑暗扭曲的靈魂。藝人都知道用粉絲去勉勵自己,而她隻會仗著那些喜歡愈發肆無忌憚,大概是從小被寵出的毛病。
粉絲知道真相的時候,會很難接受吧。
“你惆悵個什麼,”諾諾推她,“你又沒對不起粉絲,當你的粉絲多好啊,你管孫荷幹嘛呢。”
“我剛剛還聽說孫荷四處打聽這次的全網罵是不是你在背後幹的,我笑死了哈哈哈哈,她真是對自己的討厭和作精屬性一無所知啊!”
——
前一天全網聲討得沸沸揚揚,今天孫大小姐直接氣得把通告都推了,說一周之內不參加任何活動。
這消息還是紀寧在車上聽諾諾說的。
“有人在家氣得飯都吃不下,有人卻高高興興出來錄節目,也許這就是因果報應吧,”諾諾滿意地敲著扶手,“天道好輪回,善惡終有報,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紀寧接下來又要拍《初吻日記》的部分。
細細算來,她和紀時衍也有一陣子沒見面了——也不知道紀時衍喜不喜歡她之前送過去的按摩椅,那是她精挑細選很久,輾轉託朋友從某個研究院裡搞來的,市面上根本買不到。
很快到了拍攝現場,紀時衍的車和她的幾乎是同步抵達。
紀寧下車去化妝,做頭發的時候他就在她旁邊,不高不低地問了句:“脖子後面好點了麼。”
她下意識摸到脖子後的傷疤,抬了抬眼:“你知道?”
“嗯,昨晚看到了。”他說。
“你昨天居然還逛了熱搜……”紀寧幹笑,“我以為你都不會刷微博的。”
幾個月上線一次,密碼經常忘,要不是江勝那裡有備份,她估計他那個號早就“掛失”了。
男人咳嗽一聲:“昨天剛好看到了。”
頂流也是有自己的尊嚴的,尊嚴之一就是決不允許有人說自己是個吃嫩草的老古板。
所以紀頂流已經連續幾天放棄了睡前的活動,改為看微博熱搜。沒想到昨天剛好看到全網都在為紀寧和孫荷的事沸騰,孫荷非常大快人心地被全網聲討了許久。
按道理來說孫荷也確實是該被罵,不怪其今早還待在熱搜上。
今天的拍攝在某個極有名的水鄉古鎮,紀時衍以前在這地方拍過戲,還是紀寧挺喜歡的一部,看過很多次。
故而紀寧和他一起在船上坐下的時候,她老覺得這期會不會有什麼之前戲裡的場景,或者標志。
和水比鄰而建的就是房屋,紀時衍在前頭劃船,紀寧愜意地枕在手臂上看風景。
除了紀寧,紀時衍當然也有所想。
這麼個標志性地點很難不讓他回憶起什麼,他的第一部 轉型劇就是在這裡拍的,那時候唱了幾年歌演了幾部偶像劇,靠著粉絲經濟誠然也能活得風生水起,但他始終覺得那不是他想要的。
於是他等了一年,終於等到了《無名之罪》的劇本,那也是他第一次用近大半年的時間去參悟一個男二的角色——以前拍偶像劇三個月就能收工,賺的還比正劇多得多。
但《無名之罪》讓他第一次有了演戲上的成就感,也讓他第一次被主流圈認可,開始入圍獎項。雖然後來沒有拿到獎,但完成了自己的某樁願望,對他來說仍舊很有意義。
他回身問紀寧:“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
“現在嗎?”紀寧被陽光曬得迷了眼。
“現在或者以後,都行。”
紀寧放下簾子思考了一會,正想著的時候,忽然看到某棟房子外面掛著一張沾了腳印的報紙,幾乎是一瞬間就想到了《無名之罪》的名場面,興奮地喊他:“诶,報……”
“報紙是不是你們拍戲時破案的那張”還沒說出來,又發現自己好像看錯了,她的句子到此戛然而止,隻來得及說出一個字。
“嗯?”男人偏了偏頭,“抱?抱什麼?”
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多餘,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這個抱還能是抱什麼?
隻不過……現在麼?
“等等,不是——”
紀寧看著他蹙起的眉頭,一瞬間也對自己產生了嚴重懷疑,疑心是自己記錯了劇情。
怕他覺得自己太不上心,她趕緊道,“你等下我重新想想,你別生氣啊……”
“不會。”他說。
紀寧往前傾了傾身,準備再仔細看看那玩意兒到底是不是戲裡破案的報紙,猝不及防被人攬入懷中。
她脊背一僵。
男人手掌擱在她背後,聲音似乎就在她耳邊,伴著風悠悠地蕩了個旋。
“這樣抱嗎?”
作者有話要說: 紀時衍這個該死的男人,偷走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