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啊,在湖邊和峽谷山路上,經常能見到他們負重環山跑,喝,大小伙子,長得那叫一個結實。”
今汐和沈平川對視了一眼,沒說什麼。
度假別墅兩層高,日常都有阿姨過來維護清潔,所以房間很幹淨,今汐選了二樓的的房間,從陽臺上舉目眺望,隱隱還能見到叢林那頭相距不遠的訓練場地。
下午,沈平川帶著今汐走山路,繞過一個小山坡,朝著訓練營區偷偷摸去。
山路崎嶇,沈平川牽著今汐的手,連拉帶拽地帶著她爬上坡地。
營區有鐵絲網護欄,無法進入,兩個人隻能坐在坡地上,看到營區一隅。
白天裡面基本上沒什麼人,大部分時間,隊員們都是在林中進行特殊訓練。
兩個人坐在坡地上吹了會兒山風,太陽快落山了,沈平川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碎枯草,然後把今汐也拎了起來:“走吧,回去了,這邊沒信號,老沈要是找不到人,該著急了。”
“說不定他們待會兒就回來了呢。”
“咱們要在這兒住幾日,還怕沒機會見著麼。”
今汐戀戀不舍地跟沈平川往回走。
林子裡,沈平川嘴裡叼著根野草莖,對今汐道:“妹,你說我怎麼對你這麼好呢,要什麼都給你,想去哪兒都依你,我一定是全天下最好的鍋鍋了。”
今汐一聽這話,頓覺有詐,謹慎防備地問:“你想幹嘛?”
沈平川走過來攬著她的肩膀,笑著問:“賣房子你不是掙了好幾萬塊,你覺得那裡面,有沒有你鍋鍋的功勞呢?”
“……”
沒有,堅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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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平川的軟磨硬泡下,今汐還是答應了分一半給他,另一半她要留著給她男朋友買生日禮物。
不過她還是很好奇:“哥,這錢…你要幹嘛?”
“你嫂子不是有困難嗎,我幫幫她。”
“你不是說,不想變成交易關系…”
“笨啊,隻要她不知道,就不是交易了。”
今汐仔細一想,也對,隻要瞞著夏輕,事情就變得容易多了,以沈平川的本事,也不是做不到,畢竟是連人家三圍數據都能搞到手的高智商學霸。
今汐確定,夏輕一定是喜歡沈平川的,就像長久困於寒冬之人見到初春的暖陽,喜歡,卻不敢靠近,所以那天晚上,她才會哭得那樣絕望。
今汐不禁握了握沈平川的手:“哥,我這些年還有些積蓄,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都給你,但是隻有一個條件,無論將來刀山火海,你一定要把嫂子給我領回來。”
“看不出來,你還有小金庫呢。”
“那必須有啊。”
“多少?”
今汐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六位數。”
沈平川一把摁住今汐的腦袋往樹上撞了撞,激動地說:“從現在起,我叫你大哥!”
……
不遠處狹窄的山徑邊,薄延背著二十公斤沙包,漸漸停下了腳步,朝著山坡的方向望去。
荊遲氣喘籲籲地走在他的身後:“薄爺,發什麼愣?”
薄延怔怔地說:“好像聽見我大舅哥的聲音了。”
許朝陽笑了起來:“我們薄爺的相思病到晚期都他媽出現幻覺了,前兩天看見歪脖子樹都覺得像自家媳婦,現在聽見風聲都像你家大舅哥那一把公鴨嗓。”
薄延望向不遠處的湖區別墅群,漆黑的眸子裡湧著暗流。
一陣風過,暮色降臨。
他抽回目光,繼續負重前行。
第57章 好想你啊!
第二天清早,今汐被沈平川的“奪命鬧鍾”給弄了起來,迷迷糊糊地坐在了梳妝臺前。
沈平川擰了洗臉帕給她一陣使勁兒揉搓,然後各種護膚乳防曬霜,往她臉上一層一層地捯饬。
今汐的呵欠一個接著一個呵欠,她望著窗外微亮的天空,崩潰地喊著:“沒睡醒啊!啊啊啊!”
沈平川弄完臉,又拿起梳子給她梳小辮兒:“老沈去湖邊釣魚了,咱們收拾收拾,也過去。”
“釣什麼魚啊,你又不會。”
“釣魚不是重點,我問過經理,每天早上六點半,營區的那幫小子們的負重晨跑會經過湖區。”
今汐立刻精神抖擻了:“哥,快,快給我梳個蜈蚣辮兒,還有裙子,我要穿那條紅裙子。”
“你這毛燥燥的頭發…”
“哎,來不及了,算了別梳了,你出去我換衣服。”
……
兄妹倆收拾妥當以後,拎著魚竿,拿著魚箱,朝著湖區走去。
灰蒙蒙的天空隱隱泛出肚白,日出東方,山隘被鍍上了一層燦燦的金邊。
晨風微涼,湖畔蕩著層層漣漪。
沈石山坐在小凳子上,身前擱著兩根魚竿,回頭見兄妹過來,叮囑道:“昨晚下了雨,路滑,沈平川你看著妹妹,別摔跤。”
沈平川牽著今汐,小心翼翼地跳下了湿滑的青草。
今汐低頭望著沈石山桶裡的幾條大魚:“哇,這麼多了!”
“是啊,今天回去給你倆做全魚宴。”
“好哎!”
沈平川將野餐布鋪在不遠處的空地上,讓今汐坐上去。
“來,擺個妖豔賤貨的造型,迷死你飢渴的薄延學長。”
“妖豔賤貨是什麼造型。”
沈平川給她撩了撩裙擺,露出了一截白皙交疊的小豬蹄子,然後將鬢間的碎發絲挽到耳後,還把墨鏡給她戴上了。
見她嘴唇幹幹的,沈平川又從她的書包裡摸出了口紅,捏著她的下颌給她胡亂地畫上。
今汐很懷疑沈平川的技術:“你會不會啊?”
“廢話,你哥有什麼不會的。”
“哥,這會不會太裝了”
“相信你哥,都快一個多月沒見了,給他留個美美的好印象。”
“你真懂。”
今汐按照沈平川的話,坐在毯子上凹了半個多小時的造型,說好的晨跑訓練的隊員們半個鬼影都沒見著。
今汐等待著,時而理理自己的頭發,時而撩撩裙擺,滿心焦灼。
七點半了,還是沒見人影。
“哥,我胳膊酸了。”
“再堅持堅持。”
沈石山回頭看了兄妹倆一眼,女兒坐在毯子上風情萬種地凹造型,兒子撐遮陽傘,像狗一樣蹲在草地上。
他總覺得兄妹倆醞釀著什麼陰謀。
這兩兄妹自小到大都是這樣,感情太好,很多事情商商量量地做了便繞過了他這個當父親的。
早上八點,日頭高照,今汐表情都僵硬了,眯著眼睛看了沈平川一眼:“說好的人呢。”
沈平川不解地說:“奇了怪,經理說他們每天都來的。”
今汐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就不該信你,我陪沈叔叔釣魚去。”
沈石山耐心地給今汐勾好了誘餌,教她灑鉤,收線。
“慢一點,河邊湿滑,別摔著了。”
今汐乖乖地站在湖邊,握著魚竿,專心致志地看著浮漂,全然不設防身邊的沈平川一個甩線,線掛在了樹上,魚鉤飄飄蕩蕩地居然勾在了今汐的後衣領上。
“沈平川!”
“哎呀不好意思,失誤失誤!”
“你別扯了!哎,裙子都壞了!”
“不是我要扯,線纏在樹上了!”
沈石山瞪了沈平川一眼,嫌棄地說:“毛手毛腳,快給你妹妹解開。”
沈平川趕緊跑到樹下,拉扯這樹枝,想把魚線扯下來:“不行,纏住了,小屁妹,你過來,過來轉個圈,把線解開。”
今汐的衣領整個都被勾了起來,她隻能乖乖地按照沈平川的指揮,傻了吧唧轉了幾個圈:“行不行啊。”
“再往左邊一點,不對,是右邊,右邊走一點。”
“到底哪邊啊。”
“你脫了算了。”
“脫你妹啊!”
就在倆人手忙腳亂之際,隻聽一聲尖銳的哨響。
不遠處的小徑邊,迷彩裝的隊伍步履整齊地跑了過來。
每個人身上背著負重的沙袋,小跑著路過了湖區。
“我去,早不來晚不來…”
沈平川話音未落,今汐轉身想跑,卻不想又被魚鉤給猛地勾了回來,連帶著樹上哗啦啦地掉著葉片。
人群中,薄延漸漸停下了腳步,望向湖邊的女孩。
鴨舌帽將他的眼睛籠入深邃的陰影中。
女孩肌膚白皙如雪,隻是臉頰因為著急泛著自然的酡紅,衣領被魚鉤掛著,滿臉狼狽地躲在沈平川身後。
沈平川還在拉扯魚線,看見薄延,尷尬地笑了笑,衝他揮手。
薄延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的臆想症好像更嚴重了,這種累得精神虛脫的時候居然還能看到他的沙雕女朋友和沙雕大舅哥。
薄延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跑。
隊伍很快消失在了晨曦的霧靄中。
今汐愣愣地問沈平川:“他是不是無視我們了?”
沈平川:“可能覺得你有點丟人。”
今汐生氣了,回頭使勁兒捶打沈平川,沈平川拉著魚線躲閃著說:“別鬧,別鬧我給你解開啊。”
**
晚上,今汐泡在舒適的浴缸裡,洗了個美美的熱水澡,然後穿著單薄的睡裙,坐在陽臺上吹著山風。
山間月色格外清明澄澈,繁星點點,比之於城市又要明亮許多。
今汐閉上眼請,任由清風吹拂著她的臉蛋,柔軟如紗,她嗅見了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就在她睜開眼的剎那,忽而望見了別墅的矮牆上,坐著一個男人。
牆燈光影下,他身形有些模糊不清,但是今汐還是能夠一眼地認出他來。
薄延!
他怎麼過來了?
今汐立刻跑到門邊聽了聽,沈石山應該是回了自己的房間,門外隻有沈平川走來走去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