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舒唯沒料到他會忽然親她,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呆住。
沈寂被這丫頭傻氣又可愛的反應撩得心裡更痒,唇貼著她的,蜻蜓點水般輕吻幾秒,而後開口,嗓音低柔,啞聲誘哄似的說:“乖寶貝,舌頭伸出來。”
天哪。
這裡是她們單位樓下啊,萬一突然有人過來看見怎麼辦……
溫舒唯心跳噗通,兩隻手掌汗涔涔的,又羞又緊張,心裡卻甜得快溢出蜜來。頓了頓,彎彎唇,乖乖照做。
粉色的小舌頭從姑娘嘴裡伸出來,害羞膽怯,隻露出小片尖尖角。
沈寂眸色深不見底,輕輕滾了下吼,舌輕輕掃過她的。
短短零點幾秒的輕觸。
下一瞬,溫舒唯便忙慌慌地把舌頭縮回去了,眼睛湿|漉漉的,整個人快要燒成灰。
沈寂抱著她,一隻手在她背上哄小朋友似的輕拍幾下,親親她的額頭,一副漫不經心的語氣,“這不就嘗到了。味道不錯。”
溫舒唯小聲啐:“胡扯,我明明喝完奶茶好久了。”
沈寂笑,“你比奶茶甜。”
“……”溫舒唯一怔,回神後頭發絲兒都快著了,腦袋深深埋進他懷裡,不敢抬頭看他。
下一刻,沈寂低頭親了口她的臉蛋兒,大掌在她腦袋上寵溺地揉了把,捏捏她臉,低聲說:“這位小軍嫂,請問你在我身上賴夠沒有?”
懷裡的小家伙聽見這話,兩隻抱住他脖子的胳膊無意識纏得更緊,死死抱住,跟隻小八爪魚似的。堅定地搖了搖腦袋。
這反應有點兒出乎沈寂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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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瞧著那顆毛茸茸黑乎乎的腦袋頂,一側眉峰高高挑起,眼裡浮出一絲充滿興味的光。
差不多過了三秒鍾,“小八爪魚”終於在他懷裡拱了拱,小聲嘀嘀咕咕地說了句什麼,嗓音嗡哝含混,像是有點兒羞窘,又像是有點兒委屈。
她音量太小,沈寂壓根沒聽清她在說什麼,隻能側耳往她貼近些,“你說什麼?”
“我說,”溫舒唯支支吾吾,一頓,內心天人交戰糾結不已,好一會兒才下定極大決心一般,抬起頭,亮亮的眸子望著他,接著往下說,義正言辭拔高音量:“我說,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你,好不容易見到了,我想多抱你一會兒。”
沈寂微微一怔,沒出聲。
周圍靜了靜。
“你應該……很難體會我的感受吧。或許,還會覺得我有點兒嬌氣,有點兒矯情。”姑娘繼續說著,垂眸,忽然笑了下,語氣裡帶上一絲幾不可察的失落,“畢竟你最近工作這麼忙,注意力肯定都在正事上。”
沈寂唇微抿,還是沒說話。
溫舒唯忽然想起什麼,飛快補充:“欸,你可千萬別誤會啊。我說這個,絕對沒有一丁點怨言,你投身國防建設,我十二萬分支持!”她豎起一根小拇指,舉到他眼皮底下,比劃出微小距離,音量又低了點兒,語調很認真:“我隻是希望,你能稍微理解一下我的‘嬌氣’和‘矯情’。”
話音落地,昏暗過道忽的一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整個空間仿佛被摁下暫停鍵,空氣陷入凝固。
說完內心的一番肺腑之言後,溫舒唯再次深呼吸,隨後仰著脖子看向眼前這個軍裝筆挺的男人,直視對方銳利如鷹的雙眼,沒有絲毫躲閃。
沈寂也垂著眸,直勾勾地瞧著她,瞳色沉沉,深不見底。他明顯察覺身體裡湧起一陣強烈列的衝動。
片刻,
沈寂勾起她的下巴,貼近她,語氣隨意懶散漫不經心,嗓音卻低得危險,尾音自然而然地拖長,“小溫同志,可以啊。”
他說這話時,薄潤的唇幾乎緊貼著她嘴角,呼出的氣息清冽,帶著極淡極淡的煙草味,與她的呼吸相交融。帶著撩撥又誘|惑的味道。
“自從跟我告了白,撩漢的本事日進千裡。”沈寂壓低了嗓,挑挑眉,“現在都到‘隨便說兩句話就能勾得老子想把你扒光給上了’的境界了?”
溫舒唯:“……”
溫舒唯:“?”
溫舒唯被沈大爺這段復雜的復合句式弄得有點兒暈乎,對這番話進行拆分解讀,仔細思考了兩秒鍾才反應過來這位大佬他究竟想表達個什麼。
然後,溫舒唯臉上的溫度再次直線飆升,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可還沒等她話音出口,沈寂手指便已鉗住她下巴,固定住,舌尖掃蕩探入她口中,賞來一個深吻。
一個狂風暴雨風卷殘雲般的深吻。
不知過了多久,沈寂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溫舒唯唇瓣兒紅豔豔的,微腫,腦子也由於缺氧而有些暈沉迷糊,側過頭,紅雲密布的臉頰軟軟枕在他肩膀上。小口吸氣,呼氣,平復呼吸。整個人有些呆呆的。
沈寂抱著她,唇印在她太陽穴的位置,忽然一勾嘴角,很淡地笑了,輕聲:“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矯情’和‘嬌氣’。”
聞言,溫舒唯忽的一愣。
“我喜歡你說一整天都在想我,我喜歡你抱著我舍不得撒手。”沈寂說這話時,眼底漫著溫柔的笑意,“我揣在心尖尖上十幾年的姑娘,終於也把我當成了她最重要的人。”
溫舒唯無意識地咬住唇瓣,眼眶微熱,沒有出聲打斷。
“於小蝶的落網不是事情的結束,甚至可以說,一切才剛剛開了個頭。”沈寂語氣很冷靜,“我今天確實忙了一整天,沒消停過,在單位手機得放保密櫃,沒騰出時間聯系你。”
溫舒唯點頭,笑笑,“工作需要,我理解。”
“但我幾乎隨時都在想你。”沈寂說。
溫舒唯:“……”
“想你吃了什麼,幹了什麼,有沒有不開心。想擁抱你,想觸碰你,想親你。”
溫舒唯眸光微閃,心頭湧上一股帶著微微酸澀的甜蜜。
“溫舒唯。”沈寂輕輕喊了聲她的名字。
“唔?”她應他。
“今後,我們難以避免會面臨很多暫時的分別。但是,無論我人在哪兒,離你多遠。”沈寂抓起她一隻手,放在自己做胸膛的位置,“它都永遠在你身上。”
掌心觸及他海藍色的軍裝衣料,和锃亮光潔的金屬名牌,溫舒唯清晰感受到最裡面的跳動聲。沉穩有力而規律。
聽著沈寂的心跳,她忽然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安定。
數秒後,
沈寂聽見懷裡忽然低低笑了聲。
沈寂眉頭微蹙,掌住懷裡姑娘的小臉兒,抬起來,直勾勾看她,“你笑什麼?”
“沒什麼。”溫舒唯嘴角揚起一道燦爛弧度,兩隻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眼眸湿潤,笑盈盈地望著他,“隻是你忽然這麼含情脈脈正經八百地跟我說話,我有點不習慣。”
沈寂:“???”
姑娘調子很平靜:“畢竟大佬您平時都是走的‘騷斷腿’路線。”
沈寂:“……”
沈寂盯著她,眯了眯眼睛,後槽牙咬得咯吱響,沉聲,調子裡透出濃濃威脅意味:“溫舒唯。”
就在沈寂咬牙切齒,琢磨著一會兒回去要怎麼在床上好好收拾這丫頭的時候,姑娘下巴往上一抬,輕輕地,閉著眼,自下而上、姿態虔誠地吻住了他稜角分明的下巴。
“其實,”溫舒唯的語調柔而甜,“我都明白的。”
“什麼?”
她笑,“溫舒唯是沈寂的溫舒唯,但是沈寂,是共和國所有人民的沈寂。”
話音落下的瞬間,沈寂眸光一震。
“我知道你真正屬於我的時間,很少,所以我特別寶貝,特別珍惜。”溫舒唯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唇落在他的唇上,輕聲說:“我有私心,我不完美,但為了你,我一定會努力成長。”
你有最鋒利的鎧甲,百煉成鋼,無堅不摧,卻讓我走進你的生命,站在你的身後,向我袒露你最柔軟的後背。
我就一定,會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
沈寂和溫舒唯從寫字樓出來時,已經快晚上七點半。
兩人經過一層大廳的服務臺時,年輕的前臺小姐姐們不約而抬起眸,用一種好奇的目光望向那道徑直從洗手間處走來,身著筆挺軍常服,氣質冷硬而威嚴的大帥哥,和跟在大帥哥身後,距他幾步遠的漂亮小姑娘。
等這對俊男靚女走出寫字樓大門後,兩個女孩兒終於忍不住克制不住內心的八卦欲,竊竊私語起來。
前臺甲捂臉花痴:“天哪,剛才那個兵哥哥長得也太帥了,簡直狙擊了我的少女心!”
前臺乙有點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帥又怎麼樣?沒看見人兵哥哥後頭還跟著個大美女麼。”
前臺甲一愣,“什麼意思?你說剛才那女孩兒是他女朋友?”
“這不廢話麼。”前臺乙答道,“一看就是專程來接女朋友下班的……嘖嘖,沒想到啊,長得一副高冷樣,居然是個體貼的暖男,難得。”
前臺甲聞言,接受了‘大帥哥兵哥哥已經名草有主’的事實,失落地嘆了口氣,又有點好奇:“不過,那女孩兒是誰呀?哪個公司的?”
“是樓上錦華雜志社的記者。”前臺乙說,“聽說啊,還是個小網紅,專門做旅行視頻。”
前臺甲低聲:“那個錦華雜志社,好像逼格很高,是不是很難進?”
“國內一流主流媒體之一,招的都是新聞專業高材生。”
“哇。”前臺甲感嘆,“這麼說那女孩兒還挺厲害。好羨慕啊。”
“所以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前臺乙單手託腮,慢悠悠地說:“網上不是有句非主流名言麼?你若盛開,清風自來。與其羨慕人家,不如多讀點書多學點東西,自己優秀了,什麼好男人找不到呀。”
夜幕低垂,黑色越野在馬路上行駛著。
整座城市仍處於下班晚高峰時期,放眼整條大路,六車道上全是排起長龍的私家車,車燈連成片,將夜空都照亮了幾分。
沈寂和溫舒唯都還沒吃晚飯,本打算回家途中去超市買點菜,自己動手做,一看這塞車的陣仗,等到家不知道得猴年馬月。遂改變行程,把車拐進旁邊小路,隨便找了家西北面館吃晚飯,準備等錯開晚高峰再往回走。
兩人在面館裡落座。
抄著一口西北腔普通話的店老板笑眯眯地走過來,詢問兩人要吃什麼。
沈寂要了一份牛肉燴面片,溫舒唯則要了一份西紅柿炒蛋拌面。
老板進廚房忙去了。不多時,兩份食物上桌,溫舒唯一看擺在自個兒面前的拌面,眼珠子都瞪大了。
“哇。”她望著滿滿一大盤面條,十分震驚,抬眸看坐在對面的沈寂,“分量這麼多的嗎?”